老和尚認認真真地將趙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突然說道:“劍心通明這四個字,你可聽過?”


    “什麽東東?”趙峰有點蒙圈,這是神馬玩意兒,是說自己練劍天賦高的意思嗎?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好像是說慈航劍典的吧?跟自己有毛關係?


    看到趙峰一臉無知的表情,老和尚點了點頭:“看來你師父雖然指點你練劍,但想來沒有和你單獨對練過!所以才沒有發現,你居然有那麽一絲絲劍心通明的特點!”


    趙峰心中仿佛有小螞蟻爬過,立馬追問道:“前輩,您就別饒彎子了,您說的這個劍心通明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啊?有用嗎?”


    “詩雲:以劍證道心通明,青衫磊落長歌行。所謂劍心通明是指在劍道的修為達到一個高深的境界:不會被任何外物迷惑,能明了一切事物,能預知安危禍福!”老和尚念了一句詩詞,解釋道


    雖然這兩句詩吊吊的,聽起來很有仙氣,不過趙峰依然不明白,你說的這些跟道爺我有個毛線的關係啊?道爺我的劍道可做不到所謂的的明白一切事物,預知安慰禍福!


    “前輩,您說的這些似乎與我無關吧?”趙峰看向老和尚,小聲說道


    “自然與你無關,你的劍法連劍道都算不上,又逞論更高境界?”老和尚笑道


    聽到老和尚的話後,趙峰有點不樂意了!這老家夥幾個意思啊?剛剛還說低估了自己的天賦,怎麽現在又將自己的劍法說的跟大白菜一般?


    什麽叫連劍道都算不上?開始練劍,就已經走在劍道之上了好不好?更何況自己現在的劍法,絕對可以算是這江湖中頂尖了的!


    老和尚古井無波,但卻仿佛明了世間一切事,注意到趙峰有點不太樂意的小情緒,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劍心通明對於現如今的你來說的確是遙不可及,不過在剛才的交手當中,我卻發現你有著一絲絲劍心通明的性質!”


    老和尚開始講話,哪怕趙峰心裏再不樂意,也認認真真地聽講起來。對於這種大咖,你可以質疑他的人品,但絕對不能質疑他的學識,否則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想來你自己可能也有所發現,當你持劍對敵的時候,你的心中除了手中的劍和打倒敵人的欲望外,可曾還有過其他的想法?比如占上風之時,俯視對手的喜悅,玩弄對手的惡劣;處於劣勢的時候,心中焦急萬分,甚至害怕想要尋找退路,這些想法你可曾有過?”老和尚淡淡地說道


    聽到老和尚的話,趙峰微微一愣!細細回想自己習武這些年來所有的戰鬥,似乎還真如老和尚所說,一旦戰鬥開始,自己必然投入其中,似乎從未考慮過勝利失敗的事情!當然戰鬥之前那種柿子挑軟的捏這種心態不能算在內!


    以前沒有人提及,現在老和尚提出,趙峰發現還真是如老和尚所言!一如前階段屠殺山匪之時,不管對方表情如何淒厲、絕望、哀求..........自己毫不動心,一劍落下,毫不拖泥帶水!可自己殺完人後,心情似乎又回歸正常,不忍、後悔等情緒悄然而至。


    “看來你也發現自己的異常了!”老和尚看著趙峰不時皺著眉頭回想的樣子,淡淡笑道


    趙峰有點心慌,難道自己有著‘狂暴’的被動技能,戰鬥的時候不經過自己同意就會自然而然地開啟?


    “前輩,這是怎麽回事?”想了想,趙峰將自己屠殺土匪的事情說了出來,希望老和尚能給自己一個圓滿的解釋


    “嗬嗬,放輕鬆,不用擔心!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這並不是如你所猜想般,戰鬥時身體不受意誌所控,而是每當戰鬥時你都會情不自禁地陷入空明狀態,讓你真正專注於戰鬥,眼中隻有那不斷揮舞的刀劍,而不是那些來自外物的各種影響!”老和尚聽罷趙峰的擔心,哈哈大笑


    “而這種空明狀態並不是說隻要戰鬥就會自動觸發,正常來說想要在戰鬥中觸發這種狀態很難,萬中無一,可這些對你來說卻是非常容易,就比如剛剛你我之間的交手,除了想要擊敗我你可曾想過其他?”老和尚接著說道


    “可怎麽結束它啊?就比如在戰鬥中萬一遇到我不想殺的人,我要是控製不了自己,一劍砍下去,那怎麽辦?”老道士的解釋讓趙峰越發地堅信自己這所謂的‘空明境界’就是六親不認的‘狂暴’技能


    “怎麽結束?你想結束自然就會結束。之所以你會認為自己沉浸於戰鬥當中無法自拔,其根本原因是你根本就不想結束戰鬥,難道你沒有發現,每次當你以此狀態進行戰鬥,不但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你的戰鬥力,更會在戰鬥結束之後,都會對自己的武功劍法有著一番磨練嗎?因此你潛意識自然不願意早早結束戰鬥,至於所謂的誤傷,老衲倒是要問問你,你與你師兄之間互相比武較技之時,難道出現過無法自控的情況?”老和尚笑道


    “殺山賊,你心中認為他們該殺,手上自然就不會留情!至於所謂的不適,不過人之常情罷了!”


    細細體味著老和尚的話,趙峰覺得還真是自己多慮了!


    “所謂天道無情,在這種狀態下的確是離天道最近的時刻,師法自然,提升自然會很快,看來你天生就適合修道!”老和尚看著趙峰,猶如看著一朵淤泥中的小白花


    “前輩,戰鬥之中磨礪自己的武藝不是很正常的情況嗎?難道這也算是你說的‘空明境界’的好處嗎?”趙峰回味著老和尚的話,突然問道


    “戰鬥,尤其是生死戰鬥的確會讓人瞬間明悟,對武技功法有著很強的磨練的作用,不過又有幾人真正有收獲?又有幾人再戰鬥當中不心存畏懼,幾人能夠真正潛心於戰鬥本身的?更多的不過是傷痛哀嚎罷了!要不然為什麽那麽多的人選擇閉關修練,而不是四處挑戰?”老和尚淡淡地說道


    “不過你倒是個特殊情況,你還真應該去四處挑戰,這樣才會讓你以最快的速度進步!”老和尚說到這裏,轉變了語氣


    “為何?”趙峰問道


    “剛剛說到你的劍法,其實你的劍法如今已經很厲害了,藏巧於拙,寓清於濁,雖然其中依然充斥著全真劍法的影子,但卻已經有資格自成一派了!不過你的劍法當中卻是有著兩個極其明顯的缺點!”老和尚伸出了一個剪刀手


    “哪兩個缺點?還望前輩指教!”趙峰雖然自得於自己的劍法,但絕不會自滿於此,虛心求教道


    “第一,你的劍法雖然靈活多變,氣勢沉穩,大巧不工,但底子太薄,剛剛交手三十來招,反反複複,你的劍招當中全部都是全真劍法的影子,看來你應該是沒有學過其他劍法!因此,若對付和你一般的對手可能還察覺不出來,可當對陣真正的高手時,就算加上你那俊俏的輕功,破綻也是很明顯的!所以,你需要多見識一些劍法,海納百川,才能夠真正做到圓融如意,隨心而發,毫無破綻!”老和尚的話,趙峰很是讚同,其實這一點他也發現了,隻不過自己現在要去刷buff,還沒時間去挑場子,見識各門各派的各種劍法


    “那第二點呢?”趙峰繼續問道


    “第二點嘛,第二點並不在於劍法本身,而在於你自身!”老和尚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淡淡地說道


    “我自己?前輩可否明示?”趙峰不解


    “很簡單,從你剛剛的劍法當中,我看不出你對手中的劍有任何的感情,在你心中它隻不過是你手中的利器罷了!其中差別,也不過是鋒利程度的不同罷了!這也是我為什麽說你的劍法不是劍道的緣故。”老和尚說的很簡潔


    “對劍的感情?”趙峰低頭沉思


    “沒錯,就是對劍的感情!”老和尚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趙峰還是個單純大學生的時候,要是有誰跟他說這種話,絕對滿嘴吐沫星子噴他一臉。但如今趙峰早已成熟許多,對於老和尚這種話雖然毫無頭緒,但卻依然重視,並不認為他是在忽悠自己。


    “晚輩還是有些不懂,前輩能否說的再細致一些?”不懂就問,趙峰閃亮亮的大眼睛看向老和尚


    “這卻是需要你自己去悟的!猶如人生中的各種感悟,沒有親身經曆又怎能切身體會?光憑他人忠告建議般的講述,自己是永遠也無法真正領會其中的內涵!”老和尚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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