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看著寧平侯五小詫異的表情,想著前幾日琳芳在她麵前著看她的模樣,一絲不差地傳遞給寧平侯五小姐,“周夫人沒請五小姐嗎?”


    寧平侯五小姐的臉色從驚訝到憤怒,旁邊的琳芳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去向寧平侯五小姐解釋,手剛放過去就被寧平侯五小姐甩開。


    琳芳尷尬地左右看了一下,低聲下氣,“我還沒來得及和姐姐說。”


    琳怡沒想到惹了禍,忙改口,“寧平侯五小姐不要生氣,前些日子康郡王下落不明,我四姐姐去勸慰周夫人,這才······”話不說到底,剩下的就讓寧平侯五小姐自己去問琳芳。


    琳怡眨著眼睛去看琳芳,琳芳敢在寧平侯五小姐身邊煽風點火地害她,難道是認準了她不會反抗?


    琳芳不是沒來得及說,而是壓根不想告訴她,寧平侯五小姐冷笑,她還奇怪林家要陳六小姐做媳婦,琳芳怎麽沒有一點難過,原來琳芳早就攀上了高枝,自認為能比陳六小姐嫁的好。


    琳怡不想在一旁看戲,就拉起齊家兩位小姐,“我們去那邊看丟花球吧!”


    齊三小姐立即同意,“好呀,我和妹妹好久都沒有玩了。”


    齊五小姐抿了口茶,站起身來隨著琳怡和齊三小姐一起走了。


    眼看著琳怡和齊家兩位小姐說說笑笑地離開,琳芳的眼睛就要瞪出來。


    琳怡沒有邀請琳婉一起去,琳婉隻得在一旁陪坐,看著寧平侯五小姐想琳芳發放,“四妹妹好重的心思,我在你身邊竟沒有看出來呢。”


    琳芳勉強笑·“五姐姐寧願相信六妹妹,也不肯信我?難得我們這般要好一回。”


    寧平侯五小姐不動容,琳芳作勢去擦眼睛,“我要怎麽說···…”琳芳想哭卻又不敢哭,恐怕被旁邊的女眷看到,日後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可是若是讓寧平侯五小姐認準她要惦記著康郡王,定不會善罷甘琳婉開口解圍道:“五小姐·你錯怪我四妹妹了。”


    寧平侯五小姐乜了琳婉一眼,“你們都是姐妹,我是信誰的是。”說著目光轉向琳芳,“你倒說說,你六妹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琳怡說的自然是真的。


    琳婉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不敢說話。


    寧平侯五小姐看也看出端倪來。


    琳芳倒是想出了好借口,“周夫人要聽我母親講佛經,我是陪著母親去的。上次看到康郡王是在鄭家,”說著拖上琳婉·“三姐姐也在那裏,我們隻是遇到了低頭行禮,後來才知道是康郡王。”


    琳婉輕輕頜首,“是……這樣。”


    陳三小姐太過老實,根本不會撒謊,要不是想要幫陳四小姐也不會勉強應下來。寧平侯五小姐暗自冷笑一聲。


    亭子裏的小姐玩起花鼓來·鼓聲中夾雜著歡聲笑語。


    這般情景可不是正好說話嘛。


    琳芳低聲哀求,使出渾身解數,總算讓寧平侯五小姐開懷一些。


    兩個人遠遠走開一旁,寧平侯五小姐道:“你倒是說說,康郡王長相如何?”


    寧平侯五小姐終究敵不過好奇。


    要說實話?那寧平侯五小姐不就是聽到傳言說康郡王長相英俊這才想要看的麽,琳芳道:“和外麵的傳言……”說到這裏鬼使神差,“姐姐應該看過林大郎,比起林大郎……”


    寧平侯五小姐聽了半句話,追問·“怎麽樣?”


    琳芳支支吾吾·“差不太多……”


    差林大郎不大多?


    “呦······這麽說,你那六妹妹可撿到寶了,”說著不忘了譏諷琳芳,“你可要仔細些·別貪大丟了口中食,做個餓死鬼吧!”說著將帕子甩在琳芳臉上。


    平日裏聽到寧平侯五小姐惡毒地說旁人,琳芳總覺得心裏舒暢,而今這話落在自己身上,也是心頭發堵,都是琳怡那個死丫頭害她。


    “你的準妹夫剛才我也沒瞧到。不過依我看,你那六妹妹倒是被迷住了。”


    那個人也不是不好,隻是讓人想起來就顫抖。


    雖然目光陰森可怕卻有一張漂亮的麵孔,說話雖然冷漠嚇唬人的時候卻像小孩子一樣,嘴角邊的笑容一時諷刺一時如沐春風。


    “你六妹妹會不會和林大郎私下見麵?”


    寧平侯五小姐突然問起這個,琳芳很快頭腦一轉,“說不得會啊!”看琳怡在碧紗櫥裏嬌羞的模樣她總覺得六妹妹和林大郎不似表麵上這般……他們私下裏見過也不一定。


    寧平侯五小姐叫來身邊的丫鬟,“你去盯著,有消息了回來告訴我。”


    琳怡拉著齊家兩位小姐遊園,林家的丫鬟在前麵熱情地指路,生像是要將整個林家都帶著遊一遍。中途小丫鬟指著一處桃林,“府裏最清淨的地方,裏麵修了亭子,有曲水流觴,是我們家老老太爺建的呢。”


    曲水流觴,這樣的地方是供家裏男子作詩玩樂之處。


    “小姐們要不要去瞧瞧?”


    琳怡笑著拒絕,“還是算了。”


    似是看出小姐們的擔憂,那丫鬟很貼心地道:“小姐們別怕,家裏的少爺們都在前院,不得進後宅呢,不會有人打擾。”


    那種地方,太清淨,誰能說得好。


    “還是算了,”琳怡挽起齊三小姐、齊五小姐,“我聽那邊有鼓聲,向來是大家玩傳花了,我們也過去湊個趣兒。”


    齊三小姐讚同,“對了,我還帶了彩頭來,”說著拽起袖子露出裏麵的鐲子來,“我們下棋去。”


    那丫鬟也不深勸,又引路將琳怡幾個帶回去。眼看就要走回亭子,丫鬟笑著蹲下身給琳怡擦繡鞋上的塵土,“六小姐,奴婢叫藍蝶·就在旁邊伺候,你有事就囑咐奴婢無妨,奴婢一定辦得妥當。”


    林正青用她的小字和生辰八字來要挾她,若是她肯乖乖地答應這門親事,林正青是不是就不準備舊事重提。


    就算婚事順利談成,都還是要見上一麵問清楚妥當。


    尋了個機會,琳怡看向身邊的玲瓏,“你去和剛才伺候的丫鬟藍蝶說一聲·一會兒我要去曲水流觴看看。”


    玲瓏應下來。


    琳怡問橘紅,“陸婆子呢?”


    橘紅冷笑道:“已經和林家的婆子說上話了,奴婢瞧著她還收了人家好多東西。”什麽鐲子、釵子一並收進懷裏,“逢人就說,她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是小姐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嫌臉紅。”


    自從陸婆子“想起”陳家六小姐,就彎彎繞找到小蕭氏·在小蕭氏麵前說起蕭氏這個亡姐,兩個人都掉了眼淚,從此之後陳家大門就向陸婆子敞開了。這一點和琳怡前世經曆的一般無二,隻不過提前了些時日。


    陸婆子到琳怡身邊,就常說起琳怡生母的事,動輒就掉下傷心淚。琳怡因此也敬著她·讓她進屋伺候,就算玲瓏、橘紅也要經常聽陸婆子嘮叨,這樣下來陸婆子的氣焰愈發囂張,不管不顧起來。


    琳怡點點頭算是知曉,“別讓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園子裏女眷多,手腳不幹淨會給陳家丟臉。


    琳怡和眾小姐一起做了幾首詩,偏是不巧這幾次都落到崔禦史家小姐對下闋。寧平侯五小姐放下鼓槌,“哎呀這可怎麽好。索性我們崔二小姐也是位才女,定能對的出來。”


    崔二小姐有些鬱鬱寡歡·詩興也不如平常·不免對的有些零散,寧平侯五小姐捉住了把柄笑著道:“遇到了大才女,小才女就有些時運不濟了。


    崔二小姐怨恨地看了琳怡一眼。


    海七小姐就冷ˉ笑一聲,“那是因為崔家姐姐身子不適。”


    琳怡和海七小姐有口舌之爭時·崔二小姐在旁邊幫襯海七小姐。可如今看來崔二小姐好像更加恨琳怡。


    琳怡前世要嫁給林正青之前,可沒少聽到林正青被眾女視為如意郎君的傳聞。這位崔二小姐不會是其中一員吧!


    誰叫最近京裏的紈絝子弟太多,林正青這頭大蒜就格外熏人。


    宴席擺好了,女眷們各自落座。吃過飯後,小姐們聚在一起笑話,哪位小姐宴席上出了醜。


    崔二小姐和丫鬟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撇開眾人獨自行動,琳怡看向玲瓏。


    玲瓏上前伺候琳怡去更衣。


    寧平侯五小姐和琳芳互相看看難掩眼中的笑容。


    在琳怡身後的丫鬟穿了身深藍半臂,格外顯眼,寧平侯五小姐拉著琳芳悄悄地跟了過去。


    這樣躲躲藏藏,終於到了曲水流觴,寧平侯五小姐和琳芳藏在一叢牡丹花後,等到前麵腳步聲越來越遠,琳芳覺得壓製不住胸口“怦怦”亂跳的心髒,想起她私會林大郎的事來。


    六丫頭和林大郎私會讓寧平侯五小姐撞見了,寧平侯五小姐定會說出去,六丫頭名聲受損也就罷了,難免會牽扯林大郎······林大郎對她那般舉動,她想過多少次若是能報複,心中也是痛快,可真的到了這時候,她又害怕,林大郎會不會當著眾人麵將她那件醜事揭出來,就算無憑無據,她也不敢和林大郎對質。生怕從那雙黝黑的眼睛裏出來一隻小動物,呲出森白的牙齒狠狠地咬她一口。


    琳芳正在猶豫,寧平侯五小姐已經等不及,一把抓起琳芳,往曲水流觴走去。剛走到旁邊,隻聽裏麵傳來嬌滴滴的女聲,隱隱約約仿佛有,“大郎,你不知……”


    寧平侯五小姐眼睛立即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裏麵闖,琳芳向後退了一步,兩個人來回拉扯,琳芳頓時摔在地上。


    寧平侯五小姐看著摔倒的琳芳,腦子一亂方才仿佛聽到裏麵提起,“康郡王”卻沒有將整句話聽了清楚。


    康郡王怎麽了?


    寧平侯五小姐豎起眉毛正瞧著地上不爭氣的琳芳。


    裏麵傳來長長地“啊”一聲。


    又有驚訝的聲音道:“這是怎麽回事,大爺,你怎麽在這裏。”


    琳芳剛站起身,就被寧平侯五小姐扯了過去,兩個人進了曲水流觴,果然看到一身青袍的林正青皺著眉頭負手而立。


    林正青旁邊用帕子捂著嘴的竟然不是陳六小姐而是崔二小姐。


    另外一旁的是幫忙辦宴席的林二太太和陳家長房老太太。顯然剛才問林正青為何會在這裏的是林二太太。


    這樣的場麵完全出乎寧平侯五小姐意料,琳芳更沒想到在這裏遇見長房老太太。


    琳芳還沒上前說話。


    陳家長房老太太低沉的目光已經掃過來。


    寧平侯五小姐環顧了一圈,曲水流觴一下子聚了這麽多人,偏偏就沒有陳六小姐。


    陳六小姐去哪裏了?


    崔二小姐手足無措地立在哪裏,精致的臉上都是驚懼和羞憤,狠狠地打了個寒顫仿佛才清醒過來,可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林二太太正要說話。


    陳家長房老太太已經道:“四丫頭扶我回去歇著。”顯然是不想再攙和這件事。


    林二太太心裏一凜,立酆想到林、陳兩家的婚事,如此看來是談不成了。


    林正青看看壓著怒氣的陳家長房老太太、抽噎哭泣的崔二小姐、迷惑不解的寧平侯五小姐、驚訝的陳四小姐,再想想藍蝶來傳的話,他眼前浮起的竟然是陳六小姐緊緊握住扇柄的手。


    他以為陳六小姐對他冷淡是欲擒故縱,卻沒想陳六小姐今日從頭到尾都在仔細謀算,要的就是現在這一幕。


    陳家長輩目睹了他和崔二小姐私會,定不會再答應這門親事。


    女人就算再聰明對他來說也不過渺小的是隻小老鼠,他自以為抓住了那隻小老鼠,卻被它狡猾地逃脫了。


    第一次,他真正嚐到了被女人陷害的滋味。


    每次提到詩會,我都沒寫詩上去。因為我本是確實不是濕人,怕弄出來貽笑大方,盜竊前輩人的大作(主要是很多作品都用過了),恐被群毆,所以還是忽略過,其實也無傷大雅,如果大家有好詩作,可以借個我呦。


    為了四千字,晚了一小時,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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