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異響,原本無聊地趴在櫃子上玩發條老鼠的斑斑立刻站了起來,淡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動物的嗅覺比人類敏銳太多,它第一時間聞到了空氣裏淡淡的血腥味……


    “怎麽回事?”肖定楠抱著斑斑走到陽台,拉開厚厚的窗簾,外麵依然是遮天蔽日的大霧,伸手不見五指。濃霧中,隱約可以判斷出傳出慘叫的是小區的中心花園方向,肖定楠努力睜大眼睛,卻依然什麽都看不見。


    肖定楠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他們這個小區是本市著名的開放式老小區,因為有個綠化不錯的小廣場,經常有小混混們組團在這裏約架,一來隱蔽性強,二來麽,萬一場麵失控,附近的居民會報警,戰敗的一方就可以借此趁機逃走了……民警都快來了,還打個毛?可不是我怕了你們喲~~~


    因此,聽到外麵傳來的慘叫聲,雖然有些不安,可肖定楠習慣性的還是以為下麵有人在約架,想著再等一下,要是他們再不停的話,到時候自然會有大爺大媽打電話報警的。


    “唉!管他的呢……不過外麵看起來不是很安全的樣子,斑斑,霧霾散掉之前,你就乖乖跟爸爸在家裏呆著吧!”肖定楠揉了揉懷裏的胖肉球,心裏想著要不要給斑斑減減肥,再這麽胖下去,隻怕沒有母貓肯要它了……


    不僅是單身汪,單身喵也很可憐的啊……


    不過,好在斑斑跟著肖定楠已經習慣了死宅的生活,出不出去對於它來說,真的一點兒都不重要,指揮著爸比打開電視,放出它最愛看的貓和老鼠,斑斑喜滋滋地躍到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電視,旁邊的茶幾上還放著它最愛的小魚幹!


    喵生簡直不要太幸福!!!


    看到斑斑整個喵攤在沙發上那副醉生夢死的樣子,肖定楠無奈地搖搖頭,跑到廚房準備做飯去了。


    既然今天不能出攤,那就做點兒好吃的犒勞貓兒子吧!斑斑最喜歡吃魚湯拌飯了!


    正好前天淩晨收攤子的時候順便買了兩條黑魚,這種魚沒什麽刺,斑斑這個懶貨最喜歡了!


    將其中一條魚從裝魚的水桶裏撈出來,拿刀背砸暈,然後剖魚清理內髒,沒一會兒新鮮的黑魚就被剁成了塊狀。打開燃氣灶,熱油鍋,將魚稍微煎一下後加調料和水開始燉湯,等到水沸騰的時候切塊嫩豆腐進去,然後轉小火慢燉。


    趁著燉魚的功夫,肖定楠又淘米做了一鍋米飯,拿出做串串剩下的一些邊角料的蔬菜,炒了個大雜燴,平時他自己就這麽對付著吃的,反正那些串碎了的食材扔了也可惜,幹脆都切好了和肉絲混在一起炒一炒,味道也挺好的,有點兒像魚香肉絲的感覺。


    等到魚湯燉好了,肖定楠先盛出來一大盆魚肉和魚湯,在一邊放涼了,然後往湯盆裏倒一大碗米飯,端給斑斑。


    斑斑和別的貓不一樣,它特別喜歡和爸爸坐在一起吃飯,所以,肖定楠幹脆在出租房的餐桌上給它留了一半的位置,隻要湯盆放好,斑斑會自己順著凳子跳上去吃飯的,吃完還會用爪子把湯盆推到他麵前,示意它自己吃好了,爸爸可以收拾碗筷洗碗了,特別懂事!


    不過,今天的斑斑吃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一邊吃還一邊抬頭看窗戶那邊,不一會兒,斑斑輕輕走到肖定楠手邊,一爪子按住了他拿筷子的手:喵嗚~喵喵~


    斑斑對著陽台不安地叫了幾聲。


    “空氣不舒服?等著!爸爸去把窗戶關起來哦!”肖定楠站起來,走過去把原本半開著的窗戶關上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如果他沒有在斑斑的示意下關上窗戶,或許明天早上,會和這個城市裏的其他不幸的人一樣,被半夜突襲的野生動物給撕成碎片!


    變異發生在這天夜裏的十點多。


    往常這個時候,肖定楠一定是躲在被窩裏,拿著手機刷網文,今天也不例外,而且今天的斑斑好像特別黏著他,沒辦法,肖定楠隻能將斑斑摟在懷裏,然後蓋上被子準備刷文了,現在正值深秋時節,晚上已經有點冷了,不過,為了省錢,肖定楠平時都舍不得開空調暖風的,幸虧還有斑斑這個小暖爐在懷裏。


    “咦?外麵好像有什麽動靜……”夜深人靜,肖定楠突然聽到外麵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某種動物順著水管在爬。


    “還好門窗都關緊了!等賺夠了錢,還是去封閉式小區買個小公寓吧,這裏還是有些不安全。”肖定楠走下床,重新把家裏的門窗檢查了一遍,他們租住的這個小區以前是城中村,拆遷重建後,回遷的房子還是開放式的,魚龍混雜,晚上小區裏盜竊甚至搶劫的也不少見,不過像他這種窮人,全身的衣服都是十幾塊錢的地攤貨,連擺攤的三輪車都是人力踩的那種一百多塊的二手貨,一般小偷都懶得看他,倒是沒有遇到過搶劫的,他主要是怕偷東西的小偷嚇著斑斑。


    因為住在頂樓,又隔著大霧,肖定楠沒有看到,在濃霧的最底層,此刻,居住在三層以下的家庭,但凡家裏門窗沒有關緊的,此刻,正成為那些野貓野狗的狩獵場,新鮮的血肉,讓這些沒有被馴化的野獸瞬間瘋狂!


    撲咬!


    撕扯!!


    進食!!!


    濃得仿佛牛奶一般的大霧中,血腥殘忍的一幕,伴隨著短促的驚呼和求救,消散在寂靜的夜幕中……或許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可是,對危險的直覺,讓這些懦弱的人們死死地關緊了自家的大門!


    淩晨,吃飽喝足的野獸們一哄而散,殘留著血腥味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大霧中……


    第二天早上,肖定楠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拉開窗簾,外麵依然是漫天的大霧,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今天的大霧裏多了些什麽,呃,就像是牛奶裏麵加了一絲巧克力醬,原本乳白色的霧氣中,莫名其妙多了一些淡褐色的玩意兒,看起來簡直詭異極了!


    從小寄人籬下,肖定楠對於危險的東西總是有種奇妙而詭異的感應,察覺到外麵的情況不對勁,他趕緊把窗戶死死關住,然後又拿了一些膠帶過來,將大一些的縫隙都封住了,最後將家裏高大一些的綠色植物全部搬到唯一的窗戶這邊,希望植物們可以幫他過濾掉一些空氣裏的有害物質……潛意識裏,他總感覺那些淡褐色的玩意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幸虧當時租房子的時候沒有錢,租的是五樓上麵違章加蓋的那種類似小閣樓的房間,大約三十多平的一室一廳,本來有前後兩個窗戶的,可後麵那個窗戶卻被隔壁那戶人家加蓋閣樓的時候堵死了,所以最後隻剩下一個向陽的小陽台和窗戶了。


    肖定楠沒有想到的是,恰恰是這個讓斑斑不太滿意的小窗戶,最終幫助他們撐過了最艱難的末世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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