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囂張!”離月盯著雲卿離去的背影,目光冰冷,薄薄的嘴唇緊抿。


    也不知道是氣雲卿的這種無禮,還是在氣自己給公主帶來的難堪。


    她覺得,若不是自己沒把事情處理好,公主也不用這麽低聲下氣的去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說話,甚至道歉。


    都是自己沒用,私自行動,也就罷了,還給姑娘留下禍端。


    雖然表麵上看,這個女子似乎沒有計較,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表裏不一,暗地裏將公主已經記恨上了?


    離月覺得,自己必須多留個心眼。


    “她有囂張的資本。”莎莎安同樣在想剛剛的談話。


    那個女子似乎一直都很謙恭,聲音也很柔軟,不帶一點兒脾氣,甚至在自己麵前自稱奴婢,可是她就是覺得這個女子沒有自卑,相反,她還很自傲。


    “公主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公主馬上就是大夏的太子妃,將會成為大夏最尊貴的女子。”離月不讚同的說。


    他們西胡的公主,是草原最驕傲的紅荊棘。


    她真的計較又如何,身份地位,公主永遠都壓她一頭,還怕她來打擊報複?她也要有這個本事。


    “離月,不知為何,我心中總覺得不安。”莎莎安輕歎了口氣:“這大夏的繁榮,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牢籠,我隻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


    離月的眼裏閃過心疼。


    “公主,離月會一直陪在公主身邊的,更何況,還有胡東大人在呢!”離月勉強的勾起嘴角笑,伸手將莎莎安的紅披風往身前拉了拉。


    說起胡東,可能是最近唯一讓莎莎安覺得開心的事情了,這個舅舅,雖然有很長時間沒見了,見也沒見過幾次,可是,莎莎安對他的印象可不少。


    而且,都是歡樂的。


    她記得,小時候,她日日都在盼望這個舅舅的到來,因為每次他到西胡見母妃,都會給自己帶來許多稀奇玩意兒。


    她的第一匹小馬兒,就是這個舅舅送的,那時候,可將幾位王兄羨慕死了。


    這匹馬兒也果真是匹良駒,陪著自己成長,她給它取名紅荊,因為它通體火紅,十分俊美。


    隻是可惜,去年征討西胡一個叛亂的部落時,重了埋伏,紅荊馱著自己一路逃命,最後,在深受重傷的情況下,又載著自己急速奔跑,最後傷重不治而亡。


    莎莎安忍不住歎息一聲。


    這次她來大夏,見到這個舅舅時,他卻送了自己許多西胡的物件兒,他當真是疼自己。


    知道自己遠離家鄉,如今最稀罕的,就是家鄉的東西了。


    看莎莎安傷感之情略有緩和,離月總算常舒了口氣。


    賢妃娘娘見莎莎安的地方是在寶羅殿。


    她當日聽得韋氏死的時候,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隻是靜靜地跪在佛像前敲著手上的木魚。


    一下,兩下。


    聽著這空靈的聲音,似乎真的,世界就安靜了下來。


    莎莎安本來是很看不上這個愚蠢的女人的,她聽說了除夕宮廷家宴的時候,賢妃出的狀況,她想不明白,一個身居四妃之位的女人,一個經曆了那麽多無聲的硝煙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如此愚蠢的被人利用,甚至事發之時表現的也那般失態。


    尤其是利用她的人竟然還是冷宮的一個廢妃。


    直到看到跪坐在佛前的她時,莎莎安才想到,也許,這本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吧。


    韜光養晦,遠離是非。


    莎莎安冷著一張臉現在賢妃的身後,等她誦完手上的這卷經文。


    她們西胡的子民,信奉的是長生天,對於佛祖,他們沒有那麽多的認知。


    隻是,她沒料到,自己在此站了一會兒,竟然也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


    她的目光落在香案上的小香爐上,可能是裏麵的香有安神的效果吧。


    她並不懂香。


    “我佛慈悲,普度眾生,公主可是覺得虛妄?”


    木魚聲停下,女子輕柔略帶暗啞的聲音響起。


    有些縹緲。


    莎莎安回到:“我隻是不信佛而已。”


    不信,但也要心懷敬畏。


    這也是一條生存之道。


    賢妃沒有再和她說佛的問題,她扶著宮女的手,站起身來。


    這後宮的女子,一言一行,都這麽麻煩。


    莎莎安看著賢妃走動的背影,賢妃那優雅華貴的步調與身姿,卻讓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厭惡。


    “公主覺得,今日這般情況,本宮見你是否妥當?”賢妃在偏殿的軟塌上坐下。


    這皇宮內院,無處不透著富麗與華貴,寶羅殿的軟塌,都是用金線繡製的。


    招呼宮人給莎莎安倒了杯茶水,邀請莎莎安喝茶之後,方才問到。


    莎莎安愣了愣,然後皺起眉頭,認真的思量了一番,方才說道:“你是四妃之一,我是西胡公主,見上一麵,也就見了!”


    她不以為然。


    賢妃笑了笑,端起手邊的茶水。


    宮裏的人攀高踩低的,她一沒降位,二沒禁足,竟也被內務府削減了開支,就像這茶,推說飲茶未上,庫存不足,緊著乾雲殿用度,她這裏就要暫用二等的茶葉。


    可是用慣了好茶的她,怎麽入的去口?


    還好宮裏好茶沒用完,她也不至於無茶水喝。


    “於你自然是無妨了,隻是於本宮……”賢妃輕笑了一聲。


    她看莎莎安盯著主殿的黃幔發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悠然的開口:“本宮看公主你麵有鬱色,可是在京中,住的不慣?”


    “自然不會習慣,這大夏的京城,處處透著股黴味。”莎莎安眉頭深皺。


    她不喜歡這樣的談話,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般,被人打量試探,她是個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的將軍。


    想到這裏,她心中又是一陣鬱悶。


    她實在不明白,王兄為什麽要讓自己來見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似乎與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過,今日入宮,遇到了那個即將成為周文昱的王妃的女子,也算不虛此行了。


    “這股黴味兒,卻已經伴隨了本宮一生,同樣,也將會伴隨公主一生。”賢妃似乎很喜歡笑,眼角眉梢,都帶著一抹柔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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