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給於少白反應過來的時間,他的視線就被黑暗吞噬了,等於少白下意識往後退時,身後卻有人狠狠推了他一把,於少白猝不及防之下,踉蹌摔倒在地上。


    “是誰!”


    於少白從身後拔出青銅短劍,短劍劍刃上的清蒙亮光立刻將四周的黑暗驅散。他抬起頭,發現前麵居然出現了一扇綠色的木門,而直到這時,他才發覺自己正趴在光滑冰涼的青石板上。


    於少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期間青銅短劍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叮當的輕響,似乎被木門裏察覺,立刻有一聲清朗的聲音傳出來。


    “是誰在外麵?”


    沒想到木門後還有人在,於少白立刻抓緊青銅短劍,朝木門裏麵道:“誰在裏麵?我是特管局的探員,裏麵的人趕緊出來!”


    “特管局的人?”清朗的聲音似乎透著些慵懶,慢悠悠道:“要我出去可不成,你自己進來吧。”


    “架子還挺大……”


    於少白嘟囔一句,小心翼翼靠近木門,然後伸手將木門推開,探頭迅速掃了一眼。


    木門裏麵是一個很簡單的小屋子,桌椅床俱全,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正坐在桌子前,就著油燈捧書夜讀。男子轉頭看了眼於少白,眯著眼道:“我這可好久沒人來了,你是怎麽進來的?咦?”


    話音剛落,男子麵色突然變了,手一伸探頭進來的於少白立刻不由自主地摔進門來,手中緊握的青銅短劍嗡地一聲憑空飛出,化為一道閃電落入男子手上。


    於少白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男子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也顧不得被搶走的青銅短劍了,手撐地麵就想爬起來逃跑,可是才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渾身都不能動彈了。於是於少白以一種異常可笑的姿勢在地上做了個俯臥撐,再次很悲催的臉朝下啪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悶聲痛哼起來。


    “你從哪得到這把劍的?”


    道袍男子拿著短劍把玩片刻,隨手仍在一旁的桌子上,這才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於少白來,於少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驚住:“是你?”


    眼前這個身穿道袍的男子麵容居然和剛才小西莊的人抬來的那個神像長得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和王子虛倉庫裏那尊雕像,還有他在十裏墳地道裏發現的那幅畫上的道士全都一模一樣。


    換句話說,其實這個男子就是神像和畫上的那個人。隻是地道裏的那副古畫分明已經有數千年的曆史了,這個男子怎麽會出現在畫上呢?


    見於少白盯著他發呆,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手一抓於少白的身子立刻離地而起向他飛去,於少白大叫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男子抓住,然後輕飄飄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正當於少白感覺喘不上起來時,桌子上的青銅短劍突然發出劍鳴聲,嗡地飛起朝男子刺去,隻是到了他身前便仿佛碰到了一層看不見的障礙,掙紮著無法向前。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失笑道:“你倒是挺忠心,連我都敢刺了。”


    說罷他隻是在短劍上輕輕一拂,空中掙紮不停的短劍立刻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仿佛被嚇住般一動不動了。


    “沒想到特管局那些人居然把你找了出來,真是難為他們了。”男子將手上掐著的於少白鬆開,後者立刻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喘氣,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道袍男子:“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於少白有些懵了,自己好歹也是在上萬行屍裏殺的七進七出的人物,怎麽在這個道袍男手裏居然跟個小孩一樣被吊打?這道袍男到底有多厲害?


    不知怎麽的,於少白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柯主任那張冷臉,不知道柯主任和這個道袍男哪個更厲害一點。


    於少白腦子裏想了這麽多,手上的表情卻絲毫不慢,他意識到自己手腳能動以後,立即抓起地上的青銅短劍猛地轉身往外跑,等跑到門口眼看就要衝出去時,身後的道袍男突然悠悠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鬼才想知道你是誰!”


    於少白在腦子裏迅速回了一句,然後衝出屋子一頭紮入外麵的黑暗中,足足跑了五分鍾,才喘著氣停了下來,抹了把頭上的汗道:“這下應該跑出來了吧?呃……見鬼了!”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居然正站在木門前方十米不到的地方,從門縫裏隱約還能看到道袍男子坐在裏麵的身影。身影動了動,慢條斯理道:“跑累了嗎,進來歇會?”


    於少白咬咬牙,轉身繼續拚命往前跑,不過這次他長了個心眼,邊跑邊回頭看,果然這次木門很快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


    於少白在黑暗中又走了幾分鍾,才發現四周黑暗似乎越來越濃,很快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起來,手上的青銅短劍也仿佛睡過去一樣,灰撲撲的發不出半點光亮。正當這時,前方終於出現一道朦朧的亮光,於少白心中一喜,提著短劍小心翼翼靠了過去。然後見看到一扇木門出現在眼前。


    於少白推門進去,一屁股坐在道袍男子麵前,垂頭喪氣道:“我投降。”


    道袍男子從書卷裏抬出頭,看著於少白道:“回來了?”


    “回來了……”


    於少白無奈地回答一句,直勾勾看著道袍男子:“你到底是誰?”


    道袍男子放下手中的書,皺眉思索片刻道:“我有很多名字,有人叫我上仙,有人叫我上神,還有人叫我白澤,當然也有叫我妖道的。”他頓了頓,朝於少白露出一個儒雅的微笑:“我還有個俗家名字叫於白,你可以叫我老祖宗。”


    “咣當!”


    於少白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還保持呆滯的目光看著白澤,白澤搖搖頭,伸手將他拉起來,點了點他的胸口道:“你既然能讓靈劍認主,想必上古血脈已經覺醒了,自己看。”


    於少白順著白澤手指的位置扒開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胸口上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火焰紋身,和自己那天在夢裏看到的很相像。他再細看,立刻悚然發覺這紋身居然和張庸額頭上的那個紋身一模一樣。


    “怎麽樣,認祖歸宗的感覺如何?”


    叫做於白的白澤坐在椅子上很舒服的打了個懶腰,調侃於少白道。


    於少白點點頭:“還行。”旋即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於白道:“白澤?你是白澤?上古神獸裏的白澤?”


    “沒錯。”


    見白澤點頭,於少白有些頭暈:“那我是人是獸?”


    他眼光不由放在胸口前那個金色的火焰紋身上,開始擔心自己哪天突然會變成一個長著翅膀的怪物。


    白澤笑道:“當然是人了,先不說我身上的神獸血脈傳到你這代已經很稀少了,嚴格來說,三千五百一十二年前,我就已經脫離獸身變成人類了。”


    於少白暈暈乎乎地繼續點頭,覺得鬆了口氣,可是內心深處卻不知為何有些失望,神獸啊,貌似比人類還高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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