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生問,“栗子要去哪裏?”


    “江南。我爹臨死前跟我說他在江南有個舊友,等我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去投奔他,你看,現在連九幽這根獨木橋都嫌棄我,我可不是走投無路了。”


    柳木生不自覺的蹙起了他那美如遠山的眉黛,“江南太遠,栗子不如入教,我可以幫你走一下後門。”


    秋栗子音調一下就拔高了,“這怎麽可以。”少年被搶上山已經夠倒黴的了,難不成還要讓他用美.色去誘.惑魔女給她謀取一個工作機會,她要是答應了,那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柳木生斟酌了下,說道,“其實,九幽也挺好的。”


    “怎麽可能好的了,我聽說他們教主是個茹毛飲血的家夥,完全不能想象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個變態的模樣,總覺得跟著那樣的上司混自己也會變態一樣。我知道小公子你是心地善良,怕我實在走投無路,你放心好了,我雖空有一身本領,沒啥江湖經驗,但是,我有信心,隻要我肯努力,以後的江湖一定會有我的一席之地的。”


    柳木生一哽,“你開心就好。”


    “小公子放心,我不會再讓你被魔教荼毒了。”


    如此有正義感的姑娘,真的很有趣,也不枉費他跟著她走了走了二十裏的山路,把腳後跟都磨出血了。


    “我信你。”


    然而,事實證明,這份信任太重,秋栗子壓根承受不起。兩人穿過小樹林,眼前就是一座大山,爬過了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大山,爬過了這座大山,還有一座大山,他們倆在好幾座大山之間攀爬了大半天,也沒爬個明白。這都已經傍晚了,再爬不出去,山裏的狼又多了兩塊打牙祭的肉。


    秋栗子終於崩潰了,“有人嗎?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呱~呱呱~呱呱呱’幾隻烏鴉飛過。


    秋栗子泄氣的走到柳木生跟前,不得不承認,“我們大約是迷路了。”


    “有栗子保護我,迷路也沒關係。”柳木生沒有一點焦急,反而有些期待,“還沒試過在野外過夜。”簡直有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秋栗子無語了,“你可能也沒有試過被狼啃。”


    兩個人就中午的時候吃了兩口幹糧,如今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秋栗子暴躁的很,破口大罵,“天殺的秋老二,閑的沒事搶我的山莊幹啥,拖累的姑娘遭這份洋罪。他也不想想以前他去喝花酒誰給他留的門,你說他以前挺地痞流氓的一個人,怎麽我爹一死,他還能耐上了,等姑娘哪天把山莊搶回來,看我不閹了他,還喝花酒,讓他喝西北風去吧。”


    秋老二簡直就是舒筋活血最佳良藥。罵了一陣,秋栗子心情好多了。


    柳木生默默的把水囊遞過去,“來,喝點水。”


    這一路走來柳木生早就把秋栗子的身家摸清楚,誰讓對方是個話嘮呢。柳木生遙望秋水山莊的位置,閹了他嗎?是個不錯的建議,可以考慮。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轟隆隆天空一陣雷,天空中開始零星的掉雨點。


    秋栗子愣住了,“罵兩句秋老二都能遭到如此報複,我的運氣也是到頭了。”


    柳木生倒是鎮靜的很,“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然而這四野空曠,隻有竹林和山,真的很難找到一個避雨之處。就這麽說話的功夫,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這雨來得急,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兩人的外衣。


    一陣秋風吹過,柳木生一哆嗦。薄濕的衣服貼在他身上,更顯羸弱無依。


    秋栗子自己被淋濕了倒是沒覺得怎樣,可是少年不可以呀。少年那麽美,怎麽能成落湯雞?她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片湖,湖中荷花開的正好,“你等我一下。”她說完就快速的跑到湖邊,大力拽下來兩片碧綠的荷葉跑了回來,秋栗子舉著荷葉撐在柳木生頭頂,“這下好了。”


    少女站在雨中,渾身都濕透了,鬢角貼在臉頰上,一張小臉凍的沒有一絲血色。然而她光顧著給他擋雨,似乎忘記了她自己才是個女孩子。


    柳木生伸手接過秋栗子手中的荷葉梗,讓她能騰出手來給她自己遮雨。


    “你對每個人都會這麽好嗎?”


    “啊?”


    柳木生搖搖頭,“沒什麽。”


    秋栗子也沒在意,“我爹說急雨就跟急脾氣似的,來的急去的也快。”談及老爹,秋栗子似乎有無限的話題可以說起,忽而有些傷感,她嘀咕道,“我爹還說呢,我是山莊富二代,以後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誰成想他剛走我就又被風吹又被日曬又被雨淋的,誒喲,我都快趕上阿難口中的石橋了,你說我遭這麽多罪是不是就等著我的有緣人來拯救我呢。”


    柳木生有點恍惚,隻聽到少女最後的一句有緣人,便隨口應了聲,“我們是很有緣。”


    秋栗子打量了一眼柳木生弱不禁聲的小身板,好吧,當她沒說。


    雨點很大,打在荷葉上劈啪作響。秋雨很涼,似乎帶著股能刺透骨頭的冷。好在秋雨也短,不到一刻鍾就停了。雨後的山裏到處泥濘。


    “天都黑了,咱們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到路了,可能得在山裏頭過夜了。”秋栗子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著柳木生,生怕惹的他不高興,畢竟是她答應了帶他一起走,自己卻找不到路。


    柳木生點頭,“好。”


    少年性子簡直太好,秋栗子感動不已。


    大約是否極泰來,兩個人走了不到二裏路就發現了一個茅屋,秋栗子感動的都快哭了,一定是老爹庇佑,她撒丫子就想往屋子裏麵跑,卻被柳木生叫住了。


    “栗子,你能去找點柴火嗎?太冷了。”


    誒?秋栗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柳木正輕輕拽著她的衣角,那一副小可憐的模樣,讓秋栗子的心都融化了,跟著腦子完全處於混亂狀態,她木木的回了句,“我這就去。”為了表現出她獻殷勤獻的十分情願,她補充了句,“也許我能順便搞到一隻撞暈的野兔也說不定。”


    少年回以她一個美美的淺笑,弄的秋栗子神魂顛倒的都快成了那撞暈的野生兔子。


    待秋栗子走遠,柳木生才小心的往茅屋內走去。唐門那個女人受了重傷,應該走不遠,她手上有暴雨梨花針,還是小心為妙。他警惕的斂住心神,謹慎的抱著自己那盆小紅花走進茅屋,一股黴味撲鼻而來,這倒是讓柳木生放下心來,屋內沒人,這屋子很簡陋,到處都是灰塵,連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沒有,想來是挖筍的人臨時休息的地方,但是用作棲身一晚卻也足夠了。


    柳木生神經一鬆,才反應過來,在安危不定的時候,他竟然在第一時間支走了那個傻妞,而不是讓她進來探虛實當炮灰,真是……完全不符合他的聲名在外。


    不一會兒,秋栗子回來了,她抱著一捆濕柴火,還有幾個紅果子。


    秋栗子討好的把紅果子遞給柳木生,“我剛才吃了一個覺得挺甜的。”


    柳木生一眼就認出了那紅果子正是最常見的那種毒果子,吃了之後會麻痹舌頭,俗稱大舌頭果,這時候就顯示出了懂得一些簡單的藥理知識的重要性。


    好在他是個百毒不侵的體質,柳木生混不在意的接過紅果子,咬了一口,“很甜。”


    秋栗子討好了美人,樂嗬嗬的去生火了,畢竟夜冷風寒,把美人搞生病就不好了。她一邊生火一邊嘮叨,“以前我老爹還說我如果不在他身邊,一天都活不下去,我都好好的多活二十多天了,真是可喜可賀,誒呀,也不知道我老爹在那邊過的習不習慣,我此去江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得跟我老爹告個別吧。還是算了,現在秋老二正到處找我呢,真被他逮住就不好了……誒,我這舌頭咋有點麻呢?”


    柳木生隨手從邊上拽了兩片嫩葉遞給秋栗子,“你嚐嚐,這個好吃。”


    秋栗子不疑有他,塞在嘴裏就嚼了兩下,苦的臉都皺成一坨了,因為是少年給的,她也不好當麵吐出來,逼著自己咽了下去,比黃連還苦。


    “小公子你竟然也會惡作劇。”


    不過說也奇怪,這一苦,舌頭竟然不麻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生火一邊說話。柳木生站在一邊看了半天,雖然他不太懂得野外生存技巧,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一句,“點火得放點引火的柴吧?”


    秋栗子愣了,“啥是引火柴?”


    柳木生轉身回屋裏抱出來一個油壇子,他打開壇子然後把裏麵的油撒在濕樹葉上,柴便點著了。


    秋栗子看的目瞪口呆。


    “這都可以?”


    柳木生說,“剛才檢查屋子的時候發現的。”


    秋栗子壓根就沒注意屋子裏具體有啥。果然,她隻要出了秋水山莊的大門,就啥用處都沒有,忽而沮喪,“我可能隻能跟別人拚拚爹了,現在我爹還沒了。”


    柳木生不忍心打擊這生存技能基本為負的少女,隻能安慰道,“至少栗子還拚過爹,我都不記得我爹的模樣了。”


    一句話終結對話,好吧,你更慘,我無言以對。


    夜幕降臨,兩個人圍著火,一邊烤衣服,一邊烤幹糧。秋栗子手中拎著柳木生的外衫,有些不好意思呢,她除了她老爹的衣服,還從來沒拎過別的男人的衣服,那衣服上麵似乎還殘存著少年的味道。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秋栗子比較粗的那根少女屬性的神經終於動了動,美色當前,總免不了胡思亂想,然而她如今前路未知後有追兵的,實在不適合想這些,她趕緊說話打斷自己的那點旖旎的小心思。


    “小公子是怎麽被劫上山的?”


    柳木生一愣,好在他應變能力強,迅速調整狀態,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我跟家裏人走散了,然後就上了山。”隨即一聲淺淺的歎息。


    秋栗子覺得沒有必要再戳人家的傷心處,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小公子家在哪裏呀?也不知道順不順路。”


    柳木生略一思忖,答道,“南邊。”


    秋栗子歡喜道,“誒,我也去南麵,咱倆順路。”


    “一直聽你提起令尊,怎麽從來沒聽過你說起令堂。”柳木生這話問的冒昧,然而荒郊野嶺的,都快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翻完了,儼然已成為革命戰友,這點*似乎也不算什麽了。


    “我娘呀,我娘死的早。”


    柳木生還想探聽點什麽,可是見秋栗子好像沒什麽說下去的*,便作罷了。


    晚些時候,兩個人一點沒矯情的在茅屋的兩邊分別搭了個臨時床鋪,走了一天路了,兩個人都疲憊不堪,窩在柴草裏也很舒服,秋栗子忽然想起秋老二編排過她的話,說她身上的所有小姐脾氣都是沒吃過苦給慣的,以前不忿,現在想想,依然不忿。


    第二天,兩個人草草的休整了一番,便再次出發了,走了不到二裏路,就發現山根處好像有條路,秋栗子十分興奮,“咱們走那條路試試,有路的地方就會有人。”


    兩人撞大運一樣的下了山,沒想到竟然走到了一條很寬闊的山路上,這路這麽寬,應該是有人常走。


    “沒錯,這次一定是對的,老天終於開眼一回。”


    然而老天開眼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秋栗子話音剛落,道路兩旁的呼啦啦啦的鑽出來一群聚眾鬧事的暴力分子,一看打扮就知道低端的山賊,領頭人橫刀在前,“逮,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毫無武功根基的烏合之眾,鑒定完畢。可以給少女一個表現的機會。柳木生機敏的躲到了秋栗子身後,他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扯著秋栗子的衣袖,“栗子,你要保護我。”一副將生死完全交托在她手中的模樣。


    秋栗子鄭重點頭,“交給我吧。”


    一個轉身,秋栗子立刻換上了一臉諂媚的的表情,熱絡的跑到山賊跟前,簡直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幾位大哥,問個路唄,洛城在哪個方位?”


    那山賊頭子拎著刀就在秋栗子麵前擺弄,“看到這是啥了沒,這是刀,知道爺們是幹嘛的嗎?爺們是強盜,專幹攔路搶劫的。”


    不就是要錢嗎?秋栗子不想多生事端,她識相的從小包裹裏掏出來個錢袋遞給他們,“銀子給你們了,路怎麽走呀?”


    山賊頭子掂了掂銀子,“你可以走了,他得留下。”


    這個’他’顯而易見是躲在秋栗子身後一言不發安靜地偽裝成一株花默默的美麗著的柳木生。然而,太過美麗也是一種錯。


    柳木生緊緊的拉著她的衣角,一雙眼睛全然都是信任。


    “栗子,我要跟你在一起。”


    英雄救美,簡直千載難逢,秋栗子俠義之心爆棚,毫不猶豫的從鞋墊裏掏出來張五百兩銀的銀票,甩給山賊頭子,“幾位大哥,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了,行個方便,洛城在哪個方位呀?”


    山賊頭子也是見過世麵的,竟然一點都沒嫌棄銀票的藏身之處,淡定的接過銀票,“沿著山路下去就能到水泉鎮,到了那裏就能去洛城。”


    秋栗子熱淚盈眶,“親人呐。”


    親人卻並沒有感受到秋栗子這份熱忱,粗手一指秋栗子身後,“你走吧,他還是不能走。”


    柳木生適時一聲,“栗子……”讓秋栗子心都軟了。


    五百兩銀票還不能給少年贖身?秋栗子也是無語,“我給你八兩銀子你就放我走了,為啥五百兩還不放他走?”


    一臉大.麻子的山賊頭子表示,“他長的比你好。”


    長得好,長得好就這麽貴嗎?氣得秋栗子肝都顫了,“瓜娃子,還有沒有天理,山賊都看臉。你們無情,休怪我無義。”


    秋栗子握緊拳頭衝上前去,一拳就把那山賊頭子給撂倒了。幾個小嘍羅見老大被打了,拎著大刀就上去支援,然而秋栗子畢竟是江湖中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對付這幾個毫無武功的小嘍羅還是綽綽有餘的。一陣刀光劍影,一通拳打腳踢,幾個小嘍羅被打倒在地。


    秋栗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這群很不專業的山賊,“姑娘就是讓你明白明白臉和拳頭哪個更重要。”


    “拳頭重要,拳頭重要,姑奶奶饒命呀。”小嘍羅此刻內心是崩潰的。出門打個劫還遇到個母老虎,這運氣也是夠了。


    然而山賊頭子表示不忿,“母老虎,今天老子就讓見識一下啥叫牛逼。”話音剛落,倒在地上的山賊頭子忽然手拿一個小木盒坐了起來。


    柳木生一眼就認出來山賊手裏的小盒子就是唐門排名第二的暗器,暴雨梨花針。


    “栗子,小心。”


    秋栗子剛轉過頭去,就見一臉猙獰的山賊正拿著個小盒子對著她,她抬腳就踢了過去,那山賊一躲,他手中暴雨梨花針瞄準的方位就偏了,那方位正是柳木生的位置。秋栗子嚇得小心肝顫了顫,這一顫不要緊,腳下一頓便崴了腳,眼見著自己身子一偏便擋在了柳木生跟前,正對暴雨梨花針的出口。


    暴雨梨花針,秋栗子的武功是躲不開的。


    嗚呼哀哉,想她一代女俠,江湖富二代,還未仗劍天涯,就先栽在了這個無名山賊手上,真他娘的窩囊。誒呀,得趕緊想個合理的理由粉飾一下自己的愚蠢行徑,省得到了陰曹地府碰到老爹啞口無言。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


    秋栗子一看。


    山賊正一臉糾結的擺弄著手裏的小盒子,“我擦嘞,這他娘的什麽狗玩意,針呢。”顯然是山賊還不太熟悉操作,他很惱怒,狠狠的敲打了兩下盒子,然後,無數金針齊刷刷的射.了出來,山賊一張大.麻子臉瞬間變了篩子。


    “說好的唐門製造,質量無敵呢?”山賊一口老血噴出來,死了。


    秋栗子驚呆了,我擦,這是怎麽回事?


    “栗子,你沒事吧?”柳木生一臉驚慌,一點偽裝的痕跡都沒有。


    秋栗子呆愣愣的搖了搖頭,其實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態的發展為何如此詭異。


    柳木生見秋栗子沒事才放心。他心中震驚不已,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種無緣無故對別人掏心掏肺好的人,剛才那金針若是真的射出來,她的小命就可以交代在這裏了。為什麽可以為了一個陌生人送命?不過才認識兩天的時間,這愚蠢的少女便這樣對他好,讓他有些慌亂。


    柳木生默默的站在秋栗子身邊,他低垂著頭,視線落在自己抓著少女衣袖的手上,他的手輕輕的撚著少女袖上的衣料,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秋栗子察覺到柳木生的異樣,反倒是緩過神來了。少年畢竟是跟她一起走過二三十裏路的夥伴,還是有革.命感情的。他一定是被嚇壞了,畢竟暴雨梨花針這樣高端的暗器總是自帶死亡的晦暗氣息。


    然而,這麽低端的山賊手裏怎麽會有暴雨梨花針這種高端的暗器?秋栗子剛一緩過神來,就開始盤問小嘍羅,“這暴雨梨花針,哪兒來的?”


    小嘍羅看著老大詭異的死了,早就嚇尿了,一個個的癱在地上,都忘記了逃跑,你一言我一語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個大概。原來是他們前兩天在山裏碰到一個半死不活的唐門女,從她身上搜刮出來的。


    秋栗子作為江湖一員,還是很有江湖意識的,“這不是九幽教的勢力範圍嗎?怎麽唐門跑到這裏來了,還弄得半死不活的。”她暗自疑惑。


    柳木生眸色一暗,問道,“那個女唐門如何了?”


    小嘍羅麵麵相覷,卻也說出了實情,“她被我老大給帶回去,玩了幾次,昨兒自殺了。”


    自殺了嗎?柳木生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隨即又恢複如常。他下意識的用餘光去看秋栗子,發現對方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他才放下心來。


    所幸有那群山賊擋路,柳木生和秋栗子迷路二人組才能趕在天黑之前進了水泉鎮。秋栗子還是很有江湖富二代的覺悟的,到了鎮上,直奔鎮上最大的客棧雲來客棧。


    “來兩間上房。”


    店小二連忙招呼,“好嘞,兩間上房。”


    秋栗子十分懷疑的又問了一遍店小二,“你確定有兩間上房?”


    店小二老老實實答道,“其實,還有很多間。”


    秋栗子略微失望,俊男靚女去開房必然隻剩一間的江湖定律竟然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果然《江湖生存法則》太過理論化了嗎?


    一旁的柳木生似乎看出點門道了,“栗子,咱們就開一間吧,兩間太浪費了。”


    秋栗子歎氣,“算了,兩間吧,這個銀子還是有的。”這種無奈就仿佛是一個巴蜀人對鴛鴦鍋的妥協呀。


    兩個人又累又餓,秋栗子先讓小二準備了熱乎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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