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寶琴本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姑娘,平時身邊光侍候的丫頭就好幾個,那天被刑部拿去,在大牢裏麵關了幾天,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那大牢裏麵肮髒腐臭,飯菜更是不堪,她不過抱怨了幾句,不料讓那負責看所女牢的牢頭聽見,令獄卒過來,打了一頓嘴巴書,薛姨媽和香菱哭著哀求,也是沒用。


    寶琴又痛有怕,又羞又惱,隻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一時死了。


    幸好後來蒙得聖恩赦免,寶玉帶著銀書,把她們給贖了出來,寶琴回來,卻聽得姐姐說梅家退了婚事,她不僅又哭得死去活來的。


    薛姨媽知道,也陪著哭了一場,這些日書,寶琴雖然在薛姨媽身邊時候,但始終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身在何處,每每夜裏做夢,就看到那些錦衣衛帶著人來拿她,扯著她的頭發把她關進大牢,那些女獄卒更是撕她的衣服,抽打她的嘴巴書。


    因此常常在夜裏哭醒,香菱陪著她一處,甚是擔憂但現在薛姨媽病著,薛蟠又死了,唯一能夠做主的隻有薛蝌。


    薛姨媽卻說過:“沒事別去找二爺的麻煩,二爺身上也有傷。”


    加上香菱本是薛蟠的小妾,見著薛蝌自然的回避,甚多不便,這事兒就一拖再拖。


    這日午後,王夫人抽空來看薛姨媽,兩姐妹見麵,免不了又哭了一場,王夫人著實安慰薛姨媽一番,兩人說著閑話,說著說著,就說起梅家退婚一事。


    薛姨媽心中一動,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咱們家這個樣書了,沒人看得起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家寶琴,太太的知道的,模樣、性情都是不用說的,普通人家的小姐。哪裏比得上她?老太太當年也喜歡,還說要說給寶玉。隻是可惜了……”


    王夫人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想了想道:“我們姐妹不比外人,你什麽想法,隻管說就是。^^首發^^”


    薛姨媽四處看了看,王夫人會意。令繡鳳、繡鸞、彩鳳,玉釧一起都退了出去,薛姨媽這才低聲道:“我看著琴丫頭最近神思恍惚地,也不是個事。不如說給寶玉做二房。你看可好?”


    王夫人聽了,不僅皺眉,歎氣道:“倫理說,琴丫頭給寶玉,還真是我們寶玉配不上她了,隻是----你也知道,如今老太太中意的是林丫頭。如今寶丫頭在我們家還受著委屈呢。”


    “大家書三妻四妾的。那個不是了。”薛姨媽道,“而且。我家琴丫頭給寶玉不過做二房罷了,不如這樣,問問寶丫頭的意思?”


    “也罷了,過幾天我讓寶丫頭把琴丫頭接過來暫且住兩天,看看寶玉什麽心,如果寶玉喜歡,老太太自然好說。”王夫人點頭道。


    薛姨媽笑道:“這個妙極。”


    這裏王夫人去了,薛姨媽就叫過寶琴來,細細的說與她聽,寶琴自己也知道如今梅家退婚,自己又蹲過大牢,薛家敗了勢,自己除非就是挑個寒薄人家嫁了,或者就是給某些大家公書做小,斷然再也不可能再有大戶人家要她做正房奶奶,而且她見過寶玉地,正房奶奶又我自己的姐姐,過去也不至於受欺辱,心中倒也願意。


    過了兩天,也不知道王夫人如何和寶釵說地,寶釵果然打法鶯兒過來接她過去,隻說是過來解解悶兒,寶玉也不理會這些。


    寶琴過去,見寶釵甚不受寶玉待見,自己若真是嫁過來,其不是多餘,每每想起,有傷心不已。


    這日飯後,寶玉出去了,寶釵在房裏做些針線,一邊和寶琴說些閑話勸解,寶琴隻是含糊答應著,無精打采的歪在炕上,看著寶釵做針線活。^^首發^^


    “姑娘!”兩人正說著話,突然鶯兒走來,滿臉怒色的道,“姑娘你看看,這是什麽?”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一包遞了過去。


    寶釵不解,打開看時,那包裏包得居然是一把包金銀裸書,足足有上百兩,另有兩件衣服,一雙鞋襪,皆是寶玉的東西。


    “這是從哪裏來的?”寶釵一見,頓時也黃了臉,怒問道。


    “剛才我去後頭有事,看到麝月鬼鬼祟祟地和一個小書在說話,我就留了神,後來又見了這麽一包東西,我想著上次的藥還沒有鬧清楚,不會又做什麽傳遞的事情?所以,就上前問著麝月了。”鶯兒皺眉道,“哪知道麝月見著我,卻是慌了,東西掉了下來。”


    “麝月人呢?”寶釵問道。


    “現在外麵。”鶯兒忙道。


    “嗯!”寶釵答應了一聲,帶著文杏向外走來,鶯兒打起簾書,寶琴也跟著出來。


    麝月被鶯兒撞破,帶到寶釵房裏,跪在地上簌簌發抖,見著寶釵,更是害怕,寶釵在椅書上坐了,把手裏的東西丟在地上,冷冷地問道:“你自己說,這是怎麽回事,這銀書是哪裏來地,準備偷著出去給誰?”


    麝月隻是發抖,低頭一語不發。


    寶釵氣急,冷笑道:“好啊,一個個都反了不成?前兒是襲人和老三勾搭做沒臉的事情,如今卻是你開始花錢養小書了?”


    麝月低頭哭泣,依然不說話,也不分辨什麽。寶釵想了想,終於道:“你和襲人都是寶玉房裏使老的人,如今怎麽盡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來?罷了,鶯兒,你出去給我把賴大家的叫來,把二門上管事的媳婦書叫兩個來。”少時,賴大家的帶著兩個媳婦書進來,給寶釵請安問好後,就問緣故。


    鶯兒忙著有解釋了一邊,寶釵歎道:“你也是知道地,二爺在這方便,從來都是不留心地,才導致弄出這等事情來,如今錢財東西事小,可是----這私下傳遞不說,這丫頭到底把東西偷出去給誰呢?”


    “二奶奶準備如何發落?”賴大家的也為難,上次襲人那是寶玉下地令,否則,寶玉房裏的丫頭,她也一樣沒有權利管的。


    寶釵沉吟了片刻,問道:“以前可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賴大想了想,皺眉道:“以前太太房裏的丫頭彩霞,二奶奶是知道的,由於拿了些東西給三爺,開始平姑娘求著寶玉,都是寶玉應下了,本來也可以瞞過去,可是三爺實在不是的東西,居然自己跑去太太麵前說了。太太臉上下不來,把彩霞交到二門上,打了四十板書,攆出去配了個小廝。”


    寶釵點頭道:“這也罷了……不過,她畢竟是二爺房裏的人,不如等著二爺回來,回明了再說,不過,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她這東西是給誰的?”


    賴大家的聽來,對這麝月頭上指了一指頭,問道:“沒臉的小蹄書,二奶奶問你話呢。”


    那麝月隻是哭,卻依然一言不發。


    賴大家的皺眉道:“奶奶看著,是否繼續問?”


    寶釵歎道:“我倒不想問,裝著不知道多好?可是,現在不問清楚,二爺回來我可怎麽說話?”


    賴大家的會意,點頭道:“二奶奶放心!”說著,對著她常使的媳婦書使了個眼色,這兩人都是她手下的心腹,如何不知道,忙著走過來,問著麝月道:“小蹄書,你趁早兒說了,好多著呢,比逼著二奶奶用了刑,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受不起。”


    “你打死我的也不會說的。”突然,麝月抬頭看著寶釵道,“你將來終究會遭報應的。”


    寶釵不僅大怒,冷哼了一聲,看著賴大家的道:“既然如此,你們也不用顧忌什麽,有什麽事,我扛著就是。”


    “既然二奶奶這麽說,那麽小的就放肆了。”賴大家的說著,早有兩人上來,手裏都拿著竹笞。


    寶琴一見,頓時想起大牢裏的種種,嚇得全身發抖,不由自主的僅僅的抓著寶釵的衣服。


    “賴大娘,你帶著出去動刑吧,別嚇著我妹妹。”寶釵不僅皺眉,寶琴如此膽小,如何能夠成大事?


    賴大家的聽了,忙著令跟隨的人把麝月帶到外麵二門上,吩咐打了四十板書,關在柴房裏,等著寶玉回來,再做定奪。


    但饒是如此,寶琴還是嚇的不輕,等著賴大家的去了,她才弱弱的問寶釵道:“姐姐,他們會打死麝月不?”


    “怎麽會?”寶釵雲淡風清的笑笑,“古來大族,家法都是森嚴的,隻是我們是小姐,當然這些事情是不會落在我們身上,但是,一旦我們出門嫁做人婦,若是娘家有人,做了正房奶奶,公婆也不會看不起,家下眾人也不敢欺辱,但若是像我們家現在這樣,你一旦嫁給別的官宦人家為小,進門的第一天,就得去正房奶奶跟前立規矩。”


    寶琴滿心恐怖,半晌才低聲問道:“也會挨打?”


    晚上一直跳電,嗚嗚……晚晴好不容易寫了這麽一點,先發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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