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甄懷水,萬金遊便一路走到公園公交站,上了一輛205路公交車,轉了七八個站,到了古玩一條街下車。


    古玩一條街位於城東,算是一條非常古老的街道,一條寬十三米,長達一公半裏的長街。裏麵開滿了各種店鋪,琳琅滿目有的商品,當然這些商品的式樣都非常古老,類型就更是五花八門,像什麽古玉啊,風水葫蘆啊,五帝錢啊,刀幣啊,花瓶啊,鍋碗瓢盆等等等等,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沒有的!除了店鋪之外,街道兩邊還有更多的地攤,地攤上還有更多的偏門的古玩。


    在古玩一條街考驗的就是人的眼力,無論店鋪裏麵的還是地攤的貨物都考究人的眼力,因為裏麵的東西說是古玩,實際上並非如此。舉個例子吧,你看中一隻青銅爵,店家當然會講得天花亂墜,說的天上有地下無,世間孤品,價值連城。慫恿你買下,然後再找一個托來,讓你不得不狠心咬咬牙將所有的積蓄砸下去買下這所謂的西周青銅爵,然而事實或許並非如此,當你找專家鑒定的時候,很可能你買下的青銅爵不是西周的,而是上周的……


    一入古玩一條街,隻見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萬金遊看得稀奇,饒有興趣的看著,東瞧瞧西瞧瞧,就是隻看不買。像他這樣的客人不少,那些地攤的攤主自然是見怪不怪。


    走了一路,將這條街大大小小的地攤店鋪都看了一遍,心裏大概有數了,於是便尋了一間名叫“廣源齋”的店鋪走了進去。


    之所以選這間店鋪,不僅是因為這件店鋪的名字古色古香,透出一股古意,敢將名字取“廣源”二字,可見店家對自己貨物有信心,貨源充足。而且“廣源齋”是古玩一條街中鋪麵最大的,裏麵的古玩也比其他的鋪麵要多得多,就連一些冷門生僻的古玩也有一些。非但如此,廣源齋的口碑也非常之好,是老字號了,據說裏麵的貨物最起碼也有幾百年曆史了,當然也是有贗品出現的,不過不多的樣子。


    一進到去,隻見貨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古玩,裏麵有不少人的樣子。萬金遊稍稍詫異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應該是一樓的貨物價值應該都不大,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如此之多了。大致掃了幾眼便沒有興趣,找到樓梯口走上二樓。


    二樓的貨物要比一樓少了一半之多,不過價值上也比一樓的貨色要好上許多,而且都是比較貴重的玩意。二樓的客人也不少,畢竟就算買不起,飽飽眼福也是不錯的。萬金遊笑笑,轉了一圈,還是覺得不滿意,於是便想上三樓。


    結果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被一個夥計攔住了去路,隻見夥計客客氣氣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按照本店規矩,想上三樓是需要資格的,如果資格不夠是不能夠上去的!”


    “資格?”萬金遊眉頭一皺,問道,“需要什麽資格?”


    “由於上麵的物品太過貴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還請先生見諒!”夥計臉上露出一絲歉意,說道,“想要上三樓有三種途徑:一是我們店裏的大主顧老熟客,這樣的客人經常跟我們打交道,我們知根知底,所以我們可以放心的讓他們上去;第二種人是本店出具的信物,這種信物是本店的一種認可,所以也可以進入其中;第三種就是以上兩種人的推薦,並且身價有百萬以上也可以進去!”


    “信物我倒是有的,隻是我在很多店鋪都有信物,具體我也不知道哪一件才是貴店的了,我拿出來讓你看看哪一樣才是吧!”萬金遊沉吟了一下,伸手從布包裏摸出一大串所謂的信物來。


    夥計一看,嘴角一陣抽搐,隻見萬金遊手中的信物五花八門,有銅片鐵片玉片,材質都有十幾樣,形狀也是多不勝數,有三角形,菱形,勾玉,有的是動物的形狀,有魚的,蝦的,蟹的,象的,狐狸的,老鷹的……最起碼也有幾百枚,令人看的眼花繚亂。


    夥計看的眼暈,要他一件件親自過目那是不可能的,隻好無奈的從身上掏出一張紙來,他將紙攤開,隻見上麵畫著一塊令牌狀的信物,正反麵的花紋樣式都栩栩如生,上麵還有令牌的介紹,例如材質之類的,有什麽功能之類的。


    萬金遊看了好一會兒,笑道,“原來是這玩意啊,我有,我有。因為見它有些特別,於是便另外放了。”說著將手中的那一大串信物放回布包裏,又掏了好一陣,這才拿出一塊令牌狀的信物遞了過去。


    夥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還真拿出了信物來,他還以為萬金遊隻是說說而已。當下不再遲疑接過去反反複複打量了好幾遍,沒有看出什麽不妥,恭恭敬敬的還給萬金遊說道,“先生可以上去了,剛才職責所在,還望見諒一二!”


    “無妨無妨,你也是盡忠職守!”萬金遊回了句,夥計讓開一條路,他便施施然上了三樓。


    三樓的貨物又隻有二樓的一半,卻是一些字畫書法之類的,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有蘇黃米蔡的,有張旭懷素的。除了字畫之外,還有一些瓷器,陶器,像青花瓷,釉裏紅之類的宋元時期的。三樓的客人很少,隻有寥寥幾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看樣子有六十來歲,戴著一副老花鏡,在仔細看個不停,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男女,大約二十來歲,在竊竊私語,樣子非常的親密。


    另一邊則是一個中年男人,國字口麵,生得非常的方正,臉上帶著幾分儒雅,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副學者的打扮,正拿著一隻放大鏡研究著一隻青花瓷。


    看見有人上來,這幾個人都回頭望了一眼,臉上不約而同的路出詫異之色。要知道能夠上來三樓的一般都是上了一定年紀的人,最年輕的都是四十以上的中年人。二萬金遊的樣子看起來年輕的過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能夠憑借著這個年紀而能夠上三樓的不是沒有,不過都是一些世家子弟,而且還是最傑出的那種。但這些無一不是蒙長輩的餘蔭進來的,就像那兩個年輕男女一樣,跟在長輩身後才能夠進來。


    不過看樣子萬金遊是一個人上來的,並沒有長輩的陪同,這就值得耐人尋味了。而且看萬金遊的樣子麵生得很,要是世家子弟的話,他們沒理由認不出來。或許是這個年輕人偷了長輩的信物也說不定,他們不由得想起了這個可能。想到這裏,他們也沒多看萬金遊一眼,繼續專心自己的事情。


    他們在看萬金遊的同時,萬金遊也在細細打量著這幾人,能夠上來這裏的無一不是有身份有地位,非富則貴的土豪。身價比他這個窮**絲有錢多了,心裏暗暗給這幾個人打了“有錢人”的評價。


    然後便自顧自細細打量貨架上的古玩,隻見他是不是拿出一兩樣古玩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搖搖頭,似乎沒有看上眼,放回原位又拿起另一件看了起來。一連看了十幾樣,竟是沒有一眼能夠看上的,也不知道是他眼光太高還是古玩的價值實在不怎樣?


    這就引起了中年人的興趣,隻見他走過來開口問道,“我看小兄弟看了許久也沒看上眼,難道這裏的東西入不了你的法眼?”


    萬金遊將手中的瓷器放回原位,笑笑道,“這些瓷器年代卻是真的,都是宋元時期的,不過價值卻不大,都是給不識貨的看的。真正的東西可不會隨便擺在這裏讓人看的。”


    那年輕的男子聽了不由得嗤笑一聲,出言譏諷道,“嗤!還以為是一個懂行的,沒想到是一個外行的,不懂裝懂在那胡說八道!而且說話還自相矛盾,既然都是宋元時期的瓷器,價值又怎麽會不大,難道你說廣源齋的貨物都是假的不成?”


    “豪哥,你真厲害,居然懂得那麽多!那個土鱉什麽都不懂,還敢在那說大話,就該這樣拆穿他!看他還怎麽裝!”那女子一臉崇拜道。


    聽了女子的話,豪哥麵有得色,得意洋洋道,“芙妹過譽了!”。


    萬金遊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看了那對小情侶一眼,笑笑沒有說什麽,繼續拿起一隻瓷器細細研究起來。


    豪哥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怯了,臉上得色更甚,得寸進尺道,“現在的年輕人不學無術,還偏偏愛顯擺,不懂裝懂!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其實隻不過是肚子沒貨的草包!”


    “豪哥,你是書香門第世家,又怎麽是那些土鱉可比的呢?”少女奉承道。


    萬金遊臉色更是古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個表演,一句話也不說。


    中年人臉上也是古怪無比,意味深長的看著那對年輕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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