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拿出一張安哥拉的東北部地圖,上頭畫了兩個方框。


    “簡單粗暴,兩處長寬都是20公裏,謝工程師說這已經能夠完全覆蓋礦區。”


    兩處區域中心點相聚20多公裏,所以兩塊地實際上大概有10來公裏是連在一塊的。


    a區正好在紹裏木正北,中心區距離城區大約35公裏。


    托馬斯說完,謝建良接話道:“兩處都有原生礦,a區就一個超大型礦坑,至少有阿蓋爾礦坑的規模。


    b區有一大兩小三處礦坑,因為地形原因,距離兩個小礦坑東側3至12公裏的位置,還有一片巨大的沉積次生礦淤積。


    全部在劃定範圍內,儲量可能超過a區,而且鑽石質量驚人,應該超過目前所知的所有鑽石礦坑。”


    張楠瞄了幾眼,地圖是很新,但卻一眼就能看出紙質有點年頭了,上頭的字自個也看不懂,應該是葡萄牙語。


    地圖上找了一下,都笑了起來。


    地圖角落裏有竄數字,“1965”,這應該是地圖印刷的時間。


    “25年前的地圖,這國家也是沒誰了……”


    聽到老板的話,托馬斯開口道:“這是和安哥拉那幫子政府談判時候,對方提供的地圖。


    這已經是整個安哥拉能夠給出的最新版地圖,從65年到現在,他們就沒印刷過任何地圖。


    簽訂的協議原件已經送到星辰集團總部歸檔,因為隻要標注八個邊界點,我們實際租用的土地麵積還要大一點……”


    這本來就是份軍用地圖,還是當初葡萄牙殖民者印刷的,托馬斯指了下劃定區域邊界點的位置,又道:“兩塊地方雖然距離紹裏木不遠,但都屬於比較荒蕪的地區,內戰後遺症。


    殖民地那會當地就沒有進行過詳細的土地測繪,那裏也沒公路,我們的人是開著車子,和那些軍閥用裏程表量。


    因為地勢不平,所以談判的時候就說好,這裏程要加長……實際邊長都超過了22公裏。


    原本隻有在a地塊西南側有一個小村落,就靠種木薯為生,窮到我們都有點不相信。


    b地塊倒是有人放牧,不過也很少,那裏的土地很貧瘠,這對於我們而言的都是好消息。”


    暈球,安哥拉人這樣做生意,連簡單的測繪人員和設備都沒有?


    那炮兵呢?


    上萬人的軍隊,總有幾個炮兵吧?


    “我很難想象,他們的炮兵怎麽打仗的?


    量土地,找幾個炮兵觀測員就能搞定,這幫子家夥……


    老子無語!”


    一邊的謝建良笑著道:“老板,多找人就多分錢,那幫子黑哥們精明。”


    張楠聽到這,想到點事,皺了下眉頭道:“有沒有讓那些村民和放牧的搬地方?”


    有次生礦,要是被人發現,在戰亂徹底平息前,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就算不慌那幫子軍閥,派人手去維護自己的利益,那開銷也不小,自個可沒心情幫著其他人去剿滅安哥拉的某一方勢力。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去參合那些爛事,除非自己腦袋犯抽了!


    但那兩處礦區,將來每年給自己創造十幾二十億利潤問題不大,總價值可能會接近千億美元。


    就算這利潤得三四十年才能全部兌現,自個也不會讓給別人:真要是有不長眼的,滅他沒商量!


    上萬人的軍隊很厲害嗎?


    當初蘇聯人給安哥拉的支持有多少不知道,但美國這邊,一次支援個上百萬美元的軍火都能影響戰局的發展。


    安哥拉軍閥的戰鬥力,也就欺負一下老百姓;至於戰爭的烈度和消耗,張楠以億為單位的雇傭兵作戰還是打得起的,與之相比,安哥拉己方軍隊就是烏合之眾、土雞瓦狗!


    至於借口……


    保護己方投資和員工安全,連聯合國都沒話說!


    這會托馬斯回道:“搬了,那幫軍閥是打算直接趕人,反正能重新安家的地方多得很。


    那裏有點像120年前的美國西部,哪都能安家,還少了印第安人,本地軍事力量也不會去禍害己方慌控製區的人。


    不過我們的人認為強行遷移不好,要給當地人留點好運印象。


    放牧的是個半農半牧小部落,大約有80人,那個村子更小,不到40個人。


    地方多,我們給了農民每個成年人一頭牛,身高一米四以下的小孩是兩人補貼一頭。


    放牧的給糧食,每人300公斤玉米粉,要是在領到物資的十天之後他們還在我們的地盤,或者重新進入,生死自負!”


    張楠腦子裏立刻閃過“強-拆”兩個字:一頭牛就要人家搬家,300公斤玉米粉就得放棄習慣的放牧地點……


    嗬嗬,換在華夏,估計得出大事!


    但那是在黑非洲,還是戰亂剛剛有所緩和,全世界最窮地區之一的安哥拉。


    村莊搬家,放牧的換個方向放牧就行,反正有的是地方。


    “……那幫子軍閥還說我們給多了,一個村子隨便給個三五頭牛都是仁慈。


    他們說的也沒錯,那幫子村民搬家速度比兔子還快,那些窩棚都不用拆,就把地裏的木薯收了一茬,跑10公裏就重新安家。


    還把我們補貼他們的牛賣掉了一大半,換了錢和糧食,就留了幾頭。”


    哈……


    美國公司,人傻錢多,村民們大概就是這麽想的。


    至於那個小村子的人為什麽要把牛賣了,張楠想著這大概和戰亂期間留下的習慣有關係:牛,等再打起來,那就沒得養牛的吃了。


    至於放牧的……


    人家大概能趕著牛跑路。


    安哥拉村民的日常食物最普通的是木薯,那東西隻要折根新鮮杆子往地裏一插,澆點水,一年功夫就能收,最多再種點玉米。


    去過非洲,知道那些木薯地看著就和矮灌木稀林子差不多,和華夏最南邊為了提煉工業用澱粉而規模種植的木薯地壓根不同。


    華夏種木薯,那是整整齊齊、密密麻麻,而在黑非洲,這種植的木薯地要是不注意看,壓根想不到那會是糧食地。


    這非洲人很多種木薯屬於“奔放種植”,插了杆子後就全靠老天爺看著。


    原本的土地木薯搶收,估計夠村民吃上幾個月的,曬幹了能吃一年都可能。把牛賣了,到時候還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


    “戰亂導致窮困,其實那裏氣候一年到頭據說都和我們滇省的春城差不多,海拔1000多,降雨也有個一千三四百毫米,土地雖然荒一些,隨便種點東西都能長,就是那裏的人沒錢……”


    說話的是托馬斯,“……如果安哥拉的內戰繼續打,我倒認為那塊地暫時還是不要開發的好,等局勢平穩了再說。


    這會蘇聯開始垮台,無論誰最後得了政權,安哥拉政府也不敢撕毀和我們的協議,隻要提前在那邊建立個小型的落腳點就行,每隔個幾個月、半年的派人輪換駐守。


    人也不用多,十幾二十個就足夠,甚至還能真的按照協議裏給的借口一樣,召集一些當地人在地塊遠離將來礦區的位置種植農作物。”


    “種木薯?”


    張楠笑著道。


    “不,玉米,那裏的土地其實也適合種植玉米,隻是那裏的人不懂怎麽科學種植,還懶。


    安哥拉的玉米價格其實不錯,要是隻派幾名農業技工,召集上幾十個當地人勞作,我們派去的人的薪水都能解決,用鑽石結算。


    就是得運個一批武器過去,有人有槍,誰都不會來招惹。


    這打仗,能提供糧食的外國人在安哥拉還是受歡迎的。


    當然,要是沒法武裝自己,有些村民都會變強盜,反而是那些軍閥不敢光明正大的打美國人的主義。”


    大軍閥,知道誰能惹誰不能碰,但小股武裝分子和快餓死的村民就難說了,出了事你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至於付賬的鑽石,當然不是從自己地盤內獲取,安哥拉產鑽石的地方不少:這內戰一打,鑽石原石價格被壓,還有製裁,有人買是好事,那些軍閥還樂得用鑽石換物資和現金。


    現金,最後也會去買武器彈藥和糧食,玉米不愁沒人要,如果能順便給那些軍閥提供點軍火,人家會把你當好朋友。


    “給點基本的裝備無所謂,不過我們最好別成專業的軍火販子。


    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處理,要做好長久的準備,安哥拉那邊沒個十來年這內戰完不了。


    還好我們這十幾二十年內也不缺礦場,就當是預留的。


    50年,租期倒2040年,花個35年估計也能把礦開完。


    倒是等個10年後,那些安哥拉人別給我找麻煩就行。”


    張楠說得輕鬆,到時候會有麻煩那是一定的,一年十幾二十億的利潤,對那些窮國而言吸引力夠大!


    但張楠一點不慌,隻要本大叔那家夥不出問題,等反恐戰爭一開打,華府對本國公司在黑非洲的動作,百分百是當作看不見!


    華府不插手,還需要擔心誰?


    如今自個在非洲有了5塊地盤,安哥拉的紹裏木距離津巴布韋的烏姆塔利大約1700公裏,距離博茨瓦納的萊特拉內卡1400公裏,甚至從岡比亞都能派出運輸機給自己在安哥拉的地盤提供直接援助。


    “對了,安哥拉那邊的生活怎麽樣?”


    張楠順口問了句。


    托馬斯道:“西部沿海還好,但紹裏木在內陸,條件實在很差。


    沿海還有大量的海產品,就是安哥拉人什麽都喜歡烤,還好西餐在安哥拉城市裏比較普及,葡萄牙人對那裏的影響很深。


    內陸窮,最頭疼的蔬菜,那裏的氣候其實還可以,大概是土質原因,隻能種植點生菜和西紅柿,其它綠葉蔬菜壓根不長。”


    黑非洲……也挺讓張楠討厭的。


    ……


    說完了安哥拉的事,張楠把地圖和複印件文件收起來,起身離開小小的會議室。


    “走了,後天離開,現在打獵去。”


    張楠不僅僅是來視察,還是順便來玩的。


    澳大利亞內陸有什麽好玩的?


    狩獵,然後……


    就是獵物的選擇了。


    張楠不喜歡用獵槍去對付袋鼠,那玩意總讓自己感覺是用兩條腿在走路,而兩隻小小的前肢就像手一樣,自個是絕對不吃這樣有點類人感覺的動物的。


    一幫人開上幾輛吉普車,去狩獵野豬。


    出發時,汽車一啟動,謝建良就吼了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好家夥,連旅途疲勞都不在乎了:原本安排他去休息,結果也想一同參加。


    托馬斯在另一輛車上都聽得清清楚楚,奇怪的看了眼站在敞篷吉普前座,囂張大吼的工程師。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張楠正好看到這一幕,對托馬斯道:“他和這的輪換守衛參加過這裏省一級的狩獵大賽,得過冠軍,槍下野豬亡魂無數……”


    車上聽了聽當初這幫“瘋狂殺豬匠”的豐功偉績,托馬斯聳肩膀,看著似乎對今天的行程不抱以多大希望。


    對此,張楠指了下後邊跟著的一輛皮卡車,道:“把那輛車的貨鬥裝滿我們就返回。”


    澳洲野豬,多!


    昨天張楠去狩獵,就幹掉隻五六十公斤的,而那群野豬居然有七八十隻!


    野豬,繁殖太快,又到處亂竄。


    之前華夏的夥計們為主在這裏輪換,附近的野豬就倒黴了;但最近幾批是美國夥計多,他們似乎對狩獵野豬興趣不大:很少吃野豬肉。


    再說礦場已經大規模開采,守衛和工人們也沒了那麽多功夫去打獵。


    野豬不是澳大利亞的原生物種,18世紀一些歐洲移民把豬帶到了澳大利亞。


    為了增加食物儲備,移民把一些家豬放歸野外,家豬沒多久就變回成了野豬。


    礦區附近地區常年氣候溫暖濕潤、食物充足。還沒有天敵,這數量……


    張楠就在車裏說:“……有統計說,現在澳大利亞的野豬數量甚至比澳大利亞的居民數量還多,這比例,算個世界第一應該沒問題。


    澳大利亞的環境部門還認為野豬泛濫已經造成多重威脅,特別是對農牧業的危害,在這裏捕獵野豬不用證件,殺的多還有獎。


    野豬是雜食性動物,食量很大,成群的野豬常常會“入侵”農牧場,啃食農場裏小麥、大麥、甘蔗、蘋果、西瓜等作物;一些牧場裏的小羊羔也成了野豬捕食的對象。野豬還喜歡拱土、翻泥,造成大片土地植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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