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腳的正是阿冀,即便是遍體鱗傷,整隻手似是被踩爛了一般,但阿冀不愧是在江湖中混的人,饒是如此,也不發出半點的呻吟來。


    隻抬眸,直勾勾地看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男人,“既是落到了你們的手裏,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攖”


    容璟這個人,不論是生氣還是高興,永遠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叫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來。


    便像是此時此刻,他的唇畔邊,始終有一抹如沐春風般的笑弧,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冀。


    而後,他微向前一傾,踩在阿冀手背上的力道頓時又重了好幾倍,阿冀整張臉都畸形了。


    “真是不幸,本相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別人痛不欲生的模樣。”


    聽到這話,阿冀猙獰的臉一滯,眸光中閃過一絲詫異,而在下一瞬,就被冷意所取代。


    “你是奸相容璟?!”


    敢當著容璟的麵,喚他‘奸相’,饒是元菁晚也沒有這麽大膽過,但是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卻敢直接這麽喊出口。


    而且聽著,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償。


    未等容璟開口,元菁晚已笑眯眯地接了下去:“看來大人你的人緣很不好呀,走到哪兒都有仇家。”


    容璟緩緩地回首,幾步走回到床畔邊,不過是一個傾身,便捏住了元菁晚的左臉頰。


    元菁晚一怔,正想要揮開他手之際,他已然鬆開了手,便聽他悠悠然地說道:“小晚兒,在外人的麵前,總得要給本相留點兒麵子。”


    這話說得,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好似他們兩人之間有一腿般。


    聞言,阿冀憤怒的眸光便掃向了元菁晚,“你不是長公主的婢女,你是奸相的人,跟著容璟的,即便下了十八層地獄,閻王也不會收了你!”


    忽然就被這麽莫名其妙地給詛咒了,元菁晚真是覺得深深地無語。


    眨了下眸子,元菁晚微微一笑,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她淡然地回看了過去。


    櫻唇輕吐:“且不論我是不是大人的人,比起身上的罪孽,十個我,也比不上以拐賣人口為生的你吧?真不是你哪兒來的自信,敢說出這番話來,難道方才是手被踩爛了,連帶著腦子都不好使了,說話不過腦,還絲毫不要臉皮。”


    容璟是見識過元菁晚的伶牙俐齒的,但像今日這般,字字句句中,都帶著滿滿諷刺意味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看著元菁晚的眸光,又添了幾分不明的趣味。


    阿冀被罵得一時話音滯了住,而在下瞬,癱在他身邊的阿樞,朝著元菁晚便直接啐了一口。


    “走狗!你中了我下的毒,便算是我們死了,拉上你這個墊背的,也算是值了!”


    雖然無法要容璟的命,但看容璟方才與元菁晚的交流方式,阿樞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對容璟有不一樣的意義。


    聽此,容璟倏然回過首去,眸光落在阿樞的身上,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這個看似削瘦,卻有幾分本事的男人。


    嘖嘖地歎息了兩聲,“本相真不知該誇你太有自信,還是太過於不自量力。竟敢拿半成品來威脅本相的女人,不過偏偏,本相便喜歡被人威脅。”


    他笑吟吟地走過去,慢慢地蹲下身子,修長白皙的手指,扣住阿樞的下頷,不過是一用力,就又聽到了一聲‘哢嚓’的碎響。


    “隻是可惜,你們不能激起本相一點兒的挑戰感,真是太無趣了,殺了你們,本相還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阿樞被活生生地卸了下頷,痛得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瞪大著眼睛,盯著容璟,似是恨不得將他給千刀萬剮。


    “方才小晚兒說,你們是專職做拐賣人口生意的,想來……與你們合作的人,定然不在少數吧?”


    不過是一句話,阿冀便明白了他的深層含義,“要將你的女人拐賣的人是我,要開刀你拿我開刀便成,將氣撒到無辜之人的身上,算什麽英雄好漢!”


    容璟故作驚訝地挑了下眉梢,語調格外地輕飄飄:“本相在你們這些人的心中,不是奸佞小人麽?既然是小人,自然是要做隻有小人才會做的事兒了。”


    “放心,在小晚兒徹底解氣之前,本相是不會殺了你們的。想來,不論是朝堂,還是江湖,對於本相如何懲治得罪本相之人的手段,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吧?說真的,你們還真是幸運,本相近來又發明了幾個好玩兒的刑罰,不如便拿你們試驗試驗,如何?”


    對於以非人手段懲治得罪他的人,容璟向來是不會親自動手的,隻用一個眼神,一旁的黑衣侍衛便立馬明白,將阿冀與阿樞迅速帶了下去。


    而在他們前腳剛走,容璟便直起了腰來,有些嫌棄地蹙了下眉梢,拿出一塊白淨的帕子,將雙手都擦拭了一遍,幹淨了之後,便往後腦勺一扔。


    看來,這個男人的潔癖程度,與燕祈有得一拚。


    元菁晚在心中比較了一番,隨後才淡淡開口:“大人想要懲治他們,沒必要扯上臣女吧?再者,臣女何時成為大人你的女人了?”


    “算上這次,本相救你的次數,連五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吧?若是按照說書劇本發展,你早該哭爹喊娘地要嫁給本相了。”


    容璟的這個思想邏輯,元菁晚也是要跪了。


    ——


    大理寺的天牢,終日昏暗,毫無天日。


    而被關在天字一號的,都是重犯,再無生還的可能,隻等著一日秋後問斬。


    自那日從容璟生辰宴上,被誣陷殺害寧致安之後,元芷瑤便被關在了天字一號的大牢。


    期間,她被押著審了好幾次,若不是她的母親馮氏至今不肯放棄她,四處為她說清,此刻她早就已經在多次的提審中,被屈打成招了。


    即便沒有怎麽受過刑,但對於一個從小到大便被捧在手心裏,從未受過半點苦的千金大小姐而言,終日處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地方,又如何能受得住。


    起初,元芷瑤還不斷地安慰自己,馮氏一定會想辦法將她救出這個鬼地方。


    可是隨著日子的推移,她依然沒有逃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每天都吃著餿掉了的飯菜。


    而且牢房裏到處都是老鼠蟑螂,甚至還有巨大的蜘蛛,有時半夜睡著了,這些可怕的東西,還會爬到她的身上來。


    元芷瑤被嚇得整宿整宿都不敢睡覺,隻敢將破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睜著一雙疲憊的眼睛,環顧著四周,生怕再有東西爬到她的身上來。


    在天字一號的牢房中,元芷瑤分不清白天與黑夜,所以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到底待了多久。


    她怕得要命,在一開始,不停地哭喊著,但那些獄差根本便不理會她,有時候心情不好了,還會上前來抽打她。


    元芷瑤被四處亂揮的鞭子抽得直往角落裏躲,一邊躲,一邊哭喊:“我是輔國公的女兒,你們敢打我,等我……等我出去之後,一定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顯然,陷入絕望,求生無望的元二小姐,不但沒有了平日裏的矜持,連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都給忘了。


    越是落魄,便越敢懂得如何審時度勢。


    所以此時此刻,元芷瑤犯了一個大忌,這句話一說出口,便惹怒了兩個持著鞭子抽打的獄差。


    “輔國公的女兒?嗬嗬,輔國公算什麽,看到你對麵的那個牢房了沒有,那裏可是關押過皇子王孫的,你不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小姐,還敢在我們的麵前叫囂?”


    說話間,一個獄差就上前了一步,彎下腰,一隻粗糙而又髒兮兮的手,就扣住了元芷瑤的下頷。


    “說真的,我早就聽外頭的人在傳,元家二小姐是如何如何地美貌傾城,尚未及笄,便被封為南周第一美人兒,卻是不曾想到,這人越是美呀,心情便越壞,連下毒殺人這樣的事情,做起來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是元芷瑤心中的雷區,若不是因為被莫名其妙地冤枉,她也不會被關到這個鬼地方,更不會因此而身敗名裂!


    即便……她能有機會出去,她苦心經營的名聲,也已經保不住了……


    原本,她還能騙一騙自己,在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苟且活下來,可是這個獄差卻使勁地羞辱她,踩著她的傷痛。


    元芷瑤在盛怒之下,就朝著那獄差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我說過了,我沒有殺寧致安!你們這些出身低賤之人,有什麽資格可以說本小姐,不要把你的髒手,碰到本小姐!”


    聞言,他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了出來,笑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


    “千金小姐?好一個千金小姐,今日我們倒是要好生地品嚐品嚐,這千金小姐的滋味,到底是如何?”


    說著這話,他們兩人的眸光頓時染上了猥.瑣之色,如一頭饑渴了許久的餓狼一般,直接就朝著元芷瑤撲了過去。


    “聽說,說能得到南周第一美人兒的第一次,便算是死也無憾了,今兒我們將你吃幹抹淨了,明日定然能名揚整個京都呀!”


    ——題外話——


    謝謝tongtong520寶貝兒的月票,明天有時間,作者君加更一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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