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一時高興過頭,竟然忘了,馬車內還有一尊大佛也在……


    舒珊縮了下脖子,連帶著伸出去的手都哆嗦了下,趕忙縮回來,肉笑了兩聲,“那啥,我認錯人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哈。”


    說完,便想要開溜,結果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揪住了後領,輕而易舉地拎到了跟前。


    “平常,你便是這麽對朕的女人投懷送抱的?還要……親一個?攖”


    麵前的少年,分明是在笑,可是眸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森森然的話語,撲散在眼簾,似乎能將她的眼瞼瞬間凍結住一般。


    元菁晚忍不住抽了下唇角,這個偏執的男人,怎麽連女人的醋都會吃,而且,還吃得那麽地理所當然……


    “皇上,舒珊沒有其他的意思,這隻是她表達心情的一種方式,你快鬆手。”


    但顯然,她的話,如耳旁風,少年連眉梢都沒挑一下,隻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哦?償”


    舒珊再次一哆嗦,張嘴想要辯解,身後便有一道悠悠的嗓音,傳蕩了過來:“阿祈,便算是吃醋,也得有個限度。”


    說話間,男人的半個身子便探了進來,在扣住燕祈手腕的同時,一手攬住了舒珊的腰肢。


    其實燕祈揪著舒珊後領的力道並不算重,所以燕思樺隻稍那麽一用力,便將舒珊摟入了懷中。


    但顯然,舒珊的腦袋並不安分,在撞在他胸膛之時,她便想要抬起來,卻被男人騰出來的另一隻手,給扣住了後腦勺,不準她亂動。


    看到這一幕,燕祈好整以暇地又坐了回去,挑了下眉梢,“王叔你這護短的架勢,讓朕有些看不懂呀,朕好似……並未將她,賞給你吧?”


    燕思樺一勾唇角,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遲早的事兒,本王向來很有耐心。”


    這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將馬車內的兩個女人給忽略了。


    聽到燕思樺的這句話,元菁晚的眸光一斂,上前一步,淡淡出聲:“王爺,臣女是來接舒珊回去的,還請王爺鬆手。”


    不等燕思樺說話,舒珊便掙紮著從他的懷中脫離了出來,轉而抱住元菁晚的手臂。


    旋即,還不忘朝燕思樺拋去了枚大白眼,“你走開,我要和darling回家,以後沒事不要來找我,有事也不準來找我,再次跟你強調一遍,我是外科醫生,不是獸醫!”


    一提起這事兒,便讓舒珊覺得窩火。


    原本她好端端地待在芙蓉軒,隻等著元菁晚回來,卻不想燕思樺忽然找了門,還說是請了聖旨,帶她出宮救人。


    結果到了恪親王府,舒珊才知道自己被這家夥給騙了。


    竟然讓她堂堂醫科高材生去給一匹馬接生?!


    簡直就是侮辱她的職業,侮辱她的人格!


    “小珊兒,好歹本王救了你多次,有人來為你撐腰了,你立馬便翻臉不認人了?”


    聞言,舒珊哼唧了聲,“我還救了你的馬一命呢,聽說你那馬很珍貴,正好,抵掉你救我的那幾次,咱們兩不相欠,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


    隻要一遇到這個家夥,她就倒黴透頂,反正今日有元菁晚在這兒,她才有底氣,同燕思樺撇清關係。


    聽到她這番沒心沒肺的話,燕思樺簡直肺都要氣炸了,麵色鐵青,直直地等著舒珊。


    “本王給你一刻鍾的考慮時間,收回那句話,否則……”


    “否則你還能砍了我的腦袋不成?你要我說一百遍,我還是那句話,打死都不收回。”


    舒珊這廝,便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順著杆子往上爬,前幾日,她獨自一人在恪親王府時,可沒有這般大的膽量,敢說出這番話來。


    但今日,一抱上了元菁晚的大腿,翻臉就比翻書還快了,而且還極力地想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


    想要從此兩不相見?


    哼,絕無可能!


    他燕思樺看上的人,饒她如何翻,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darling我們要回皇宮嗎?最近我學了幾門新手藝,能回去之後,我做給你吃呀。”


    不想再與他多說半句話,舒珊牢牢地抱著元菁晚的胳膊,笑得燦爛。


    一看到舒珊滿臉的笑意,元菁晚便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暫且先不回去,我們要去輔國公府小住幾日。”


    聽此,舒珊似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盯著她看,“darling是你沒睡醒還是我最近被虐得神誌不清了,你竟然要回輔國公府?”


    元菁晚不由笑出了聲來,無奈地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我清楚地很,這次回輔國公府,是為了辦正事兒,不會住太久的。”


    顯然,元菁晚在麵對舒珊時,語調與態度都極為柔和,還帶著淺淺淡淡,卻十分自然的笑意。


    這是燕祈鮮少能在元菁晚的臉上看到的。


    這個小家夥,平日裏雖然也經常笑,但向來都是笑不入眼。


    即便是麵對他,也都是那種不冷不淡的態度,若不是每回被他用非常手段逼得緊了,她根本便不會流露出多餘的表情來。


    似乎,那些多餘的表情,都隻是在浪費時間與生命。


    如此想著,傲嬌的皇帝陛下心理便不平衡了,“朕送你去輔國公府。”


    “不必了,臣女與舒珊自己坐馬車過去即可,皇上還是快些回宮吧。”


    說罷,她朝麵色依然不怎麽緩和的燕思樺笑了下,“麻煩恪親王,將皇上安全護送回宮。”


    這話說得,燕祈便像是個不曾長大,需要保護的孩子一般。


    這下,便成燕祈黑了臉,而燕思樺反是笑出了聲來,摸了摸鼻尖,“如此,本王有何好處?”


    不等元菁晚說話,燕思樺便已迅速補充道:“你把小珊兒借給本王幾天,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什麽叫把她借給他幾天?!


    舒珊氣得簡直要上前咬他幾口了!


    元菁晚微微一笑,“皇上,王爺這是拐著彎,拿臣女做交易,來滿足他自己,皇上同意嗎?”


    雖然知道這是個坑,但誰叫人家皇帝陛下便喜歡跳人家明擺著挖好的坑呢。


    果不其然,便見燕祈轉移了目光,涼颼颼地掃向了燕思樺,“王叔,朕記得,安家千金,安茜郡主,喜歡你許久了,還曾揚言非你不嫁,不如……朕便成全了這段金玉良緣?”


    一聽到安茜這個名字,燕思樺便是一個冷哆嗦。


    氣急敗壞地瞪著燕祈,“真是有了媳婦兒便忘了叔叔,本王心好痛啊……”


    無視燕思樺的一臉受傷,舒珊拉著元菁晚跳下了馬車。


    而很快,燕思樺也從馬車裏出來,提聲吩咐管家:“備一輛馬車,送元大小姐去輔國公府。”


    說罷,他便又回到馬車內,似是感慨般地歎息了聲:“你竟然肯放她回輔國公府,如實說來,這幾日,她對你做了什麽慘絕人寰之事?”


    說完,有個念想如擦槍走石一般地晃過燕思樺的腦袋,他俯下身子,故意壓低嗓音道:“阿祈,該不會……你已經將那小丫頭,給辦了吧?”


    涼涼地刮了他一眼,“你將晚晚的婢女拐走了數日,難道不曾下過手?”


    與燕祈的明目張膽吃元菁晚的豆腐相比,燕思樺與舒珊,簡直是純潔到不能再純潔了。


    燕祈的這句反問,完美地將燕思樺到嘴邊的調侃給徹徹底底地堵了住。


    見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燕思樺便一甩一擺,在他的右手側隔了一臂的距離坐了下來。


    “阿祈,近來京都中,發生了一件趣事兒。”


    聞言,燕祈挑了下眉梢,神情淡淡,而燕思樺也不惱他的寡淡表情,隻繼續往下說:“靖遠侯的二兒子寧晟堯,你可知曉?”


    寧晟堯?


    燕祈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個名字,曾經元菁晚與他提過。


    當時元菁晚的表情,有些凝重,還與他分析過此人的性情。


    不過對於無關緊要之人,燕祈向來是不關心的,自然不會太過深入地調查。


    見燕祈麵上有輕微的變化,燕思樺唇邊的笑意神秘了幾分,“便在前日,太後親自下旨,冊封寧晟堯為內閣大學士。”


    內閣大學士?


    聽到這個消息,燕祈倒是略微有些驚訝,自南周建國以來,內閣是一個獨立的機構,隻對皇帝負責。


    但從燕祈開始,由於朝中大權皆是由蕭太後掌控,蕭太後便趁機,將內閣上下全部清洗了一遍,換上了自己的心腹大臣。


    可以這麽說,內閣便是蕭太後一黨的核心集團所在,代表的是蕭太後一方的勢力。


    而內閣大學士,雖說官職隻有五品,但卻是有實權的官職,多少人掙破了腦袋,一生都無法觸碰到這個位置。


    卻不想,竟然被一個忽然出現的靖遠侯府二公子給拿了下來,而且這個寧晟堯,還隻是個庶子出生。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除了蕭太後與知情人之外,無人能知曉,蕭太後所舉,是為何。


    “看來,朕確然是該,好好查一查這個寧晟堯了。”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涼薄的唇畔,勾起一絲冷然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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