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受恩寵,但對於燕祈的個性,她們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無彈窗廣告)


    德妃這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聽上去卻像是在情調諷刺著什麽。


    對於在場的淑妃與惠妃夏以萱而言,倒是沒什麽,反正她們也不曾受過半點恩寵。


    但對於貴妃穆秋而言,卻是不一樣了。


    人家畢竟是燕祈親自向蕭太後開口冊封的貴妃,而且還能隨意出入養心殿,這恩寵的程度,與元菁晚比起來也不相上下攖。


    不過如今看來,誰是真心誰又是敷衍了事,一目了然呀。


    袖下的素手驟然握緊,穆秋眸光微冷,直直地看向了德妃償。


    德妃可不像淑妃與夏以萱那般懂得有些話說一半便該打住,她正說到興頭上,而且在看到穆秋麵色轉黑,她心情自是無比地愉悅。


    再次又說道:“入了秋,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便是皇後娘娘也不幸染了風寒,皇上萬金之軀,可是馬虎不得,臣妾看那元禦侍手笨地很,待在皇上的身邊怕是會伺候不得力,貴妃妹妹如此關心皇上,當是隨時陪在皇上的身邊盡心伺候著,怎的卻是上了臣妾們所乘的馬車呢?”


    倘若燕祈開口讓她一同乘坐馬車,她如何用得著在此處受這個女人的明朝暗諷?


    德妃膽敢如此囂張跋扈,全然不將她這個貴妃放入眼中,憑借的不過是娘家的後台。


    後宮中的女人,倘若得不到恩寵,還想要站穩腳跟的話,這後台便必須得要給力。


    顯然,德妃是屬於後台有力的類型,這些年來,仗著強有力的後台,不但能站穩腳跟,而且還協助皇後處理宮中事宜。


    雖說這德妃嘴上不饒人,但處理起後宮事宜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到了後來,皇後想要將分出的鳳權收回,也是不大可能了。


    別看皇後是蕭太後的親侄女,但對於此事,蕭太後卻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因德妃的娘家人,乃是蕭太後一黨,為了籠絡朝臣,蕭太後自然不會太過於在意,隻要德妃不超過那條警戒線便成。


    不等穆秋說話,一旁的夏以萱眸光流轉,以羅帕捂著嘴輕咳了幾聲,微微掀起了一角的車簾。


    朝外頭看了幾眼,笑道:“許久不曾出宮,這一出來便是換了季節。臣妾在東胡便早就聽聞靈隱寺的周圍種植了大量的楓樹,如今可算是能如願一看了。”


    夏以萱這麽一插嘴,一說笑,倒是讓原本凝滯的氣氛有些緩和下來。


    淑妃亦是笑了笑,正想要應和,便聽穆秋冷冷開口:“將簾子放下來。(.$>>>棉、花‘糖’小‘說’)”


    車上之人皆是一怔,就見她重新闔上了雙眸,嗓音不帶半點客套之意,“本宮覺得冷。”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再次尷尬了起來。


    不過夏以萱卻是並未放入心中,而是將簾子放了下來,垂首道:“是臣妾考慮不周,還望貴妃姐姐莫要生氣。”


    德妃瞥了一眼,譏諷地一勾唇角,“貴妃妹妹這起床氣,可真是大呀,不過在皇上的麵前,定然溫順地像隻小綿羊了吧?”


    驟然,穆秋撐開了雙目,定定地盯著她,櫻唇微啟:“本宮如何,還輪不到德妃你在本宮的麵前指手畫腳吧?”


    輪地位,穆秋乃為貴妃,是四妃之首,除卻皇後之外,這後宮中便屬她身份最為高貴,她即便這般說,德妃也無法否認。


    麵色微微有些難看,德妃卻是先低了頭,應道:“是臣妾一時嘴快,倒是惹得貴妃妹妹心情不悅了,臣妾心表歉意。”


    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即便是聞到她們的氣息,都讓穆秋覺得心煩不已。


    但她還是硬生生地忍著,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等她們都下了馬車,穆秋才在婢女巧荷的攙扶之下緩緩下了車。


    恰在此時,燕祈所乘坐的馬車已趕了上來,在穆秋下車的同時,燕祈便已從裏頭出來。


    小太監上前彎著腰,為他做墊腳石,但燕祈卻是擺了擺手,直接便跳了下來。


    候在一旁的蘇德見之,趕忙上前來,將一件白裘披在了他的肩頭。


    隨後,才見車簾再次被撩起,露出了一張清秀淡雅的麵容,正是元菁晚無疑。


    雖然她今日特意加了暖身的衣裳,但這郊外便是與城裏不一樣,溫度顯然還是要再低上幾分。


    才從裏頭露出腦袋來,便覺得有冷風從衣領處灌了進去,連呼出的氣息,都形成了一層濃霧。


    她禁不住縮了下脖子,也想要隨著跳下來。


    但就站在馬車邊的男人,卻是伸出了手來,語氣依然冷冷淡淡:“跳下來,朕接著你。”


    元菁晚沒有猶豫,而是直接跳了下去,跌入了男人的懷中,在頃刻間,便被氤氳的龍檀清香所包圍。


    不等元菁晚自他懷中露出頭來,他將手一伸,便將披於肩頭的白裘拿了下來,不過是一抖,轉而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的衣裳何其之大,就這麽披在元菁晚的身上,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給包裹在了其中。


    “還冷嗎?”


    涼涼地嗓音響在耳畔,元菁晚搖了搖首,“臣女不冷。”


    一旁的蘇德見之,趕忙讓人再取了件狐裘來,拿著狐裘上前時,提醒道:“皇上,太後娘娘已在前頭等您好一會兒了。”


    上山禮佛,怎可蕭太後一人前往,這個主要的角兒自然是不能少得。


    饒是蕭太後,也是要在山下等他。


    “山裏頭氣溫更低,到了之後,記得待在廂房中,不要出來。”


    燕祈這話,像是在強調著些什麽。


    元菁晚眨了下眸子,極為乖巧地應道:“臣女知道了,皇上你快去吧。”


    燕祈走了之後,舒珊才敢蹦躂過來,一麵搓著雙手,一麵往手心呼熱氣,“哎喲我去,這山腳下就這麽冷,我都不想上去了,感覺會被凍成冰人。”


    不由輕笑出聲來,元菁晚便想要將身上的白裘脫下來,舒珊見之趕忙按住她的手。


    “darling你要是把這件衣服給我穿,改明兒你就隻能看到我的屍體了。”


    舒珊完全相信,像燕祈這般性情乖戾之人,完全能夠做得出來。


    便在兩人說話之時,德妃拔尖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元禦侍,這可是皇上賞的狐裘,你也敢隨意地拿給自個兒的婢女穿,果然是個在山野裏長大,沒有任何教養的野丫頭,連這點兒淺顯的規矩也不懂。”


    元菁晚聞聲瞧去,首先看到的,不是先出聲的德妃,而是就這麽站在那兒,但冰冷如錐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她的穆秋身上。


    在穆秋的兩邊,還跟著夏以萱與淑妃,這後宮嬪妃這麽簇在一塊兒,乍一眼看上去,的確是極為養眼。


    微微一笑,元菁晚不清不淡地回道:“臣女隻是覺得這狐裘穿著太熱,想讓人拿著罷了,德妃娘娘這罪責,臣女可是萬萬擔不起。”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元菁晚可是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德妃想要找她的茬?那便看她能否承受得住了。


    “你……”


    “皇弟與母後都已上山,身為嬪妃卻還不跟隨而上,在這裏開什麽小會呢?”


    便在德妃想要發火之時,一道清清淡淡的嗓音傳了過來。


    眾人聞聲瞧去,便將長公主燕歆在婢女的攙扶之下,緩步走了過來。


    比之於之前在長公主府一敘之後,燕歆似乎又消瘦了一些,隻是她穿了寬大的衣裳,下半身倒是看不出什麽,就是這麵色即便是略施了粉黛,看上去也並不是那麽好。


    “參見長公主殿下。”


    一行之人趕忙行禮,對於這位尊貴的長公主殿下,沒有人敢不尊敬。


    “這些虛禮便免了吧,皇弟與母後才上去,你們還不快些跟上去?”


    這位長公主殿下平日裏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並不怎麽會動怒,但一動怒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來的。


    一聽這話,幾位嬪妃便在婢女的攙扶之下,往前頭趕去。


    而在同時,燕歆卻是朝最後頭的元菁晚輕笑了一下,“元大小姐不如與本宮一同上山?”


    自那日宮中,燕歆為元菁晚說話開始,眾人便有瞧出來,長公主殿下待元菁晚不一樣。


    而今對其他人都是一副黑臉,卻在看向元菁晚時,卻又笑了起來。


    這前後的待遇,委實是一個天一個地!


    燕氏姐弟,不論是燕祈還是燕歆,都對元菁晚刮目相看,這叫心中憋了一口氣的德妃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但礙於燕歆的身份,隻能咬著下唇,攪動著羅帕,腳下的步子走得飛快。


    而夏以萱則是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圈,將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眸底,才朝一旁的穆秋笑了笑。


    “貴妃姐姐,咱們一塊兒走吧。”


    穆秋抬眸,瞥了她一眼,沒說好,但也沒拒絕。


    夏以萱唇畔處的笑意愈深,便隨著穆秋一塊兒拾級而上。


    遠遠落在後頭的,便是元菁晚與燕歆。


    她們兩人皆是不緊不慢,絲毫不急切。


    “這段時間來,長公主殿下身子可還好?”


    燕歆讓婢女全數跟在後頭,與她們倆隔了一段距離,她的身邊隻有元菁晚一人,自然,便隻能由元菁晚扶著她的手。


    聽到元菁晚淺淺的嗓音,燕歆微側目,眸中帶了幾絲笑意:“比之於元大小姐這些日子來的繽彩多芬,本宮這日子可是淡如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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