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峽的別苑是連接在一塊兒的,一處失火,火勢便會迅速蔓延躥上天去。[]


    待穆淮與東玨察覺之時,火勢已經蔓延半邊天了。


    “火是從南邊過來的,小師妹與長生都在那兒!”


    東玨看著越來越大火,隻沉聲道:“我去救他們,你在這兒等著。”


    說罷,便衝進了火海之中攖。


    光靠東玨一個人,在那麽大的火勢中,救兩個人,穆淮怕他也會出事,便拿水將自己也澆灌了一遍,旋即也跟著衝了進去。


    南邊的火很大,東玨在火海之中迅速地穿梭,不久便聽到了呼救聲,順著聲音,東玨找到了躲在柱子旁的穆秋償。


    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旋即環顧四周,“長生在哪兒?”


    穆秋被煙嗆得直咳嗽,一邊咳,一邊流著淚直搖首,“我不知道,我隻是出去打水,在半路上的時候,卻發現忽然失火了,我想去救長生,可是……可是火勢太大了。”


    聞言,東玨斂了斂眸,打算也將穆秋救出去,再去找長生。


    但便在他出了火海,將穆秋放下來之後,卻發現原本該在外頭等的穆淮竟然不見了。


    穆淮衝進火海,憑著記憶,在不斷往下砸的房梁間閃躲,一麵呼叫著長生與穆秋。


    憑著記憶,穆淮找到了穆秋所住的那間房,但這間房已被燒得歪歪扭扭,隨時有可能會倒塌。


    被熊熊大火攔在了外頭,穆淮朝裏頭喊了幾聲,並沒有人回應,難道……東玨已經將穆秋與長生救出來了?


    這般想著,穆淮便打算折回去,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又返了回來。


    橫一橫心,借著空隙,一頭衝了進去。


    房內的火勢比外頭還要大,可能此處便是火災的源頭。


    而在被不斷躥上的火所圍繞的床上,恍然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隻是此刻,這個小小的人兒,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不知是被煙熏暈了,還是什麽緣故。


    穆淮迅速跑過去,將自己濕漉漉的外衣脫了下來,先裹在長生的身上,歎了下他的鼻息。


    有呼吸,還好。


    舒了口氣,穆淮抱著長生,才一個回身,後背的床便已承受不住火勢,轟然倒塌。(.棉、花‘糖’小‘說’)


    倘若他晚了一步,長生定然已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正想要逃生,忽然,心房處傳來一陣熟悉的劇痛,穆淮暗叫不好,但劇烈的痛感,卻還是讓他的動作慢了許多。


    頭頂上,傳來‘啪啪’的響聲,有一段房梁,承受不住重量,自上砸了下來。


    穆淮將長生緊緊地護在懷中,正被那根落下的房梁狠狠地砸中後背。


    當即便跌倒於地,意識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


    意識告訴他絕不能在這裏停下來,否則他與長生都會死在這兒,可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以及心房傳來的一陣陣絞痛,卻是讓他根本便無力起來。


    有殘缺的碎片,不斷地湧上他的腦袋,那是一段段記憶的碎片,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他的腦袋,占據了他所有的思想。


    但卻在同時,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人闖了進來,來到他的身邊,將壓在他身上的房梁劈開。


    “穆淮!”


    有人在喚著他的名字,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隻能擠出三個字眼來:“對……對不起。”


    東玨眸光一緊,此刻他已顧不上穆淮為何在如此危急時刻,與他說對不起,將其橫抱在懷中,迅速衝出火海。


    當看到東玨抱著渾身是血的穆淮衝出火海之時,穆秋亦是被嚇到了,她迅速跑上前去,“大師兄……”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一道冷冽如霜的目光已瞥了過來,讓穆秋說到一半的話,徹底卡在了喉間。


    燕祈在皇宮接到消息之後,馬不停蹄地便趕了過來,中間所花費的時間雖並不長久,但看到床榻之上穆淮的情況之時,饒是他,也不由心中一沉。


    “你們都先出去,朕會竭力救治大師兄。”


    穆秋默默地流著淚,捂著嘴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聽到燕祈的話之後,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東玨在轉身過來的同時,卻是直接攔下了她的話頭:“出來。”


    接收到東玨陰冷的目光,穆秋心中難免有些揣測,但燕祈都已經讓他們出去了,她也不好在這兒打擾燕祈為穆淮治傷,隻能硬著頭皮跟了出去。


    外頭,隻有他們兩個人,麵對著麵站著,東玨直接開門見山道:“火是如何著起來的?”


    穆秋拭著眼角的淚漬,抽泣道:“我……我真的不知曉……”


    話未來得及說完,一隻手霍然伸了過來,在頃刻間便鎖住了她的咽喉,男人冰涼如霜的話音撲鼻而來,似是自地獄歸來一般。


    字字索命:“穆秋,倘若穆淮出了任何事,我定然讓你死無全屍!”


    呼吸漸漸減少,穆秋隻能搖頭,來顯示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東玨冰涼的目光一寸寸地剖析著她的麵部表情,直到她因為無法呼吸,唇瓣變得慘白如紙。


    “你一來,便無故失火,還敢否認,這場無故的火災,與你無關?”


    男人的嗓音,冷到極致,像是就想這樣將她給掐死一般。


    穆秋隻覺得眼前的視線隨著呼吸逐漸被抽離,而慢慢地變得模糊不堪。


    驟然,掐著喉間的力道一鬆,在被一股力量帶入懷中的同時,涼涼地嗓音響在頭頂:“東玨,此事與穆秋無關,你不要牽連無辜。”


    在得到了呼吸之後,穆秋連著咳了好幾聲,側身便靠在了身後男人的懷中。


    聽到燕祈維護的話,東玨氣極,一甩流袖冷道:“怎會與她無關!這個女人,分明便是居心叵測,心腸比蛇蠍還要歹毒!”


    燕祈眸光微斂,隻道:“東玨,穆秋與大師兄乃是同門師兄妹,相識多年,如何會無故害大師兄的性命?”


    嗤笑了一聲,東玨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是冷冷地瞥了燕祈懷中的女人一眼。


    留下一句:“你最好祈禱穆淮能夠安然無恙,否則……便算是天王老子擋在麵前,我定然也會要了你的命!”


    穆秋身子一抖,緊緊地抓著燕祈的流袖,待到東玨的身影進入了房中之後,燕祈才抓住她的雙肩,將她帶離懷中。


    冷摯的眼眸,直直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卻是她先開了口:“阿祈,大師兄他……有性命之憂嗎?”


    “大師兄的情況有些糟糕,但朕已經盡力保住了他的性命,至於何時醒來……是個不定數。”


    聞言,便有滾燙的淚花,再次從穆秋的眼眶中奪出,不斷地往下砸,“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才來紫雲峽,便出了這樣的事,我該死,該死的是我!”


    “穆秋。”


    男人低低沉沉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穆秋怔了下,抬起首來,正與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眸相撞。


    “你恨朕嗎?”


    驟然問出這句話,讓穆秋頓時楞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想要說話,卻被燕祈打斷:“朕不希望,你真的變得……如此地麵目全非。”


    不等穆秋反應過來,燕祈已推開了她,往房內走去,“謝喻會先帶你回宮,路上你好好休息吧。”


    讓穆淮接穆秋來紫雲峽修養身心,是他做出的一個最大的失算。


    看著燕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穆秋緊緊地咬住了下唇,但眸底,卻像是粹了劇毒一般,幽深如無底洞一般。


    ――


    皇宮,慈寧宮。


    自長公主府出殯回來之後,蕭太後便忽然病倒了,而且這病來勢洶洶,不過是一日的功夫,待到第二日,貼身的嬤嬤上前伺候之時,卻發現如何也叫不醒蕭太後。


    太醫院所有的禦醫都被召喚了過去,但禦醫一一為蕭太後把完脈,用了好些法子,還是無法讓蕭太後醒過來。


    到了午時,許國舅聽聞了此事,便急匆匆地入了宮來。


    看到床榻上氣息微弱的蕭太後,許國舅氣極,將一眾的禦醫都罵了一遍。


    “太後娘娘是什麽病你們都診不出來,真是一群廢物,廢物!倘若太後娘娘還是醒不過來,你們的腦袋便不用長在脖子上了!”


    一聽這話,一眾的禦醫嚇得跪倒在地,直求饒:“微臣等無能,已經用過無數種法子,但卻起不了任何的效果,微臣們覺得……覺得太後娘娘這病來得,實在是詭異,莫不是……”


    後頭的話,禦醫沒有說下去,但許國舅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霍然,他想起個人來,趕忙吩咐道:“去將新上任的欽天監監正請過來!”


    雲沅被請到慈寧宮之時,一進入殿內,許國舅還在斥責那些跪在地上的禦醫。


    一見雲沅來了,便停了下來,原本的黑臉,在頃刻間便轉換,“雲大人,太後娘娘這病來勢洶洶,便是連禦醫看了也沒法子,雲大人本事高強,定然會有辦法吧?”


    雲沅沒有說話,隻是上前來,先觀察了一番,麵色漸漸地凝重起來。


    “太後娘娘這幾日,可有去過何處?”


    ――題外話――


    謝謝13888847176寶貝兒的花花,撲倒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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