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菁晚上前半步,按住他的雙肩,不讓他再亂動,“你強製從穆淮的意識裏蘇醒過來,嚴重損耗了他的身體底子,躺著不要亂動!”


    聞言,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什麽,迅速反手扣住了元菁晚的皓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具身體現下……還不是我的嗎?攖”


    一聽到他這話,舒珊氣得都快笑了,怒聲道:“這是穆淮的身體,你憑什麽說出這番話來?真是莫名其妙,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厚臉皮的人!”


    “既然我蘇醒了過來,這具身體,自然便是我的!不過……”


    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這具身體此刻十分地虛弱,有種如流沙一般,在指縫間慢慢消散一般。(.$>>>棉、花‘糖’小‘說’)


    這種感覺,是他最恨的,便像是他無法抓住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一般。


    驟然,他抬起首來,猛地便撲了過去,在頃刻間便將元菁晚按在了床上。


    “你既然那麽清楚這具身體的狀況,那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徹底地占有這具身體對不對?快說,不說我便殺了你!”


    這個男人的思想,偏執而又瘋狂到了毫無章法的地步。


    他的這一係列行為舉止,亦是出乎於元菁晚的意料之外,以至於被他這麽措不及防地便撲在了床榻之上償。


    對上這個男人瞬間變得通紅而又狠毒的目光,元菁晚心中微涼。


    或許,之前是她想錯了。


    便在他嘶吼出聲的同時,有一抹碩長的身形投下暗影,在下一瞬便揪住了男人的後領,將其一下子便拎了起來,就要往外扔。


    元菁晚趕忙出聲喊住:“住手!”


    燕祈的動作一滯,倒沒有要將他扔出去,而是折了個方向,將其往床榻裏處那麽一扔。


    後背撞在堅硬的白牆之上,他猛地便捂住了胸口,再次吐了一口血。


    而且隨之,像是開了閘一般,接連著一直吐血。


    燕祈眸光一斂,迅速出手封住了他的幾個大穴,大手一翻之際,便在他的脖頸之處紮了三枚銀針。


    大摸是血吐得多了,又或是被燕祈這幾枚銀針那麽一紮,他原本還有些力氣的身子,頓時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旋即兩眼一翻,便左手邊一歪,徹底昏了過去。


    “怎麽回事?”


    在問話的同時,燕祈折身將元菁晚從床上拉了起來。


    “穆大夫體內的那縷魂魄,提前醒過來了,應當是因為穆大夫的身體太過於虛弱,本體魂魄不穩,使得另外一縷魂魄占據了上風。”


    聽到這番解釋,燕祈便是明白了,在摟住她的腰肢,讓她離床榻遠一些的同時,冷聲道:“大師兄體內的這具魂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邪惡之氣。”


    “當年他是懷著對師兄的恨意死去的,而且因為心中的怨氣無法消散,這麽些年來,他的魂魄即便是流落在各處,但所深藏的仇恨卻是在日積月累,倘若真的讓這縷魂魄占據了穆大夫的身體,日後定然是個極為可怕的存在。”


    一個死了那麽多年,心中懷著滿滿的仇恨,而且還有著如此想要重生的***的魂魄,即便是殘破不堪,但這麽些年來,他的魂魄已經經過了日月的打磨,變得比尋常人要堅定不知多少倍。


    以至於在穆淮的本體意識一削弱下去,這縷魂魄的意識便立馬覺醒了。


    “那便將其分離出來,之前晚晚你不是做過一回了嗎?”


    讓這縷邪惡的魂魄占據穆淮的身體,燕祈自是不會再管東玨會有什麽感受。


    作為朋友,穆淮為東玨已經做得夠多了,而且按照燕祈的想法,他覺得穆淮根本便沒有這個義務,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來成全東玨的這般做法,太不值得了。


    但元菁晚卻是挽起了黛眉,沉聲道:“已經晚了,之前大師兄將這縷魂魄安入穆大夫的身體之時,那縷魂魄並未蘇醒,所以沒什麽大礙,後來在陰陽陣法中被強行分離了出來,對穆大夫的本體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後來穆大夫他又主動要求將這縷魂魄放回他的體內,如此反複,正常人況且都受不住,又何況他現下的身子如此地虛弱呢?”


    頓了下音調,元菁晚的目光落在了穆淮蒼白如雪的麵容之上,低低地歎了口氣:“若是再強行分離,怕是未等到將魂魄分出來,穆大夫便會支撐不住了。”


    “東玨不是去尋藥了麽,在他回來之前,朕先穩住師兄的情況,隻要讓他體內的那縷魂魄沒有機會再蘇醒過來,分離的機會應當會提高幾成。晚晚,到時便將真相告知與東玨吧,如此下去,師兄便算是鐵打的,也撐不下去。”


    顯然,燕祈說得很有道理,而且這個秘密定然也是無法隱瞞下去的。


    隻是元菁晚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便在元菁晚陷入沉思之時,謝喻忽然現身,朝著燕祈便是單膝跪下,稟報道:“皇上,出事了。”


    “說。”


    “剛接到線報,北魏使節在兩國邊界遇刺,雙雙身亡,隨行的侍衛亦是無一幸免。”


    元菁晚一怔,旋即便反應了過來,提前出聲:“北魏使節遇刺之時,是否還在我南周的國界?”


    “原本,他們該是提前一日便出了南周的國界,卻不知因為什麽事兒耽擱了,遇害那日,他們尚還在我南周的國土之內。”


    所以謝喻才會說出事了,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者,而今北魏的時節在南周遇刺,即便並非南周所為,但同樣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而且這次使節遇害,還會成為北魏對付南周的絕佳好機會,北魏皇族定然會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大肆做文章!


    轉而,元菁晚便想到了一個人,脫口而出:“皇上,會不會又是太後娘娘在暗中搞的鬼?”


    “朕近來一直覺得,似乎暗中有一股力量,在以無形之力操縱著一切事態的發展。”


    聞言,元菁晚微微斂眸,“皇上的意思是說,背後還有一隻隱藏在暗處的鬼?”


    “但也有可能,是母後想給朕一個教訓,便拿北魏使節來出氣,不過北魏使節出事,北魏朝廷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些年來,北魏一直在不斷地擴充自己的兵馬,時常***擾我南周的邊境,司馬昭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而今如此絕佳的機會,他們定是會借題發揮,進而引發戰爭。”


    元菁晚沉吟了片刻,接道:“若此事真是太後娘娘所為,她定然是做好了完全地準備,倘若此次蕭家軍能一舉擊退北魏軍,到時太後一黨的勢力又會隨之水漲船高起來。”


    原本,經曆了此番欽天監之事,太後一黨受了重創,正是燕祈趁機將朝權逐漸奪回的良好時機。


    但卻在轉眼間出了這樣的事,無疑是給了太後一黨喘氣的機會。


    而且蕭家軍鎮守邊疆多年,雖然如今的蕭家出了不少的紈絝子弟,內部集團的蛀蟲不少,但掌握蕭家軍的蕭家家主,蕭太後的大哥蕭問天的確是極有軍事才華。


    蕭問天帶領蕭家軍南征北戰那麽多年,勝多敗少,為南周立下了汗馬功勞,蕭問天在朝廷的地位,幾乎與蘇家軍不相上下。


    隻是蕭問天雖然軍事才華卓越,但對下屬的思想管理卻並不是十分地嚴格。


    即便是在京都,也時常能聽到蕭家軍仗著自己龐大的勢力,強占民宅的事兒。


    但由於蕭太後掌握了大半的朝權,隻要她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蕭家軍便是有恃無恐,愈加地肆無忌憚。


    所以蕭家軍在百姓之中的口碑極差,比之於蘇家軍的嚴整有序而言,蕭家軍在這一點上,還是做得極為不明智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麽多年來,蘇家與蕭家的勢力一直不相上下,也不至於讓蕭家一家獨大。


    可是若是此次蕭家軍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擊退了北魏軍,那麽燕祈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努力,便相當於付之於東流!


    誰知,燕祈卻是涼涼地勾了下唇角,“朕倒是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兩人正在說話間,便有一抹身影迅速閃進了屋內,謝喻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要站起來阻止。


    卻見那抹身影目標極為明確地來到了床榻邊,定睛一瞧,先是瞧到了一大片的血跡。


    而後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時,燕祈便抬了下手,示意謝喻自行退下。


    原本說是最早要三日才能回來的東玨,卻是隻花了兩日的功夫便返回,隻是此時此刻,這個一貫整潔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並且最為刺目的便是,他的整件衣裳幾乎都染了鮮血,隻在地上走了那麽幾步,便留下了好幾個血腳印。


    但即便是如此,他在匆匆趕回來之後,卻是在第一時間來看穆淮是否無恙。


    元菁晚有些驚愕,好一會兒才開口:“大師兄你的傷……”


    “血不是我的。”


    知曉元菁晚要說什麽,東玨簡單地回了一句,在說話的同時,便上前把上了穆淮的脈搏。


    眸光旋即便是一凜,“他的氣息怎麽會這麽紊亂,在我回來之前,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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