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元大人來了。[]”


    站在床沿邊的姑姑先向走來的元菁晚行禮,而後才對蕭太後說了一句。


    原本還在大口大口喘氣的蕭太後,聽到這三個字之後,霍然便睜大了雙眼。


    掙紮著便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但直到元菁晚停在了床沿邊,蕭太後也沒能憑借自己的力氣起來。


    反而還憋得滿臉通紅,一頭的虛汗,看著愈加是狼狽了。


    “看到臣女,太後娘娘也不需要如此激動?多少,還是要顧及著自己現下的身子才成。償”


    說著話,元菁晚便使了個眼神,隨在其後的禦醫趕忙上前來,為蕭太後把脈。


    隨後便開始施針,其實蕭太後已是病入膏肓了,禦醫不過是遵從元菁晚的意思,能拖多久便拖多久,至少不要在年前死了,不然太晦氣。


    待到禦醫施完了針,蕭太後這一口氣才算是勉強地順了過來,但這一雙眼睛,卻隻盯著元菁晚看。


    而元菁晚便任由她看著,反是微微一笑,“太後娘娘這般看著臣女,是怕自己日後沒有機會再看了,想要記住臣女的樣子嗎?”


    蕭太後艱難地勾了下唇角,出口的嗓音異常嘶啞:“元菁晚,哀家早便有所察覺,容璟待你不同,但哀家卻是不曾料到,他竟會為了你,反倒了哀家一耙。”


    對於容璟,蕭太後的確是喜歡,但喜歡之餘,還伴隨著猜疑。


    可最後,她還是因為她的心軟,讓容璟見縫插針,以至於她功虧一簣。


    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料到,一貫心狠手辣的她,最後竟然因為一個男人的背叛,而一敗塗地。


    有時蕭太後躺在這張冰涼的床上,回頭想想,也覺得不敢相信,她會是個被感情所迷惑雙眼的女人。


    但無疑,那個男人的確是做到了,他的身上,有一種沉澱,可以讓人安心,甚至讓人情不自禁被迷惑住的魅力。


    他是有毒的罌粟,分明她也是那樣地清楚,分明她一開始也是抱著互相利用的心思。


    可最後,輸得竟然會是她。


    元菁晚倒是不曾料到,奄奄一息的蕭太後,在這種時候,竟然會她提及容璟。


    不知為何,在從燕祈的口中聽到容璟的死訊之後,元菁晚刻意地便想要避開這個名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似乎隻要聽到這個名字,她便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窒感。


    這種無法捉摸的感覺元菁晚很不喜歡。


    “倘若太後娘娘你願意本本分分地做好太後該做的本分,又何故會落得如此的下場,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聽到這番話,蕭太後卻是笑了,緩緩地閉上了雙目,隻一字一句地道:“元菁晚,其實你比哀家還要絕情。”


    這話中,分明有著第二層意思。


    元菁晚正想要繼續問下去,便有一道冷摯的嗓音傳了過來:“母後鳳體抱恙,還是省口氣兒好好歇息,不若然,可是連明年的太陽都瞧不見了。”


    男人大步邁來,不過是下一瞬,便摟住了元菁晚的腰肢,在將她帶入自己懷中的同時,冷眸看向了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女人。


    “皇帝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哀家不過隻是隨口說了那麽一句,你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讓哀家來猜一猜,在那件事上,你定然瞞著元菁晚,怕她知曉了真相後,會義無反顧地離開你?嘖嘖,皇帝,便算是你除掉了哀家,坐穩了龍椅又能如何,在這方麵,哀家可是要比你坦蕩多了。”


    元菁晚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在蕭太後說出這番話之時,摟著她腰肢的男人,手上的力道驟然緊了幾分,冷摯的氣場,傾軋而來。


    男人譏諷一般地勾了下薄唇,嗓音冷冷淡淡:“看來即便是被困在慈寧宮,母後也是過得十分舒坦,便不知那些被發配邊疆的蕭家與許家之人,如今過得如何了。朕今日還在想著要不要改一改規矩,隻將犯罪的女眷幼兒關在掖幽庭,這麽多張嘴巴還要浪費國家的糧食,實在是太不明智了,恰好蕭家與許家的女眷尚多,不如……便讓他們來做朕新法的先驅?”


    燕祈乃是蕭太後看著長大的,惹惱了他,他會采用如何殘忍的手段施加報複,沒有人會比蕭太後會更清楚。


    原本唇邊還帶著諷刺笑意的蕭太後,此刻卻是再也笑不起來了,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燕祈,劇烈地掙紮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


    男人卻是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隻留下一句:“不要讓她咽氣了。”


    便帶著元菁晚離開了慈寧宮。


    才出了慈寧宮,元菁晚便聽到一聲接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吼聲,自裏頭傳蕩出來。


    她沒有說什麽,隻是被男人寬大的狐裘牢牢地護在懷中,顯得十分乖順。


    忽而,燕祈停住了腳步,將狐裘微微張開些,在低下眸的同時,以單指輕輕地勾住元菁晚的下頷。


    在讓她微微抬起,對上他如墨般的眼眸之時,男人的薄唇輕吐著:“晚晚,你信朕嗎?”


    “隻要是皇上說的,臣女都相信。”


    她愛這個男人,願意陪在他的身邊,所以她願意相信他,不論外界有多少的流言蜚語,不論她心中是否也有同樣的疑惑,她都願意相信他。


    男人心中一動,在彎下腰肢的同時,便吻住了元菁晚微啟的櫻唇。


    不過他隻是淺嚐則止,便又直起了腰肢,冰涼的指腹撫上元菁晚溫暖如玉的麵頰。


    輕輕地摩挲著,而後才將她額前的碎發細細地理順,“晚晚,朕的確是有私心,但朕絕不會騙你。”


    這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承諾,也是他愛她的表現。


    正是因為知曉,所以即便蕭太後說了那番近乎於挑撥離間的話,元菁晚也不會去逼問燕祈。


    他願意說便說,他不願意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去問。


    回到養心殿之後,元菁晚眼尖地便瞧見軟塌的矮桌之上,擺放著一碟的荔枝。


    堆成了小山的形狀,上頭還有些許露珠閃爍著,顯然是才擺上去的。


    元菁晚有些吃驚,不由加快了腳步。


    自有孕之後,元菁晚的嘴便變得十分叼,不過她通常不會提太多的要求。


    不過是昨日在讀一本遊記之時,看到裏頭形容荔枝如何鮮嫩可口,勾起了她的食欲,她順口說了那麽一句。


    其實連她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卻不想在第二日,桌上便多了一碟荔枝。


    “跑慢一些,又沒人與你搶。”


    男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一貫冷摯的嗓音,卻在此刻變得十分地柔軟。


    不過旋即,元菁晚便想起了什麽,側首看向慢慢走近的男人,“這個季節荔枝並未成熟,皇上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麽一碟子?”


    聞言,男人卻是低低地笑著,落座在軟塌之上的同時,便也將元菁晚攬入懷中,讓她妥妥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隨之拈了顆荔枝,熟絡地剝開,很快便露出了雪白滑嫩的肉,在親手送入元菁晚口中的同時,男人柔聲說道:“隻要是晚晚想要的,便算是天上的星星,朕也會摘過來,又何況是區區一盤荔枝?”


    這個男人,不論是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那樣的霸道有理。


    元菁晚自然是知曉,他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於他的真心。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心中十分地柔軟,“皇上,日後像這些反季節的東西,你不必去**思尋,臣女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沒有特別想吃。”


    但男人卻是不容置喙地一蹙冷眉,“朕喜歡,你不許拒絕。”


    說著話,男人便稍微地調整了下姿勢,讓元菁晚坐在軟塌上,而他則是在俯下身子的同時,單膝跪地,側首將耳畔貼在她微攏的小腹之上。


    男人聽得十分地認真,而且還一本正經地說著:“晚晚,朕聽見孩子在與朕說話。”


    元菁晚輕笑著,應和著他的話:“皇上聽到了什麽?”


    “他說……”


    說著話的同時,男人複抬起了首來,在起身來的同時,傾身上前,一手摟住元菁晚的腰肢,一手已撫上了她的麵頰。


    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吹著涼風:“娘親要給爹爹一個獎勵。”


    話落的同時,男人不過是一個偏首,便吻住了近在咫尺的櫻唇。


    能如此無恥地說出這番話,便也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不過元菁晚還是迎合著他,雙手也攀上了他的後頸,冷冽的氣息與灼熱的吐息在逐漸的纏綿中,似是交融在了一塊兒,再也分不清誰與誰。


    不過即便是情動,燕祈也還是顧及著元菁晚現下的身子並不合適,便又忍住了下腹燃起的燥.熱。


    末了,輕輕地咬了下她紅潤欲滴的櫻唇,灼熱的氣息撲散在眼簾,“折磨人的小妖精。”


    因為知曉他現下不敢碰她,她才敢如此地迎合著他?


    也不怕他一個沒忍住,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一番!


    “小年夜,想不想回輔國公府?”


    再過幾日,便是到了小年夜,按理而言,她陪在燕祈的身邊,自是應當在宮中過年。


    但男人卻忽而問了這樣一句話,讓元菁晚微微有些吃驚。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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