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尚旭東的騎兵團和白俄兵團動進攻的時候,直軍督戰的騎兵領王致和眼中露出一絲殘忍與嘲弄。


    “撤退,陣型盡可能散亂一些。”王致和一拉韁繩,掉轉了馬頭,沉聲吩咐,“度不能太快,也不能讓敵騎給纏上!”


    直軍的督戰騎兵調頭就跑,把綁來的農民們丟在屠殺現場!


    馬刀在揮舞,頭顱在空中與身軀分離,鮮血噴起老高!


    馬蹄踐踏著身軀,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求饒是沒有用的,迎接他們的隻有光閃閃的馬刀和鐵蹄!


    幾分鍾過後,聶卡耶夫的白俄兵團也趕了上來,加入了屠殺!


    白俄官兵們一手持著酒壺,一手揮舞著馬刀,獰笑著,吼叫著,衝向一個個早就棄械投降的敵軍。


    白俄兵團的騎兵隊長馬克列耶夫用刺刀挑起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身軀,在空中揮舞著,少年的眼珠爆裂,臉上寫滿驚恐,獨勞地掙紮著,很快,屍體就被甩向了遠方,一條帶血的拋物線


    !


    馬克列耶夫的眼睛通紅,狂叫著驅馬追向了下一個連滾帶爬的“敵人”。長長的馬刀斜劈下去,“敵人”的身軀一分為二,紅色的血液噴出兩尺多遠!


    幾個白俄士兵圍住了一個“敵人”,敵人被馬蹄給踏住了,動彈不得!


    很快,“敵人”的身軀被分解。眼珠被挑出來了,耳朵被割下了,心髒被刺刀挑了起來,遠遠地甩飛!


    這就是一座“人間地獄”!


    到處都是身軀尚未冰冷的屍體,遍地都是汩汩血流,血紅的內髒纏繞著草根,殘肢斷臂呈可怕的白色,顯得非常醒目!


    黑紅的血肥沃了草地,灌溉了草根。


    一個個“敵人”的頭顱被割了下來,掛在馬背上,作為戰利品,也是尚旭東和聶卡耶夫殺敵比賽的憑據!


    殺人者,人必殺之,這是千古以來的定律!


    不到一刻鍾,五百農民裝扮的直軍被騎兵三團和白俄兵團砍殺得幹幹淨淨,甚至連子彈都沒有打出幾,基本上都是用馬刀活生生砍死的!


    尚旭東站在戰場中間,出一聲淒厲的長嘯,手下也跟著呼應著。


    聶卡耶夫哈哈大笑著,肥胖的身軀在馬背上不停地顫抖著!


    “追!”聶卡耶夫鋒利的馬刀往前用力一砍,帶領著白俄兵團一窩蜂地追向了不遠處若隱若現的敵騎!


    “弟兄們,別讓老毛子給比下去了,加把勁!”尚旭東把拇指和食指伸進嘴裏,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直殺下去,活捉王懷慶!”


    “活捉王懷慶!”草地上空彌漫著叫囂聲音!


    遠處的直軍騎兵督軍隊伍裏,王致和冷冷一笑:“想捉我叔叔,白日做夢,有種就來追,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騎兵三團和白俄兵團的官兵們砍殺了五百農民裝扮的直軍,殺性大,一個個如同嗜血的狼,嗷嗷叫著往前衝


    !


    一追一逃,草地上戰馬狂嘶叫,人狂喊,一幅幅鬧劇,一張張醜臉!


    草地的盡頭,是一條長長的峽穀,峽穀兩旁的石頭,如同一尊尊巨虎!


    前麵逃跑的直軍騎兵一窩蜂地衝進了峽穀,顯得非常慌亂。


    聶卡耶夫想都沒有想,把酒壺往嘴裏一塞,灌了一大口高濃度白酒,狹長的馬刀一揮:“追!”


    白俄兵團的騎兵們蜂擁而入,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調動後麵的炮兵連。


    尚旭東帶領著騎兵三團追到了峽穀口,見裏麵地勢險要,略微有些遲疑。


    “團座,我們也追吧,要不功勞都被老毛子給搶去了。”尚旭東身邊的一個連長見尚旭東不動了,就有些急。


    “追!”尚旭東一咬牙,不管怎麽樣,也不能讓老毛子搶去了風頭,要不然的話,以後再第三混成旅中就抬不起頭了,總要被聶卡耶夫的白俄兵團給壓住一頭!


    等尚旭東的騎兵三團跟著白俄兵團進入峽穀的時候,前麵的敵騎逃兵已經不見蹤影!


    “狡猾的敵人!”聶卡耶夫則拉著戰馬在一大堆的石頭前轉悠著,暴跳如雷,“用石頭擋住我們鐵騎的追擊線路。”


    “給我搬開石碓。”聶卡耶夫怒吼著,“等我抓住這些家夥,我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尚旭東心中一沉,隱隱覺得情形不妙了,這隻怕是個大大的陷阱!


    “快!”尚旭東急忙吩咐,“後隊變前隊,馬上撤出這個山穀!”


    尚旭東的反應也算迅了,可他的話音未落,變端突!


    “嗚!”


    尚旭東和聶卡耶夫都是臉色大變,那是迫擊炮炮彈在空中與空氣摩擦所出來的獨特聲音!


    “嗚”“嗚”“嗚”……


    迫擊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黑色的陰影在山穀的半空盤旋呼嘯


    !


    “砰”“砰”“砰”……


    迫擊炮彈開始在山穀中白俄兵團和騎兵三團的陣營中遍地開花,濺起一朵朵塵雲與血花!


    “敵襲!”聶卡耶夫急紅了眼,“快,快,快,給我衝出去!”


    “有埋伏!”尚旭東一個翻身,將身軀藏在戰馬腹部,“撤退,趕緊撤出山穀,後隊掩護!”


    可山穀狹長,橫寬不到五十米,到處都是炮彈和子彈在空中亂飛,戰馬被炮彈炸得瘋狂般亂竄,人和戰馬都擠到了一塊,一下子又哪裏衝得出這個狹長的山穀!


    老兵們忙著尋找掩體,進行還擊。新兵們嚇得渾身抖,用手抱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有些甚至手腳並用,在地上爬行!


    山穀兩旁的岩石上,一支支長槍冒了出來,槍口噴出一道道火光,子彈如雨而下,收割著奉軍官兵們的生命!


    一個白俄士兵脖子側旁中彈,從另一側穿了過去,貫通傷口怵目驚心。這個士兵死命的用手捂住傷口,可鮮血還是不要命地從創口處流出來。漸漸地,士兵覺得渾身冷,越來越冷……


    一拍擊炮彈轟在一匹狂跳不停的戰馬上麵,馬上的士兵被拋起老高,然後重重地落在旁邊的石頭上,摔成一團爛泥。而那批戰馬,被炮彈給攔腰斬斷,馬頭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馬蹄還在機械地亂踢,鮮血轉瞬間包裹住旁邊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


    炮彈和子彈不要命地從山穀兩旁飛了下來,死神揮舞著手中的鐮刀,收割著奉軍官兵們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一個個火熱的身軀轟然倒下,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人和戰馬沒有什麽區別,成了最不值錢的生物!


    “還擊,還擊!”聶卡耶夫吼叫著,死命地拉著**戰馬的韁繩,想約束住戰馬。


    可這個時候,炮聲,槍聲,呐喊聲,已經把聶卡耶夫的聲音給掩蓋住了。白俄官兵們各自為戰,戰戰兢兢地想往山穀外麵跑,誰還能聽到聶卡耶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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