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宛兒還想要說些什麽,但說什麽呢?她其實,隻是想和藍少風多呆一會,即使兩人什麽話都不說都好,就這般站著,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人。


    然而,有些事,一旦過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覃方勇向著這邊過來,劉宛兒目光深深的看了藍少風一眼,走了。


    藍少風站在原地,風揚起他的長衫,他同樣目光深邃,他看著劉宛兒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夜色裏,完全看不見了。


    夜,更黑了。


    藍少風和覃方勇一起向著宮門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覃方勇將左懷舒挾持凝雲公主的經過,詳盡的講述給藍少風聽。


    “她說,她對本王一點情意也沒有?”藍少風也想到,左懷舒也許是故意這麽說,但他心裏,還是有那麽些不痛快。


    “王妃娘娘是這樣說的。但屬下想……”覃方勇心裏麵覺得,左懷舒不是那樣的人,他想要替左懷舒說話,但又不知該如何說。


    “接著說。”藍少風說道。


    覃方勇繼續往下說。


    兩人邊說邊走,已經到了宮門口。


    當覃方勇說到,左懷舒就快要出宮的時,有人向她放了一支冷箭的時候,藍少風的心竟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若不是魏文廣及時衝出來,替王妃娘娘擋了那一箭,王妃娘娘怕是……”覃方勇想到當時的情形,真的是千鈞一發。


    “你說魏文廣?”聽到魏文廣的名字,藍少風顯然很意外。魏文廣還在金林城裏?更是替左懷舒擋了一箭?


    “屬下看得很清楚,確實是魏文廣。”覃方勇肯定的說道,他不會看錯。


    魏文廣和左懷舒?魏文廣當初被人救走的時候,藍少風就曾懷疑過,是左懷舒救走了魏文廣。難道,真的是左懷舒救走了魏文廣?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白城的時候,她險先殺了魏文廣,對魏文廣也是恨之入骨,何以又要救魏文廣?藍少風想不通。


    “王爺,那一箭,正中魏文廣的心口,這一次,他怕是……”覃方勇沒有將話說完,但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魏文廣怕是活不成了。


    魏文廣竟然為了左懷舒,不惜自己的性命?對他來說,左懷舒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是誰放的箭?”藍少風問道。


    “不知道。但那一箭的速度極快……宮裏的弓箭手射不出那樣的箭。”覃方勇事後去查過是是誰放的那一箭,但沒查出來。


    如果不是宮裏的弓箭手失手放出的箭,就是另外有人,要殺左懷舒。又到底是誰,要殺左懷舒?


    藍少風隻覺得,這金林城裏,暗潮洶湧,危機重重,不是對他,而是對左懷舒。也不知她,現在身上何處?


    另一邊。


    左懷舒蒸完熱水澡後,便到床上躺下了。


    她睡得不是很深,隻是淺淺的閉著眼。


    外麵,像是響起了鍾聲,左懷舒的眼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


    左懷舒睡下後,便一直由紫衣守著。紫衣見左懷舒醒了,想要起身,紫衣趕緊去扶。


    “紫衣,剛才的鍾聲?”鍾聲已經停了,左懷舒問紫衣。


    “是喪鍾,太後死了。”紫衣說道。


    秦靖瑤死了嗎?左懷舒的麵容卻是很平靜。


    秦靖瑤這種人,死有餘辜。


    “魏文廣呢?”左懷舒再問。說到底,她的心裏還是放不下魏文廣。


    “大夫說,他活不過今晚了。”紫衣對魏文廣沒什麽感情,所以聲音也比較冷淡。


    活不過今晚了嗎?


    “扶我去見他。”左懷舒說道。


    “公主,還是讓雲廷將他帶過來吧。”紫衣也不知道魏文廣現在是死是活。


    “不用,我去見她。”左懷舒已經起身了,隻是手腳都沒什麽力氣。


    紫衣去拿了件厚的衣服,披在左懷舒的身上,然後扶著左懷舒,出了房門,去了魏文廣所在的那間房。


    “紫衣,你留在外麵。”房門外,左懷舒對紫衣說道,她要一個人去見魏文廣。


    “公主。”紫衣不放心左懷舒。


    “你就守在外麵,有什麽事,我會喊你的。”左懷舒說著,已經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紫衣沒有進去,而是從外麵將房門關上了。


    躺在床上的魏文廣,還沒死,在沒見到左懷舒之前,在她還沒向他發泄之前,他還不能死。但他雖然還沒死,但也快死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魏文廣的臉偏向房門的方向,便看到左懷舒向著他這邊過來。


    她還是來見他了。


    他從來不敢奢求她的原諒,但他能在臨死之前,見她一麵,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魏文廣從床上坐起身,看著麵前的左懷舒。


    “舒兒。”魏文廣溫柔的喚她。


    而這一次,左懷舒沒有痛斥他,終於到了要生離死別的時候,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先前那般憎恨,更是透出幾分痛楚。


    “我聽你解釋……咳……咳……”左懷舒說完一句話,便咳嗽起來,還好,咳得不是很厲害,她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舒兒,你沒事吧?”左懷舒的臉白得就跟紙一樣,魏文廣關心的問她。


    “放心,我會比你活得久。”左懷舒說道。


    “那就好。”他想她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說吧。”左懷舒再次說道。


    魏文廣深深的凝視著左懷舒,像是要把她牢牢的記進自己的心裏。


    他沉默著,他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隻是他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該如何說。過了好一會後,魏文廣才終於開口,“……父親對我說,皇上想要削安陵皇後手裏的兵權,不然,安陵皇後要是哪天叛變,誰也對不不了她。我跟父親說,皇後娘娘對皇上絕無異心。但父親說,皇上對安陵皇後已經起了忌憚之心,隻要兵權還在安陵皇後的手裏,皇上不會對皇後放鬆警惕,皇上遲早有一天,會除掉皇後。哪個皇帝,都不會容許,自己的皇後擁兵自重。


    我不想皇後娘娘有事,我問父親,要怎麽樣,才能消除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戒心。


    父親說,要是皇後娘娘的虎符不見了,自然就不存在什麽擁兵自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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