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三角形的屋頂上,從遠處飄來的積雨雲在頭頂變幻出有趣的模樣,嵐的目光不時輕快的跳躍在它們之間,將怪模怪樣的形狀向記憶中的物體靠攏。


    這是他出發之後的第五個多小時,雖然終究還是走錯了路,但難得被老天爺眷顧一次的路癡一號,在路人的指引下終於還是抵達了羅茲瓦爾府邸。


    似乎因為白鯨消失的消息傳開,南來北往的商旅又開始出現在這片王國的邊境領地上,百廢待興的阿拉姆村成了商人們發橫財的聖地。


    但這一切顯然與嵐無關,相比起關心阿拉姆村的重建情況,他更在意的是晚上的襲擊者到底幾點前來。現在才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天際的光線才剛剛開始向深橘色轉變,要等到它完全遁入山中,無論怎麽看都是極度漫長和無聊的過程。


    打著哈氣的某人重新起身走到了屋頂的另一側,這是背光的一麵。與前麵被陽光照耀的景色不同,此處的紅色屋簷上有種黯淡的灰褐色調,不被陽光垂青的一側,卻是睡覺的好地方。


    遊走在房屋中的芙雷和雷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上多了一個意外的訪客。她們依照往日的慣例,打掃著房屋內的角角落落。那怕沒有主人的監督,也保持著女仆應有的素質。


    貝蒂倒是頗為意外的站在房間的窗戶前,手中合上的書籍被夾在腋下,或者說是因為幼女過分矮小的身高,讓本該以輕鬆的學者姿態托在手掌中的書籍,用這樣尷尬的方式隨行在她的身側。


    但並不因此感到頭疼的貝蒂,隻是默默的對著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然後踮起腳尖轉身走回屬於自己的梯凳,如等候久違的老友般隨意的翻開書籍,打發著沉悶的午後時光。


    在嵐打盹休息的途中,天邊的白雲飛速的變幻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的顏色在越加變暗的過程中,日月悄無聲息的發生了交替。群星閃耀在頭頂之際,打擾夢鄉的是突然其來的怒喝聲。


    “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辦事,也給我有辦事的樣子啊。”


    迷糊著被吵醒的嵐,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周圍,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但聲音還是切切實實的讓他聽到了。


    哦,對了,襲擊者!終於從混沌的思緒中捕捉到此行目的的嵐翻身跳下屋簷,既然客人已經就位了,自己也該起來幹活了。


    “貝蒂……”雖然眼前的情況十分危急,但協助作戰的芙雷一邊警惕著麵前的襲擊者,一邊遲疑的看向身後剛剛發出抱怨話語的幼女魔法師。


    “再堅持一會吧,支援馬上就要到了。”短小可愛的雙眉微微皺起,不太想解釋的貝蒂再加固完魔法護罩之後,恢複到雙手抱胸的靜默狀態。


    “誒,你們還有同伴嗎?”在一腳踹飛選擇跟自己近身作戰的雷姆後,無論怎麽看都十分輕鬆的艾爾莎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氣定神閑的看著麵前被圍困在屋中的三人。“那真是太好了,省的我一個個去捕捉殺死了。”


    “切。”貝蒂用短促加不屑的鼻音作為對艾爾莎的答複,不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都是自己雙重敵人的妖豔賤貨,根本沒有搭理的價值。


    “不過敵人太多了,我也會頭疼的啊。”俯下身子的艾爾莎,用右手從腰際又拔出一把武器,“先殺死一個吧。”


    聽到襲擊者殺意凜凜的話語,被擊退的雷姆和芙雷紛紛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對方的棘手程度從一開始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她們麵前。


    危險的情況一觸即發,仿佛下一刻就會出手的艾爾莎,在她踏出自己的雙足之前,卻被突然出現的話語打斷。


    “啊抱歉,抱歉,好像來晚了。”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自己是什麽時候被近身的?眉頭一皺的艾爾莎,在轉移著足下位置的同時,看向羔羊們口中說得支援,隨後驚訝道:“又是你?!”


    “哦,是你啊!”同樣為襲擊者的身份而無語的嵐,一臉怪異的看向歐派滿滿的艾爾莎,“作為一個守關小boss,僅僅依靠身材就活了這麽久,果然還是個看臉的糟糕世界。”


    “別說些讓人聽不懂話。”碰上棘手的老熟人,艾爾莎的臉上卻絲毫未見慌亂,反倒是一股難以言狀的興奮正躍躍欲試的出現,“這一次,我一定會割開你的腸子。”


    “你的品位還是那麽獨特。”極其難得的,嵐對著艾爾莎有了絮叨的心情。說實話,他其實挺欣賞對方這種動不動就砍人腸子的脾氣。很酷,不是嗎?


    “晚上好,貝蒂。”抬起手朝著負氣的蘿莉打個招呼,嵐的目光在雷姆和芙雷臉上稍做停頓,也算是跟兩個女仆打過招呼。


    “笨蛋……”說起來還是房主和房客關係的兩人,貝蒂卻對嵐的招呼用這樣的字眼回答道。


    相比起她而言,反倒是鬆了口氣的雷姆畢恭畢敬的行禮道:“晚上好,嵐大人。”


    “恩,這裏交給我,你下去吧。”嵐隨意對藍發女仆擺擺手,他還是對品位獨特的艾爾莎更感興趣,連說出口的語氣也熱絡了幾分,“看在再次見麵的情份上,要是有什麽還未了的遺言,就趕緊說吧。反正我也不會聽……”


    “你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不怕死和打不打得贏是兩回事,明白這一點的艾爾莎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嵐的對手,還是難掩心中的興奮。


    還有什麽比這種在死亡的界線上起舞,來的更加美妙的感覺?血液快速的在身體內流動,艾爾莎雀躍的舔著嘴唇。


    “你,跟我是同一類人啊。”嵐笑著說出莫名的話語,左手搭在身側的刀柄上,“這就是你的遺言了嗎?”


    不在回複的艾爾莎,隻是握緊了自己的雙刃。她才沒興趣去關注生和死這種無聊的問題,從被父母拋棄,獨自行乞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明白了人生是沒有意義的這句話。


    “走好。”在明白對方確實沒什麽想說的話之後,嵐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個異世界的第一個敵人送行。


    漫天的劍舞伴著紛飛的血液飄起,一出手便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嵐可沒有跟對手磨磨蹭蹭的戰鬥方式,能用一劍就砍到的對手為什麽非要砍兩劍?


    “阿爾酷修多。”伸出小巧的左手,在艾爾莎躺倒在血泊之際,吟誦著魔法的貝蒂對其釋放了黑色的詛咒。


    “那是什麽?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嵐頗有興趣的看向對方。


    “致死詛咒。”收回手掌的貝蒂,對著嵐解釋道,“這個女人是北國古斯提克的吸血種,物理上的死亡並不能徹底殺死她,通關血液重新聚會複活,是她們這個亞人族的生存手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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