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的呢?


    臉色帶著微腫痕跡的韋伯至今還有些困惑,純黑色的瞳孔在成泛散的形態下,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遠處的某人。再對方回敬的威逼視線下,韋伯有些頭疼的靠向身側的從者。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們之間還爆發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而現在的四人,卻已經成各自不一的姿勢席地而坐。麵對麵就坐的是之前戰鬥的最起勁的兩人,斯卡哈和伊斯坎達爾。


    也許是性格上的某些共同點,即使剛剛經曆了戰鬥,但這兩人還是能語帶輕鬆的相互舉杯。反倒是作為他們的主人,看上去猶如冬日中的鬆樹————有些過於筆直僵硬。


    “既然已經停止戰鬥,就該拿出飲宴的氣度,master。”有些狼狽的伊斯坎達爾,用手拍打著身後的韋伯。此刻盤腿坐在地上的他,體形也不見的比少年矮多少。這樣的身高差,讓他的拍打的手感非常順暢,情不自禁就多拍了幾下。


    抬手拂過臉上的紅腫,撇著嘴的韋伯不禁在心中抱怨一句,我可不想在被人痛揍之後,還能坐下來相安無事的飲酒作樂。


    而看上去顯得心事重重的嵐,卻沒有在這對主仆間的互動。他的腦中還在回憶著剛剛的經過。第一次和斯卡哈並肩作戰的經曆,以及第一次和英靈戰鬥的過程,像是再度回放的影片板流淌過腦海。


    斯卡哈的槍法,淩厲迅捷。


    這個看上去有些單薄的少女,揮動起雙槍的氣勢卻異常驚人。如果要形容的話,嵐覺得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小次郎很能形容斯卡哈。


    同樣連綿不絕的攻擊節奏,高超技巧下所隱藏著的致命殺意。隻有在猩紅色的槍尖,抵觸在敵人的身軀上時,才會讓敵人的精神為之顫栗。然後從少女過分絢麗,宛如舞蹈般的步伐中脫離,迎接著生命的結束。


    那樣的戰鬥風格,一定是隻能用——‘華麗的戰舞’,才能貼切的形容吧。隻是如果要跟這樣的家夥並肩作戰,自己就不得不改變風格了。


    嵐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強者之間的合作想要到達1+1大於2的效果,無疑要比弱者來的更難的多。因為合作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弱者的權利。


    但嵐不得不承認,在已經開始的聖杯戰中,麵對著還隱藏在黑暗中的不知麵目的英靈們,自己無疑就是那個弱者。


    被伊斯坎達爾用劍背準確敲擊的肩膀,此刻還在隱隱作痛。而作為回敬,嵐在他的master,也就是那位黑發的少年臉頰上,留下了紅腫的傷痕。


    如果手中的是把真刀,那自己此刻的情況也不算太虧。可惜,這個世界最廉價的就是如果,因為它們注定不會發生。


    如果不動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底牌,那麽幾乎可以預料到自己想要在聖杯戰中奪取勝利,能依靠的就隻有斯卡哈的力量。


    同樣的道理,自然也沒有強者去遷就弱者改變自己風格的情況。所以這一步必須,也隻能是嵐自己做出判斷。


    “我可不覺得這樣的地方,能稱之為飲宴。”著重強調後半段語調的少女,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毫發無損的家夥。抬起頭的斯卡哈仰望著漫天星鬥,放下手中的啤酒,不無惋惜道,“口感差了點,不配在今夜的星月下暢飲。”


    “哈哈哈,確實是場遺憾的宴會。”深有同感的征服王,握起手中的小酒瓶,“作為補償,下次就讓我來招待吧。”


    斯卡哈略帶魅惑的眯起雙眼,她似乎是那種一喝就臉紅的體質。但越加明亮的雙眸,卻並沒有減弱她的絲毫風采,反倒讓微醺的臉頰與眉眼間顧盼生輝。


    這確實是個得天獨厚的女人,降下厚愛的上天將自己能想象到的所有美好,都施加在她的身上。比如那股會讓覺得危險的孤獨味道……


    “嵐,你……在幹什麽?”目光微微流轉,斯卡哈注視著走近身邊的master,看著對方抬起擺在她和征服王之間的半箱啤酒。


    “退貨啊。”黑著臉的嵐淡定轉頭,投過去的視線所蘊含的意思不言而喻。這可是他用家裏的預備生活費買的酒,兩個一毛不拔的蠢蛋英靈到還煞有其事的點評起來,一個個還牛上天了?


    “那怎麽行。”斯卡哈紅色瞳孔一眨,雙手便纏在嵐的腰上,“我還沒喝高興呢。”


    “客人還未盡心,主人豈能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煞有其事的搖著頭,對嵐表現出來的小家子氣做出批評的語氣。


    “吃白食的,閉嘴。”嵐瞪了對方一眼,前方才經曆過一場刺激有餘、驚險不足的戰鬥,對過程有些不滿意的他,自然沒什麽好臉色招待起這對沒眼力勁的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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