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無話可說好嗎?!


    崩潰的抓了抓頭發,我道:“剛剛那個酒或者別的什麽肯定有問題,我們剛剛都不對勁!”


    無泯君道:“還用你說……應該是燈的問題。那個香味……嗯,應該是平陽。”


    我疑惑道:“平陽?她為什麽這麽做?”


    “不知道,可能是自以為在幫我們。”無泯君麵無表情道,“下午她和呂率回來拿藥房,我剛好出去找你,就讓他們自便了。”


    我:“……平陽也太無敵了,她怎麽想的?給自己皇兄皇嫂燈裏加催情香……”


    無泯君歎了口氣:“都是我父皇沒教好。”


    “……”


    “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還不是你這個壞榜樣!”我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好在荷池裏水定期更換,水十分清澈,不然就真是又髒又冷。


    開始在門口的下人已紛紛趕來,我吩咐他們去準備熱水,然後和無泯君哆哆嗦嗦的爬了上來。


    下人們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臉上幾乎刻著“到底發生了什麽?!好想知道……”,我感覺很不好意思,裝作若無其事的往掌乾殿走去,無泯君緩步跟在後頭,臉皮比較厚就是好,剛剛到現在他不是麵無表情就是淡定,也沒見他有哪怕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進了掌乾殿,我和無泯君分別洗好澡,換上幹淨的衣裳,一人抱著兩個手爐,披著棉被在掌乾殿裏走來走去,查看油燈裏究竟有什麽東西。


    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麽,但我和無泯君不敢再點燈,隻好幹脆就這樣入眠……


    說是說入眠,其實哪裏睡得著?


    一閉上眼睛,腦袋裏就盡是剛剛的畫麵,剛剛被無泯君親過的地方仿佛都在輕輕的灼燒著。我甩了甩頭,希望趕緊忘掉這件十分莫名其妙的事情,可越想忘掉,就越發鮮明,最終的結果是我臉上燙的嚇人,我隻好把手爐放在地上,把棉被稍微揭開一些。


    說起來,無泯君應該也慢慢恢複記憶了,那麽他會不會也覺得有些尷尬?


    我偷偷側身去看無泯君,結果他睡的正酣,呼吸勻稱綿長,大概十分舒服。


    我:“……”


    果然不應該拿自己的想法和態度去揣測無泯君的!


    我不知為什麽有點生氣,背過身,努力讓自己睡著,好在我多久,大概是真的累了,逐漸便慢慢睡著了。


    第二日去上早朝,眾大臣們似乎都欲言又止,我心裏一驚,想難道是皇帝皇後半夜不睡覺跑去玩水這種事情已經傳了出去?!


    下早朝之後,太師留下來,對我勸道:“皇上,您……您和皇後之間十分恩愛,這是好事,但既是一國之君,便要體麵一些……”


    我羞愧道:“不是的,隻是昨夜忽然感到有些燥熱,所以才去荷池的……”


    太師疑惑道:“荷池,什麽荷池?”


    我:“……呃?你說的不是這個?那怎麽了……”


    太師一臉的無奈:“皇上,您的脖子上……”


    我不解的低頭,卻怎麽也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麽,但太師這種表情,我立馬就想到,昨夜無泯君從嘴唇往下親,在脖頸上流連了許久……


    “……”


    我很僵硬道:“這個……”


    太師道:“其實,皇上年輕氣盛,皇後又熱情……無可厚非,但是……也不能這麽顯眼吧……”


    我被他說的越發尷尬,道:“太師說的是,昨夜是朕不小心了,今後斷然不會的。”


    太師笑了笑:“老朽隻是為皇上著想,冒然便提出,還望皇上不要見怪。”


    我趕緊道:“當然不會,朕還得多謝太師才是。”


    太師欣慰的笑了笑,大概是覺得孺子可教,便行了個禮就走了。


    我在原地非常之無語,剛想回去,便狠狠打了個噴嚏,猜到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有點感冒的兆頭,我趕緊讓人去準備薑茶禦寒,回了掌乾殿,無泯君正悠閑的端著一捧茶在喝,我一看,正是薑茶。


    “……”我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忽然想到自己脖頸上的事,便拿起銅鏡,左照右照,果不其然在耳根後發現一塊痕跡。今早我起床時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注意這麽多,現在一看,真是……


    無泯君也瞧見了我的動作,走到我身邊,語帶笑意:“今早被太師他們說了?”


    我冷道:“何止,被全體大臣圍觀了。”


    無泯君哈哈大笑:“那真是對不住了,以後決不。”


    我感覺有點奇怪,他說“以後決不”,是指以後決不和我做什麽僭越的事情,還是指以後做那些僭越的事情時決不留下痕跡,甚至是指留下痕跡之時,決不在這麽顯眼的地方?


    被自己的胡亂猜測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再亂猜,便道:“你找了平陽嗎?”


    無泯君道:“已經派人把她叫來了。”


    說著,他把自己手裏還泛著熱氣的薑茶遞給我:“先喝幾口吧,萬一冷著了不好。”


    我道:“這茶裏莫不是有毒?”


    無泯君:“你沒看我剛剛都喝了嗎?”


    他不說還好,這句話憑空就讓我變得萬分不好意思,我掩飾地低下頭,大飲一口,結果被燙的全部噴了出來,正好落在我麵前的無泯君的臉上。


    無泯君:“………………”


    我:“哇!好燙!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呼呼……真的好燙……”


    無泯君冷靜的從旁邊拿了幹淨的布巾擦了臉,道:“還好,不至於毀容。”


    我:“……嗚嗚。”


    此時,外麵傳來平陽的通報,平陽身後還跟著侍衛打扮的呂率,在呂率和平陽結婚之前,呂率暫時先充當平陽的貼身侍衛。


    貼身……哎,也真是有夠貼身的了。


    平陽進來之後,便笑眯眯地道:“昨夜睡的好嗎?”


    我道:“托你的福,睡的一點也不好。”


    平陽疑惑道:“怎麽可能?我昨夜才在你們油燈裏點了安神水啊……”


    說話間,她忽然嗅了嗅,道:“你們昨晚喝酒了?!”


    我道:“對……”


    平陽無語道:“那個是呂率帶來的安神水,滴在燈裏可以助人入眠,我本來想說你們這麽辛苦幫我和呂率,就每盞燈裏滴了兩滴……可這個東西,若是在房間裏的人喝了酒,那就會變成……呃,你們已經知道了吧。”


    何止知道,還差點親身實踐貫徹呢……


    我道:“平陽,那你也該跟我們說一聲……”


    平陽道:“我記得皇兄你是不喝酒的嘛,所以也就沒多想……而且一般來說點燈不是就點三四盞嗎?那量也不大,除非你們把所有的油燈都點起來了,才會有比較強烈的感覺。”


    我:“……”


    無泯君:“……”


    我默默瞪了無泯君一眼,無泯君無辜望天。


    我尷尬道:“是麽……”


    平陽點頭:“嗯,所以我才覺得沒所謂的。你們昨天……”


    平陽忽然眼尖的瞥見我脖頸後的痕跡,道:“哇,看來是挺有效的,皇嫂好熱情啊。”


    無泯君:“……”


    我道:“……嗯,嗯,平陽你別管了……總之這個東西,不喝酒就行是麽?”


    平陽點了點頭:“是啊,我昨天用了兩滴,一夜好眠。”


    我道:“那就不必撤掉了,先放著吧。下次記得,什麽事都要說一聲,不然就……容易造成麻煩。”


    “知道啦,”平陽點點頭,又道,“不過這怎能算麻煩呢,昨夜想必皇兄皇嫂是很開心的了。”


    我:“……”


    開心個鬼……


    但我麵上隻能敷衍道:“平陽,你一個女孩子,問這麽多……”


    旋即又想到嚴格上來說,她也不能算是女孩子了。


    隻好轉了個話題:“你和呂率的婚事……你自己有什麽主意麽?”


    一提到她和呂率的婚事,平陽便變得興奮起來,完全忘記我和無泯君之事,一個人叨叨絮絮的說個不停,我心不在焉的聽著,偶爾幫忙給點意見。


    平陽與呂率的婚期也定了下來,由於呂率不知道自己八字,我們便幹脆按著和平陽最適合的八字替他安了一個。


    呂率:“……”


    【44】


    一個月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很快平陽公主下嫁之事便要來臨,


    先是指婚,由管理大臣將呂率帶至長清門下,宣旨道:“今以平陽公主擇配呂率。”,呂率便要擇吉日像我們皇家進行納采,由於呂率孤身一人,一九禮便簡單了許多,呂率送的彩禮還大部分是平陽和無泯君幫忙張羅的,不過呂率也將自己師父傳給他的玉佩作為彩禮的一樣,看得出來,平陽最喜歡的便是那個玉佩。


    呂率先向我行禮,之後入宴,一番吃喝吹奏,然後呂率還要去皇後宮向無泯君行禮。這一天,無泯君還要以皇後的身份宴請宮內的眾多公主--原本是要包括駙馬府中的女眷的,不過呂率沒有,便省去,原本還要包括我的眾妃嬪,不過我也沒有,所以也省去。


    出降前一日,官員率鑾儀校抬送平陽的嫁妝去呂率家,平陽是無泯君最喜歡的妹妹,所以嫁妝非常之豪華,堪稱十裏紅妝,呂率在長清門外迎接。


    平陽公主身穿吉服;吉時到,平陽便和我們行道別禮,平陽雖然平日有點沒心沒肺,還有點凶巴巴的,但分別時候哭起來真是撕心裂肺,我本來還有點傷感,被她這麽一哭,便隻剩下驚嚇了,再看無泯君,也是一臉淡定,根本不見離愁之傷痛。事後問無泯君,無泯君答曰:走了痛快。


    平陽公主在命婦引導下升輿出宮,赴呂率府邸--當然,這個府邸也是之前無泯君替他弄好的。公主乘輿由校尉抬行,前有儀仗開道;後有命婦等乘輿隨行;最後是護送的騎馬軍校。整支隊伍十分壯觀,雖不及我與無泯君成婚之時,卻也足夠讓所有人羨慕的不得了,依我看,就因為平陽的婚事,導致好幾個年紀較小的公主也蠢蠢欲動起來。


    可惜平陽公主與呂率的洞房和合巹禮我和無泯君都不能看到。


    婚禮之後的第九天,便是歸寧的日子,平陽和呂率回宮,對我和無泯君進行謝恩禮,原本慣例是要大張筵席的,但我後宮和呂率女眷都是零,就算想張羅宴席也張羅不起來,所以幹脆作罷,和平陽談了一會兒,見他似乎什麽都如意,我和無泯君也略微放心。


    平陽嫁出去了,我和無泯君也安心了,不過歸寧那日我還特意向呂率討了一瓶安神水--隻要不喝酒,那安神水真的十分有效,我每每用了安神水點燈,入睡後便不會做夢,更杜絕了做奇怪的夢的可能。


    沒多久西泱下了第一場雪,西邊的冬天比東邊要幹澀些,雪也落的豪氣萬丈,就像前三季都有人在天上搜集鵝毛,到了這一日終於浩浩蕩蕩全部潑灑下來。


    下雪反倒不冷,隻是我清早醒來,便被那白茫茫的一片刺著了眼,我很少見過這麽大這麽厚的雪,心中很是愉快,下朝後拉著無泯君去玩雪。


    無泯君一直在西泱國,大概每年都可以見到這樣的雪景,因此非常的不耐煩。


    他性子頗懶,在冬天便喜歡窩在掌乾殿中,地龍燒著,手爐捧著,衣服隻要穿薄薄一層就可以隨便入睡,殿內殿外儼然兩個季節。


    但我表示,如果他不肯來陪我,我就自己挖一桶雪,全部倒到他頭上去,無泯君才勉強黑著臉陪我出去。


    我左思右想,覺得既然下雪,就要堆雪人,但無泯君說,今夜還會有大雪,現在堆雪人,明日恐怕就淹的不見了,我很高興的說,正好明日重新堆一個,無泯君便說,堆雪人要一直盯著雪,對眼睛不大好。我找了個黑紗布蓋著眼睛,不至於被雪刺了眼,又不至於看不見,並遞給無泯君一個。無泯君默默接過,又說,堆雪人容易感冒,我風寒才好不久。於是我立馬讓下人去準備好薑茶和暖爐,隨時可以使用。


    無泯君終於沒了轍,把黑紗布蓋在眼睛上陪我來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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