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火酒?黑火!vi


    亞斯按照鄧普斯的吩咐將團隊其他人帶到遠離戰鬥中心地區,躲在由整塊巨大岩石雕琢修葺,然後砌成的角落裏,以免受到波及。(.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但是在幽暗的光芒下,這個一向勇敢的年輕人高挺的鼻梁和眼眶之間那雙眼睛也不禁蒙上一層陰影,那個巨大的怪物看起來是多麽的恐怖,而他,又是多麽的想要幫上自己最敬重的團長一點忙。


    “亞,亞斯,團長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一個帶著些顫抖的聲音從亞斯的背後傳來,穿著緊身皮甲,手裏還握著長弓的男子向他發問,不安和擔憂的情緒似乎能從他的臉上直接凝結,然後掉下來一般


    “嗯?克萊斯特啊。”


    亞斯和這個同伴的交情並不深,因為這個克萊斯特在他眼裏一向就是不思進取的代名詞,成天隻在賭場和妓院中廝混,有次喝醉了跟流氓打架都鼻青臉腫的,潛行的技巧更是一塌糊塗,但是


    亞斯又看了看克萊斯特的臉,那是真情實意的體現,擔憂,不安,忐忑又有些期待,這些情緒都是無法作假的,畢竟,他們還是一個團隊的夥伴,還是“家人”


    “沒關係的,相信團長他們吧,那幾個人可都是赤銅段位。”


    亞斯做出一副輕快的表情,用力的拍了拍克萊斯特的肩膀,他能感覺到這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肌肉,克萊斯特也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克萊斯特是麵對著亞斯說話的,由於視線被克萊斯特的身體阻擋,所以亞斯並沒有發現,他的同伴放在身後的手上,似乎,在把玩著某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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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沉漸暮,本來濃烈的陽光染上淡淡的褐色,泛起一片光暈,這是蟬鳴之月的日暈,安倫岱爾有十二個天空之域,每一個天空之域對應著一個月份,當天體運行不同的月份都會在整片天空下投射出屬於自己的特征,比如蟬鳴之月的日暈,比如豐收之月的渦雲,人們通過辨別這些特征的不同表現,比如顏色,大小,形狀來判斷天時。


    整片大陸上有三種人以觀察空域的不同特征為業,神秘而強大的,環法高塔上的巫師,同樣神秘而強大的,在群星之巔中的占星術士,以及,不是那麽神秘而強大但是作為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農夫。


    當然,邁爾斯隻是在心頭略過這些東西,作為一個亡靈來說,他的年紀算是非常年輕的,而且魔法的修習也使得他本來就相比較同類而言的大腦更為敏銳,運轉起來更加靈活,這也使得他對手下的這些白癡愈發的不滿。


    “讓你帶路,結果你隻會原地轉圈”


    邁爾斯如同兩塊光滑的骨頭相互摩擦而發出的尖銳聲音一樣陰惻惻的嗓音在寂靜的叢林之中格外具有穿透力


    “你不是說看到有人類行動的跡象嗎!”


    他用自己的法杖使勁的頓了頓地,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在他麵前停滯的骷髏笨拙的用自己的手骨和長劍比劃著什麽,眼眶之中的靈魂之火也在不斷閃爍。


    “夠了,你這個廢物!”


    邁爾斯不耐的揮了揮手,與此同時,那個骷髏兵不斷閃爍的靈魂之火伴隨著邁爾斯話語中蘊含的一陣不可視的衝擊悄然熄滅,而構成那骷髏原本身軀的骨架也似乎在刹那間經過了歲月百年流逝一樣,從原本的慘白色轉為灰白色,像是蒙上了一層陳年舊垢,哢嗒哢嗒落了一地。[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哼,真是一群垃圾。”


    看著其他的骷髏因為看到同伴的慘狀,雖然由於智力的短缺不能完全弄清楚事情狀況,但是在恐懼的壓迫下還是做出了後退的反應,邁爾斯發出了不屑的嗤笑。


    在他的眼中,這種智力甚至與野獸相較都有顯著差距的骷髏架子根本不能稱為和他一樣的不死生物,隻能算是他一種並不怎麽趁手,勉強使用的工具罷了,為此他不止一次羨慕自己的導師們,他們所喚醒的亡者與自己手下的這種隻是由一根根骷髏拚湊的低效工具完全不同,那才是具有智慧,天賦的不死族,不過那是還處於學徒期的自己暫時接觸不到的法術,甚至就是學會了,自己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使用出來。


    據說那位大人正在要求不眠之城的大巫妖們對基礎亡靈進行深一步的強化,目前的基礎亡靈,也就是骷髏士兵價值太低,而潛力方麵,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潛力,進階的希望渺茫,那位大人對此相當的不滿意。


    不過這些事情暫時和自己毫無關係,他也不過是在給導師幫忙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關於這方麵的討論罷了,當務之急則是應該抓住這次任務的機會,畢竟這也是那位大人十分重視的一件任務,甚至邁爾斯自己揣測,這件事情比改良法術可能還要重要一些。


    一般來說這種重要性如此之高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該輪到邁爾斯這種毫無背景的巫妖學徒來做的,安德戴德是不死之國,而由於不死生物森嚴的等級和不老不死等特性,形成了競爭,摩擦極為激烈的派係,不眠之城的巫妖,沉淪血海的亡屍,恩拿杜塔裏的暗夜貴族,這些以種族而形成的派係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壓其他種族,抬升自己的機會。


    但是隻有這件事情是特例。


    首先因為那件東西的傳說虛無縹緲,不光諸神的教典中並未出現,就是一些傳唱的史詩中也不曾耳聞,不眠之城中誰也沒有相信那件東西的存在,隻是出於對那位大人的忠誠他們不曾明說,沒有取消這件任務罷了,再次根據情報,探查地點又要深入敵後,雖然南方諸國已經被他們滲透不少,但是那些牧師,聖騎士仍然存在,不說對赤銅的他,哪怕白銀階位的血刃大人來說也是十分危險,甚至在他自己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但是,就是和他的那些同學一樣,諸國邊境做一些小動作,來和不久之後的大軍相呼應這種事情並不能滿足邁爾斯,或者說並不適合他,那些大家族嫡係巫妖哪怕隻待在一個小村落中,自然有家族軍隊在戰爭中幫忙立功,而他這種自行蘇醒的巫妖,就是在國都中冒著危險立下戰功,也隻會被同僚哢嚓做掉,然後推責給那些腦子裏除了教典就是肌肉的聖騎士。


    所以,他才接下了這個任務,一開始隻是賭一把,隻要能夠得到那位大人的賞識,那他邁爾斯的未來自然不愁,但是到了現在,他發覺這個事情――


    “誰!”


    沉思中的巫妖並沒有放鬆對外界的警惕,他不光一直放開著自己的感知,還按照習慣在身邊釋放了觸發式法術,他是自然蘇醒的巫妖,蘇醒之地是在一處廢棄已久的三層法師塔中,和安德戴德相距頗遠,在未抵達不眠之城前一直都是一路被那些人類傭兵,騎士作為目標殺過來的,和那些隻會內鬥的家族廢物學院派完全不同。


    齒輪輕扣,機弦發動的聲音完美的融合在了寂靜的森林那些細小的聲響之中,散發著寒芒的利箭從邁爾斯的身後的陰影中鑽出。


    防護射擊!


    黑色的長袍表麵仿佛水麵輕撫一樣蕩起透明的波紋,本來勢在必得的弩箭忽然在觸及巫妖身體之前就失去了向前的力道,在半空中徑直跌落。


    “切”


    在暗處有人輕輕嘖了嘖舌,聲音有些嘶啞,但卻又有些婉轉


    “我早說了換個連發式的啦,現在沒有防護遠程手段的巫師哪敢出門嘛。”


    說話的人說是這麽說,但是手下卻一點不慢,在第二句話話音剛落的同時,已經完成了換箭,上弦,放箭的過程,第二隻箭已經放出


    邁爾斯冷哼一聲,一道淡藍色,帶著通透質感的厚實冰牆迅速在他身側凝結,豎立,散發著寒氣。


    “這不是還有我嘛”


    這句話幾乎是和冰牆同時落下,鏗鏘兩聲,刀鋒與冰牆向碰撞,幾乎是要擦出火花來


    “咦,還能默發冰牆術。”


    和剛才的聲音一樣,雖然語氣是帶著驚訝,但是這個偷襲者也並沒有絲毫停下手中的動作,兩下劈斬在冰牆上麵留下了深深的刀痕,然後這人便借勢而起,一個翻轉就落到了旁邊的樹上。


    邁爾斯見狀隻好停下了準備了一半的強酸箭,如果剛才這個家夥打算直接從冰牆上麵或者側麵衝進來,那麽迎麵而來的就是這個最狠毒的二環攻擊性法術。


    “哇,好狠啊,你要是一發毒箭下來我這張凡塞黎情聖英俊的臉蛋豈不是全毀了,那該有多少貴族少婦,懷春少女為之悲歎啊。”


    落到樹上的偷襲者口中仍然絮絮叨叨,在高處的陽光之下,他的身影顯露無疑,他握著彎刀的雙手此時張開,淡棕色和黑色相間的皮甲格外顯眼,一張尚算俊秀的腓裏那吉人麵孔上眉毛揚起,蓬鬆的頭發輕輕搖動,似是真的在感歎不已。


    “放心吧,你毀了容才是對凡塞黎所有女性最好的消息,整個城市都會為此舉行典禮的吧,慶祝那個可憎的浪蕩子,流氓懷魯塔安自此失去了那作惡的道具,再也不會有可憐的女子慘遭毒手了。”


    這麽說著,手持短弩的女孩子也從陰影中走出,她比起樹上的青年要矮上兩個頭多,身材顯得相當嬌小,細軟的頭發紮了個小小的偏馬尾,也同樣有一副出眾的相貌。


    “哦,妮姆,你這麽說哥哥我真是太傷心了,簡直想要跳進藍瑙河,隨著河水漂流到海洋的彼岸。”


    妹妹毫不留情的打斷自己哥哥的話


    “你就是飄到冥界我也不會去管的,不如說那樣最好了,我就可以從依力克政務院多領一份補助款了。”


    “什麽,不不不,我可一直不知道你是這麽打算的啊,你難道早就準備拿著哥哥死去的補助金嫁人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跟著你一直混在臭烘烘的傭兵堆裏呀,你幹了幾年的活兒啦我們可是現在連個固定的住所都沒有!”


    兩兄妹這就開始拌嘴,邁爾斯也沒有閑著,他冷冷的看著這兩個愚昧的人類用故意裝出來這副腔調演著戲,一個赤銅遊俠,一個白位盜賊,這不是一個冒險隊伍的組成,他們必定在拖延或者掩飾著什麽,比如,援軍,也比如,那件東西!


    “哦不好意思,差點忘了正事了”


    懷魯塔安雙刀一轉,微笑著看向邁爾斯,露出潔白的牙齒,極具節奏感的說道


    “準備好了嗎,防禦好了嗎,準備好反擊了嗎”


    未等邁爾斯回應,他的身影閃爍一下,便瞬間從樹幹上落下,衝到了冰牆之前,然後再度閃爍不見


    衝鋒!二段衝鋒!


    黑袍的巫妖沒有因為懷魯塔安的言語產生任何情緒反應,也沒有因為失去敵人的位置手忙腳亂,就如同仍舊豎立的冰牆一般冷靜,他將手中的骨杖橫在胸前,繼續完成自己的法術


    刀光閃過,細微的碎裂聲響起,一層透明的鱗形護甲從黑色長袍相隔兩公分的空中浮現,然後片片碎裂,巫師護甲擋下了懷魯塔安的一次突襲,然後邁爾斯一揮骨杖


    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呈半圓形擴散開來,觸碰到的樹枝藤蔓無不被摧折然後四散,白色的氣浪裹夾著這些碎石斷枝朝著出招之後尚未撤回的遊俠而去


    瓦拉擊飛術!


    “哇,可真是不妙,我是不是會被一分為二啊!”


    在半空中,懷魯塔安怪叫一聲,被白色氣浪撞到,然後彈開,整個人高高的拋起


    邁爾斯打算追擊的時候,又是一隻弩箭直直的射向他的腦顱,但是這次他隻是側了側頭,任由這隻弩箭擦過自己的頭部,把黑色的兜帽上拉開一條長長的劃痕,露出其中白瑩瑩的骨質。


    “救命啦,要死人啦!”


    懷魯塔安雖然被瓦拉擊飛術擊飛,身體在空中無處借力,但並不影響他說話


    “閉嘴,挨一發死靈之觸憑你赤銅階位的體質死不了啦!”


    妮拉雖然是看著自己馬上就要撞上樹幹的兄長這麽說道,但是還是從腰間筒狀的小包中掏出一管密封的液體,透明的液體中有稀薄的銀色光輝閃耀。


    “喂,骷髏架子,嚐嚐五十金幣一瓶的水是什麽味道!”


    然後女孩用力將小瓶子擲向巫妖學徒,而邁爾斯看到了這東西不說大驚失色,因為,隱藏在黑色兜帽下隻能看見幽幽光芒的靈魂之火也是不停的閃爍著。


    聖水!不朽在上,這個小鬼是哪裏來的這東西!


    邁爾斯立刻放棄了死靈之觸的施法,換做了普通的法師之手,在半空中握住了翻滾著飛來的管子。


    正當邁爾斯準備收起這個危險品的時候,看似十分結實的小瓶子忽然,炸裂了。


    白色帶著點點銀色光輝的液體立刻就在空中化作雲霧,落了下來


    邁爾斯甚至都來不及施法,他隻能能夠做出他最快的反應,臥倒在地,然後期待著這件學徒長袍能夠稍微阻擋一下被諸神賜福的聖水,讓他至少保留一條性......哦不,半條性命就足夠了。


    但是,過了許久,那預想之中的劇烈的疼痛都沒有傳來,仔細的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麽損傷,這是.......放久了跟當初給費達理曼導師做防腐劑的時候一樣過期了?森林愈發寂靜,就連剛才時時存在的那些蟲鳴也不見了,愈發寂靜?那一對兄妹呢?


    邁爾斯感到了不妙,他起身一看,除了被淋了一頭水的自己以外,這附近就再沒有其他生物了,那兩兄妹早就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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