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妃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恨不得撕了連郡王妃,剛一進屋,劈頭蓋臉就問。


    “什麽懿旨?我怎麽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連郡王臉色訕訕,當初孟太妃出門避暑不知道這件事,易姨娘當時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不知怎麽就傳到了太後耳朵裏,就賜了一碗藥,打掉了孩子。


    同時要告誡連郡王日後必要善待連郡王妃,連郡王妃長得比易姨娘好看多了,出生高貴氣質優雅。連郡王二話不提就答應了,相處之後連郡王妃直爽高傲的本性就讓連郡王受不了,他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易姨娘才重新走進連郡王的心裏。


    孟太妃質疑,“真有這麽簡單?”


    孟太妃想不出太後為什麽要給連郡王妃一道這樣的懿旨,連郡王打死也不會說,是他喝多了強行把連郡王妃抱進房裏,雖沒釀成大錯,但終究毀了連郡王妃的名聲。


    太後當即做主就賜婚,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孟太妃想不通隻當戚太後閑的沒事故意添堵,“老賤人,半隻腳都踏進黃土了,還敢多管閑事。老身就這麽一個兒子還不要臉的插手孟家,添了這麽個不省心的東西,禍害我孟家!”


    孟太妃越想越生氣,“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得去找皇上評評理,你父親好歹也是先帝的救命恩人,先帝若泉下有知,不會放過老賤人的!”


    孟太妃罵的多了,連郡王也聽習慣了,這樣大不敬的話也隻有孟太妃罵的有恃無恐了。


    “母親,萬萬不可啊。”連郡王一把攔住了孟太妃,神色躲躲閃閃,孟太妃喝道,“還有什麽瞞著,混賬!我可是你母親,還能害了你不成?”


    連郡王深吸口氣,就把當年的事說了,孟太妃一聽易姨娘曾經被打掉一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孟家嫡長孫,當場就發飆了。


    “混賬!這件事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母親,兒子當時已經喝多了。”


    孟太妃越想越不對勁,沒好氣的瞥了眼連郡王,“這件事有貓膩,說不準就是那老賤人和小賤人串通好的,故意設計陷害你!”


    “不,不會吧,王妃她出生高貴,花容月貌又才華橫溢,怎麽會……”連郡王頓了頓,回過神來,“母親,我知道這懿旨怎麽回事了。”


    孟太妃疑惑不解看向連郡王。


    “是淩鳶!是她在背後搞鬼,一定是她!”連郡王氣的牙根癢癢,當初的淩鳶傲氣淩人,傾國傾城無人能及,又是太後親侄女,出盡了風頭,當初連郡王私下也愛慕過淩鳶,不僅被她拒絕,暴打一頓,從此心裏就留下來陰影,見著淩鳶繞道走。


    “淩三夫人?”孟太妃蹙眉,“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王妃和淩鳶是手帕交,淩鳶在背後沒少給王妃出主意,能討來太後懿旨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孟太妃了然,這麽說就說得通了。連郡王氣憤的哼了哼,“什麽樣的母親教什麽樣的女兒,一點都沒錯!”


    隨即,連郡王把蘇晗的事也跟孟太妃說了。


    “多管閑事!淩家姑侄欺人太甚!這懿旨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那賤人日後若是三番五次的威脅,那還了得?得想個法子解決。”孟太妃道。


    連郡王讚同的點點頭,以後連郡王妃要是時不時拿出來,那連郡王還不得氣死!


    “母親,易姨娘那邊……”


    孟太妃沒好氣嗔了眼連郡王,心裏何嚐不是把易姨娘惱上了,懷了身子這麽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可惜了,連失兩個愛孫,孟太妃對易姨娘沒有半點憐憫。


    “暫時先送去莊子上休養,調理好身子再接回來,多派幾個丫鬟婆子跟著,囑咐下去,不會委屈了她的。”孟太妃淡淡道。


    還是要送走,連郡王一臉不舍,孟太妃斥道,“找個近點的,統共才幾步路?”


    連郡王這才豁然笑了,“兒子聽母親的。”


    孟漣漪得知易姨娘要被送去莊子上時,驚了好一會,瞪圓了杏眼不可置信。


    “你方才說把誰送走?”


    丫鬟顫顫巍巍的又敘述了一遍,“太妃親自吩咐,等大小姐成親後就送走。”


    孟漣漪驚呆了,然後緊抓著丫鬟指甲扣進肉裏,丫鬟痛楚叫了一聲。


    “二小姐!”


    “你胡說,太妃怎麽可能要把姨娘送走呢?你肯定是聽錯了,賤蹄子,你幫著大姐姐欺負我是不是?”


    “嗚嗚,二小姐,確實是太妃吩咐的,奴婢不敢有半句謊言。”


    孟漣漪瞪著眸子扭曲了小臉,憤怒至極的樣子和往日裏嬌小玲瓏溫婉可人的完全相反,隻有伺候過孟漣漪的才知道,二小姐脾氣根本就不好,動不動就會打罵丫鬟,以貼身的丫鬟為最,渾身上下滿是小傷口,敢怒不敢言,對外還得誇二小姐善良。


    “砰!”裏屋傳來動靜。


    孟漣漪趕緊跑了過去,“姨娘!”


    易姨娘正巧朦朦朧朧的醒來聽著這段話,掙紮著身子,腿一軟直接掉在了地上,隻穿了一件白色裏衣,唇色蒼白。緊抓著孟漣漪的胳膊,“你剛才說什麽?”


    孟漣漪委屈的直掉眼淚,點點頭,“姨娘,是祖母親口說的,等大姐姐完婚就送你去莊子上。”


    易姨娘跟著連郡王快二十年了,她才痛失了孩兒,連郡王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送她走麽?


    “不對,不會的,你父親絕不會這麽冷酷無情,我不信,來人啊,去請郡王來!”易姨娘剛止了下邊的血,這麽一動疼的倒抽口涼氣,隱隱有一股熱流淌過,純白的裏衣隱約能瞧見一抹殷紅。


    易姨娘緊緊咬著牙,強撐著身子,眼淚奪眶而出。她盼了整整十多年的孩子啊,就這麽沒了,易姨娘大恨,恨死了連郡王妃甚至連郡王。


    “姨娘,祖母不是一向不待見母親嗎,祖母不是最疼您嗎,怎麽這次姨娘小產,祖母不幫著您反而偏向母親呢?”孟漣漪始終想不通這個,不應該被送去莊子上的人是連郡王妃嗎?


    易姨娘深吸口氣,指甲掐進肉裏也不覺得疼,“是懿旨,是太後那道懿旨!”


    易姨娘這輩子最恨的人不是連郡王妃而是戚太後。一碗落子湯生生打下了快五個月的孩子,模樣初長成,還是個哥兒。連郡王府長子就這麽狠心打掉了,身子調理了整整好幾年才又懷胎,可惜是個女兒。好不容易再次懷孕,卻是連郡王王親手扼殺,和戚太後有脫不開的關係。


    “什麽懿旨?”孟漣漪問。


    易姨娘搖了搖頭,咬著唇努力逼回眼眶裏的淚。


    “你放心吧,即便送去莊子上,你父親對姨娘還是心存愧疚的,將來王妃必然會給你找一門好親事,要不了多久,姨娘還會再回來的。”


    易姨娘諷刺的笑了笑,連郡王的性子她最清楚。


    提起親事,孟漣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和得意,孟瀲灩咱們走著瞧!看誰笑道最後。


    “姨娘,郡王來了!”丫鬟道。


    “這段時間姨娘不在,你要保重好自己,千萬不要跟太妃表露一絲不滿,不必記掛姨娘,有事派個丫鬟去通知姨娘。”易姨娘囑咐,孟漣漪哭的更加委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易姨娘這麽有把握,孟漣漪也放心了。


    丫鬟掀起簾子,連郡王大步走了進來,看見這是這幅生死別離的淒慘樣,心頓時就軟了。


    易姨娘的臉頰還高高腫著,嘴角破了小塊,單薄瘦弱的身子風一吹就要倒。側著臉露出另一半完好無損的臉龐,慌亂的的伸手擦了擦眼淚,越發的楚楚動人。


    連郡王再大的氣也消了,孟漣漪福了福身,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屋子裏就剩下兩人,易姨娘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連郡王心疼的不行一下抱住了易姨娘。


    “委屈你了。”


    易姨娘一頭紮進連郡王的懷裏放聲大哭,“婢妾不委屈,隻要郡王不為難,婢妾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不在乎。”


    去莊子已成定局,易姨娘腦袋不好使可哄人的功夫那是一套一套的。


    “婢妾隻是心疼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婢妾一直盼著能給郡王爺生個兒子,將來能和郡王一樣英姿偉岸做個大英雄,可惜了,是婢妾無能沒護住咱們的孩子……”


    連郡王原本六分憐惜一下子漲到了九分九,連連保證,“你放心,本王會派丫鬟婆子好好照顧你,養好了身子將來再給本王添個兒子,等你回來,本王就提你做側妃。”


    易姨娘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連郡王,“真的嗎?婢妾,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說什麽傻話,明兒我就叫人給你安排,找個最近的,一有空本王就去找你。”連郡王哄道。


    易姨娘嬌弱的躺在連郡王懷裏,擠出一抹受寵若驚的欣喜,看的連郡王恨不得直接休了連郡王妃把易姨娘扶正,自豪感十足。


    孟瀲灩拉著蘇晗的手,略帶歉意道,“讓晗妹妹見笑了。”


    蘇晗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我姐妹之間客氣什麽。”


    “晗姐兒,對虧了你,要不然事情還指不定鬧成什麽樣子,好好的添妝鬧成這副模樣。”連郡王妃心裏窩著一團火,憋的難受。


    “郡王妃客氣了,我和孟姐姐以姐妹相稱,哪裏會計較這些,不過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連郡王妃忙道,“你說。”


    “我覺得那道懿旨已經不安全了,太妃一時妥協,等晃過神來就會想辦法了。”


    連郡王妃點點頭,蘇晗又道,“懿旨既然是太後賜的,不如就放在慈和宮存著最為妥當,太後本身就是知道這件事的,也不算外人。”


    “這個主意好,免得某些人出些下三濫的手段,毀了懿旨。”孟瀲灩是讚成的,放在太後那裏最合適不過。


    連郡王猶豫了下,然後點點頭,“說的不錯,呆會我就派人送走!”


    懿旨現在就是連郡王妃最大的保障,所以不能丟,不能壞,更不能消失。


    “晗妹妹,剛才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


    蘇晗頓了下,這麽*裸的問出來她倒不好意思提了。


    連郡王妃環了眼屋子裏伺候的,淡淡道,“都出去候著吧。”


    關上了門,再不說就真的坑了孟瀲灩,瞥了眼靜書。


    靜書立即上前,“事情是這樣的,早上我家小姐出門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名喚婉兒是柳公子的遠房表妹。”


    話說到這裏連郡王妃臉色就已經變了,靜書見沒人打斷她,又同情的看了眼孟瀲灩。


    “奴婢瞧著似乎懷了幾個月的身子,前幾日才從柳府搬出來,如今就在京都萬寶胡同裏的一處宅子裏養胎。”


    嘶!


    連郡王吸了口氣,蹭得下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郡王妃半句。”靜書道。


    孟瀲灩早就呆住了,他未來的夫君瞞著她養了個妾還懷著孩子,這不是惡心她麽。


    “不僅如此,府上有位姑娘還和婉兒姑娘接觸過,企圖在孟小姐拜堂成婚後讓柳公子給她一個名分,眾目睽睽之下孟小姐也不能拒絕。”


    靜書一說完,孟瀲灩就問,“是孟漣漪在背後搞鬼對不對!”


    “不止是孟漣漪,還有沈二小姐沈碧雲也參與其中,確切的說是沈碧玉也參與進去了。”蘇晗補充。


    連郡王妃氣得發抖,猛的一拍桌子,“簡直氣人太甚!柳承旭這個混賬,瞧著是個不錯的,沒想到骨子裏這麽下賤,瀲兒還沒過門的,就欺負到瀲兒頭上了,日後還得了?”


    孟瀲灩隻見過幾次柳承旭,了解的並不多,這樁婚事還是孟太妃訂的,柳孟兩家之前關係一直不錯,連郡王妃瞧著不錯,也就沒反對,誰知道人不可貌相,她居然看走眼了。


    “母親,女兒不嫁,這樁婚事說什麽女兒也不嫁,孟漣漪不是喜歡作怪嗎,就讓她去嫁好了!”


    孟瀲灩真想一鞭子抽死這個賤人,表麵上裝柔弱,背地裏淨出那些損招,可惡!


    連郡王妃扶著額,嫁衣嫁妝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卻來鬧這麽一出,這不是隔應人嗎,她是絕對舍不得女兒委屈的。


    “一旦退婚,將來你的名聲可就……。”


    “女兒寧可絞了發去做姑子,也不要嫁給這種人渣,母親,女兒不求一心一意守著女兒一個人,最起碼的臉麵總是要給的。”


    連郡王妃一想起自己當初,何嚐不相似呢,各種酸楚隻有她自己知道,易姨娘也是懷著身子,不過幸好有太後和淩氏替她做主。


    連郡王妃情急之下看向蘇晗,“晗姐兒可有什麽辦法?”


    蘇晗抿了抿唇,“蘇晗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委屈孟姐姐了。”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晗妹妹隻管說,總之我不要嫁給那個人渣。”孟瀲灩豁出去了,隻要不嫁她怎麽樣都行。


    “辦法也很簡單,就算是退婚,也要堵住悠悠之口不損壞孟姐姐半點名聲。”


    連郡王妃更加好奇了。


    在聽了蘇晗的法子以後,連郡王妃終於舒出一口氣。


    孟瀲灩感動的不行,她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拉著蘇晗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今天她還滿心歡心的備嫁。


    蘇晗從連郡王府出來,天上已經飄起了雪花,地上一片淡淡的白,很快就融了,腳邊沾上一層濕潤,微微歎息。


    “小姐,奴婢背著您吧?仔細著涼。”


    蘇晗嬌笑著搖頭,“哪裏就這麽嬌氣了,京都的第一場雪,來的還真是時候,快回去吧,母親該著急了。”


    對麵的馬車裏一陣銀鈴般笑聲燦爛悅耳,兩輛馬車擦肩而過,莫名的男子嘴角染起一抹極淡的微笑,融進骨子裏的一刹那溫柔。


    “爺,是蘇姑娘的馬車。”


    季無憂瑩潤的指尖頓了頓,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輕抿笑口,嗯了一聲。


    “砰!”


    下一秒,季無憂就開始罵娘,陳舊的馬車咕嚕打滑,差點撞上對麵的車壁,幸好手穩不然就可惜了這身衣衫。


    “爺,咱們追尾了。”季七哭喪著道。


    自從換上馬車,並不顯眼,這種事常常發生,不怪別人,馬車也是身份的一種象征,諾大的京都一塊磚頭砸下,十個裏九個是勳貴。


    不過季無憂傲氣的很,就是不換。


    “對方是何人?”季無憂揉了揉手腕,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


    “好像是……”


    “不長眼睛啊,這麽寬的路也敢撞了上來,不要命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誰?還不快來跟我家公子磕頭賠罪!”


    對方馬車走下一個虎背熊腰的馬夫,瞥了眼灰色不甚顯眼的馬車,料定不是什麽有權人,上來指著季七就罵,


    季七不怒而笑,“不知前麵那位坐的是?”


    “是柳大少爺,未來連郡王府的新姑爺!”


    “別跟他廢話了,公子還等著呢。”另一名小廝急吵吵。


    馬車裏,堪比瓷白的指尖微微挑起一角,眯著一雙丹鳳眼瞥了眼對麵馬車剛剛走下來的男子,一身墨色頭頂著玉冠,雙手靠背款款走來,五官並不十分出色,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氣質。


    季無憂嘴角笑意更深了,“季七,給銀子。”


    季七怔了下,“爺?”


    “柳大公子也快成婚了,本大人還得討杯喜酒呢。”


    “是!”


    季七下了馬車去解釋,柳承旭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也不好給他難堪,隻不過車裏人一直沒下來,柳城旭有些不悅。


    “叫馬車裏的人下來,我們公子不是差錢的人,怎麽會看上你這點銀子?”


    “就是,叫你們主子下來,公子要的是他賠禮道歉。”


    季七臉色黑了,這幫人還真是吃多了豹子膽,不怕死,還未出口,簾子挑起。


    季無憂款款走了下來,穿著黑色普通大氅,身姿修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似笑非笑的勾著,一雙眸子淨是瀲灩風華,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尊貴氣質。


    沒想到,馬車裏走下來的男子竟是如此尊貴的人,光就那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畜生不聽話一時沒管住,在下深表歉意。”


    季七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季無憂淡淡一瞥,立馬噎了回去。


    “大膽!你敢侮辱我們少爺?”  “福清,不得無禮!”


    柳承旭來京都許久,沒見過季無憂,但這一身的氣派是學不來的,又是在大街上,京都權貴甚多,萬一招來麻煩就不好了。


    “這位兄台客氣了,雪天路滑,幸好沒傷著人,小廝無狀冒犯了兄台,在下柳承旭,後日大婚兄台若不嫌棄,可以去柳府一聚。”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請帖,燙金的紅色請帖十分顯眼。


    季七嘴角抽了抽,悄悄豎起來大拇指,爺猜的真準。


    “哪敢哪敢,柳兄如此好客,季某人卻之不恭了,恭喜柳兄了。”


    季無憂接過請帖,微微笑,狐狸眼一閃一閃,笑的狡黠無害。


    姓季,柳承旭留了個心眼,季家生意廣布,凡是涉及到的領域都有他們家生意,看上去這位公子應該是季家某一位爺,更加存了交好的心。


    季無憂淡淡笑著,睨了眼柳家馬車損壞的一角,“季七,給這位公子拿一萬兩銀子。”


    季七瞪大了眼,一萬兩銀子?夠買十輛馬車了。


    “別別別,馬車也沒損壞什麽,回去修修就好了,季公子太客氣了。”柳承旭假意推辭。


    “季七!”季無憂又喚了聲。


    季七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柳承旭眼睛都放光了,咽了咽口水。狠心的扭過頭,接了這銀票,兩人可就撇清了,柳承旭思緒轉得極快,搭上這條線,還愁銀子嘛?


    柳承旭臉一板,“這是做什麽?我柳某人豈是那麽膚淺看重錢財之人?季兄莫要侮辱柳某,也不是什麽大事。”


    季無憂麵上閃過一絲驚訝和讚賞,瞥了眼季七,季七麻溜的把手縮了回來,近九萬兩銀票呢,熱乎乎的。


    柳承旭心都在滴血,不過他不後悔,能得到搭上季家這條線,將來還有大把大把的銀子可以賺,尤其季無憂明顯對他有了好感。


    “柳兄,果真叫季某人刮目相看,柳兄大婚,季某一定去!”


    柳承旭大笑,“好!一言為定,柳某就恭賀季兄大駕。”


    季無憂拱手,然後兩人分別了,季無憂勾了勾唇看著柳家馬車駛去。


    季七豎起大拇指,狗腿似的上前,“爺,吃酒那天也帶屬下去唄。”


    季無憂含著金湯匙長大,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偏偏要去他柳承旭的婚禮,季七猜,肯定有事要發生。


    季無憂瞥了眼季七,淡淡道,“這已經是第三次撞上了,本大人考慮要不要換個車夫!”


    季七立馬垮了臉,“爺……屬下知錯。”


    一轉眼,就到了孟瀲灩大婚當日,連郡王妃臉上掛著笑,親自幫孟瀲灩梳起頭,披上了紅嫁衣,竟真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


    一頭烏發,鏡子裏的少女眉眼彎彎,朱唇輕染,臉上畫著淡淡精致的妝容。


    送嫁的好友三五成群的來了,一身大紅嫁衣的孟瀲灩嬌羞的紅著臉,半垂著頭,仔細看才會發覺眼神裏沒有半點期待。


    “哇,新娘子真漂亮。”


    “是啊,是啊,真的好漂亮。”


    蘇晗身為好友自然來了,眼睛紅紅的,做戲要做全套的。


    “姑娘們可不許哭了,成婚可是好事,怎麽就哭了呢,可不許惹了新娘子掉眼淚,還沒到哭嫁的時辰呢。”


    花媒婆趕緊製止了,“幾位姑娘將來都要走這一遭,嫁人了是好事,以後還能聚聚。”


    連郡王妃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好了,新娘子該上大妝了,咱們出去吧。”


    剛一出屋子,孟漣漪急匆匆趕來,她是故意遲到的,趁著人少去看看孟瀲灩那個賤人,好好嘲笑一番。


    “母妃。”孟漣漪福了福身子。


    連郡王妃頜首,“去吧,你們感情一向交好,你姐姐出嫁,去送送吧。”


    “是!”孟漣漪乖巧懂事的點點頭,提著裙子就進去了。


    連郡王妃回首略帶深意的勾了勾唇,親自領著姑娘們去了花園宴客。


    孟漣漪一進門,正好看見孟瀲滿心歡喜的戴鳳冠,精致大氣又漂亮,孟漣漪有點冒酸水,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你怎麽來了?”孟瀲灩沒好氣道。


    孟漣漪不以為然,笑的乖巧,“大姐姐出嫁,我這個做妹妹的當然要來送一送姐姐呀,有些提幾的私房話,要跟姐姐說呢,以後咱們姐妹見麵可就不像現在這般容易了,趁著花轎沒來,我們聊一聊私房話。”


    又過了一會,孟瀲灩上好了大妝,孟漣漪笑意盈盈的樣子真讓孟瀲灩作嘔。


    “嬤嬤先出去一下,我們姐妹還有幾句話要說,不會耽誤的。”


    孟漣漪手裏拿著一把金裸子塞給了花媒婆。


    花媒婆笑花了眼,“那姑娘可別耽誤了時辰。”


    “放心吧,我曉得。”孟漣漪點頭答應。


    ------題外話------


    親們,猜一猜會發生什麽嘞?有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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