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王妃笑著扶起孟瀲灩,嘴裏一個勁的誇讚,連郡王妃不悅才稍稍減少些。


    孟瀲灩是歡喜的,她曾在人群裏遠遠的看過幾次呀的身影,放蕩不羈,唯吾獨尊的一股霸氣,深深吸引著她。


    孟瀲灩早晨聽到懿旨的那一刻,心情複雜,但她確定是歡喜占的更多些。


    比起當初定下柳承旭,顯然她更傾向前者,柳承旭是文人骨子裏是儒雅,後來才知道他人渣的一麵,談不上失望,她喜歡有擔當的男子,比如她的父親就很沒有擔當,隻一眼就傾心了,戚曜,不一樣。


    連郡王妃之所以不敢得罪潯王妃一部分是因為孟瀲灩,懿旨已下,孟瀲灩出嫁已成定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潯王妃是王府主母,以後孟瀲灩還要在潯王妃手下生活,連郡王府鞭長莫及,隻能靠她自己了。


    潯王妃讓孟瀲灩選幾個樣式,過兩天就開始著手準備了,粉色的花紋,就連鳳冠也隻是三尾的,世子妃是六尾,王妃是八尾,皇後是九尾,樣式就小了很多,不過潯王妃很用心,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不少花紋,樣式複雜華麗。


    連郡王妃望著那一抹粉色失神,側妃說的再好聽,終究是個妾,望著女兒滿心歡喜發自內心的愉悅,連郡王妃眼眶微微濕潤,緊忍著不落下。


    接近傍晚,潯王妃才從連郡王府出來,深深吸口氣,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王妃。”貼身嬤嬤迎了上來,扶著潯王妃,小聲道,“王妃,世子爺在宮裏挨了板子,被抬了回來。”


    潯王妃驚訝,“走!先回去。”


    憋了一肚子,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陰鬱的天氣一下子煙消雲散,激動的抓緊了嬤嬤的手。


    戚曜能當上世子完全是因為景隆帝的那點憐愛,景隆帝若是惱了戚曜,一怒之下奪了戚曜之位,潯王妃想想就激動。


    想了十幾年,終於快要實現了,她的暄兒樣樣不比戚曜差,出生更是勝過戚曜百倍,這麽多年屈居戚曜之下,她怎麽甘心啊!


    要是戚曜是個有能力的也就罷了,偏偏是個沒能力的,白白占著暄兒的世子之位。今天爭的可能是世子之位,他日就是萬裏江山!


    潯王妃絕對不甘心就這樣拱手讓人,她必須要爭。


    一下馬車,潯王妃換上了一副疲憊又擔憂的表情,步伐極快,好幾次差點絆倒,幸虧身後的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王爺!世子怎麽樣了?”潯王妃將一個母親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


    潯王沒好氣道,“挨了板子送回來,臉都丟盡了,別再提那個逆子了,連郡王府那邊怎麽說?”


    潯王妃猶豫了下,支支吾吾把連郡王妃提的要求說了一遍,潯王沉默片刻,沉聲道,“本王答應!”


    “王爺,這……。”潯王妃為難的看向潯王,“世子會不會不同意。”


    “他沒得選擇!這個家還是本王說了算,王妃不必自責,就按照本王說的做。”潯王擺擺手,杜絕了潯王妃的顧慮。


    “喲,王妃回來了,跑著一趟辛苦王妃了,世子若醒來一定會感激王妃的。”梅側妃嬌嬌媚媚的嗓音嗲的能膩死人,平日裏潯王就愛聽,可今天卻覺得異常的聒噪。


    “你怎麽來了?”潯王沒好氣的瞥了眼梅側妃。


    潯王妃淡淡睨了眼梅側妃,來不及喝下一口茶,急切道,“王爺,妾身先去看看世子的傷勢。”


    不等潯王回答,潯王妃就走了,梅側妃不屑的撇撇嘴,暗道,還真能裝。


    梅側妃纏著潯王的手臂,還未開口,潯王站起身拂開梅側妃的手,“先回去吧,本王還有事,改日再去找你。”


    梅側妃鬧了個大紅臉,嬌憤的跺跺腳,一臉幽怨。


    “一大把年紀了,成日裏就會裝,偏偏王爺就吃那一套,真是氣人!”


    “側妃,等世子醒來知道這事成了,一定會感激王妃的。”丫鬟道。


    梅側妃聞言嬌笑的捂著唇,“是啊,很快就有好戲看了,王妃未免太低估咱們這位世子了,這次注定討不了好。”


    潯王妃還為靠近西院,就被攔了下來,潯王妃冷著臉。


    “放肆!王妃是來看世子的,你們也敢攔著?”若水嬌嗬道。


    “世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王妃請回吧。”衛然一字一頓,麵無表情的說。


    “王妃可是……”


    “若水。”潯王妃拽了下若水,搖搖頭,轉而看著衛然,“好好看著世子,世子若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本妃絕不饒你!”


    潯王妃本來也是做做樣子,沒指望能進去,戚曜攔著不讓進,那是戚曜不懂禮數,不敬長輩,於她無關。


    “咱們回去吧。”潯王妃一臉失望,隨後吩咐丫鬟,準備了許多跌打損傷的藥材,送了過去。


    潯王來的時候,潯王妃正在和丫鬟唉聲歎息擔憂戚曜,潯王很感動,潯王妃對戚曜的包容和關愛,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


    可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不領情,潯王對戚曜是越來越反感了。


    夜色漸臨,戚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瞅了窗外漸黑的天,掙紮著爬了起來。


    “爺?你後背上有傷剛上完藥不能亂動。”衛然道。


    戚曜抓了件衣衫就套在了身上,唇抿的發白,渾不在意道,“這點傷算得了什麽,本世子要出去一趟。”


    “爺!”衛然猜到了戚曜肯定是要去蘇府,戚曜一眼掃來,衛然閉上了嘴,戚曜做出的決定很少有收回的,他根本就攔不住戚曜。


    “爺,屬下陪您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戚曜換好了衣服,雙手靠背,嗯了一聲,就往外走。


    扣扣!


    戚曜這次直接點了幾個丫鬟的睡穴,衛然在外麵守著。


    腳步聲有些沉重,戚曜緊咬著牙推開了門。


    夜裏寂靜,蘇晗豎起了耳朵,一有動靜立馬靠近窗邊,稟著呼吸,手裏握著匕首,借著月光看著進來的人。


    人影慢慢越來越近,戚曜失去了往日的沉靜,屋子裏滅了燈火,隻能靠聽慢慢踱步,他心裏早就熟記了蘇晗這裏的每一塊布置,準確無誤的踱步到了床邊。


    床上空空如也,戚曜慢慢的靠近窗戶邊,發現一團小小的身影。


    一股熟悉的冷香若有似無的飄進鼻尖,戚曜張開雙臂,下一秒蘇晗如乳燕投林一般紮進了戚曜的懷裏,緊緊的摟住戚曜的腰,戚曜收緊了手,抱緊了懷裏的人,鼻尖是熟悉的沁香,和心上的一抹安然,抹去了之前的浮躁。


    過了良久,戚曜低著頭準確無誤的吻上那一抹嬌羞,蘇晗閉著眼,感覺是腮邊冰冰涼涼的唇中有一股熾熱,從起初的溫和到逐漸的狂野霸占,大手緊扣著蘇晗的小腦袋,另一隻手摟緊了蘇晗的腰,微微彎下身子,配合著她的高度。


    蘇晗騰的下臉色爆紅,幸好還在夜裏,沒有點燈,遮去了她的一切表情。


    “唔。”蘇晗嚶嚀的嬌喘,生澀的回吻,戚曜慢慢收起理智,親了親她的嘴角,然後將脖子埋進了蘇晗的脖間,哈著氣。


    “沒有什麽要問的嗎?”戚曜忽然問。


    蘇晗搖搖頭,這一刻感覺心都被填滿了,“我相信你。”


    短短的四個字,戚曜眼眸亮了亮,握著蘇晗的腰部緊了緊,多年來未融化的心,這一刻變得柔軟,知足,更加的珍惜。


    “如果我不再是世子,你可還會跟著我?”戚曜問的小心翼翼,心裏不停打鼓,就是在戰場上殺敵他都不曾膽怯過,此時此刻,他有點緊張。


    “若我不是兩位將軍的至親,僅僅隻是蘇晗,你還會喜歡我嗎?”蘇晗反問。


    “自然會!”戚曜毫不猶豫的答。


    蘇晗窩在戚曜懷裏笑了,戚曜抱著蘇晗來到床邊,將蘇晗放在大腿上,一隻手摟著蘇晗,身子靠在床頭,一如半個月前的桃花小築。


    “這件事,我會盡早解決的,絕不委屈你。”戚曜回想起那道懿旨,生氣又無奈,不由得想起了元醫說的那番話,後悔不迭。


    蘇晗想了想,一直有個疑問沒法解答,正好戚曜在,但這是戳人家傷口的事,蘇晗又不好意思啟齒了。


    戚曜眯著眼,意識逐漸迷離,“有什麽就說吧,我聽著。”


    蘇晗鼓起勇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祖母,傾貴人的事,宮裏好像知道他的人並不多,一夜恩寵後來有了潯王,十月懷胎生下孩子難產而亡,皇上這些年對潯王一直不聞不問,是真的因為傾貴人一手設計的嗎?所以才會厭惡?”


    戚曜眯了眯眼,來了點精神,沉默著不說話,蘇晗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有些愧疚,“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不用道歉,這是真的。”戚曜沉聲道,“大家都說傾貴人出生低賤,不配做妃嬪,其實傾貴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宮女。”


    戚曜頓了頓,“據我所知,傾貴人是一位前朝泯滅柳家的嫡女,柳家支持奪嫡失敗,全族滅亡,皇祖父偶然間在牢裏看見了傾貴人,碾轉反側,終於下定決心,偷偷將傾貴人換了出來,用一名宮女代替,柳家乃是權臣之家,傾貴人的教養,琴棋書畫等全都是最上等師傅教的,傾貴人人如其名,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很快就成了皇祖父最寵愛的女人,柳家滿門抄斬時,傾貴人一襲白衣跳了一支舞,驚為天人,皇祖父欣賞沉醉,傾貴人拔出匕首刺向皇祖父……”戚曜話聽了一半,眼前忽然一亮。


    “後來怎麽了?”蘇晗追問。


    “後來這件事被太後知道了,太後狠狠的罰了傾貴人,當時宮裏還沒有皇後,德妃為首,皇祖父攔著不讓,拚死保下了傾貴人,傾貴人發現自己懷孕了,皇祖父高興的不得了,據說當年差點讓傾貴人做皇後,可惜後來傾貴人的身世曝光,皇祖父求到了太後跟前,後來宮裏有了皇後,有了睿王有了瑾王再有了我父王,那一年,世上再無傾貴人,也沒有人敢提這三個字。”


    蘇晗順著故事聯想,怪不得她一直覺得戚太後和景隆帝之間的相處氣氛特別怪異,根本不像母子,甚至說戚太後在畏懼景隆帝。


    靜書臨走之前交給她的信裏隻有傾貴人三個字,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戚曜一番話,倒是提醒了自己,傾貴人的死肯定和戚太後脫不開關係。


    眼前的一片霧氣滿滿驅散,她好像看見了真相,仔細琢磨,這幾年景隆帝一直捧著蘇氏,一門權臣,手握幾十萬精兵,調集蘇家回京,蘇晗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


    蘇家現在在朝堂可以說是舉足輕重,蘇家一次又一次的處在暴風浪中,都是景隆帝一手造成的。


    蘇晗敢確定,景隆帝是故意的,烈火烹油,一路扶持蘇家,好可以一網打盡,連根拔起。


    前世的蘇家淩家正因為如此,慘遭滅門,景隆帝是恨淩家的,所以戚太後才會利用柳絮兒,懲罰了淩氏一族也是變相地保全他們,蘇晗忽然覺得後怕,她忍不住大膽猜測,睿王逼宮造反,瑾王送糧者回宮被廢了太子,全都是景隆帝一手策劃好的,瑾王這個太子根本做不到頭。


    蘇晗不覺得不關心一個人就是不愛他,相反的,景隆帝一直寵信睿王和瑾王,任由其發展,處處打壓潯王,導致給人一種錯覺,兩王太耀眼反而遮住了潯王,換個角度,若是潯王受寵,估計早就被人下手了,活不到今天。


    這就是,景隆帝可以操控全局,等到時機成熟,一舉擊敗兩王鏟除障礙,替潯王鋪路,這才是景隆帝真正的目的,就連戚太後也蒙蔽在鼓裏三十幾年,知道近日才發覺,原來景隆帝隱藏的這麽深。


    怨已經種下了,戚太後隻能盡量的去安排彌補,景隆帝決不允許淩家女再出一位皇後,皇帝三宮六院,美人無數,誰能想得到皇帝竟是個這麽癡情的人。


    鏟除了一切障礙,將一份江山完完整整的交了出去,這盤棋,景隆帝整整下了三十幾年,瞞過了所有人。


    蘇晗終於理清了思路,景隆帝是準備收拾蘇家了,這麽說來,淩氏中毒和難產,景隆帝雖沒有直接參與,但一定是背後操控者。


    所有人的一切,都在逃不過景隆帝的眼皮,她們都是棋子罷了。


    蘇晗深深歎息,忽然覺得脖子上有些沉重,一簇粗重的呼吸傳,蘇晗抵著戚曜的額頭,一陣滾燙嚇得的立馬要坐起來,戚曜抱的緊,一掙紮兩人倒在了床上。


    鼻尖濃濃的血腥味傳來,蘇晗搖了搖戚曜,“喂,你醒醒,你是不是受傷了?”


    戚曜下意識的抱緊了蘇晗,眼皮似有千斤重,就是不撒手,蘇晗沒辦法,隻好哄道,“你先鬆手,勒的太緊了。”


    戚曜聞言果真鬆了手,蘇晗趕緊爬了起來,差點被凳子絆倒了,好不容易摸索到蠟燭,點燃了照亮了整個屋子。


    蘇晗一回頭愣住了,戚曜身下染上一片紅,被子上也染上了不少。


    “衛然!”蘇晗叫了一聲。


    衛然跳著窗戶進來,蘇晗追問,“這是怎麽回事?”


    “主子在宮裏撕毀了懿旨,挨了五十大板。”衛然如實告訴了蘇晗,蘇晗到抽了口涼氣,那他還抱著自己坐在床上?


    “你想辦法幫我弄點藥來,他這樣肯定要止血,額頭那麽燙,一定要快。”


    蘇晗吩咐,衛然點點頭,“是,屬下去去就回。”


    “小姐,屬下能幫什麽忙?”衛津冒了出來。


    “有!幫我把他翻過來,我先給他包紮。”蘇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翻箱倒櫃的找起了紗布和金創藥。


    ------題外話------


    親們,看在諾這麽拚的份上,表拋棄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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