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瀟寒否決的很幹脆,堅決不承認俘虜的蘇晗。


    明初帝質疑的看向夜瀟寒,凝了好一會,夜瀟寒不卑不亢,眼波未動沒有絲毫異色。


    “果真如此?那可問出了什麽?”


    夜瀟寒搖了搖頭,“暫時並未,兒臣這幾日正在審問中,若是有什麽消息一定會盡早稟告父皇。”


    夜煥宇根本就不信,能將戚曜引來明初除了蘇晗,根本就是一件極不易的事,玲瓏繡閣遠遠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倩麗婉約,定然就是蘇晗無疑。


    “二弟,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惜了,若是抓到了琅華夫人,別怪大哥好奇,想見一見,聽聞琅華夫人傾國傾城,小小年紀已是絕色……”


    夜煥宇說著,夜瀟寒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抬眸看向了明初帝,果然原本興致缺缺的明初帝眸光有了些趣味。


    夜煥宇似笑非笑,“真是可惜了,二弟,你不是去過東楚麽?琅華夫人長的如何?”


    明初帝的目光順勢轉移到了夜瀟寒臉上,緊盯著他,一旁的尉婧見狀唇角微彎勾勒出淡淡的嘲諷。


    “大哥,在臣弟眼中,女子長得好不如性子討巧,臣弟看人首選是品性,琅華夫人,臣弟在選妃宴上一瞥而過,並未傳聞中那樣絕色。”


    夜瀟寒話說的棱模兩可,是在告訴眾人,在他眼中琅華夫人長相尚可,但是在別人眼裏就不知道怎麽評價了,夜煥宇給他挖的坑,也瞧他跳不跳!


    夜煥宇淺笑,“原來如此,是大哥唐突了。”


    明初帝興致被一掃而空,擺擺手,“既然是一場誤會,都退下吧。”


    明初帝扶著晴妃的手,轉身回了內宮。


    夜瀟寒斜睨了眼尉婧,尉婧不躲不閃反而迎了上去,“太子,這可是欺君之罪!膽子越發的大了。”


    夜瀟寒抿唇,“國師方才為何不揭穿本宮?”


    尉婧淺淺一笑,眼看著夜煥宇走了過來,兩人閉唇。


    夜瀟寒甩袖離去,將兩人拋之腦後,眼色是冰冷一片。


    “國師,二弟太不給您麵子了,竟然不將您放在眼中,豈有此理,我可是再替國師擔憂啊,國師若是想去,大皇府隨時恭迎大駕。”


    夜煥宇笑著道,尉婧斜睨了眼夜煥宇,嘴角輕勾,“大皇子,本座若是得空一定會去坐坐。”


    夜煥宇笑意更深了一層。


    夜瀟寒回到了府中,直接就問,“不能再留了,人要趕緊送走,再待下去遲早要出事。”


    夜一猶豫,“可是外麵全都是眼睛盯著,一旦出府,必然有危險,屬下打探過,不止一波人在等著,且力量旗鼓相當。”


    夜瀟寒抿緊了唇,寒光一閃,喃喃著,“不能再拖了,拿著本宮的手信,去找戚將軍,就說本宮要見他。”


    皇宮


    明初帝這麽多年一直養成一種習慣,將所見到的絕世美女,無論什麽身份,都會保存一幅畫作,以供觀賞,更甚至後宮嬪妃,都有一幅畫,每晚選妃時,明初帝都會看一眼畫像。


    若非幾個有印象的,一般明初帝都想不起來誰是誰,天下六國,唯有明初帝的宮妃最多,每隔三年還會選秀女,充盈後宮,新鮮感一過,隨即拋之腦後。


    明初帝最大的喜好就是選妃,上至臣子妾,下至百姓妻,凡是明初帝看中的,都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到手,這些年無一例外。


    隻有尉婧,明初帝一直未嚐得願。


    “陛下,今晚……”


    明初帝擺擺手,“這些天了,沒個新鮮,去畫師那裏瞧瞧。”


    “是!”


    明初帝扶著小公公的手,一路暢通無阻的走近殿中,擺滿了各色畫卷,上麵畫著無數個女子,或嬌俏可愛,嫵媚動人,清冷高傲,小鳥依人的,各類女子躍然於紙上,明初帝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明初帝穿梭於畫間,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好似這些女子的體香味,透過紙張滿滿的繚繞在眼前。


    “唔,張貴人,最近許久未去了,還有沁芳華,麗貴嬪,都許久未見了。”


    明初帝每念到一個名字,身後的公公都會記下來。


    “暫時就讓這三人侍寢吧。”明初帝滿意的收回神色,這時耳邊突然有兩人小聲的在議論。


    “真漂亮,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呢,六宮的娘娘也不及她半分。”


    “是啊,好美啊,我長這麽大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竟比國師還要漂亮。”


    明初帝有些好奇,心裏聽著癢癢的,比尉婧還要漂亮?


    順著腳步一步步邁過去,那是畫師的書房,有兩個小公公守著。


    “咳咳……在看什麽?”


    明初帝輕咳了咳嗓子,兩個小公公一回頭,差點嚇腿一軟,手裏的畫卷一鬆,掉在了地上,展現在明初帝麵前。


    “皇上饒命,奴才們不是有意的。”兩名小公公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明初帝目光一撇,落在了畫卷上,頓時移不開眼,隻見一名女子身著紅紗珠裙,站在白雪間翩翩起舞,略一抬眸間露出了整張小臉,身姿妖嬈,似媚非媚,清麗無雙的容貌足矣配得上傾國傾城,一個眼神,勾人心魂,讓人欲罷不能。


    明初帝趕緊問,“這人是誰?”


    兩人搖了搖頭,“奴才並不知曉,隻知道這是剛送來的一批畫卷,還未來得及打開,皇上,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


    剛送來的?


    明初帝瞄了眼桌子上擺放著還未來得及拆開的畫卷,直接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卷直接拆開。


    女子隱藏在花間,僅露出一抹側顏,頭戴小鳳冠,拈花一笑,略帶羞澀,楚楚動人。


    緊接著第三幅,明初帝忍不住倒抽口涼氣,移不開眼睛,緊緊的盯著畫卷上的女子出神。


    隻見女子僅穿著一件白色紗衣,長長的拖擺逶迤至地,濕發微挽隨意的披在腦後,烏黑透亮,紅唇微張,眼眸帶著三分倨傲,七分慵懶,膚色白皙如瓷,一隻腿微抬,修長圓潤,薄薄一層白紗,半遮半掩,幾乎能瞧見裏麵春光無限。


    這三幅畫都是同一個人,時而嬌媚時而楚楚可憐或是慵懶迷人,明初帝猛的咽了咽口水,一雙眼睛隻盯著女子的容顏不放。


    “畫師呢?快去將畫師給朕找來!”


    不一會,幾名畫師都進來,明初帝依依不舍的移開眼。


    “這人是誰?畫卷從何處而來?”


    明初帝迫不及待的問。


    顏畫師抬頭睨了眼明初帝手中的畫卷,隨後又垂下頭,“皇上,微臣該死,微臣該死,這三幅畫都是微臣一位故友,雲遊東楚,臣偶然見到,驚為天人,故友故友說,這人乃是他親眼所見,一時忍不住提筆。”


    明初帝大喜,“那愛卿那位友人呢?快快招來,朕要見一見。”


    顏畫師有些為難,“實在不巧,就在前兩日,故友辭去,臣暫時也找不到。”


    明初帝有些失望,隨即又問,“那他可有說,這畫中女子是誰?”


    “這……”顏畫師有些猶豫,明初帝有些不悅,“顏愛卿!”


    “回皇上話,此乃東楚琅華夫人,故友曾說畫中女子不及她半分姿色。”


    顏畫師若有似無的又補充了一句。


    明初帝聞言驚訝,“這就是這兩日傳的沸沸揚揚的琅華夫人?”


    “正是!”


    明初帝揚聲,“傳太子…。”


    “陛下,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不如明兒一早再宣?”小公公勸道。


    明初帝一瞧天色,隻好作罷,“明兒一早,城門一開,立即宣召大皇子進殿!”


    “是!”


    明初帝想了想,這種事還是找夜煥宇比較方便,尤其是最近夜煥宇表現不錯,比起夜瀟寒更得他歡心。


    一夜之間,流言蜚語更甚,尤其是皇宮內。


    明初帝幾乎是睜著眼睛度過的,就連近日最得寵的晴妃,怎麽引誘也勾不起半分興趣,腦子裏始終是一副笑顏如畫的絕色。


    客棧


    戚曜凝著窗外鵝毛般大雪,北風呼吹著,刺在臉上有些冷意,又酥又麻。


    “爺,尉國師來了。”衛然道。


    戚曜頭也不抬,“不見!”


    “戚將軍!為何要躲著本座?”


    話落,尉婧已經走了進來,身上披著一件純白色大氅,尉婧的衣服幾乎都是白色的,白的鉛塵不染,冷豔高貴,依舊是那一張冷豔倨傲的容顏。


    戚曜睨了眼衛然,衛然退了下去,屋子裏頓時隻有兩人。


    “將軍可是為了流言蜚語惱了本座?其實本座這麽做也是為了將軍好,蘇晗若入宮,在本座眼皮子底下,本座一定會完好無損地給帶回來。”


    “這麽說,是我誤會國師了?”戚曜嗤笑,“國師費盡心機,得罪了夜瀟寒,值得麽。”


    尉婧淺笑,“本作一番心意,將軍不要辜負才是,蘇晗進宮,皇上勢必要惱了太子金屋藏嬌,若是有一日廢了太子,將軍大業,豈不是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哈哈!”戚曜大笑,笑的肆意,尉婧這麽直白的告訴他,國與家之間,她選擇了站在戚曜身邊。


    尉婧擰著眉,“將軍笑什麽?”


    “國師情意深重,為了戚曜煞費苦心,我隻是在想,這番心意該如何報答。”


    尉婧鬆了口氣,轉而淺淺一笑,笑的溫煦明媚略帶一絲羞澀,“將軍客氣,尉婧隻願得一心人,與將軍共瞰天下,助將軍早日完成大業,他日十裏紅妝,尉婧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蘇晗,尉婧壓根就沒當回事,時間一長,戚曜自然知道誰對他最有幫助,這樣的男子,蘇晗根本配不上!


    尉婧如是想著,忽略了戚曜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嘲諷冷意。


    戚曜態度模糊,沒有拒絕,尉婧卻是更加認定了這個想法,盡快讓夜瀟寒交出蘇晗。


    尉婧直接想成了戚曜千裏迢迢救蘇晗,完全是因為蘇晗的背景,礙於蘇家的權勢,不得不管。


    這樣一想,尉婧隻好留蘇晗一條命,等時機成熟,絕不留後患,蘇晗進宮,若能得寵,那是最好不過。


    尉婧的小心思沒能瞞過戚曜的眼睛,眼色越發的冷了。


    “如此,恭候國師佳音了。”


    尉婧點點頭,很快轉身離去,另一處一抹身影走了進來。


    季無憂擰著眉,“這女人心思實在毒辣,陰狠至極,她的話不可信。”


    “放眼整個東楚,一個女子能做到這個份上,以她的容貌,天天在老色鬼眼皮子底下晃蕩,自由出入太子府,可見心機,不容小覷,但也唯有她,才可以讓明初幾位動蕩不安,不得不防。”


    戚曜瀲眉,“隻要將太子府看住了,餘下的都不是問題。”


    “那夜瀟寒那邊呢。”季無憂很佩服戚曜,玩起權謀一套一套的,不費吹灰之力能將整個東楚攪的動蕩不安。


    “夜瀟寒若是一意孤行,就休怪本將不客氣,他是個聰明人。”


    明初帝召見了夜煥宇的消息傳入了夜瀟寒的耳朵裏,包括那三幅畫卷,琅華夫人失蹤,很有可能就藏在明初京都,極大的可能直指太子府。


    夜瀟寒抿緊了唇,這時夜一走了進來,“殿下,戚將軍在客棧等著您。”


    夜瀟寒深吸口氣,事到臨頭,他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明初帝太不可靠了,一早就有了廢他之心,尉婧就是一匹白眼狼,更是不可信,隻能賭一把了。


    “走!”


    夜瀟寒沒好氣的瞪了眼戚曜,冷嘲道,“戚將軍好本事啊,短短幾日就能將本宮境界逼迫至此!”


    夜瀟寒手裏還有一部分兵權,夜煥宇一直惦記著,若是有心挑撥,這最後的兵權也未必能保得住,知子莫若父,同樣的,明初帝什麽的德行,夜瀟寒再了解不過了。


    “太子殿下過獎,比起太子殿下傾盡一切,聲東擊西的計謀,本將還不是被殿下逼著來明初?”


    戚曜話落,夜瀟寒沉默了一陣,他和戚曜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兩邊皇帝態度,景隆帝一心認準了戚曜,不惜親自設計自己的兩個兒子,也要替戚曜鋪路。


    明初帝麽,夜瀟寒勾起一抹冷笑。


    蘇晗現在在夜瀟寒手上,完全成了一個燙手山芋,送不走也注定留不住。


    “依將軍的心思一定能夠猜得到本宮來的目的,令夫人暫時完好無損的在本宮府上,本宮願意親自奉還。”


    抓蘇晗的最初原因,就是威脅戚曜,達成目的,隻是沒有料想尉婧竟然反水,幫著戚曜對付自己,夜瀟寒又氣又急。


    與其送給明初帝,得不到一頓好處,反而落的埋怨成全了夜煥宇,還不如賣給戚曜一個人情,興許能借助一臂之力。


    戚曜握緊了茶盞,冷冷一瞥,“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夜瀟寒頓了頓,“本宮要三萬精兵,若有朝一日,本宮登大位,五年之內,戚將軍不可踏足明初國土半步。”


    戚曜聞言笑了笑,夜瀟寒的胃口還真大,若是夜瀟寒登不上王位呢?


    “太子,五年之內不可征戰,我可以答應。”戚曜淡淡道,“三萬精兵,我可以暫借太子兩年。”


    “好!”夜瀟寒答應了,兩年足矣,“一個時辰後,本殿一定將人送回。”


    戚曜站起身,“好!”


    “將軍,大皇子已經派人圍住了太子府,國師封鎖城門,一律不許外出。”


    季無憂走了進來,沒想到尉婧動作會這麽快。


    戚曜斜睨了眼陰鬱著臉的夜瀟寒,“太子殿下,若是忙,我就不打擾了。”


    夜瀟寒站起身,嗯了一聲帶著人極速的回到了太子府,果真見夜煥宇帶著人,將太子府團團圍住。


    “大皇兄這是何意?”夜瀟寒冷著臉問。


    夜煥宇笑了笑,“二皇弟,昨夜西北邊界來了不少叛軍,刺客偷襲,父皇命皇兄挨家挨戶的搜查,不得有誤。”


    夜瀟寒臉色一黑,是不是找刺客他心裏最清楚,尉婧明知道人肯定還藏在太子府,所以才會派夜煥宇過來搜查!


    這賤人!


    “二皇弟,皇兄也是奉命行事,皇弟請行個方便,讓皇兄進去搜一搜,才可以叫大家都安心。”


    夜煥宇坐在馬背上,低著頭斜睨了眼夜瀟寒,心裏盡是得意,找到了人,夜瀟寒太子之位必廢!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夜瀟寒聞言臉色又黑了一層,緊抿著唇不鬆,一字一頓道。


    “既然是公務,皇兄請便。”


    夜煥宇一擺手,“搜!都給我仔細著點,每一寸角落都不許放過,務必要搜的仔細。”


    “是!”


    很快,有一大半的人闖進了太子府,率先去搜的就是玲瓏閣,其次是解語院。


    朱寧嫣被突然湧入的士兵嚇了一跳,“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這可是太子府。”


    無論朱寧嫣怎麽喊,侍衛仍然毫不客氣,一寸一寸的開始搜,所到之處,一片狼籍,很快一個好好的解語閣,變的十分淩亂。


    夜煥宇睨了眼朱寧嫣,眼眸閃過一絲驚豔,勾了勾唇,走上前。


    “這位就是朱側妃吧?我是大皇子,奉命搜查刺客,多有得罪,還請側妃勿怪,側妃可有見到什麽可疑之人?”


    朱寧嫣嚇了一跳,見夜瀟寒就站在夜煥宇身後,這才鬆了口氣,搖了搖頭。


    夜煥宇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眼夜瀟寒,打趣道,“二弟,真是豔福不淺啊,還有一位這麽美的側妃。”


    朱寧嫣聞言淺淺一笑,很是自豪,夜瀟寒淡淡睨了眼朱寧嫣,很快收回目光。


    “走!上尚書閣!”夜煥宇笑意一收,帶人直接去了夜瀟寒的書房。


    外頭動靜越來越大,蘇晗透過窗戶瞧了眼,袖兒則是緊張的趴在門縫裏瞅著,眼見腳步越來越近,轉過身來安慰蘇晗。


    “姑娘,她們是來找刺客的,無礙的。”


    蘇晗勾勾唇,一個皇子堂而皇之的來太子府搜查刺客,她一個字都不信。


    蘇晗眼眸微轉,這分明就是來找自己的。


    這時,夜一的身影閃了進來,蘇晗挑眉,夜一手裏拿著塊玉佩,玉色通潤,玉的中間有抹紫色,極淡。


    蘇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戚曜的玉佩。


    “蘇姑娘,得罪了。”


    夜一將蘇晗的眼睛蒙住了,蘇晗陷入一片黑暗,一路上被夜一牽著走,開門聲,關門聲,一股幽冷襲來,蘇晗哆嗦了下,除了腳步聲餘下的就隻有心跳聲。


    這條路走了很久,七扭八拐,拽緊了手裏的錦緞,一路跟著夜一,緊抿著唇未開口問一句。


    那塊玉佩是戚曜貼身之物,旁人是不可能拿到,蘇晗選擇相信。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忽然停下來,耳邊是一陣陣腳步聲,和夜煥宇的怒喝。


    “搜!都給我仔細著點,不許少了一處!”


    夜煥宇搜了一圈,按照尉婧所說,卻連個影子都沒找到,不免有些氣急。


    夜煥宇轉過頭,“太子府裏不會還有密道吧?”


    夜瀟寒冷笑,“大皇兄是在懷疑本宮私藏刺客?勾結敵國?”


    夜煥宇怔了下,這個罪名他可不敢按在夜瀟寒頭上,擺了擺手,“皇兄並不是這個意思。”


    夜煥宇與其問夜瀟寒,倒不如將太子府翻了個底朝天,他就不信找不到!


    一個時辰後,侍衛對著夜瀟寒耳邊嘀咕一陣,夜瀟寒臉色巨變,睨了眼夜煥宇。


    “大皇兄慢慢搜,本宮還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夜瀟寒帶人轉身就走,夜煥宇蹙眉,對著身旁的侍衛道,“派人跟著,另外去看看國師那裏,有什麽動靜。”


    “是!”


    一柱香後,侍衛又返回對著夜煥宇道,“太子殿下的人和東楚一夥人打起來了,國師也在往那裏趕去。”


    夜煥宇一蹙眉,“糟了!肯定是戚曜把人劫走了,快,跟本殿去瞧瞧。”


    “是!”


    夜煥宇很快帶著人撤退,隻剩下太子府一片狼藉,陷入了沉靜。


    又過了一會,直到確定人都走了,夜一才將蘇晗帶出來。


    另一處,戚曜帶著人馬緊護著一輛馬車,和夜瀟寒廝殺的厲害,等夜煥宇趕到時,簾子挑起一抹白色身影轉瞬即逝,勾了勾唇,“果然在裏麵,快,給本殿劫住那輛馬車,小心點,千萬別將人弄傷了。”


    尉婧也趕到了,又氣又怒,戚曜竟然要帶著蘇晗回東楚,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


    簡直可惡!


    “給本座攔下馬車,抓住裏麵的人!除了戚曜,一個不許放過!”


    四夥人,打的難舍難分,扭成一團,逐漸的人也越來越多,三個人將戚曜一路逼退。


    “撤!”戚曜高高揚聲,錦武衛其中一個人鑽進馬車裏,抱著一個女子,騎在馬背上,餘下的人一路掩護。


    “蘇晗!”尉婧緊咬著牙,“給本殿追!”


    尉婧墊起腳尖,一路飛奔,戚曜見狀臉色一變,運足了功力,在馬背上和尉婧打起來,刀光劍影,絲毫不留半點情誼,尉婧又驚又怒。


    “戚曜!你竟敢欺騙本座,豈有此理。”


    戚曜抿著唇,冷笑,“國師何必執著,戚曜乃是有婦之夫,救妻之事,就不勞煩國師了,況且,戚曜從未答應過國師什麽,一切都是國師一廂情願。”


    尉婧聞言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又氣又急,喉嚨間湧出一抹腥甜,極力的隱忍下去,咬牙切齒,“戚曜!”


    戚曜不斷的故意激怒尉婧,手下刀劍也不客氣,好幾次差點傷到了尉婧,又快又狠,尉婧大驚,戚曜真的不是玩笑,來真的!


    “哼!想走?沒那麽容易,這裏可是明初!”


    尉婧原本打算留蘇晗一條命,現在恨不得一劍殺了蘇晗,沒了蘇家做靠山,戚曜一定會投靠自己,尉婧這樣一想,運足了內力,奮力追趕那一抹白色身影。


    戚曜勾了勾唇,一路阻攔尉婧,不給她任何時間思考,手上的劍法越來越快。


    噗嗤一聲,長劍劃過一抹白紗,沁出一抹嫣紅,極快的染紅了白裙。


    尉婧緊捂著胸口,怒氣衝衝,緊瞪著戚曜,“豈有此理,來人啊,給本座務必要抓住戚曜,務必要留下活口!”


    很快,有幾個身影纏住了戚曜,尉婧脫身,一路緊追馬背上的身影。


    夜瀟寒睨了眼不遠處的戰況,勾了勾唇,對著侍衛使了個眼色,慢慢的侍衛都停下了打鬥。


    戚曜一個人對付七八人,手上的劍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有了二人倒地。


    “二弟,那是戚曜?東楚雲騎將軍,若是能抓到他,二弟可就立下大功了!”


    夜煥宇在一旁唆使夜瀟寒,夜瀟寒冷冷一笑,“大皇兄,這個機會本宮就讓給你了,錦武衛的厲害,本宮領教多次,實在不想徒增傷亡,況且,大皇兄似乎和戚將軍是老舊識,大皇兄可別下不去手!”


    夜煥宇愣了下,緊抿著唇看向夜瀟寒,“二皇弟可不要胡說,皇兄今兒可是頭一次見著戚將軍,來人啊,上!”


    夜煥宇一心就想立功,夜瀟寒之所以會退,萬一抓住了蘇晗,夜瀟寒解釋不清,難怪會退縮!


    夜瀟寒勒住了馬脖,一聲令下,跟來的人全都停了下來。


    隻留下夜煥宇的人跟著糾纏,根本就不是錦武衛的對手,隱隱有敗落的趨勢。


    “二皇弟,還在等什麽,還不快來幫忙。”夜煥宇捂著胸口,剛才差一點被傷著。


    夜瀟寒佯裝未聽見,雙手環胸,竟在馬背上悠閑的看著。


    夜煥宇又氣又急,偏又拿夜瀟寒沒辦法。


    尉婧那頭,一路追上了侍衛,踮起腳尖一腳踢在了侍衛的後背,侍衛夾緊了馬腹,躲閃不及掉在了地上,懷裏的女子也重重落地,滾了一圈。


    尉婧勾了勾唇,忽然臉色大變,那根本就不是蘇晗,而是一個男扮女裝的男子!


    “糟了!上當了!”尉婧腦子轉的飛快,來不及收拾這兩人,轉身就要走。


    樹林裏忽然湧現六名侍衛,尉婧心底咯噔一沉。


    這六人看著絕不簡單,肯定是錦武衛!


    加上之前的二人,戚曜還真看得起自己,讓八個對付她一個。


    另一頭,季無憂親自去接蘇晗,處理掉了邊邊角角,一路上帶著蘇晗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等著大軍匯合。


    “少夫人,您沒事吧?”季無憂接到了蘇晗,心裏才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


    蘇晗搖了搖頭,“沒事,這些天一直都帶著院子裏,除了自由被限製,旁的倒還好。”


    季無憂點了點頭,聽說她病了,季無憂一直很擔心著急,蘇晗真的很聰明,不斷的借著任何人發出消息。


    和戚曜天生一對,每一次都是戚曜發現的,若非戚曜一直肯定蘇晗就在太子府,好幾次他險些被夜瀟寒蒙混過去,差點耽誤了大事。


    戚曜看了眼時辰,又拖了一會,瞧著不遠處放出的信號彈。


    “撤!”


    戚曜大喊一聲,不一會,錦武衛都騎著馬,一路邊殺邊退,很快突出重圍。


    尉婧一個對戰八人,根本不敵,身上受了多處傷痕,心裏卻將戚曜恨到了骨子裏。


    枉她一片心意,戚曜竟敢如此對自己,實在可恨至極!


    噗!


    錦武衛毫不猶豫的一刀刺向了尉婧的胳膊,頓時血流不止,一聲悶哼,手裏的劍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尉婧極快的從懷裏抽出銀絲鞭,極快的甩去,發了狠的。


    打在錦武衛身上又快又狠,可惜卻沒有什麽效果,尉婧大驚,錦武衛都是有備而來,身上穿著金絲鎧甲,銀絲鞭落在金絲鎧甲上,毫無殺傷力。


    尉婧氣的不行,這分明就是故意有備而來的。


    越是著急,穩不下心來,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道,毫不留情。


    戚曜騎著馬經過,一隻腳踏在了馬上,身子一躍而起,飛奔直上,一腳踢向尉婧,尉婧躲閃不及,身子飛出猛的落地,哇的吐了口鮮血,死死的瞪著戚曜,不可置信,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揪扯著酸痛,無法呼吸。


    戚曜一轉身又坐回了馬背,手裏緊攥著尉婧的腰牌。


    尉婧緊撐著氣,一躍而起,往反方向跑去,臨走前,尉婧撕心裂肺地大喊,“戚曜!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別追了,走!”


    戚曜毫不憐惜的夾緊了馬背,帶著人絕塵而去。


    有了令牌,戚曜帶著人出城暢通無阻,忙不停蹄的趕去和季無憂匯合,這些日子,他自責瘋狂的想念。


    尉婧捂著胸口,碰見了夜煥宇和夜瀟寒,目光死死的瞪著夜瀟寒,噗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兩眼一翻,閉著眼暈了過去。


    “國師!”夜煥宇極快的接住了尉婧的身子。


    夜瀟寒冷冷一笑,這個女人目中無人,自作多情,能給她一個教訓,實在是大快人心。


    “回府!”夜瀟寒帶著人毫不留情的轉身回府,留下爛攤子給夜煥宇,夜煥宇又氣又急,讓戚曜給跑了,真是太可惜了。


    “快去請太醫!”


    戚曜狠狠地抽著馬背,一路瘋狂疾馳,遠遠的一輛馬車就停靠在路邊,馬車上一抹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裏,聽見馬蹄聲忙回頭,戚曜經過蘇晗跟前時,一把撈過蘇晗的身子,蘇晗也十分的配合緊抓住戚曜的大掌。


    戚曜獨乘一匹馬,蘇晗緊窩在戚曜的懷裏,戚曜緊緊的抱住了蘇晗,像是要將她揉進血液了,十分用力。


    呼吸著淡淡熟悉的香味,心裏稍稍安定。


    蘇晗同樣抱緊了戚曜,將腦袋拱進戚曜肩膀,聞著冷香。


    快二十未見了,蘇晗每一天都在數著日子,表麵上故作鎮定心裏越發的不安,還好,她又見到了戚曜。


    蘇晗大著膽子,雙手攀上了戚曜的脖子,主動湊上紅唇,輕輕咬著他冰涼的薄唇。


    這一吻不要緊,戚曜一隻手扣緊了蘇晗的腦袋,用力回吻,抱緊了她的嬌小身子。


    癡癡纏綿任由馬兒飛奔,冷風吹過,戚曜鬆了唇,將蘇晗的腦袋扣緊了懷裏,生怕她凍著。


    蘇晗咯咯笑著,兩人一路上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戚曜這些天,基本上都沒怎麽睡過,一直擔心蘇晗,不再眼皮子底下,總是不放心,心裏惦記著。


    實實在在地抱著她,戚曜覺得心裏異常的滿足。


    季無憂趕了上來,看向戚曜,“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戚曜冷笑,“一時半會,還沒有大礙,大軍也最遲不過兩天,等尉婧回過神來,哼……這筆帳,我要好好跟她算!”


    戚曜說的不錯,尉婧一醒來,得知戚曜拿著她的令牌已經出城,氣得吐一口血,差點暈死,極力隱忍著。


    “豈有此理,太子呢?叫太子來見本座!”


    尉婧知道,肯定是因為夜瀟寒故意放水,和戚曜聯合起來欺騙自己,蘇晗一直都在太子府!


    “不可能,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怎麽可能還在太子府呢!”


    夜煥宇有些不信,蘇晗怎麽可能還在太子府呢,看著夜煥宇質疑的目光。


    尉婧暗罵一聲蠢貨,怪不得夜瀟寒能將夜煥宇玩的團團轉,夜煥宇根本就不是夜瀟寒的對手。


    夜煥宇忽然反應過來了,“是夜瀟寒故意的,放走了蘇晗?對他有什麽好處?”


    尉婧沒好氣白了眼夜煥宇,“蘇晗進宮,對夜瀟寒有什麽好處?皇上不喜他隱瞞蘇晗,更是將戚曜得罪了個徹底,放走了蘇晗,戚曜對夜瀟寒肯定達成了協議!”


    夜煥宇也漸漸明白過來,咬著牙,夜瀟寒還真豁得出去。


    “那現在怎麽辦?”


    尉婧捂著胸口,這一腳,戚曜根本就沒留情麵,心窩處還隱隱做痛,咬牙切齒。


    “追!他們一定會跑不遠,這裏離西北還有好七八日的路程,這口氣,本座一定要出!”


    夜煥宇點點頭。


    不一會,侍衛走上前,“回國師話,太子殿下要事在身,抽不開身,不便前來。”


    尉婧閉眼,她和夜瀟寒算是徹底鬧僵了,這一點正是夜煥宇所希望的。


    “國師,二弟性子大,我代二弟向國師賠不是,國師別見怪。”


    尉婧瀲眉,擺擺手,“大皇子快去安排吧,本座明日一定要帶兵出發,劫住戚曜!”


    夜煥宇點了點頭,“那我就不打擾國師修養了,告辭。”


    夜煥宇退下後,尉婧冷然睜眸,眸底乍然劃過一抹冷色,極淩厲。


    “派人去送信給師傅!”


    “是。”


    次日,明初帝焦急的問,“人呢?有沒有找到?”夜煥宇低著頭看了眼夜瀟寒,到嘴的話轉了個彎。


    “回父皇,封鎖城門,還在查找中,暫時並未發現琅華夫人的影子出現。”


    明初帝聞言有些失落,趕緊道,“還不快去查,別叫人跑了,最好能抓住戚曜!這三座城池,朕要親自向東楚皇帝討回。”


    “是!”


    下了朝,夜瀟寒被尉婧攔住了,夜瀟寒冷著臉挑眉。


    “國師何意?”


    “夜瀟寒,這筆帳本座記下了,你可千萬別犯在本座手裏!”尉婧一身素白,唇色有些蒼白。


    夜瀟寒冷冷笑著,緩緩道,“國師可知道,你與琅華夫人差在哪裏?戚曜為何連看都不願看你一眼?”


    尉婧聞言臉色慘白,狠狠的瞪著夜瀟寒,戚曜就是她的恥辱,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夜瀟寒竟敢往她傷疤上撒鹽。


    “國師既然不想知道,本宮無需浪費口舌,國師請自便。”


    夜瀟寒是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至於怕一個國師!


    “站住!”尉婧忽然道,“太子不妨說來聽聽。”


    夜瀟寒翹唇,“國師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試問,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身邊有一隻毒蜘蛛,最毒的下場便吞入腹中,最合適國師了。”


    夜瀟寒話落,笑著離去。


    尉婧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緊緊捏著拳,狠狠的瞪著夜瀟寒的身影。


    ------題外話------


    重生之貴女毒妃/程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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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人篇


    “爺,夫人把世子妃打成重傷。”


    “世子妃說什麽了?”


    侍衛狂汗,“爺,世子妃說夫人滿身銅臭,是賤民。”


    “記得給夫人配一副金護具,手打壞了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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