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凝?”陸瑩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然後衝著勤王妃不可思議地笑了笑。


    “不,不可能的,怎麽會是陸凝呢,太後那麽討厭公主,怎麽能容忍辰王世子娶陸凝做世子妃呢?”


    陸瑩怎麽都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會是陸凝,是陸凝搶了原本屬於她的世子妃之位。


    “放肆!”勤王妃猛的一拍桌子,臉色陰沉著,“越來越放肆,嘴裏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皇家的事哪輪得著你質疑半分,都是你教養的好女兒!”


    勤王妃頭一次對陸瑩有幾分失望,原本對她有幾分可憐,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也很心疼。


    卻沒想到,陸瑩越發的不自重,為了一個男人,失去了理智,這是勤王妃斷斷不能允許的。


    “母妃,瑩姐兒一時糊塗,瑩姐兒,還不快跟你祖母道歉!”


    孟氏伺候了勤王妃這麽長時間,還未見勤王妃對陸瑩有過這樣的眼神,立即站出來,拽了拽陸瑩的衣袖,使了個眼色。


    陸凝再如何,也是勤王妃的親孫女,大房嫡女,陸瑩一味地貶低陸凝,何嚐不是在貶低陸勝源,勤王妃能高興才怪。


    陸瑩看懂了孟氏的眼色,這才回過神來,瞧了眼勤王妃陰沉如水的眸色,頓時一個激靈,痛哭流涕著。


    “祖母,孫女不是故意的,孫女隻是一時接受不了,現在大家都認為孫女就是內定世子妃,太後當中誇讚過的,可如今卻變成了陸凝,這讓孫女日後怎麽有臉出門啊?”


    陸瑩攥緊了拳頭,每說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祖母,孫女如今已經十五歲了,再過幾個月就十六了,等了三年啊,祖母,是孫女哪裏做得不夠好?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陸瑩哭的委屈,恨不得撕了陸凝才好,一回來就把她的風頭,全部搶走了。


    勤王妃見陸瑩服軟,怒氣才消散了些,到底是多年寵愛的孫女,緩緩道,“這件事是太後定下的,親口承認讓凝姐兒做世子妃,心意已決,你在祖母身邊這麽多年,祖母一直疼愛你,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心意?”


    “祖母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太後執意如此,勤王府還能抗旨不遵?”


    勤王妃的話讓陸瑩接受了現實,又氣又怒,“祖母,那為何太後欽點陸凝做辰王世子妃?是不是皇上給太後施壓了,威脅太後?”


    陸瑩不死心,還要追問到底。


    勤王妃眯著眸,沉聲道,“據我所知,是太後主動提及,皇上和公主並不願意讓凝姐兒嫁給辰王世子,昨日從宮裏回來,凝姐兒就病了,林恩帶著凝姐兒去找雲霧師傅求救,公主今日進宮跪在西寧宮一日,也不見太後心軟,估摸著八成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躲了出去。”


    陸瑩一聽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苦苦追求的,在陸凝眼中居然棄之敝履,陸凝居然還敢嫌棄辰王世子,辰王世子哪點配不上她?


    孟氏也摸不著頭腦了,“這倒稀奇了,這麽多年了,還有太後惦記皇上的時候?皇上若是過繼了世子,日後世子妃可就是萬眾矚目,太後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一點勤王妃也在猜測,想來想去,也猜不透太後的用意,不過既然太後決定了,必然有太後的考量,豈是旁人能猜測的,太後從不做無用之功,何況這次又是辰王世子妃,太後最心疼的親孫子。


    “好了,都別猜了,太後這麽做必然有太後的用意,太後是這個世上唯一不會坑世子的人,靜觀其變吧,今日也乏了,退下吧。”


    勤王妃揉了揉額角,心情是莫名的堵,看了眼孟氏,“這幾日就安排著,不管旁人怎麽想,太後之前也從未說過讓瑩姐兒世子妃的話,你先安排著。”


    勤王妃一句話簡直堵死了陸瑩的後路,陸瑩搖了搖頭,“祖母,孫女非世子不嫁,求祖母成全。”


    陸瑩寧死不嫁旁人,即便是做妾,也要嫁給辰王世子。


    既然陸凝隻是暫時的,辰王世子和陸太後對陸凝都是迫於無奈,日後辰王世子得勢,陸凝必將沒有好下場,她隻要等著就可以了。


    都等了三年了,也不差這幾年,陸瑩豁出去了。


    勤王妃倏然睜開眸子,狠狠的看了眼陸瑩,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說什麽?”


    陸瑩咬咬牙,挺直了背脊,一臉堅定,“孫女……。孫女此生隻嫁世子一人,求祖母成全!”


    “瑩姐兒,你瘋了!”孟氏恨不得捂住陸瑩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忙看向勤王妃。


    “母妃,瑩姐兒一時糊塗……”


    “母親,我是認真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陸瑩直接反駁了孟氏的話。


    “你知不知道,你這不叫嫁,而是被一頂小轎抬進府,一輩子穿不得紅,所生子女連叫聲母親都不敢,見到凝姐兒還要行妾禮,這是妾!”


    勤王妃直接端起一個茶盞,狠狠的朝著陸瑩仍了過去,落在陸瑩腳邊,啪的一聲碎了數瓣。


    勤王妃的話,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陸瑩心裏,羞憤欲死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母妃?”


    “你閉嘴!”勤王妃朝著孟氏離嗬一句,孟氏立即閉嘴不敢再言語半句。


    “瑩姐兒,你若執意要進辰王世子府,我不攔著你,從你踏出家門那一刻起,便不再是勤王府金桂的三小姐,就隻是一個世子的一個妾,勤王府不再是你的家,二房也丟不起這個臉!”


    勤王妃必須盡快打消了陸瑩的想法,否則依照陸瑩的性子,還不一定做出什麽驚天地的事情。


    孟氏也是有苦難言,和大房爭了大半輩子,自己的女兒卻要看著陸凝的臉色過日子,孟氏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這一次,孟氏狠下心腸,站在了勤王妃身邊。


    陸瑩沉默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勤王妃又看看孟氏,哭的委屈。


    “怎麽選你自己看著辦,旁人是沒法替你做主的,沒了娘家支撐的妾,最後會是什麽下場,你心裏應該清楚。”


    勤王妃擺擺手,最後的語氣裏有幾分不耐。


    孟氏見狀立即拉著陸瑩退下了,一回到屋子,陸瑩就趴在床上痛哭。


    孟氏放心不下,隻好跟了過來,屏退了丫鬟,隻留下心腹跟著伺候。


    “母親,女兒不甘心啊!她憑什麽嫌棄世子?”


    陸瑩越想越覺得委屈,吸了吸鼻子,眼淚止不住的流,看的孟氏都跟著心疼氣憤。


    “朝堂後宮之事瞬息萬變,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好孩子,別犯傻,你祖母的話雖然難聽了些,卻是有道理的。”


    孟氏無奈歎息,早知如此就不該任由陸瑩白白耽誤終身大事。


    “索性還好,太後沒有提前賜婚,給足了勤王府的麵子,咱們趁著這段時間,把你的婚事定下來,旁人也不會看低了你。”


    孟氏慶幸,萬一賜婚懿旨下來,陸瑩才是笑柄呢。


    陸瑩聞言死死咬著唇不鬆,祈求的看了眼孟氏。


    孟氏大驚,“瑩姐兒,別說你祖母,就連你父親也絕不會同意你去做妾,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祖母向來說一不二,不會答應的,即便太後和世子不待見陸凝,日後如何得勢,終究要被壓一頭,那樣的想法不可再提了。”


    現在是勤王府依賴太後,多過於太後依賴勤王府,即便陸凝幾年後暴斃或者被休,也未必會抬舉一個妾。


    這個賭注太大了,陸瑩賭不起,孟氏還沒有被衝昏頭腦,保留著幾分理智。


    陸瑩緊咬著唇,“母親,女兒……”


    礙於孟氏的眼色,陸瑩到底沒敢說出口,心裏焦急氣憤怨恨,對陸凝簡直恨之入骨。


    哭了一個晚上,天剛亮的時候,陸瑩才睡著了。


    孟氏收拾了一番,就回去了,一大早恰好遇見了信陽長公主。


    兩人相遇,孟氏心裏也憋著氣呢,陸瑩輸就輸在身份上了,對著信陽長公主自然沒有好臉色。


    “公主怎麽這麽早就來看望母妃了,真是好巧,這個時辰估摸著母妃還未醒,公主來早了。”


    信陽長公主瞧了眼孟氏,陰陽怪氣的眼神和語氣,令她蹙眉。


    “是母妃派人找本宮,也要向二弟妹回報不成?”


    信陽長公主是優雅高貴,冷傲的,從小嬌生慣養不輸於孟氏,耳濡目染接觸的都是後宮*,隻需一個眼神就能瞧出孟氏對自己的不滿。


    信陽長公主實在懶得搭理孟氏,說著就要往前走。


    孟氏被壓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最疼愛的女兒也要被信陽長公主的女兒壓製,孟氏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公主,凝姐兒身子如何了?應該是沒有大礙吧,我瞧著那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公主日後還能跟著沾沾福氣,我先在這裏恭喜公主了。”


    信陽長公主停下腳步,回眸看了眼孟氏,“是麽,凝姐兒有沒有福氣是她的造化,本宮隻知道三姑娘是沒有這個福氣的。”


    話落,信陽長公主直接就走了。


    孟氏氣的捏緊了拳,臉上猶如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痛又難受,強忍的怒氣,許久才收回目光。


    “走吧,派人把瑩姐兒看住了,別讓她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不許她出門,有什麽動靜立馬派人告訴我。”


    “是。”


    信陽長公主是一個多時辰後離去的,離開的時候臉色有些難堪,陸勝源直接一把拉住了信陽長公主。


    “公主,太後有意將凝兒許配給辰王世子做世子妃的消息我都知道了,辰王世子儀表堂堂,風姿高雅,哪裏配不上凝姐兒?”


    陸勝源得知這個消息後,激動了好一陣,再接著就是信陽長公主不同意的消息。


    陸勝源立馬迫不及待的來找信陽長公主問個明白。


    信陽長公主斜了眼陸勝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駙馬消息倒是靈通,沒譜的事也敢亂傳,不怕閃了舌頭,凝姐兒的事自有本宮操勞,不必駙馬操心了。”


    陸勝源臉色一陣難看,“怎麽說凝姐兒也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麽就不能管了,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莫要因為一己之私,不顧及大局,耽誤了凝姐兒終身幸福。”


    信陽長公主冷笑,“現在想起來凝姐兒也是你女兒了,凝姐兒掉入水裏快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替她討個公道?”


    “你!”陸勝源語噎。


    “這麽多年來,你一直護著那對母女,可對凝姐兒有過半分關愛?”


    信陽長公主簡直懶得再看陸勝源一幅假仁假義的模樣,掉頭就走。


    陸勝源見狀卻一把拽住了信陽長公主的胳膊。


    陸勝源是氣急了,對信陽長公主的厭惡,越來越多了,瞧著就心煩,這女人半點不知道溫婉,總是一副盛氣淩人,高傲的模樣。


    “凝姐兒在哪,快去把她接回來,不論別的,辰王世子身份樣貌學識都是盛京翹楚,凝姐兒嫁過去必然是件好事。”


    信陽長公主用力一甩,抽回自己的胳膊,冷冷的瞥了眼陸勝源。


    “駙馬多慮了,本宮的話隻說最後一次,凝姐兒的事用不著駙馬操心,本宮自有分寸。”


    陸勝源惱怒信陽長公主的不識好歹,陰鬱著神色,“公主別太放肆了,無論如何凝姐兒是我陸家子孫,太後賜婚,你答應最好,不答應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信陽長公主挑眉冷笑,揚起下巴一連挑釁,“駙馬以為如何不客氣?本宮拭目以待!”


    “你!”陸勝源氣的漲紅了臉死死的瞪著信陽長公主。


    “駙馬知道,為何回京這麽多日,駙馬一直閑賦在家,不如二弟那般得重用嗎?”信陽長公主忽然道。


    這一點陸勝源也很好奇,看了眼信陽長公主,不做聲。


    “不是不用,而是不敢用,自古以來重臣皆是忠心不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本宮奉勸駙馬認準了一條路走到底,東西日後還能轉圜,若執意如此注定被人遺棄。”


    信陽長公主冷冷一哼,拂袖而去,留下陸勝源站在原地,眼神陰暗。


    陸勝源也不傻,信陽長公主分明是在諷刺自己,是個牆頭草。


    陸勝源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一陣惱怒。


    東院


    “什麽,妹妹是世子妃?”陸筱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裏有些酸澀,為什麽陸凝就那麽好命,能嫁給辰王世子做世子妃?


    那樣優雅高貴的男子,簡直辱沒了,陸凝哪配?


    不過很快,陸筱音就揚起一抹幸災樂禍。


    “估摸著陸瑩該氣死了,丟臉丟大了,到嘴的食物被人搶走了,真是沒用!”


    寧柔雪笑了笑,“不止如此呢,公主似乎並不讚同這門婚事,昨晚陸凝就已經離開盛京了。”


    陸筱音更加驚訝了,摸了摸鼻子,真懷疑信陽長公主的腦子被驢踢了,這麽好的婚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倒好偏偏拒絕了。


    陸筱音羨慕又嫉妒,不過陸凝昨晚就走了?


    “聽說是誤飲桃花釀,引發舊疾,被陸林恩帶著去找雲霧師傅了,也不知真假。”


    寧柔雪蹙眉,越發的琢磨信陽長公主的心思了。


    說到這裏,陸筱音忽然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心裏莫名狂跳著,尤其想起來那日陸林恩淩厲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了下。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辰王世子妃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盛京。


    不是美貌天仙家世優越的陸瑩,而是剛回盛京不久的陸凝,後來居上。


    信陽長公主聽著流言,勾起一抹冷笑,“去告訴大公子,無論如何不要帶著凝兒回來,好好照顧凝兒,盛京的事,不必他們擔憂,一切安好。”


    “是。”


    信陽長公主望著天出神,深吸口氣,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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