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見眾人大多因為自己的話竊竊私語,心中暗自得意,覺得包不同和風波惡這次的主意確實不錯。[.超多好看小說]他微頓了下,與坐在近前的前輩們行禮道:“家父亡故多年,晚輩身為人子,但不能容忍有人故意汙蔑家父名聲,攪得亡者不能安靈。還請諸位前輩仔細查訪,也許江湖中還有門武功,與慕容家的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效呢?”


    不說其他,慕容複這番話可算得上是合情合理的。在場眾人不禁都沉思起來。


    逐月沒想到慕容複還算有點腦子,並沒有直接攀扯出喬峰,也是,直接攀扯的話未免太露痕跡了,即便能騙過一部分人,也不能騙過所有的人的。


    “阿彌陀佛,慕容施主,前幾日本寺裏混進了一個小和尚,那小賊偷入藏經閣偷了本寺的易筋經,若非當夜本寺出了事故,還真讓這小賊給走失了。而這小賊的身份,卻是慕容公子的婢女,名叫阿朱。不知慕容公子身邊是否有個叫做阿朱的婢女呢?”玄難大師突然站起,緩緩說道,長眉下的老眼精光閃閃,直盯著慕容複不放。


    慕容複一愣,著實沒想到少林寺會是第一個對他發難之人。他卻不知少林寺遇害的玄悲大師,同是玄字輩的高僧,一身修為著實不低。當初少林寺雖懷疑慕容複,但是慕容複一上少林寺解釋一番後,少林寺就放下此事了。隻因他們都知道,就算慕容複練成了鬥轉星移這門功夫,卻也是借力打力,他的內力不如玄悲,根本不可能殺了玄悲。直到慕容博假死的消息在江湖中傳開了,少林寺眾人才理出了諸多猜不透的地方。


    隻有玄字輩的幾個高僧才知道玄悲離寺南下,本就是奉了掌門方丈玄慈大師之托,到姑蘇燕子塢就慕容博三十年年前報錯信一事查探的。中間玄悲師兄傳過一次書信回信,說是當年之事頗有蹊蹺,具體真相還待打探。正好當時聽聞四大惡人跟隨西夏一品堂的武士南下,四大惡人欲往大理尋仇,他趕去大理報信。等再有消息傳回寺中時,卻是玄悲師兄在陸涼州身戒寺中遇害了。


    現在想來,定是當初玄悲師兄在慕容府上查到了蛛絲馬跡,假死的慕容博擔心被人揭穿了真相,這才暗害了玄悲師兄。


    雖然慕容複不是慕容博,出家人也該寬大為懷,但是要玄難待慕容複心平氣和,他自覺沒有將慕容複當成仇敵已經是極限了。


    少林寺眾人的心思,慕容複自然想不到的,他回答道:“晚輩身邊確實有意婢女名叫阿朱,隻是這名婢女離開燕子塢多時了,她的行蹤晚輩並不知曉,更不可能指使她入貴寺偷書的。<strong></strong>大師若不信,不如還阿朱出來,晚輩與她當麵對質。”


    玄難這等“高僧”也自然不可能衝著慕容複冷笑的,他隻是唱了編佛號,就讓兩個小和尚帶了個雙手被捆縛的少女出來,那少女身上還穿著僧袍,臉色有些蒼白,正是逐月見過的阿朱。


    阿朱這次入少林寺偷經書,沒好運地遇到趁著夜色入寺的喬峰,自然也就沒被喬峰誤傷了,可惜她還是被少林寺的僧人給逮住了。雖說沒遭什麽罪,但是成天被關著,對於她這個從小在參合莊長大的,得到的完全不是一般婢女的待遇與教導的人而言,無疑是委屈的。


    “公子爺!”阿朱一看見慕容複,淚珠就流了下來。


    “隨雲,你說慕容複會怎麽做?阿朱偷書自然不是為了她自己,應該是為了慕容複這個少主的。”逐月托腮瞪著大眼看著大堂裏的情景,哎呀呀,慕容複大概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會急轉直下吧。


    原隨雲看花逐月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不由得好奇道:“我還以為你會同情阿朱那丫頭呢,畢竟也算是認識一場。”


    花逐月笑道:“不是不同情呀,可我不能因為一丁點同情就出手嘛。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不知自己做錯事的後果,她不會不清楚的。再說了,她自小被慕容家養大,被教導著學了一手不錯的易容術,想想慕容家我們沒去過的還施水閣,我那丁點的同情就沒啦。當然啦,若是她是為我偷經書,我自然會想法子救她的。”


    原隨雲用力地點了點頭,少見地帶著一絲少年人的神采笑道:“不想我們倆的想法是一模一樣呢,果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花逐月心裏雖甜,嘴裏卻不饒人,伸手拍了他的大手一下,“你還想她為你偷經書呀?”


    原隨雲還真沒想到花逐月隻想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好笑道:“那不是逐月你說的嘛,我可沒這麽想。再說了,便是真有這麽個為我偷經書的人,我也不稀罕。”他湊近逐月耳邊低聲道,“畢竟我已經有了為我做偷書賊的人啦!”


    花逐月聽得這話,心裏更甜了,又有些羞澀,卻故作驕傲的揚頭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呀?”


    原隨雲看著她明亮而張揚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指撫摸了下她的額頭,道:“是啊,所以我時時再想,如何能夠待你再好些。”


    也許這並非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可是卻是打動他們彼此的話語。他們兩人這邊親親熱熱小聲說著情話,不停地冒著粉色的泡泡。旁邊吳致敏這些人不敢偷聽,卻著實有些懵――外間可是在說江湖大事啊兄弟,你們卻親親我我地說著情話,這真的好嗎?


    卻說外頭阿朱一見了慕容複就開始流眼淚,一是委屈,二卻是她知道,偷書之事絕對不能夠與公子爺扯上半點兒的關係的。她閉了閉了雙眼,再睜開就哭著認罪:“大師,入貴寺偷書確實和我家公子無關的。我在山下聽到了兩個小和尚吹噓,說是世間不可能有人能從貴寺偷走易筋經。我年幼無知,一時生了好奇心和好勝心,這才起了心思的。大師,這一切真的和我家公子無關那。我知我犯了錯,大師就責罰我吧,不要遷怒我家公子……”


    阿朱一個清秀的小姑娘哭得可憐兮兮的認罪,在場許多人心裏都覺得少林寺既然未丟失經書,就該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可他們更明白,易筋經乃是少林絕學,真被偷走了那可得了。若是這小姑娘不受點懲罰,以後上少林偷經書的人不知會有多少呢。


    阿朱哭了一會兒見玄難大師不言不語,便又跪在慕容複跟前哭道:“是阿朱做錯了事,丟了慕容家和公子爺的臉,還連累了公子爺,阿朱求公子爺責罰……”


    慕容複看著阿朱,心裏自然掙紮過一番的,阿朱和阿碧是被下了大力教導後陪著他的兩個婢女,絕不同於一般的婢女。要舍了她,他自然難過。可是此時此刻,他不得不舍棄她,慕容氏和他慕容複的名聲,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婢女而受到損害。


    慕容複平複心中的複雜感覺,沉聲道:“阿朱,你既知錯了,便要任罰。是我這個公子爺平日裏太過縱容你了,今日我便當著天下英雄的麵罰你,你可服氣?”


    阿朱心中一顫,淚眼婆娑中看著的公子爺好似不如從前高大,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伏在地上哭泣。鄧百川、公冶乾等人,尤其是包不同,他的女兒包不靚年紀隻比阿朱小一兩歲,著實有些不忍,卻知道公子爺罰阿朱不得不做,隻得都撇開了臉不看那一幕。


    慕容複向少林寺的小和尚借了根木棒,正色與玄難道:“阿朱冒犯了少林寺,便用少林寺的東西責罰她。晚輩打她十杖,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這個責罰,大師可還有意見?”


    玄難大師的本意當然不是責罰一個小丫頭的,隻是事至此,他也不會攔著的。慕容複心裏暗罵了聲老禿驢裝什麽得道高僧,手裏的木棍已經對著阿朱的背脊打了下去。


    “打得好,打得好!”鎮南王段正淳身邊的紫衣小姑娘正無聊著呢,見一個姑娘被打,頓時提起勁兒來,不由得鼓掌叫好起來的。


    “阿紫!”阮星竹忙拉了阿紫一把,再看向那被杖打的姑娘時,突然瞪大了眼,驚惶地站了起來。


    阿紫覺得自己新認的媽媽好奇怪,感覺手被她握痛了,不由得叫道:“放開我,你捏痛我啦。”不想阮新竹竟是甩開了她的手,衝到了中間伏在了阿朱的背上。


    眾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段正淳強笑了幾聲,上前拉著阮新竹道:“你怎麽啦?這是慕容家和少林寺之間的事,我們不要插手……”


    “不,不……段郎,你快來看,這是什麽?”阮新竹指著阿朱寬大的僧衣下露出的一塊黃金鎖片,又扯開了些許的衣襟,指著阿朱的左肩,看著那道疤痕,頓時大哭道:“她是我們的女兒啊,不能讓她被人打死呀……你看,這是我十八年前留下的印記……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打死嗎……”阮新竹說著泣不成聲。


    段正淳沒想到阿朱竟是他與阮新竹所生的女兒,頓時愣住了。而那些個江湖中人瞧著這樣一出比唱戲還起伏跌宕的事兒,不由得都長大了嘴巴。


    便是花逐月,都驚得下巴從托腮的小手上滑落下來,她看了看氣息微弱的阿朱,卻是微微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阿朱的命應該是保住了。


    大理段氏和少林寺素來交好,玄難自然不可能再強要責罰阿朱了。段正淳謝過了玄難,忙請了赴會的薛神醫給帶了新認的女兒去遊家的客房裏看傷了。


    遊駒和遊驥兄弟對視一眼,這次的英雄會不會再出什麽“神奇”的變故來吧?不管他們如何擔心,這大會還得繼續下去。眾人以為少林寺和慕容家的糾葛告一段落了。誰知玄難大師突然道:“當日見過慕容博還活著的人,除了已經被滅口的譚公外,還有兩位施主。而他們此時也在聚賢莊中。”


    原隨雲和花逐月對視一眼,沒想到他們的蹤跡還是被人看了去。


    “阿彌陀佛。原施主,花姑娘,還請出來一見。”玄難大師的聲音傳徹了全場,讓眾人紛紛左看右看起來。


    花逐月對原隨雲點了點頭,兩人攜手出了小廳,行至了主位之前、大堂正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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