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立飛的說法,劉光華是既惱火又欣慰。惱火的是於立飛對自己,都是說半句留半句。欣慰的是,於立飛這樣的做法,又是一名合格的機關幹部所應具有的素質。他長期擔任領導職務,觀察人還是有一手的。於立飛如果為人處世都是這樣的態度,他還真的能在公安係統混得風生水起。


    “立飛,你這個派出所所長,現在是什麽級別?”劉天民問。有的派出所所長隻是副科,有的甚至隻有股級,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派出所,級別可能更高。


    “正科。”於立飛說,他一說完,馬上就看到了舅舅眼中的驚詫。也確實,他這麽年輕的正科級幹部並不多,特別是還擔任實職的就更少。更何況,他並沒有什麽強硬的後台和背景,能處在這樣一個位子上,確實讓人很難相信。


    “正科?”劉光華父子都是一臉的驚愕,雖然派出所也有正處級別的,比如說京城廣場派出所,就是正處級的。但一般的派出所,一般都隻是副科,甚至是股級單位。現在於立飛卻是正科級別的所長,自然讓他們很驚訝。


    “我們所在開發區,有九個編製,算是個大所。”於立飛說,他上次還聽到一個消息,開發區的級別可能會升。現在開發區隻是市級,如果能提到省級開發區的話,開發區就會成為正處級單位,而派出所也有可能升格為公安分局。


    “立飛,你現在的職務雖然不算高,但也很重要。不但要在單位樹立威信,而且還得跟同事搞好團結。最為重要的是,要跟上級領導處好關係。”劉光華提醒道。如果於立飛不能跟領導處好關係,哪怕他的工作能力再強,也是不會被重用的。當然,現在於立飛剛參加工作半年。就能擔任一個大所的所長,說明他跟領導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謝謝外公的教誨,我知道怎麽做了。”於立飛誠懇的說,雖然他為人處世有自己的原則,但是劉光華的經驗豐富,特別是一些官場的潛規則,他以前就算想學,也找不到地方。


    “立飛,你外公長期擔任領導職務,有些經驗。別人就算想學,也是學不到的。”劉天民笑著說,他雖然也是正科級別,但卻隻是副職。雖然都是同樣的正科級別,可是他這個副職跟於立飛的這個所長,工作起來的方式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想要做官,先要學會做人。這一點,無論到哪裏都是通用的。說到做人,除了要講原則之外。還得學會靈活多樣。”劉光華說道,他其實就是讓於立飛遇事圓滑,不要太固執己見。要不然的話,容易摔跟頭。


    “外公說的對。我應該好好向你學習。”於立飛說。


    “外公的經驗也不是萬能的,你現在剛擔任正科級別的所長,先好好幹上兩年。兩年之後,如果能再調到一個重要的職位上工作一年。就很有機會再升一個台階。一旦你能成為副處級幹部,以後你的前程就無可估量。”劉光華說道,現在於立飛才二十三歲。要是他能在二十六歲提副處,三十歲之前先有可能提正處。真要是這樣的話,於立飛很有可能成為高級領導。


    “外公,公安係統的升職特別困難。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現在這個職位上幹足五年。”於立飛說,經開區派出所才剛成立不久,哪怕他有的能耐,也不可能馬上就調職。


    “五年?立飛,人生有幾個五年?一步先,步步先,你可得抓緊機會。如果實在不行,可以調離公安係統嘛。”劉天民著急的說。現在於立飛的起點很高,要是能按部就班的提拔,或許以後自己的這個外甥,將成為省市的重要領導。


    “你就別說立飛了,你在副科待了幾年?現在正科又待了幾年?”劉光華嗤之以鼻的說,劉天民成為副科級幹部是在二十年說,這說起來有人都不會相信。


    一般從副科到正科,隻需要二到三年,要是他足足走了十年。而他十年前成為主任科員,到現在成為正科級的副科長,又花了十年。而現在劉天民還沒有擔任過正科的一把手,他要想提副處,還遙遙無期呢。


    “我當時的情況不是太特殊麽。”劉天民笑了笑,二十年才剛到正科的職務上,這還是去年才剛提副科長,以前都隻是主任科員。


    “我當然是不能跟立飛比的。”劉天民不好意思的說,他通過二十年的奮鬥,能擔任正科級的副科長。但於立飛隻用了半年,就從一個臨時工保安,成為了正科級的實職所長。以前他在於建國夫婦麵前非常有優越感,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份反而會很尷尬。


    “外公,你能不能送幾幅字給我啊?”於立飛突然問。


    “怎麽,真要拿我的字去賣錢?”劉光華饒有興趣的問。


    “如果外公願意的話,我真想拿幾幅字去試試。”於立飛說。


    “那你說說看,我這幾幅字怎麽樣?如果你能說出個子醜寅卯,或許我會考慮。”劉光華說道。他從上學的時候就喜愛書法,參加工作之後,每天至少有兩個小時練書法。而退居二線之後,他每天就把練書法當成了工作,但讓他遺憾的是,現在他的字,比原來要強得多,可是再找他題字的人,則少之又少。


    “我感覺外公的字,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好像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衝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我覺得外公的書法,已經脫離於米、董,已然有了自己的流派。”於立飛說,他從小也接觸了書法,雖然比一般人要寫得好,但跟外公一比,還是有所不如的。


    “立飛,你為了得到外公的字,是不是搜索枯腸,把所有的讚頌之詞都想出來了。”劉天民覺得於立飛說得天花亂墜,按照他的說法,現在父親的字應該一字難求才對。可事實上,自從他


    他退下來之後,根本就沒人來找父親求過字。在他看來,父親的有在職的時候才值幾個錢,至於現在嘛,擺在大街上,未必都有人要。


    “怎麽,我的字就不值這樣的評價?”劉光華臉上露出不悅之情,原本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於立飛評價高了。可是現在聽劉天民這麽一說,他就不高興了。


    “外公,你給我寫個幾百幅字,以後你的字如果升值了,讓舅舅後悔去。”於立飛笑著說,現在外公在書法界還沒有什麽名氣,但如果操作得當,想要讓價格暴漲,也是有辦法的。


    “幾百幅字?立飛,你還真是貪心。不行,爸,也得給我寫個幾百幅字。”劉天民說。


    “我的字不值錢,還是送給懂得欣賞的立飛吧。”劉光華生氣的說。


    “外公,我那裏還有上好的紅星宣紙,宋、明的墨、萬曆的筆,明代的端硯。如果你需要,我還有黃花梨的書桌,明代的官帽椅,清代的筆架、筆洗……”於立飛說道。


    “立飛,你可真是做古玩生意的,怎麽有這麽多好東西?”劉光華被於立飛說得心動了,他書房裏倒有幾塊硯,他一直當成心肝寶貝收藏著。可現在聽於立飛這麽一說,他的那幾塊硯,簡直就拿不出手。


    “外公也喜歡古玩?”於立飛笑著說。


    “你外公何止是喜歡,還經常去逛鬼市,每次都想撿漏,結果……”劉天民笑著說,劉光華雖然這方麵的愛好,也有這樣的願意,但卻沒有這樣的眼力。每次都逛鬼市,總會帶回來一些小玩意兒,但絕大多數都是工藝品。


    “結果怎麽樣?”劉光華氣得吹胡子瞪眼,劉天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當著小輩的麵,竟然敢揭自己的短。


    “結果還算好,雖然沒怎麽撿漏,但也沒什麽損失。”劉天民馬上改了口。


    “外公,明天我就要回潭州,你跟外婆是不是也跟著我們過去住一段時間?”於立飛邀請道。


    “潭州人生地不熟,能有什麽好玩的?”劉光華搖了搖頭,他的關係都在北昌。而縣他隻是退居二線,有的時候還是要參加一些會議。雖然他可以每天練書法來消磨時間,可是如果真正退下來,他就會感覺無所事事。


    “你們談完了沒有?吃飯了。”宋喜娥推開書房的門,見他們三人在聊得火熱,喊了一句。


    “立飛,你外婆今天可是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劉光華笑著說。


    “好菜配好酒,外公,您喝點吧?”於立飛問。


    “今天高興,就喝三杯。”劉光華看到宋喜娥要說話,馬上說道。自從退居二線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保健和培養興趣愛好方麵。以前在一線的時候,他每天都會有應酬,自然少了喝酒。可是退居二線之後,醫生建議他不要喝酒,或者盡量少喝酒。而宋喜娥也對他加強了監督,平常根本就不讓他喝。


    “行,今天高興,就喝三杯。”宋喜娥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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