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讓沈西林調查程方的案子,雖然並沒有大肆宣揚,可是也沒有刻意保密。很快,這件事就傳得沸沸揚揚。市局的聶連海,也得到了消息。他聽到於立飛準備重新調查程方案,當時心就狂跳水止。程方一案,他可是市局聽到潭州縣公安局參與指導的,個中的情況他實在是清楚不過。


    聶連海想跟當初一起辦案的潭州縣公安局有關人員溝通一下,可是他拿出電話,這個電話卻無從撥起。程方的案子,當初是湯伯生負責的,他到潭州縣公安局之後,基本上也是以湯伯生的意見為主。可現在湯伯生已經死了,李青山也死了,餘建軍和李久明被開除,趙力在醫院。


    “黎局,聽說潭州縣公安局,正在重新偵查兩年前,潭州縣看守所民警程方故意殺人、非法持有槍支的案子?”聶連海原本想直接跟於立飛聯係,可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通過組織。黎建國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而且他跟於立飛的關係聽說也不錯。


    “這件事跟你有關?”黎建國問,他這同誌聽到這方麵的匯報。於立飛作為潭州縣公安局的負責人,隻向他匯報過六九搶劫殺人案的情況。


    “當時我是局裏派去潭州縣指導破案的。”聶連海說。


    “這件事我還不是很了解,程方的案子應該已經判了,潭州縣怎麽還要重新偵查?”黎建國不解的問。


    “潭州縣公安局隻是側麵在查,好像是接到程方的控訴材料,說他在審訊時受到刑訊逼供,最後的供詞屬於屈打成招。”聶連海說。當時的湯伯生好像很有把握,他言明,程方的案子鐵證如山,案子就是程方做的。如果程方不承認,就讓他不死也要脫三層皮。


    聶連海當時對程方並不很了解。湯伯生作為程方的領導,又是這次案子的直接負責人,他跟當時的政委、主管看守所的副局長趙力都異口同聲說程方就是凶手,聶連海就算有疑惑,也不好說出來的。


    “當時的情況是不是屬實呢?”黎建國問,他長期主管刑偵工作,自然知道,如果刑偵人員對犯罪分子客客氣氣的,根本就不用破案了。通過開導式審訊得到口供,隻會出現在電視或者電影裏。


    “當時是用了手段的。那個時候潭州縣公安局的局長湯伯生和政委李青山還有副局長趙力。都異口同聲言之鑿鑿的肯定,程方就是案犯。可是程方隻承認非法持有槍支,拒不承認故意殺人的事實,湯伯生和李青山就決定上手段。”聶連海說,他現在有些後悔,如果當時早點回市局,也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這樣吧,你的事情可以直接找於立飛說清楚。我相信於立飛的政治覺悟,會妥善處理的。”黎建國沉吟道。於立飛重新調查這件事,未必就能翻案。現在聶連海主動找他說明情況,就算真的出了事,也能爭取主動。而且聶連海當時是市局派下去指導破案的。實際上他對整個案件的影響,幾乎是微不足道。湯伯生和李青山對公安局的掌控,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插手。


    “可是……”聶連海猶豫的說,他跟於立飛可沒有任何交情。


    “我現在給於立飛去個電話。你等會跟他聯係就是。”黎建國說,於立飛到潭州縣之後,各項工作非常出色。原本他很擔心。於立飛去了潭州縣之後,不要說跟當地黨委政府能不能搞好關係,就算是跟公安局的其他人員,如何搞好團結也是個未知數。可是沒想到,於立飛剛上任,李青山就死了,趙力也進了醫院。雖然於立飛也中了毒,可是他因為年輕,身體素質很好,最後一點事也沒有。


    那天晚上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個犯罪分子是衝著於立飛去的。隻不過誤打誤撞,反倒是幫了於立飛的忙。如果李青山和趙力都還在公安局,恐怕以於立飛的能力,想要這麽快控製公安局的局麵,幾乎是不可能的。


    “立飛,聽說你們在重新調查程方的案子?”黎建國問,程方的案子當時其實也很轟動,因為案犯與受害者都是民警,當時市委的領導都是作了明確指示的,一定要盡快破案,從嚴判決。要不然程方也不會被判死緩,這跟領導打招呼也是有關係的。


    “是的,這件事還沒有向黎局匯報。我是接到程方妻子陳梅玉的控訴材料,又詢問了一些知情人,通過案卷,發現了一些疑點。如果程方真的是屈打成招,我們就應該及時改正錯誤,還人家一個清白。”於立飛微笑著說。他的潛台詞也很明顯,如果程方真的是案犯,也就不存在屈打成招,自然也就無需改正錯誤。


    “你的想法很對,我們無論到什麽時候,都要堅持實事求,堅決執行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原則。”黎建國說道,這件事雖然跟於立飛沒有太大的關係,但要是程方真是冤枉的,說不定就會影響於立飛的仕途。而且於立飛能看出疑點,說明當時公安局在偵查過程中,還是有一定問題的。


    “請黎局放心,我們一定會堅決執行你的指示。”於立飛堅定的說。


    “溜須拍馬的話就別說了,這件案子涉及到市局的聶連海。剛才他已經向我說明了情況,程方的案子,基本上是湯伯生定下來的。”黎建國說道,湯伯生是衛正的鐵杆擁護者。在他沒出事之前,市局對潭州縣公安局在業務上都很難領導。


    “好,我們也正想向聶連海同誌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於立飛微笑著說。原本他覺得,跟聶連海要到最後才接觸。畢竟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證據證明,程方就是被冤枉的。但既然聶連海這麽主動,將有助於沈西林的調查。


    聶連海當時就動身去了潭州縣公安局,於立飛跟沈西林聯係,讓他去接待聶連海。沈西林和聶連海兩人早就認識,他們之間談話也方便得多。聶連海在沈西林麵前,沒有絲毫的隱瞞,畢竟潭州縣還有餘建軍和李久明,另外趙力有的時候也能記起以前的事情。


    於立飛並沒有跟聶連海見麵,但沈西林在問完話之後,及時向


    他作了匯報。聶連海當時是代表市局來指導潭州縣公安局破案,而當時湯伯生又太強勢,所以聶連海名義上是市局的指導,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麽發言權。對程方的審訊,確實有刑訊逼供行為。當時對程方進行了七天八夜的審訊,有好幾次都是湯伯生和李青山親自上陣。


    湯伯生和李青山每次都是酒後刑訊逼供,采用的手段是:灌涼水、灌芥末油、灌辣椒水、用打火機燒、打耳光等。他們買來十瓶芥末油和一包辣椒麵,用芥末油和辣椒麵兌上水灌程方;把芥末油抹在他的眼睛上、鼻子裏;或者把水瓶放在程方的頭上,讓他頂著,掉下來就灌涼水。最厲害的一次,他們往程方的肚子裏竟然灌了一箱礦泉水,灌得他解大便也全是水。


    在生不如死的情況下,程方隻好被迫承認。因他並未實施犯罪行為,隻好在審訊人員的誘導下不斷修改筆錄,這才出現了案卷裏的那些疑點。聶連海的說法,跟沈西林去監獄跟程方見麵之後,所了解的情況基本一致。


    晚上的時候,於立飛讓古澤廣在潭州賓館訂了個包廂,宴請聶連海,沈西林和萬洋作陪。雖然聶連海在程方的案子上犯了錯誤,可那是以前的事。現在他主動來潭州縣配合調查,態度還是很積極的。


    “於書記,我來說明情況,還讓你破費,實在不好意思。”聶連海三十多歲,國字臉,剃著平頭,看上去很是精幹。他看到酒上來之後,馬上拿起酒瓶,給於立飛倒上了酒。


    “聶大隊,還是我來吧。”萬洋雖然不是包廂裏最年輕的,可是他的資曆卻是最淺的。端茶倒酒的事,原本就是他的事,現在讓聶連海搶了先,那就是搶了他的飯碗。


    “聶大隊,不管怎麽樣,你是市局下來的。來者是客,以後我們縣公安局的工作,還需要你多指導才行。”於立飛微笑著說。


    “潭州縣公安局藏龍臥虎,我應該多學習才對。”聶連海心有餘悸的說。


    “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先喝一個。”於立飛舉起酒杯,笑著說道。他跟聶連海沒有任何矛盾,這次讓他來說明情況,也是對事不對人。


    “於書記,要不要跟餘建軍接觸一下?”沈西林問,當時餘建軍可是充當著湯伯生急先鋒。


    “既然聶大隊來了,就麻煩聶大隊去跟餘建軍談談,看他是什麽態度。”於立飛想了一下說道,這件事以後就算翻案,最多也就是背個處分。而餘建軍現在已經被開除,再也沒有什麽樣的處分,能大過開除,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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