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一看到唐橋生主動上門,馬上就會猜測他的來意。到了他們這樣的級別,不會隨便說什麽話,更加不會輕易到其他常委的辦公室走動。現在還沒有正式上班,唐橋生就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而且一開口就問自己是不是回來了,顯然他對自己昨天晚上的行程了若指掌。


    “唐縣長,快請進來。”於立飛熱情的說,不管唐橋生是出於什麽目的,他來自己的辦公室,自然就得熱情接待。


    “立飛同誌,劉縣長的身體好些了沒有?”唐橋生問,他昨天聽到劉玉飛已經昏迷不醒,而且縣裏風傳劉玉飛得了肝癌,就算是能清醒過來,恐怕也不能勝任縣長的職務了。他是常務副縣長,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發現了一個絕佳的機遇。他當時沒有多想,馬上就去了市委。


    “看起來氣色還不錯。”於立飛說道。


    “那就好,他進了醫院,我們縣政府的工作就沒有了主心骨。”唐橋生微笑著說,於立飛的消息讓他有些不自在。畢竟劉玉飛還有醫院,他就在忙著拆台。如果劉玉飛真的病了,倒也沒什麽。但要是劉玉飛突然回來上班,他就尷尬了。


    “唐縣長主持縣政府的日常工作,劉縣長還是很放心的。昨天晚上劉縣長還跟我說起這件事,縣政府有唐∞∽,w○ww.縣長在,他很放心。”於立飛說道。


    “立飛同誌,你先忙,我還有點事。”唐橋生聽於立飛的話裏有話,馬上就離開了。


    唐橋生走後,宋明輝前腳趕後腳的也來了。昨天晚上於立飛去了潭州,今天一大早就回來了,劉玉飛那邊有什麽最新消息,於立飛是最清楚的。於立飛現在有些後悔。他的保密工作沒有做到位,導致現在都把他當成劉玉飛的新聞發言人了。


    三天之後,劉玉飛的診斷結果終於出來了。他雖然身體各個器官都有點問題,但幸好不是肝癌。最嚴重的,也不是肝髒,而是胃。自從擔任領導職務之後,劉玉飛幾乎每天都要喝酒。沒上縣長之前,他得陪領導喝。


    當了縣長之後,他以為自己不用怎麽喝酒了。畢竟下去檢查工作的時候,喝不喝酒他可以說了算。可是每天來縣裏來的上級部門形形色色。他反而比以前多喝了不少酒。喝酒傷身,他的肝長期解酒,自然出了問題。至於胃,則是幾十年前落下的毛病。那個時候他上山下鄉,有一頓沒一頓,什麽都吃過,雖然活過來了,但胃卻落下了毛病。


    得知這個結果之後,劉玉飛的心理包袱一下子沒有了。而縣裏的流言蜚語。就像早晨的霧一樣,太陽一下子,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確診之後,來看望劉玉飛的人絡繹不絕。可是他心裏卻隻記掛著於立飛。他在省人民醫院住了這麽些天,來看望他的人寥寥無幾。而真心來看望他的,恐怕隻有於立飛。


    “於書記,今天下午劉縣長就要回縣裏。”黃誠在給劉玉飛辦出院手續的時候。特意給於立飛來了個電話。那天於立飛來醫院看望劉玉飛之後,第二天上午劉玉飛就跟他談了話。說到了他今後工作的問題,也說了於立飛的態度。


    “好。你們是坐汽車還是火車?”於立飛問。劉玉飛雖然沒大病,可他還是有病的。坐汽車雖然快,但太顛簸。坐火車舒服些,但要晚上才有車,而且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劉縣長的意思是坐汽車,下午他還要主持會議。”黃誠說道,一個領導的權威,絕大部分都是體現在會議上。在會議上發言權,有決策權,有拍板權,才是真正有權威的領導。


    “縣裏的車子不行,我給你換輛車子。”於立飛說道,他給鄭法雷去了個電話,讓他把自己的路虎送到省人民醫院。


    黃誠通知了於立飛,自然也會通知付強。可是於立飛到縣界去迎接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車子。劉玉飛的車隊有兩輛車,他坐的是於立飛的路虎,後麵跟著的是他的那輛桑塔納。


    “立飛,我不就是從省裏回來麽?用得著這麽隆重?”劉玉飛看到於立飛在縣界迎接,雖然心裏高興,但嘴是還是表現得不滿。


    “你可是縣裏的主心骨,你回來,我就放心了。”於立飛意味深長的說。


    “你跟我一輛車,對了,這車本來就是你的,別說,這車坐著就是比我的桑塔納舒服。”劉玉飛把於立飛拉到路虎上,這車外表看著四四方方的,可是坐著很舒服。從省城一路回到二峰縣,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感覺架子都快鬆了。


    “你要是喜歡,以後這輛你就用著。”於立飛說道。


    “這可不行,這車子是你的。對了,縣裏有沒有什麽情況?”劉玉飛擺了擺手,他隻是二把手,如果坐著一百多萬的車子,這讓別人怎麽看林濟風?如果也給林濟風配一輛一百多萬的車子,那二峰縣馬上就會成為全市的焦點。


    “自從你的診斷結果出來之後,縣裏就顯得風平浪靜了。”於立飛說道,劉玉飛的身體無大礙,自然就不會有事端。


    劉玉飛緩緩的點了點頭,自己回來的還真是及時,要不然的話,不知道又會起多少風浪。他這次才在省城住了幾天院,可是現在回來,就隻有於立飛一個人來縣界迎接。雖然於立飛的做法也有些誇張,但禮多人不怪。如果縣政府的幹部都來這裏迎接,他心裏肯定會特別高興。


    下午劉玉飛抱病主持了縣政府的常務工作會議,聽取了各方麵的工作匯報。雖然劉玉飛身體不行,可是他反而把縣政府的一些工作收了回來。有幾個項目,比如說勞動局的工程進展,縣城的災後重建,下麵鄉鎮的危房整改,還有玉石公司新的標誌性大樓項目,他都必須隨時聽取匯報。而且他對工程款的劃撥,要求財政局隻要超過二十萬就得向他匯報。另外,他回來之後,多次聽取人事局的匯報。


    劉玉飛的這一係列工作,讓唐橋生非常鬱悶


    。原本他以為劉玉飛身體有恙,縣政府的工作,應該讓他來主持才對。畢竟劉玉飛一回來縣裏,馬上就在縣人民醫院選了間套房。當時他還大喜過望,想著以後劉玉飛隻會名存實亡。但哪裏想到,劉玉飛一回到縣政府,馬上就主持了工作會議。看他一連貫的動作,那是要收緊大權。他這個常務副縣長,原本還是協助縣長主持縣政府日常工作,以及審計財務方麵的工作,但現在看來,劉玉飛隻把他當秘書用了。


    唐橋生雖然跟劉玉飛隻有一步之遙,但他想跨越這一步,卻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比如現在,劉玉飛對工作的調整,幾乎都是針對他來的。劉玉飛要把他分管的工作接過去,而且還在病房裏辦公,但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唐橋生還不敢在縣裏發牢騷,隻好去市裏找領導匯報工作。


    “橋生同誌,劉玉飛對縣政府工作的調整,那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既然主要工作,劉玉飛幫你抓了,那你就抓次要工作嘛。革命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是分工不同罷了。”孫柏說道,唐橋生來向他抱怨,雖然他是市委副書記,可是也不能幹涉二峰縣的工作。


    “孫書記,劉玉飛同誌現在辦公都在病房,他這樣的身體情況,能讓二峰縣的經濟工作更上一個台階嗎?我看他隻是為了一己私欲!”唐橋生憤憤不平的說。


    “今年二峰縣上半年的經濟發展還是不錯的。”孫柏說道,他自然知道唐橋生的想法,也明白劉玉飛的意思。但這樣的權力鬥爭,隻要不影響工作,市委是不應該幹預的。況且劉玉飛的做法,都是在他的工作職權範圍內。


    唐橋生知道孫柏的脾氣,有什麽說什麽,既然他不支持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下去。但他想了個辦法,在市裏請了記者去二峰縣人民醫院,在病房裏采訪了劉玉飛。當時劉玉飛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他覺得自己帶病參加工作,報道一下也不算什麽。但是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天,當他的新聞報道出來之後,他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


    “立飛同誌,我的工作可能要動了。”劉玉飛沒想到這篇報道被市委領導看到之後,他們都開始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看來黨把宣傳部門當成喉舌來對待,確實是沒錯的。當時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等到醒悟過來的時候,木已成舟。


    “去哪裏?”於立飛一驚,劉玉飛在縣政府搞得風風火火,唐橋生靠邊站,縣裏的工作都由他主抓,怎麽可能要動呢。


    “還不知道,這次我是被人陷害了。”劉玉飛歎息著說,他帶病參加工作,這原本是不錯。但記者在報道的時候,也把他的真實身體狀況報道出來了。他一身是病,而且有些還是積勞成疾,市委領導關心愛護他,想給他換一個輕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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