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在這時出現意外的變化,卡西亞想到,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麵對的敵人好像都或多或少都超過當時的自身手術階段。過程並不是完完全全的輕鬆,期間總會經曆各種麻煩。雖然最後的結果大多數都令人高興,算作彌補了過程的痛苦,但偶爾之間回想,他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情。


    自身實力時常比思考的想法慢了一步,這應該就是標準答案,卡西亞給出自我總結的判斷。


    “但是現在,這具第三將軍培養改造的身體,一下子將‘慢了的一步”徹底彌補。”感受奔行的極致速度,雙腿的爆發力度時時刻刻都成為即時的數據信息,被收集記錄,成為卡西亞了解身體的根據。


    不久後便能找到索爾瓦斯裏,這件事固然使得心情不錯,可卡西亞更加希望在那之後,能好好地與索爾瓦斯裏進行一場戰鬥。並不期望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隻要將之殺死就行了,卡西亞如此想著,認為想法並不貪婪,而是基於現實的實際考慮。


    不過他清楚,僅是依靠這具臨近六階段的身體,麵對索爾瓦斯裏時,不會占據領先優勢——隻是不會被打死——唯一的優勢點應該在這上麵。飽含究極金屬、鈾金能量物質,加上對汙染的隨時利用,此身體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座移動的多功能熔爐,擁有一段時間內消耗不完的能量。


    但在眾小國,和麗蘇曼進行戰鬥的記憶此刻提醒卡西亞,高階手術者們的戰鬥,尤其去到極限領域之後,身體在進化路線下的變化固然重要,但伴隨進化路線而一起改變的精神體,卻正在隱隱成為絕對的中心點。


    有太多的城市被卡西亞拋在身後,很快消失在雨幕當中。偶爾時間,遇到地下世界出入口,他也會順手解決掉,當做熟練使用身體的簡單運動。遠海共同國的疆域裏,這類洞口的數量與頻度降低了非常多。雖然因為速度的迅速,導致遠距離的長途旅程中,卡西亞遇到過不少地下世界的洞口。但處理的隊伍大都及時趕到,沒有出現力量不足以分配的情況。


    “和帝國比較,遠海共同國的地下世界出入口,更像是在造就一種戰爭和災害已經降臨身邊的氛圍。”卡西亞能感受到當中的不同。


    有觀察過近段時間的麗蘇曼,卡西亞非常清楚她接受過淨化汙染的幫助後,若是投放到任一一處戰場當中,所造成的平衡影響將是如何巨大。


    習慣精神世界破碎這件事,多少可以彌補精神體的劣勢。隻是這也僅僅是保證自己不會死亡。想要將索爾瓦斯裏變成屍體,需要更多的優勢才行。


    索爾瓦斯裏接受過了淨化汙染的幫助,將之當做麗蘇曼去看待的話,此刻的卡西亞沒有想到其他殺死他的方法。況且鈾金也好、陸地紅星也好、噬星菌體也罷,都不在身邊的當前情況,似乎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精神和意誌的強度能決定很多東西。卡西亞有和索爾瓦斯裏進行過對比,在經驗及各種能力都相對平衡的情況下,自己的優勢會是這具身體,但劣勢同樣明顯,那便是尚未去到五階段的精神體。


    已經知道母親和妹妹莉莉婭還活著,並且就在回到帝國的路上。可是知道,與此刻實際地感受到兩者的存在,感應到奇妙而不知如何形容的精神悸動,它們之間的差距,比之卡西亞奔行接近兩天的路程還要巨大得很多很多。


    以麗蘇曼帶著的自身血液作為定位錨點,卡西亞在一個多小時後探查到護送隊伍的痕跡。雖尚有一段距離在,但對於此刻的他,這已經算不上是距離了。


    平衡局麵將直接被打破,沒有對應的力量去阻止,整個局部戰鬥都將在很短的時間內麵臨崩壞,其他手術者們根本不能處理這樣的力量個體。


    同時,一種奇怪感應也從卡西亞的精神體上誕生而出。源頭是這具身體,但也是未曾有過改變的精神。進化造成的生命改變,更多的是體現在實際的身體上。對於精神,卡西亞一直保持著以往的姿態,核心依舊是柔軟且閃閃發光的樣子。


    時間再度過去大半天,大暴雨的陰雲已經徹底占領目光所及的天空,寒冷的空氣帶著冰雪,開始和著雨水落下。能感受汙染的逐漸濃鬱,飛空艇編隊也不時出現在高空上,被卡西亞借由凍氣能量的感知抓到一點痕跡。


    剖析持續著,卡西亞一直熟悉著身體,也盡可能去知曉這具身體帶有的隱藏力量。於是在這樣的奔襲中,一整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唉、、、”卡西亞沉重地感歎一聲,一直不曾察覺到的內心深處,某種時刻懸掛著的事物終於輕緩落下,不知掉落去了哪裏,未能激起任何漣漪。


    是令人悸動的感應,微弱但實際存在,如同時間的強製回溯,以往的記憶翻湧上來。


    剖析在此刻停下了,卡西亞的精神於瞬間陷入停滯狀態。得益於這一刻的輕鬆感,精神世界內,那一片滿是各種顏色紋路的天空,終於在經曆數年時間後,結束了各種各樣的不正常狀態,放晴成為一片晴朗而無雲的淡藍色天幕!


    整片焦土開始皸裂,數不盡的花草、灌木和樹木從裂縫中抽芽,頂開板結的地麵,讓這片荒漠當中出現一片又一片的綠色!


    一如既往地將這些難題交給過後的自己。總之到了那裏,還有麗蘇曼和希爾達小姐在,此外還有其他的護送隊伍成員。目標僅是索爾瓦斯裏,卡西亞認為即便不能將之殺死,如同謬倫那般,對之造成重創,也是很好的結果。


    不明白此刻的自己是什麽狀態,卡西亞隻是感受到一種難以描述的輕鬆。如同不過大拇指粗細的鈾金被激發成了能量,無限壓縮著的東西在這一刻終於得到釋放。


    當光線變得充足,卻是精神世界的一角,一輪藍綠色的太陽出現,極快地褪去了鈾金輻射能量的滲人色彩,轉為正常的日光模樣!


    “呼、、、”卡西亞吐出一口氣,那張嚴肅而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一如同還在邊疆小城時,他收到帝國重工學校入學通知書的那一刻。


    “這就是手術五階段了!感謝你,第三將軍。當然,也要感謝你,索爾瓦裏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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