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門的房間裏,眾人離開,西西亞坐到從廢墟裏找來的一張尚且完好的椅子上,長長舒緩一口氣。每一次會議後都這樣,能讓自己一下子放鬆很多,心情得到緩和。不過也有缺點,日益增加的壓力依舊在那裏,得不到絲毫減少。


    西西亞知道原因,這是自身學習能力不足以跟上的緣故。大腦中堆積太多的理論知識,關於戰鬥方麵的資料就足夠她去研究很久很久了。近幾個月的實戰幫助她消化了一部分,不過比對資料的數量,依舊渺小。


    主要問題,還是那些理論資料當中,一些操作與思考方向,西西亞並不能理解。以前的西西亞還會質疑,可隨著戰鬥強度越發增加,她自身也會感覺到危險時,卻是越發明白理論資料都是正確的——強大的敵人確實選擇了資料中所描述的做法,她按照應對方法,也取得了反製效果。


    後來,隨著西西亞去思考卡西亞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敵人們時,就恍然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了。理論所參考的樣本,從一開始就是各個階段裏的精英成員,一群富有經驗與戰鬥意識的各種各樣的怪物們。而自己當前遇到的敵人,大部分都未將思考細致到那一層次。


    “唉,大暴雨前應該多去休息的。”她後悔著,隨後靠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隻是思緒中,思考持續著,關於一個星期後的行動,方方麵麵都在默默地被計算和模擬。


    、、、、、、


    遠海共同國,中心海流帶沿岸地帶,從極海漩渦而來的熱氣流侵蝕著這裏的地表。


    放眼望去,這片地域是沒有任何植物的荒漠地帶,黃沙與霧氣般的灰塵是主格調,而幾十度的高溫使得存在於此處的生物們向來稀少。再向中心海流帶靠近一些,帶有水汽的海風讓環境多有緩和。雖然依舊是荒漠的樣子,但能偶爾看見一片一片的孤零零耐熱植物。


    傍晚,陽光強度變弱,即將迎來星空時,五艘巡洋艦級飛空艇閃亮著各色指示燈,以逐漸顯現的夜幕作為背景,由小至大,緩慢落下。荒漠中,一塊鋪滿黃沙的地麵同時裂開四道口子,呈現四瓣收回,露出一處建立在地麵之下的巨大停機坪。


    隨著五艘飛空艇落下,完全消失在地麵之上,裂開的地麵合攏,荒漠似乎也恢複了原樣,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般,默默承受著餘溫的侵蝕。


    鋼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走下飛空艇,跟隨早遠記憶中的路線,踩著布上斑駁鏽跡的鋼鐵甬道,離開停機坪,去到旁邊的地下建築當中——


    一座建立在地麵之下的鋼鐵之城,各處巨大的機械臂與吊裝裝置上,尚且還有漆料幹結變色的標識,以遠海共同國文字寫著“動能鋼鐵製作所”幾個字。很多記憶開始在笛福尼的腦袋中浮現,他不由得露出感慨的笑容。這裏曾經是他待了很長時間的地方。


    不久後,從一旁趕來的腳步聲讓笛福尼回到眼前,浮現的記憶暫時被打斷掉。


    “笛福尼大人,沒有想過會是你親自過來。應該去停機坪處迎接的,請不要責怪。”說話的人也是一個頭發白了小半的老人,臉上是和藹的笑,有著別樣的親切感。


    笛福尼擺擺手,示意不用這樣說,“情況緊迫,呆在山體的工廠裏,麵對的壓力太大了,趁著最近有其他人吸引了敵人的絕大部分注意力,有機會和時間出來稍微走動而已。倒是你,馬斯克爾,在這樣的時期下拜托你重新從休息的狀態中走出來,來到這裏、、、”


    “非常感謝你接受了我的邀請。”笛福尼誠懇且感激,“明明是異常危險的工作,但我還是聯係你了、、、”


    叫做馬斯克爾的老人保持著笑容,一麵說著,一麵示意笛福尼跟著自己往前走,“原本就閑不下來,畢竟忙碌了一百多年時間,最後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所有,去休息了,安靜走完自己的老年時光。但這樣的時光隻有最開始的一年不到,過後的時間裏,想到的東西全部都是巨大的機械臂、轟鳴的抨擊聲響、以及滾燙的蒸汽。”


    “誰讓自己做了一百多年呢,生活也好、工作也好,全部混成一塊了,根本沒有分開的可能。”


    “不過。”馬斯克爾偏頭看向笛福尼,“我能想到你或許會在這幾年時間聯係我來,但從未想過聯係我後,居然會是來到這裏。”說著,馬斯克爾看向一旁,那裏能看見動能鋼鐵製作所的標識,即便已經褪色,但真正的、原本的色彩一直都在他的心中,不曾被忘記過。


    笛福尼接上話,感慨到,“動能鋼鐵製作所的零號製造廠區,機械之龍計劃的最初構想、原始設計、基礎實驗等等,都是在這裏發生並完成的。還記得以往熱鬧的時候,每天都是好多飛空艇排著隊在天空上盤旋,等待運輸產出的貨物。隻是最終,機械之龍計劃被阻止,連帶這裏也受到嚴重影響,封存後徹底荒廢下去。”


    “我一直認為機械之龍計劃的第一頭鋼鐵龍類會是從這裏飛出去的,為此,馬斯克爾,你還記得那個為之設計的彈射、、、”


    “彈射軌道,當然知道,最初設計就是我做出來的。那會兒你說機械之龍應該如同紅管飛機般,彈射出去,然後再扇動翅膀飛翔,說是那樣才會有震撼感——巨大炮彈般的鋼鐵集合體激射而出,十數秒後便在敵人的眼中舒展身體,展開反射寒光的雙翼,絕對能讓敵人的腦袋停止思考那麽數秒鍾來。”馬斯克爾帶著些許激動,回憶以往在這裏的生活。


    “唉,隻是以往終究不能回去了。”笛福尼遺憾著。


    “但機械之龍計劃成功了,甚至還有了究極之龍計劃,對你我來說,就完全足夠了。”馬斯克爾安慰到,“即便不是從這裏飛出去的,也無所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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