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古樹倒垂,深綠色的枝葉瘋狂擴張,仿佛一片綠色的光亮閃爍開,一朵巨大的樹冠就已經成型,倒立在天空上。


    “沙沙沙、、、”


    即便沒有風氣,巨樹的枝葉也自發抖動、摩擦。低鳴帶有神奇波動,在精神世界裏傳蕩開。隨後,是巨大的樹冠上,大片如同飛蛾翅膀上鱗粉般的物質生出,顏色偏向灰白的鱗粉帶有與體態不相符合的重量,並未在半空當中飄散開很遠,而是走過弧線,飛速下墜,眨眼間已然跨越了樹冠與地麵的距離。


    隻有些微的反應時間,蘇卡琉斯意識到什麽時,一朵接著一朵的白色花已經在鱗粉墜落的地麵上生長出來,瞬間成為一大片。


    直到這時,天空上倒垂的巨樹,展開的花瓣般的樹根——大量灰黑色的濃鬱汙染才經由它們作為通道,朝向精神世界內湧進來。


    汙染如同一道圓柱形的灰黑色瀑布,灌入進來直接下落,砸在下方大片的白色花上。毫無意外的成為了養料,白色花一麵吸收汙染,一麵相互間吞噬,飛速成長,已然開始抽出鮮豔柔軟的花芯,釋放淡紅色的花粉。


    直到此刻,一篷一篷的淡紅色花粉才有與自身體態相符合的重量。它們朝向周圍散開,尚未離開汙染瀑布的範圍時,蘇卡琉斯隻是感覺到它們帶著危險。而當第一篷花粉脫離汙染,來到巨樹及樹根尚未影響到的範圍時,精神上出現的啃食刺痛當即彰顯了它的危險——


    白色花並不是單純的植物,花朵和花蕊更像是孕育的胚胎基質,散落出來的淡紅色花粉,每一顆都是一個微生物。它們非常類似戰場上用來加速屍體腐蝕的微生物藥劑,區別在於一種是以屍體作為食物,而另一種,則是以活物以及精神力量作為啃食的對象。


    縱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蘇卡琉斯直到現在也未發現謬倫的身影來。或許那一株古樹就是謬倫了,它不無這般思考。


    沒有繼續等待下去,簡短的思考間,就有大篷花粉離開汙染區域,開始以精神世界的所有事物作為啃食對象,本能性的展開侵蝕。同時,灌入進來的大量灰黑色汙染也開始侵染地麵,一片在現實世界見過的枯萎森林環境快速成型。


    或者,謬倫根本沒有進來,眼前的景象隻是對方持續的進攻。思緒急速運轉,蘇卡琉斯不忘看向模擬出來的究極之龍,紅色亮塊的侵蝕速度又有了提升,自己精神所去到的位置已經被包圍住。


    它這時想起卡西亞說過的話。因為長時間呆在圈養圈當中,根本沒有真實的戰鬥經驗,那時,卡西亞不忘說明了一些他自己經曆的戰鬥,作為另一種經驗上的補充。其中有關於精神世界內的戰鬥經曆,不過非常少。


    “、、、如何去形容呢、、、總之,必須有精神上的接觸,攻擊不會來自遠方,必然會是一個確定的場所。而這一個確定的場所,不是你的精神世界,就是敵人的精神世界,或是兩者相互接觸後暫時融合在一起的世界。


    在南方森林時,新生世界樹小姐曾幫助我殺了幾名四階段的手術者。她在那時就是精神上的影響,敵人直接喪失所有感官和感知,時間流速都不能把握,直到最後在恍惚間失去意識,隨即死亡。


    有在過後詢問過新生世界樹小姐,詢問精神影響上的細節問題。因為在之前的記憶當中,我第一次遭受正式的精神上的攻擊,是在南方森林事件期間。


    但那時是敵人直接以精神體入侵我的精神世界,他是想要如同現實世界那般,在精神世界殺死我的精神體,這樣去讓我死亡。當然,他侵入的時機不怎麽好,或者說他不足夠幸運。若是早一點,應該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貨。但他是在我使用了鈾金碎塊之後進來的,精神世界裏全是鈾金能量風暴,天空大地都撕裂開,那時我也離‘死去’不是很遠了。


    所以他進來後,就變得很坦然了,隨後就在鈾金能量的破壞死去。”


    “、、、”


    “最近的經曆,就是第一汙染節點中心的事情了。拉了很多六階段生命體,因為他們精神體的強度,本身就如同不斷爆炸的巨型能量光球,精神世界就直接崩潰掉了。


    這一次倒沒有什麽參考價值,不過也能說明一件事,在沒有主動拉他們進來時,我的精神世界是完好的。發生碎裂,是他們真正進來精神世界之後。”卡西亞那時強調說,“以新生世界樹小姐和佩金茲先生的說法——不是你,就是敵人,或者是你和敵人暫時融合在一起的精神世界。”


    “必定要接觸,僅是依靠感知,是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的。”


    回憶轉瞬間結束,蘇卡琉斯再度看向倒垂天空上的巨大樹木,下意識間,它知道自己找到了答案——如同模擬的究極之龍上的亮塊,謬倫的身影早已出現,隻是自己未曾意識到而已。


    巨樹也好,樹根也好,汙染也好,都是謬倫的身影。因為就在接觸時的那短暫恍惚間,謬倫已經借助獨立的根係網絡,將自己拉入進他的精神世界裏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倒不如說是在謬倫的精神世界把自己包裹進去了。


    而謬倫接下來的進攻,不過是在他的精神世界裏研究如何攻破自己的精神世界而已。


    蘇卡琉斯噴出鼻息,雖然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因為這畢竟是第一次進行真實、且實際的戰鬥,但回想以往卡西亞的介紹,以及新生世界樹小姐和佩金茲的總結說法,似乎危險也不是那麽致命。


    思緒繼續運轉,它一麵著手分析,一麵下達了指令。


    整片看似沒有邊際的世界突然間變成白色。那是蟄伏在各處的模擬巨龍噴吐吐息時、凝實熾白火柱發出的光芒。所有吐息最終匯攏向倒垂巨樹的根部,雖然它們的距離與位置不一,但吐息都同時抵達,融合一體,爆發出一片淹沒一切的白色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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