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接管身體,短暫的不適應後,西西亞的第一感覺便是來自全身的輕微疼痛。精神上反倒沒有感覺到疲倦。身體各處的緊繃正在緩慢解除,等到症狀減輕,她將手槍與弩箭歸還,徑直返回宿舍。


    “射擊需要全身去協調,以及用到每個部位的力量?”途中,西西亞的右手一直都是自然下垂狀態。強製性的解放似乎讓肌肉組織受傷了,需要時間恢複。西西亞這時也根據實際感覺到的身體狀態,去逆推第二人格控製身體,為何能在槍械訓練場打出那樣的成績。


    有戰鬥就讓第二人格直接接管身體控製權的打算,但西西亞也隻是想想。第二人格醒來的時間並不長,可在斷斷續續的交談當中,他的很多話語都被西西亞記下了。不會因為這些話語而立即改變,西西亞也知道想要她自己全麵接受這些東西,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至少現在,西西亞清楚自己的處境,以及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回到宿舍後沒有立即休息,西西亞做了很多組運動來讓緊繃的身體放鬆,加快恢複的速度。在半睡眠狀態中度過半個小時後,她便起身去到書桌前,看明天理論考核時會涉及到的資料。


    下午六時,西西亞在去食堂的路上聽見很多人都在談論高級學員們的戰鬥比拚。雖然才過去不到數個小時,但西西亞發現自己已經對之完全失去了興趣。


    想到自己以前在訓練場的時候,也是有時間就會去觀摩戰鬥,期望自己能從中學到什麽東西。而現在,西西亞想起第二人格當時分析的情況,以及它接管身體控製後使用槍械與弩打出的成績,她才突然發現,就在幾個小時裏,她已經默認第二人格當時的分析是正確的。


    西西亞尚且不知道第二人格接管身體控製後,在格鬥術上會是怎樣的表現。但見過槍械練習的成績後,她對於第二人格多出來的不僅僅是放心,還有說不清楚的信任。對比第二人格對自己的特訓,再去審視訓練場對自己的訓練,西西亞能感覺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第二人格本來就是另外一個我,大概。自己相信自己,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去懷疑,以及感覺到不對的地方。”從食堂出來,回去宿舍的路上,西西亞獨自一人自言自語。


    晚上依舊按照製定好的作息與流程,前半夜複習人體結構的知識,後半夜則看理論考核的資料。這一天多休息了一個小時,等到早上八時,天色完全放亮後,西西亞才拿上考核需要的紙與筆,去到訓練場內的一處寬闊會議室裏。


    同一批次裏,今天來到這裏進行理論考核的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分在數個不同的會議室當中。


    不是第一次進行評估,西西亞對理論考核早已沒有了緊張。如同工廠裏的流水線,拿到題目,一一作答,檢查一遍後交卷。從會議室內出來時,時間也才過去不到一個半小時。


    下午就能知道成績,西西亞沒有立即回去宿舍,而是去到訓練場內的圖書館,按照第二人格的要求,借閱有關槍械的資料。


    或許是源於自身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女性那奇怪的直覺。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中有一個名叫“第二人格”的事物在,也才不過數天時間。但西西亞此刻已有了一種感覺,第二人格或許會在某一天離得自己遠去,而這種離開並不是因為祭祀儀式的副作用,就是單純的離開,從自己身體中被完全剖離出去的那一種。


    所以西西亞心中也有緊張感。她畢竟也是一名二階段後期的手術者了,一些事理清楚且明白。很多東西,並不能一直依賴第二人格,而是需要在它的指導與幫助下,盡快讓自己提升並變得強大。


    抱著一大堆資料回到宿舍,西西亞按照習慣將所有資料的介紹看過一遍,很快將它們歸類並置放整齊。她對這些資料還無從著手,等待第二人格醒來給予建議的時間裏,再次對人體結構的書籍進行複習。


    這一次已經能在大腦中準確描繪出自己身體的結構圖了,髒器、血管、骨骼和各類組織結構等等。西西亞清楚它們在哪裏,時間充足下,她也能對之進行精確定位。


    第二人格醒來是在中午從食堂出來後不久,不聲不響,沒有預兆。對此,西西亞一直懷疑第二人格其實早已醒來,或者說自從第一次蘇醒後,它就不曾再沉睡下去了。而它為什麽會有休息下去的說法,西西亞認為可能是第二人格不太想和自己說話。


    “如果第二人格是一名活生生的人,大概不會和我一樣是女性,而是一名男子。”偶爾的思考間隙裏,西西亞已不止一次將第二人格具體化,“不會是女性眼中有吸引力的樣貌,因為說話嚴肅,說不上硬板,但肯定不會帶有溫度,也不會安慰人。什麽都從理性出發,話語一時間雖難以接受,但也是事實。或許會意外地給人強大的安心感。”


    “但是眼界很高,訓練場的什麽東西都覺得低於水平線、、、會不會有種冰冷的感覺,雖然知道他就在一旁,但很多時候都沒有實感一樣。”


    西西亞目前能得出的隻有這些,很多細節都需要過後的接觸與熟悉,才能得到一一補充。


    簡單說明了理論考核考試時的情況,西西亞過後看向書桌,說她已經將關於槍械的書籍借回來了。


    “理論考核隻是訓練場給予的信號,意在告訴你們,評估真真實實開始了而已。”得到的回答與西西亞想象的一樣,第二人格的話往往不會帶有感情色彩,而會像機器一樣分析出這些事的意義,或是說明原理。


    “槍械書籍先放在一邊,休息的時間裏,我留有小部分意識運轉,持續思考後續計劃。”第二人格接著說,“從今天計算,兩天後的槍械評估已經不用擔心,但戰鬥評估則需要做好準備。並且,這也是為模擬戰做下一些基礎。”


    “所以剩下的時間裏,著重鍛煉體力。雖然隻有幾天時間了,但隻要方法得當,配合二階段奇異者的自愈能力和消化能力,是能得到一些提升的。其中,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關於模擬戰的事情。其原因是,我有一個比較貪心的計劃,有很大概率讓你重回此處訓練場的最高等級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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