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摩羯宮出來的時候,大夥兒的臉色都別樣的精彩。[]


    首殺的莫大少無疑是紅光滿麵、意氣風發,作為陪襯,伊索免不了鐵青麵皮、無精打采;而緊跟的軍刀仨也有些鬱鬱,藍色多瑙河則一臉的困惑——消除死氣的驚人、勇於犧牲的無私,這都有目共睹,偏偏如此玩家竟在關鍵時刻丟人現眼,這實在令她匪夷所思。


    等候的忒緹絲也注意到了眾人的各懷心思,以她的性子自然滿不在乎,靠過來隨口安撫了幾句,便向伊索問起了經過。得知了戰況,她不驚反笑,欣欣然歎道:“哎呀,你們殺死了變身後的潘?從女性的角度來講,不知有多少人為此暗讚。可惜了,要是直接對潘下手多好,變身後的潘卻是殺不死的。”


    “什麽?我明明親手解決了他啊?”莫大少喜色一僵,不甘心的叫到。


    “你自己也說巴弗墨特是潘的衍生嘛。既然是衍生,那就不是本體,雖然你重創了他,終究會複原。”忒緹絲怎麽看怎麽有些陰險的說,“嗬嗬,以這家夥的小肚雞腸,隻怕會揪住你一直不放。”


    樂極生悲的莫大少頓時黑了個臉,仍有不甘的說:“我隻是順勢而為啊,難道聖堂就不能協調一下?”


    “早說了,我們也想呀。”忒緹絲攤手搖頭,然後恍然道,“是了,剛才你不在場。呐,我再提醒一聲,牧神潘跟哈加魯斯一脈相承,這個幕後老板很多人可都惹不起。”


    聞言似乎記起來什麽愈發要命的事,莫大少的臉一時更黑了。


    戚戚的老流氓隨之霽顏,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通暢,拉起隊伍走得比忒緹絲還急,幾分鍾就到了第十一殿,水瓶宮“亞廓利爾斯”。


    還沒進門,一股堪比西伯利亞冷風的寒氣兒嗖嗖的從殿內往外冒,哪怕是芭拉芭拉這樣的北地土著也凍得微微哆嗦。


    “我說,空調壞了就要修啊,都快變冰櫃了。”


    “哼,沒文化!”


    伊索剛抱怨出口,就被莫大少博學的譏諷。


    “從節氣來說,寶瓶當空、地屬大寒,冷起來也是正常的。”


    “正常個屁。”伊索橫了一眼,“你瞅瞅,空氣都快凝固了,就算裏麵出來個雪女我也不意外。”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論起烏鴉嘴、立g之類精深技藝,伊索要說第二,還真沒幾人敢說第一。這不,他剛豎了旗,大夥兒進門便見到一位銀瞳銀發、除了沒穿和服基本上就雪女範兒的冷豔女子。


    睽睽眾目再度集中到了伊索身上。(.棉、花‘糖’小‘說’)


    “大哥,看在黨國的份上,下次還是少說幾句吧。”隔壁老王怨氣深重的念叨到,“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啊?哈哈哈,看來我很有預言天賦嘛,早知道轉職作預言法師了。”伊索隨口開了個不鹹不淡的玩笑,可惜唯有冷場。


    他隻得跟雪女打起了招呼:“哈囉,靚女,天氣不錯啊。”


    “……”


    “呃,外麵天氣更好,能賞光不?一起出去逛逛。”


    “……”


    “吃過飯沒有?附近有家不錯的甜品店,我請客。”


    “行啦,有這功夫不如請我吃甜品。”沿襲看戲模式的忒緹絲終於忍無可忍,開口到,“看你這樣子就不會追女,別說小澤歐若拉本來就患有輕度自閉症,就算是尋常女孩也給你嚇跑了。”


    “哈?小澤歐若拉?還小澤瑪利亞呢。”伊索滿臉尷尬,趕緊扯開了話題。


    “哦,那是她遠房妹妹。”


    “……”


    選手們無不凝汗成冰。


    伊索撓了撓頭,很光棍的朝雪女歐若拉笑到:“失敬失敬,原來是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小澤老師的姐姐,在下至尊寶,早年深受小澤老師的教導,如今想來也是曆曆在目。敢問姐姐你可曾下海?寶寶也好膜拜一下大作。”


    此話一出,不言不動的歐若拉白目圓睜,立時射出了淩厲凶光。


    “太過分了,哪能對女孩子說這話。”軍刀嘀咕了一聲。


    伊索一蹦老高,咋呼到:“啥?我這話說錯了?難道你們沒看過?難道你們就不想看?”


    說著,瞟了一眼訕訕的男選手們,他扭頭又對歐若拉說:“小姐,不用擔心,在下對愛情動作大師從無歧視。另外,自閉症並不可怕,隻要好好……”


    然而,話還沒說完,歐若拉輕啟冰唇,低聲叱吒到:“曙光女神之寬恕!”


    這才過分啊,居然照抄!還有沒有版權意識?


    對著冥冥中的設計員,伊索憤而吐槽,一道絢爛光華卻從天而降,朝他兜頭傾射——觸電般的酥麻沿著脊柱霎時傳遍了伊索全身,他一個懶驢打滾,純粹本能的躲開了這連靈魂都驚恐的一擊。


    你已經死了。


    你已經活了。


    刺骨冰寒霎時席卷,僅僅擦過,伊索就掛了一次,而垓心冰淩靜滯,仿佛時空都被凍結了。


    “絕對零度?這不科學!”他失聲驚呼。


    “這本來就不科學啊~~”莫大少繼續拌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此時,歐若拉又陷入了好似坐禪生死命理的蓄勁狀態——這讓伊索深以為她其實師承沙加。


    同一時刻,莫大少則悠悠然掏出了一個熾熱逼人的長弓,那火熱勁力即使伊索遠離好幾步,也帶上了分分秒掉血的炎係debuff!


    駭異的眾人忙不迭掏出藥水猛灌,唯一帥忍不住大呼小叫:“臥槽,傷不起有木有?這尼瑪七傷拳啊。”


    原來這就是大少的底牌?天知道他怎麽拿得動這坑爹玩意兒!


    伊索既驚佩又不滿,心底更隱隱警戒。


    “阿波羅的s級寶具,熾焰之弓!”這當口,置身事外的忒緹絲忽而靠近,無比厭惡的擠出話來,語氣比場中寒氣還森冷。


    唉~這又是要講設定的節奏。


    伊索幽幽歎了口氣,果然聽忒緹絲氣忿忿述說到:“同樣是宙斯一脈,阿波羅這個騎牆小人曾追隨古神輝陽之主蘇爾巴德,關鍵時刻卻反水,協助哈加魯斯竊取了權柄,自己也跟著成為了執掌太陽主位的侍神。哼,什麽寶具,不過是狗骨頭罷了。”


    喂喂,你身為雅典娜的祭司,好歹也避諱一下吧。


    伊索一腦門子黑線。


    不料忒緹絲冷冷一笑,愈加凜然的說:“越是身處光明,越能看見黑暗,我又為什麽要諱言?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就要承擔,悠悠眾口誰能盡戕?”


    我的姑奶奶,你這特立獨行終有一天會壞事啊。


    伊索幹脆捂住了忒緹絲的嘴,可雖說埋怨,心裏倒好感倍生,反而更為這不惟上、有性格的小妞擔起了心。微妙的是,如此唐突的動作,忒緹絲居然沒有暴脾氣,僅僅拂開了他的手,默不吭聲的瞪了一眼。


    於是,軍刀幾個的眼神再次曖昧了。


    不過,曖昧也隻是一瞬。


    聽了忒緹絲的話,手執熾焰之弓的莫大少微微一愣,隨即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對準歐若拉展臂彎弓,一柄烈焰光箭刹那成型。


    一直冷漠似冰的歐若拉首次露出了驚惶神色,渾身寒晶閃動,瞬間凝為了厚重的冰牆。


    “夠了,這一殿你們都過了,停下你的攻擊!”與此同時,忒緹絲也出聲喝止。


    可是,或許不忿於忒緹絲方才的貶低,莫大少絲毫不停,右手一抖,光箭攜著滔滔熱浪激射而出。


    隆隆巨響刹那回蕩內外,熾烈的紅蓮綻放,四周暫時陷入了猶似吞噬一切的刺目光華,而一閃即逝後,留下了殿頂的巨洞以及滿場的冰消雪融。


    本來秀頎挺立的歐若拉已然萎頓在地,抖索索心有餘悸——原來,大少微微偏了一偏,固然沒有擊殺歐若拉,卻也是示威的一擊。


    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他說:“祭司小姐,我可沒說要幫其他小隊過關吧?”


    弗朗索瓦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剛要開口,卻被伊索搶了話頭:“大少爺,這可是你說的。嘛,我本來安心做美男子的,偏要逼我。好吧,我承認方才那一擊絕對驚世駭俗,但是,我想這一擊總不能短時間內反複使用吧?”


    莫大少怔住了,伊索則指著歐若拉繼續說:“呐,本關boss已經這樣了,我和弗朗索瓦閉著眼睛也能過。退一萬步說,讓我倆重挑,你覺得我會怕?謔謔,倒是你,這麽超越的一招,我不信沒什麽副作用,就算沒有吧,你又消耗得起幾次?後麵還有總關性質的第十二殿,就你們三個有多大希望?”


    句句誅心,不止莫大少,阿爾薩斯和藍色多瑙河的臉色全都變得難看,而伊索聳了聳肩,氣死人不償命的嘻笑到:“大少爺,憑良心說,我樣樣比不上你,可有一點兒卻比你強,那就是再怎麽頭腦發熱,最緊要關頭從不拉低商值。可看看你自己,就這一會兒居然說出這麽丟身份又掉價的話。嗨,你說你,明明穩坐辦公室運籌帷幄,非要來淌渾水,主動送臉打,受虐癖啊~~”


    愛屋及烏,恨屋自然先烏了。眼下已對莫大少避之唯恐不及的忒緹絲不失時機的補了一刀:“嗬嗬,既然能受賜熾焰之弓,看來你就是阿波羅的選民了。本來比賽結束後,女神會解除所有人的神罰,不過既然你們跟阿波羅扯上了關係,那就找他想辦法吧。不過嘛,我想你一得意都忘了,你剛剛才得罪了牧神潘,而今卻又有求於阿波羅,以這家夥的見風使舵,多半會給你使絆子,做好心理準備吧。”


    對麵三人的臉徹底垮了下來,半分鍾前鼻子都翹上天的大少如喪考妣般耷拉著,滿麵都是悔恨、自責與憤懣。


    “畫風不對啊,為啥我越看越覺得自己像專門挑事、激勵豬腳暴種的老流氓?”


    嘴炮的驚人效果讓伊索痛快之餘很有些不是味兒,禁不住對忒緹絲嘀咕了一句,卻換了對方的白眼。


    “你本來就是老流氓——另外,畢竟是遁術之王的嘴遁,精神摧毀總是要強於生理傷害,習慣了就好。況且出來混嘛,不是你踩我、就是我踩你。眼前這家夥跌停,不踩他踩誰?”


    呃,這番高論經由npc說出來,總覺著十動然拒,但不管怎樣,確實彰顯了典型的泡沫崩盤啊。


    伊索胡思亂想著,全忘了自己早已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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