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渴欲與痙攣之間,在潛在與存在之間,在本質和傳承之間,幕簾重重。這就是世界中止的方式。


    想到這個疏漏,劉凡旭抬手揉了揉眉心,大概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圍棋少年們又被牽連了進來,不過,以最初那個混亂的空間和第二個單純圍棋的世界作為參照,他們應該對她沒有絲毫的記憶。想到這裏,她無奈的歎息一聲,就是不知道藤原佐為對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了。


    想到這裏,劉凡旭將手中的證件收好,然後站起身從衣櫃裏拿出校服換上。邊拎起書包邊默念著這個世界的身份需要去就讀的學校,“立海大嗎?傷腦筋啊,為什麽不是在東京呢?離棋院很遠啊,我怎麽才能找到機會去看看藤原佐為是否還在呢。”


    樓下是這個身體的父母,他們坐在餐桌前正吃著早飯,看到她下樓,便微笑催促她趕緊來吃飯。她聽話的坐好,邊喝著牛奶邊時不時的旁敲側擊著需要的信息。原來這個身體的父親是中國人,所以才會姓劉,而母親是日本人,姓進藤。這個姓氏讓她一愣,然後漫不經心的打聽她是否有個表兄弟什麽的,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她有個表弟叫進藤光,今年才小學五年級,是個活潑調皮的男孩子。


    這麽說,這個世界,她的身份不再是進藤家的養女,而是名正言順的外孫女,進藤光的表姐。她勾起唇角,將自己的餐盤收拾好,大概是她的好心情太明顯,劉凡旭的母親,高興的為她打氣,她說,“小凡,不要在意國小的那些事情了,已經到了國中,你也有了新的目標,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要更快樂一點啊。”


    “......”什麽意思?國小那些事情,國小的什麽事情?難道說,這個身體的原主還有著什麽恩怨情仇不成?


    看到劉凡旭垂下眼眸,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劉夫人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原本是希望你去東京上國中的,但是你不肯,小凡,幸村精市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但是他不適合你,你年紀還小,還有很多挑選的機會,你如果——”


    “媽媽,”劉凡旭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她眉峰輕挑,笑得一臉尷尬,她說,“我不轉學隻是因為我已經決定了今後會進入職業棋士的世界,在哪裏上學都是一樣的。而且,從今往後,我和身邊的同學會身處不同的世界,我不會再留戀過去的那些事情,所以,不要擔心了,好嗎?”


    “良子,不要再說了,女兒已經懂事了,她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們隻要在她身後看著就可以了。”劉凡旭的爸爸,目光慈愛的看著她,繼續說道,“要加油啊,打算什麽時間去考院生,如果時間允許,爸爸媽媽想一起陪你去。”


    “爸爸,”劉凡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說出來,“謝謝你,我想今天就去,可以嗎?”如果可以,她其實是想直接考職業考試的,但是如果她的棋力增長的太不合常理,多少還是會有麻煩,所以,她決定暫時按照原計劃走下去。


    “......”這對劉氏夫妻互相對望一眼,都露出了驚訝地神情,不過他們的表情也隻是一閃而逝,隨後就是鬆了口氣的放心狀,顯然他們以為她原本的說法隻是一種托辭,如今見到女兒真的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他們隻覺得高興,哪裏還在意職業棋士的道路是否艱辛。


    看到他們的神情,劉凡旭哪裏還不明白原身之前的情況是多麽的糟糕。原來是這樣嗎?不過,現在已經是她來經曆這一切,無論是消遣解悶兒也好還是曆練心智也罷,她都不會被這些瑣碎的情緒牽絆住腳步。她看向這對父母,非常認真的重複道,“爸爸,媽媽,今天就陪我去考院生好嗎?”


    距離院生報考結束還有兩天,他們算是趕了個晚集,這也難怪劉凡旭的父母會將她之前的話當成借口了。在將所有的報名手續都辦理好之後,劉凡旭被一個帶著眼鏡的職業棋手帶進了一間棋室進行考試,她在棋桌前落座,認真的聽完對麵職業棋手的講解,然後兩人開始對局。


    劉凡旭並沒有隱藏實力打算,她也沒有低調行事的想法,畢竟這次與前兩個空間不同,那時候她前途未卜,並不能掌控夢遊仙枕的力量,現在則不同,她可以肆意揮灑她的能量。想到這裏,她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她目光閃亮的凝視著手下棋局。


    算上貼目,劉凡旭贏了2目半。她下的很輕鬆,在棋局結束的時候,她的臉上仍然掛著閑適的笑容。而對麵的職業棋士則不同,他的額頭上已經溢出了汗水,臉上的神情定格在驚恐這個表情上。她歪了歪頭,疑惑的開口問道,“老師,有哪裏不對嗎?”


    她的聲音將對麵的職業棋士拉回了現實,他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然後吐出一口氣,無奈的看著劉凡旭說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報考職業棋士,以你的棋力,直接參加考試也是沒有問題的。”劉凡旭認真的想了想,眉眼彎彎的開口說道,“我想在職業考試前,再磨練一下,因為一直都是自己下棋,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棋力究竟怎麽樣。不過,聽老師這麽說,今年的職業考試,我決定參加。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想先作為院生在棋院學習。”


    “好的,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麽恭喜你通過院生考試。”職業棋士站起身,伸出右手,示意她跟他去看她將要加入的小組。劉凡旭父母跟在職業棋士的身後,不停地觀察著自家女兒未來一段時間的學習環境。而劉凡旭則站在棋室裏看著被分開的兩組院生,大概有三十幾個人的棋室裏,隻有清脆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無論劉凡旭的棋力有多高,她都必須從二組最後一名開始走起,職業棋士指著二組的方向,微笑著對她說,從明天開始她在棋院的對局就會正式開始,他說,“要加油喲!劉桑。”劉凡旭朝他頷首行禮,目光仍然止不住的流連在那些正在對弈的院生身上。


    因為第二天就算正式作為院生參加到對弈當中,而每一次對弈的成績累積起來會直接影響到她的升組和排名。想要參加每年例行舉辦的幼師賽,則必須是一組的前十六名。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劉凡旭垂下睫毛,勾起唇角。盡管她的父母都沒有特別在意這一點,但是劉凡旭本人卻非常想要參加。無論是上上次因為失明的緣故,還是上次作為進藤家的養女,她其實都沒有真正參與進職業棋士的世界。


    好像知道那個世界究竟有著怎麽樣的魅力,吸引著那麽多那麽多的人前仆後繼的湧進去。劉凡旭坐在後排座位上,他們已經離開棋院,現在正驅車前往媽媽的娘家,也就是進藤家。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院兒,還是那個讓她覺得十分和藹熱心的老人,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是他的外孫女而不是他好心收留的孤兒。說到這兒,她從廊道上下來,站在小院兒的正中,看著倉庫的方向出神。也不知道,這一次藤原佐為是否還在那個他曾經寄居的棋桌裏等待著再一次來到人世。


    想到這裏,她勾起唇角,慢慢走進倉庫。父母正坐在裏屋陪進藤爺爺聊天,他們都沒有分神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所以也就沒人阻止她走進這個灰塵撲撲的二層建築。


    剛一踏進門,迎麵就是一股灰塵味兒,她抬手掩著口鼻,小心翼翼的登上台階。二樓和一樓並沒有什麽不同,同樣堆滿了各種淌滿灰塵的雜物,不同的是,房間中央靠近窗戶的地麵上擺放著一張陳舊的棋桌。


    劉凡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她要找的那張棋桌。她的臉上露出微笑,慢慢走上前,抬手撫摸著棋桌邊緣的血漬。她的目光專注的凝視著棋桌表麵的棋盤,勾起唇角,歎息出聲,“sai……”


    “阿凡?”藤原佐為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一絲不確定。劉凡旭臉上的笑意更濃,她抬手拍了拍棋盤,低聲說道,“找到你了!”話音剛落,棋桌的棋盤線條迸發出奪目的白光,瞬間將她籠罩。隻一瞬間,藤原佐為就身披長衫、手握折扇、一臉溫軟笑意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劉凡旭跪坐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仰頭看著藤原佐為風華絕代的芳華容顏。她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就好像對待她的佩玖一般,她迷起眼睛,語氣溫柔的說道,“佐為,還以為你走丟了......”藤原佐為豔麗的麵容陡然間變得鼓鼓的,他委屈的皺著漂亮的柳葉眉,眼含淚水的哭訴著,“阿凡怎麽突然不見了,我也莫名其妙的重新回到了棋盤裏,嗚嗚嗚……”


    “抱歉,佐為,以後不會了……”劉凡旭低頭看了一眼棋桌,正想著怎麽才能把它帶回到十二國,眼前就是一道白茫。她被刺目的光亮閃的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剛還在眼前的棋桌居然消失了?


    藤原佐為焦急的四處亂竄,他上下揮舞著雙臂,亂七八糟的哭喊著,“棋桌呢?棋桌呢?……”劉凡旭被他吵得腦仁兒一陣陣的發疼,她無奈的開口說道,“好了,佐為,我知道它在哪兒。”她揉著額角,心裏也很驚訝,夢遊仙枕居然這麽聽話的將棋盤帶進了那個白色的空間。


    不過,這樣也好。在那裏藤原佐為的靈魂會得到很大程度上的修複凝練,過不了多久,即使他癡迷圍棋不懂修行,也能夠在夢想仙枕的幫助下,凝成實體了。聽她說得肯定,藤原佐為焦躁的情緒得到了安撫,他哭得慘兮兮的臉頰上瞬間綻放出了一抹美豔的微笑。


    劉凡旭看得一愣,她猛地扭過頭避開他的麵容,掩飾著開口說道,“我們在這兒呆得時間夠久了,走吧。”說著正準備起身,卻被樓梯上噔噔的腳步聲嚇了一跳。她看著樓梯上逐漸冒出的金黃色劉海兒,臉上一陣複雜。她腦海裏忽然閃過上一個空間的他知道佐為還在的時候,臉上那種交雜著狂喜悲痛的複雜神情,心裏一陣揪痛。


    ‘佐為,如果你因為我回到了這個空間裏的棋盤,那麽原本在這個世界的佐為去哪兒了?’她在心裏問道,藤原佐為一愣,臉上露出迷茫,他不確定的開口說道,“大概是和我交換了?!”


    劉凡旭點點頭,姑且這麽安慰自己吧。她的目光重新落到已經爬上二樓的男孩兒身上,見他被下傻在原地,她忍不住抿唇輕笑道,“小光,不認得了嗎?我是姐姐。”


    “啊!”他聽到她的話,跳起來,一手指著她一邊大叫起來,“你就是那個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笨蛋姐姐!”劉凡旭聽得眼角一抽,她眯起眼睛,有些惡狠狠的開口說道,“啊,你就是我那個總是考個位數,老是被舅舅沒收零花錢的笨蛋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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