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瀅月總是在想,將這鎮南王府的一切,全部交給蕭衍,什麽王爵啊,什麽複仇使命啊,她統統不要,隻求去一個環境清幽之處,過衣食無憂的種田生活,若是能遇見一個真心實意待她的男子嫁了生下一兒半女便著實愜意逍遙。但是,這一次,她定要擦亮雙眼,找不到真心人,她即使獨自終老也未嚐不可。


    可惜,她卻逃不掉!不是這些下屬太厲害,而是她的身體的問題。


    穿越到這身份顯赫之家,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或許這就是一種富貴病吧,上天賜予你某種恩**,總會在別處剝奪你的某些權利。


    那麽,就不逃吧!逃走了,也隻是一條死路而已!此前,已被印證多次!無數次抗爭的結局都是以昏迷窒息十天半個月為代價。


    若非蕭衍未雨綢繆,在大莽山芳菲穀給她人工培育了大量珍稀藥材續命,她的墳前,若是無人祭拜打理,早就不知道成什麽樣了。


    那些續命的藥材本來就是在芳菲穀通過逐一試驗而找到的,但是,極為稀少,經過蕭衍和敬軒的不懈努力,終於在芳菲穀人工培育出一大片,若無特殊原因,足夠維持幾十年。


    當然,若是她乖乖聽話,其實是不需要用藥的。隻是,隨著身體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無法坦然麵對。有人說,習慣了就好,可是,對於晚上由男人來侍寢這件事,她始終無法習慣。


    如果是兩情相悅倒好,關鍵是,她不愛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反之,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也不愛她。


    她是因為身體體質的原因。


    他們則是因為承諾和責任。


    雖然,並非是令人驚悚的男女雙修,隻是吸收一些男子呼吸之間外放的陽氣,來滋養她晚上因為先天不足而匱乏的陰氣。但是,男女同塌而眠,同**異夢,這樣尷尬而怪異的事,任誰也無法坦然適應。


    尤其是,她已經在名義上成了家,娶了兩位王妃,而他們卻沒有一個成家。或許,是因為她才耽誤了他們。


    想想也是,如果他們也娶妻生子了,大晚上的,叫他們丟下家中嬌媚柔情的妻妾,來王府陪她睡覺,這怎麽想怎麽怪異別扭。


    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耽誤了他們一群正當血氣方剛之時的大男人吧。他們也應該有生理需求的吧,是否會去那些煙花柳巷之地去解決呢?


    真是越想越尷尬……不過,她一直不曾放棄尋找根治這怪病的良方。若是有一天,她徹底醫好了身上的怪病,也許,她能放下更多,能離自己向往的生活更近一步。她打住了這方麵的遐思,又忽然回憶當初穿越到這異世古代的大周朝,仍舊是五歲的小女娃,和以前穿越到現代的霍雨蓁之時是同樣的年歲。莫非,她的靈魂隻能附身在五歲的小女娃身上?


    她將那九尾天狐長命鎖從裏衣內拿了出來,對著月光照了照。


    夜風忽然加重了寒意,空中的那輪圓月也變得格外陰森慘淡,武瀅月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寒顫,思緒也從從初來乍到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她這才察覺到一道淩厲幽深的光芒籠罩著她,那不是黯淡的月光,習慣性地抬頭一望,便看見了蕭衍正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


    武瀅月瞬間石化,她在這兒發呆回想了那麽久的往事,蕭衍也一直站在這裏麽?難道,他竟然一直盯著她麽?她悻悻地開口道:“你竟然還沒離開!筵席未散,你不過去招呼大家麽?”


    “那是你的事!”蕭衍毫無表情,冷淡地回道。


    “你……你……好吧,我回去招呼大家去!”武瀅月有些詞窮,也有些賭氣,轉身便走。


    可她才抬腳,身後卻傳來波瀾不興極為平靜的聲音,“醉龍居最近不平靜!來了一些有趣的客人,你要不要去招呼下人家?不僅如此,整個姬州城裏的稀客也增了不少,有的竟然住在城郊鄉下。”


    武瀅月這才覺得姬州目前情形的嚴峻和蹊蹺。


    莫非,圖謀已經泄露了?


    不會吧?此事一向隱秘,定然不會被外人察覺,再說,和其他二君的同盟合謀還未開始,不可能泄露啊。


    或許,這些人隻是衝著姬州的一些新鮮玩意兒來的。


    這正是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改革創新之舉,總會惹來關注。


    恐怕朝廷和其他三君都會派人來打探消息。以後真的要更加小心謹慎才好。


    想到此,她衝蕭衍嫣然一笑,岔開了話題,“上次遇見的姬薇姑娘,我覺得挺不錯的,你是不是考慮先成個家,才好立業啊!前幾天,大伯母又在我麵前提到了她娘家的這位寶貝侄女兒,聽大伯母的口氣,貌似很中意你!”


    武瀅月見蕭衍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半響不語,又開始調笑了,“據說,姬薇姑娘的表哥公孫璃追得可殷勤了!公孫璃,你應該認識吧?公孫侯府的嫡長子哦!”


    “依我看,那位姬薇姑娘看上的是咱鎮南王!即使做個側妃,想必也是願意的。”蕭衍半響不開腔,一開腔卻是冷冷地扔過來一句。


    武瀅月地眉毛跳了跳,有些灰溜溜地吐了吐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怕由不得她胡鬧。你可要有心理準備,說不定大伯父會親自過問呢!”


    “胡鬧?誰能胡鬧勝過你?大老爺若有空閑的時間,管好他自家的後院就好!”蕭衍雙眼緊盯著武瀅月,一眨不眨,看起來有些陰鷙。


    武瀅月見蕭衍眼神變色,飛快地溜跑了。


    不想,在離宴會廳不遠的地方,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玉衡!你竟然真的回來了?太好了!”


    一想到,晚上隻能和今晚突然有些陰鷙的蕭衍呆在一處,她心裏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發毛。


    大白天,她是不怕他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到晚上,她對他總有些忌憚,總是有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玉衡的回歸,似乎就有一種救場的感覺。


    “你怎麽回來的這樣快?”武瀅月既欣喜又驚詫。


    “當然是想早點回來報效王爺的恩德!聽說有犀牛宴,更不能錯過!”玉衡的話,似乎略帶調笑,可惜,配上他那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什麽話都透著冰涼和冷冽的氣息。


    一向溫潤的蕭衍,今晚幾乎能趕得上眼前的玉衡了。


    玉衡小時候倒很陽光很傲氣,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大十八變也很不可思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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