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士兵拽動拉火繩,兩門一磅的格魯森小炮同時開火。鹽梟的沙包掩體被炸飛了,塵土和著硝煙揚起老高。格林炮被炸飛上了天,射手被氣浪掀飛,身上被機槍零件和彈片炸的支離破碎。


    兩輪炮擊之後,“堂、堂、堂”,安徽革命軍的機槍響了起來,兩輛雙輪馬克沁以每秒十發子彈的速度,將彈雨傾瀉到溝渠處,打的鹽梟們頭都不敢抬。奉命前來支援的水兵,在軍官舉著洋刀指揮下發起衝鋒。


    士兵們貓著腰,端著已經上好刺刀的毛瑟步槍,伴隨著節律姓的小鼓聲向鹽梟防禦的溝渠方向衝擊。


    柴東亮遠遠的看著,鹽梟一方已經被壓製的死死的,偶爾有悍匪放上一兩槍,馬上就被還擊的炮火給炸成碎片。


    “繳槍不殺!”軍官大聲吼道。


    “繳槍不殺!”士兵們齊聲喊道,


    從溝渠裏劈劈啪啪的扔出一堆老式洋槍、大刀、長矛等武器,鹽梟們被密集的火力嚇住了,紛紛繳槍投降。


    在水兵的刺刀威脅下,二百多名鹽梟們蹲在地上,手抱著後腦勺擠的密密麻麻。


    “誰是徐寶山?”


    匪徒們麵麵相覷,就是不說話。


    柴東亮有些煩了,冷冷的道:“拉出二十個砍了,然後每隔一刻鍾拉出二十個,直到交出徐寶山為止!我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刀硬!”


    如狼似虎的騎兵從人群裏拽出二十個匪徒,蹲在地上的鹽梟紛紛往中間擠,騎兵不由分說拖著衣領子就往外拽。


    徐寶山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揚起下巴傲慢的道:“別找了,老子就是徐寶山!”


    士兵大怒,用槍托砸著他的腿彎道:“你個該死遭瘟的東西,還敢充大個的?”


    徐寶山硬挺著不下跪,四個士兵按著他的肩膀也沒將他按跪在地上。


    柴東亮一擺手,士兵退下:“你就是徐寶山?”


    徐寶山冷笑道:“不錯,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寶山!你就是那個安徽的都督?”


    柴東亮點了點頭:“徐寶山,你可知罪?


    徐寶山嘴角挑出一絲輕笑:“我是應揚州父老相邀而來,何罪之有?”


    柴東亮厲喝道:“你屠殺百姓,搶掠民財,火燒揚州,還敢說沒罪?”


    徐寶山哈哈大笑道:“革命不都是這樣?各省屠殺百姓、搶掠民財的不知凡幾?這些人現在不都是當了都督了?偏偏他們幹得,我徐寶山就幹不得?”


    柴東亮一時語塞,徐寶山說的是事實,各省都督中比徐寶山玩的過火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遠的不說,就說盤踞安徽的淮上軍,幹的缺德事就和徐寶山有一拚!同盟會起義多次,一直走的是海外募捐經費,然後雇傭內地會黨造反的路子。這些會黨中,雖然不凡重義輕生的好漢,但更多的則是打家劫舍的江湖匪類,自打武昌起義之後,會黨紛紛起兵反清,打擊了清廷不假,更把地方百姓禍害的苦了!


    開明人士對革命黨失望之餘,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北方。袁世凱之所以能成為各方勢力矚目的焦點,除了他實力強勁之外,革命黨品流雜亂為禍地方失了民心也是很大的原因。


    多少罪惡,假革命之名而作!


    “都督,這些人怎麽處置?”方清雨從後麵走過來低聲問道。


    “把徐寶山和為首的匪徒砍了!其他人押回蕪湖去當苦力!”柴東亮也懶得想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一擺手道。


    “讓我來!”一個女人衝了出來,披頭散發狀如瘋虎。


    柴東亮被嚇了一跳,隻見這個女人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汙和頭發沾在臉上,簡直像惡鬼一般。


    一個士兵跑過來,啪的一個立正道:“都督,這位是揚州孫都督的夫人!”


    柴東亮換了笑容道:“您就是孫都督的遺孀?孫都督的事跡我已經知曉了,嫂夫人有傷在身,下去好好的調治吧!來人,送夫人上醫療船,請醫官給好好的治傷!”


    燕喜掙開兩個來攙扶她的士兵,吼叫道:“請都督成全,我丈夫死的冤枉!”說罷,跪地梆梆的磕起了響頭。


    柴東亮一把將她拉起來,思忖片刻將手槍遞給了她。


    燕喜接過來,緊走兩步用手槍頂著了徐寶山的頭,扣了兩下卻沒扣響,士兵幫她打開槍擊的保險。徐寶山則冷笑連連,似乎將死生早已置之度外。


    “我願替老虎爺去死!”


    “我也願替老虎爺死!”


    蹲在地上的鹽梟們搔動了起來,紛紛要求替徐寶山去死!水兵的槍栓拉的刷拉拉響,刺刀頂在鹽梟們的胸膛,依然無法製止他們向前湧去。


    “開槍!”柴東亮冷冷的道。


    “砰砰”


    一陣響槍,十幾個鹽梟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搔動的鹽梟安靜下來,隻是每個人都垂淚漣漣。


    徐寶山眼含熱淚道:“孩子們,老虎爺這些年山珍海味都吃遍了,土的洋的,什麽樣的女人老子都睡過,老虎爺我活的值了!臨死還有你們這些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送行,老虎爺知足了!你們不要再無謂的反抗,老天爺既然讓我今天死,那就是我的命數!”


    “砰!”


    燕喜雙手握槍,終於叩響了扳機,徐寶山的腦袋開了個透明窟窿,嘴角帶著笑容倒了下去。


    “老虎爺!”鹽梟們哭聲震天。


    鹽梟被一個連的水兵繩捆索綁,在刺刀的威逼下押解上了軍艦,騎兵繼續追剿揚州城內的殘匪。其餘的水兵則動員揚州百姓,一起出來救火。


    大火整整燒了兩天,小半個揚州城被燒成了瓦礫。


    揚州的百姓恨透了這些鹽梟,紛紛要求將他們全部砍頭。柴東亮將為首的十幾個人給殺掉,其餘的則統統押解回了蕪湖。揚州百姓大呼痛快,但是商會的人則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揚州是鹽商的大本營,這些鹽商覺得孫天生不靠譜,於是將徐寶山引了進來,這些鹽梟平曰裏對鹽商很是客氣,大家一起做些販私鹽的勾當,一起發財,合作還是滿愉快的。沒想到這次完全不同了,四千多鹽梟進城之後,又是燒又是殺!商會的人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這下引狼入室了!


    鹽商高牆大院,又有護院的家丁,鹽梟又缺乏重火器,大部分沒有被攻破,至於那些被大火燒掉的則就隻好自認倒黴了。


    現在安徽革命軍進了城,不但有槍有炮還有兵船,根本不是鹽商可以抗衡的!這些人又想起孫天生的好處了,那位孫都督雖然說話語無倫次,但是他起碼不擾民啊!


    這回引狼入室,鹽梟把揚州禍害的不輕,新來的柴都督能放過自己嗎?鹽商們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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