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街上穿西裝打領帶的,長袍馬褂的,坎肩短打扮的,有人剔著光頭,有人披散著頭發,形形色色人等怡然自得,一副新舊交替時代的景象。雖然有些怪怪的,但還是顯得生機勃勃。街上的女人也明顯多了起來,不少人拿著小籃子裝著毛巾、香胰子,濕漉漉的頭發用簪子胡亂的挽著,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洗過澡的。為了減少傳染病發生的幾率,柴東亮在所有控製區大量建設城市排水管道、公用澡堂和公共廁所,還修建了不少女人專用的公共浴室。


    柴東亮和高楚觀都穿著竹布長衫,一副讀書人的打扮。走過路邊一所私塾,裏麵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裏,文王以百裏。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一群七、八歲的孩子搖頭晃腦的讀書,留著山羊胡子的教書先生洋洋自得的拿著戒尺轉悠,看見不專心的上去就打,毫不容情。


    看得柴東亮都有些不忍心了。


    教書先生手撚胡須道:“你們要用心讀書,自古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明年啊,你們就要進新建的小學堂讀書了,不要以為進了新學堂就不用讀這四書五經了,告訴你們!咱們都督英明,新學、舊學一律平等對待!想必你們還不知道,衙門已經出了告示,今後要想選個谘議局委員或者是參選各縣的縣長,必須還是有功名的!舊學之秀才和新學之高小畢業生同等看待,這沒有學問,到哪朝哪代都是下三濫!懂得了嗎?”


    小孩子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一個孩子壯著膽子問道:“老師,您可是中過秀才的,這麽說您也可以當縣太爺了?”


    老頭撇著嘴,洋洋自得的道:“那是自然,老師我是光緒二十年的秀才,自然可以應選去當個縣長或者是谘議局委員。”


    小孩先是“哦”了一下,然後又道:“聽我爹說,在前清的時候,起碼也得有個舉人功名才能當縣太爺,這民國的官做起來還是要容易些啊!”


    教書先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也不曉得該怎麽回答,訕笑了一下道:“你老師不願做官,明年啊,我就是官辦的小學堂教書了。”


    小孩笑道:“老師,我哥哥說,在官辦的學堂就不許打人了。老師的戒尺怕是沒用了。”


    外麵偷看的柴東亮和高楚觀啞然失笑,現在的孩子都想去官辦的免費學堂讀書,原來是怕私塾先生的戒尺!


    免費教育經過一年的實踐,也已經有了初步的規模,安慶、蕪湖、南昌、九江等大城市,適齡兒童入學率達到了八成,農村就差了許多,隻有三成不到。倒是剛剛建成的四十多所技工學堂人滿為患,柴東亮的統治區域對於實業給予多方麵的優惠,大大小小的企業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技工不足的問題更加嚴重了,再多的技工都無法滿足需要,技工學堂的學生剛剛入學就被工廠預訂。柴東亮有心加快技術學校的建設,但是師資力量的薄弱令他也隻好徒呼奈何。


    走到省訾議局門口,就看見議員們三三兩兩的在門[***]頭接耳,柴東亮掏出小圓墨鏡戴上。省訾議局有不少人是認識他的,見麵之後不免有些俗套,柴東亮很不耐煩和他們閑扯。


    柴東亮老遠就看見吳錦堂被一群衣冠楚楚的議員們圍在中間,似乎在商討著什麽。


    “都督,您那個公務員製度,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啊!”高楚觀笑眯眯的道。


    柴東亮嘴角挑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我這個製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相信省訾議局肯定會通過這個法案。公務員的薪俸由國家財政支付,薪俸水平要高於普通老百姓的收入,而且政斧補貼一部分地養老錢,讓這些人隻要廉潔奉公,退休以後依然可以過上體麵的生活這些養老錢,政斧出一半,公務員自己交一半,存在銀行,等他們退休以後按月給他們公守法,保證他們一生衣食無憂。但是,隻要生貪腐案件,不但國家替他們交的那部分拿不到了,連他們自己交的那部分也要沒收,隻要犯了案子,就讓他們一貧如洗。官員想貪汙,必須要和下麵的公務員聯手才行,一個人是搞不出來什麽花樣的。”


    安徽省訾議局因為勾結淮上軍攻打安慶,幾乎臭斷了街,從此之後再也牛氣不起來,成了柴東亮的橡皮圖章。以前頤指氣使的議員現在都成了受氣小媳婦,不過他們也隻好忍著,誰讓他們做事不檢點呢!


    現在省訾議局甚至不如區訾議局的議員有麵子,起碼區議員能幫老百姓幹點實事兒。


    柴東亮侃侃而談道:“當官的幹幾年就要走了,可公務員是鐵杆的莊稼,旱澇保收地。哪個會不拿自己的飯碗當回事兒?一個人想貪汙,若無人上下聯手談何容易?隻要上司貪汙、枉法、害民的,直接下屬一概連坐,輕了敲掉飯,重了一起坐牢、殺頭。”


    高楚觀聽的直撓頭,他插言道:”都督地法子,聽起來倒也甚好,隻是這連坐之法,有些野蠻,不合當今之世界潮流。上司犯罪,下屬並未參與,一起治罪,有失公允啊!”


    柴東亮哈哈一笑道:“鶴卿兄,當今世界,官員號稱是人民之公仆,既然是仆人,就不能對他們客氣了,不但是上司犯法,下屬要連坐。


    下屬犯法,直接上司也要連坐受罰。”


    高楚觀苦笑道:“那這官還有誰願意當?公務員是鐵杆莊稼,即使再受約束,大家也會趨之若騖,可官員既然要選舉而來,可又百般被掣肘,而且還可能遭受到無妄之災,我怕到時候,連參加選舉的人都沒有了。”


    柴東亮回答道:“向原先生不必擔心一旦對官員嚴加約束,會沒有人願意做官的事情,我敢保證是不可能出現地。美國、英國的官員天天被報紙罵,依然每次選舉地時候,大批的人出來候選。官員是公眾人物,公眾人物是不可以有權的,所以官員被罵,即使是罵錯了,也隻能忍氣吞聲,官員和新聞界打官司,勝訴的例子還從來沒生過。官員盡管挨罵多,畢竟還是名人啊,而且會認識各行各業的頭麵人物。一旦當過州長或市長,離職後就可以很容易在大公司獲得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他們自己做生意因為人脈關係也會有一定的優勢,所以他們並不吃虧的。”


    現在全國各地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前清留下的,但是想把這些人統統換掉也不現實,首先中國壓根沒有那麽多受過新式教育,懂得近代機構運行體製的。但是這些前清的官員、師爺、書辦,沾染了一身的臭毛病,上下其手貪汙受賄幾乎是常態。


    柴東亮參考了後世香港、新加坡的公務員製度,搞出來自己的公務員管理辦法,提交省訾議局審核批準,然後作為地方法律執行。


    香港、新加坡都是華人,人種和風俗和大陸區別不大,但是清廉指數卻在全世界領先,經濟競爭力也極為強大,並沒有因為約束了官員權力而影響了經濟發展。新加坡,這個地方連淡水資源都要依靠馬來西亞,資源更是幾乎沒有,人口密度則大的驚人,但是卻被建設誠仁間天堂。香港則曾經是貪汙之都,幾乎無官不貪,但是經過幾年的治理,就變成世界上最廉潔的地區之一。


    他們的管理經驗,對柴東亮幫助很大。尤其是這套公務員製度,更是令他感慨頗多。一邊是嚴刑峻法令官員不敢輕易觸碰,另外是經濟手段的製約,大大增加了犯罪成本。公務員哪怕貪汙一分錢或者是不作為,一旦被發現之後,不但政斧補貼的那部分錢沒有了,連自己繳納的錢也被沒收,還要被追究法律責任。這麽一來,公務員想貪汙或者是混曰子,都不那麽容易了。


    倆人在街上邊走邊聊,過了一會兒看看太陽升到頭頂中央,已經是正午了。柴東亮和高楚觀隨便找了個路邊的小酒館,店小二熱情的將他們迎了進去。


    黃酒一個銅子一碗,花生米、茴香豆這種小吃四個銅子一盤,豬耳朵、鹵大腸等下酒菜八個銅子一盤,熟牛肉十二個銅子。


    柴東亮對這個物價很滿意,現在一塊銀元兌換一百八十個銅子,糙米的價格不過三、四分錢一斤,也就是六七個銅板。


    高楚觀倒是有些憂慮:“都督,現在糧價太便宜了,這穀賤是要傷農的!”


    柴東亮也猛然驚醒,物價低對城裏人當然是好事兒,但是對農民可就不見得了!


    “小二,這米是哪裏的?”柴東亮用筷子敲著飯碗道。


    店小二笑眯眯的道:“這是暹羅大米,比咱們中國米煮飯味道更香,您要是吃不慣,小的讓廚房給您做碗麵條?小店有花旗國的上好洋麵,乖乖,比雪還白!”


    柴東亮一擺手道:“你去吧,再讓廚房給我弄條活魚做個湯就行了。”


    看到小二下去,柴東亮苦笑道:“這洋米、洋麵的價格和本地的米麵差不多了,老百姓雖然分了田,這曰子也不會好過!”


    高楚觀無奈道:“這海關在洋人手裏控製著,洋貨進口隻有百分之五的關稅,價格肯定不會貴到哪裏去!”


    柴東亮也無可奈何,經濟命脈被洋人控製,連暴利行業煙草工業都發展不起來,洋煙卷比國產的還便宜!


    “賣報,賣報!特大新聞,血光團燕京搞刺殺,血滴子重現京城,傳聞黃興是幕後黑手!”


    街邊傳來報童稚氣的吆喝聲。


    血光團?暗殺?黃興?


    柴東亮將這三個詞聯係到一起,頓時緊張了起來,對著報童喊道:“給我拿份報紙!”


    看完報紙,柴東亮冷冷的道:“一派胡言!”


    高楚觀也滿臉凝重:“都督,袁世凱是打算動手了!”


    柴東亮冷笑道:“人是英雄錢是膽,袁世凱辦妥了善後大借款,手裏有錢了自然就不安生了,早就料到了,回軍諮府吧!”


    江淮軍的首腦人物除了已經獨當一麵的蒙古屯墾使鄺海山、奉天都督顧南山、江西都督高銘三人之外,其他人迅速趕到軍諮府開會。


    柴東亮命令副官給每人發了一份報紙:“看看吧,說說你們有什麽看法。”


    報紙上繪聲繪色的登載了一個叫做血光團的組織。事情起源於徐州,當地一個軍政要員被人用炸彈給暗殺了,凶手打電話給警察局,說自己是血光團的成員,首領就是黃興。袁世凱接到消息之後,當即打電話給步軍統領衙門,說血光團首領黃興派遣團員,在各地圖謀暴動,刺殺軍政界重要人物,要他們加緊防捕,並發出通知。步軍統領衙門不敢怠慢,當即遵令辦理。人們讀了布告,於是“血光團”這個名字成為街巷中談虎色變的事,人們紛紛傳言血光團是一個類似雍正年間血滴子的殺人機構。與此同時,步軍統領衙門的偵緝和警察探員,居然在羊肉胡同破獲了血光團的一個機關,所謂的血光團團長周予儆女士向京師地檢廳自首,說她是奉血光團總團長黃興的命令,在京師進行暗殺和暴動。不明真相的人們紛紛議論,黃興也成了令人色變的恐怖頭目。步軍統領衙門和地檢廳據情向國務院及總統府報告,並由地檢廳傳票黃興來京對質。


    更令柴東亮驚訝的是,袁世凱竟然將黃興的陸軍上將頭銜給撤了???南北雙方已經撕破臉了!


    “都督,我覺得這事兒是真的!”賀天壽頭一個發言。


    柴東亮問道:“何以見得?”


    賀天壽撇嘴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嘛!袁世凱派人殺了宋教仁,黃興替兄弟報仇唄!”


    陸凱搖頭道:“不會這麽簡單,應該是袁世凱栽贓陷害,意圖混淆視聽轉移老百姓對宋教仁被刺一案的注意力。”


    賀天壽不服氣道:“國民黨脫胎於同盟會,他們搞暗殺又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們算算,從庚子年史堅如刺德壽直到辛亥年彭家珍刺殺良弼,大大小小的刺殺沒有一百次也有六七十回。孫中山、黃興、蔡元培、章太炎、陳獨秀、汪精衛、徐錫鱗、秋瑾、仇鼇、陳其美、陳炯明???同盟會的頭頭腦腦哪個沒組織過暗殺團?”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黃興辦過軍國民教育會所屬的暗殺團、蔡元培搞過上海暗殺團、吳樾主管的燕京暗殺團、方君瑛的同盟會東京總部暗殺團,還有什麽支那暗殺團、成記洋貨店,以及京津同盟會等等,同盟會以及它的分支機構搞的暗殺組織不下五六十個。


    但是,這一次柴東亮可以斷定是袁世凱的陰謀,因為宋教仁被殺的案子給了他太大的壓力,這是他轉移公眾視線的伎倆。


    而且栽贓給黃興也確實很容易,畢竟國民黨有那麽暗殺的經曆,老百姓很容易相信他們會繼續搞下去。


    柴東亮問道:“向原先生,最近袁世凱有什麽異動嗎?”


    方清雨帶著別動隊已經去了上海,江淮軍的諜報工作就由高楚觀兼任了。他低聲道:“燕京方麵倒是很平靜,不過湖北的黎元洪倒是請求北洋軍入鄂,現在已經有五千多北洋軍進入武昌了。”


    柴東亮點了點頭:“這個我已經知道了,袁世凱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動手了。”


    高楚觀問道:“是對咱們還是對孫文、黃興?”


    柴東亮笑道:“有分別嗎?曹艸如果滅了劉備之後,會放過孫權嗎?準備開打吧!”


    海軍司令湯鄉茗不屑的笑道:“袁世凱想打也得打的過來啊!我就不信北洋軍能飛過長江來?”


    本來緊張的氣氛頓時鬆弛了下來,賀天壽哈哈大笑道:“這長江裏的王八和豬婆龍,都餓了很久了,也該吃頓好的了!”


    柴東亮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了,長江艦隊隔絕南北,袁世凱的兵能飛過來?如果用木船渡江,那豈不是要給長江水師當靶子打?袁世凱應該不會這麽傻吧!


    “不管怎麽樣,有備無患!大家要加緊訓練部隊,二師、三師要盡快達到一師的戰鬥水平!賀天壽,你馬上出發去上海,光華集團是咱們的**,不容有任何閃失!”


    賀天壽毫不遲疑的道:“是!”


    隻是望著柴東亮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遲疑。


    “湯司令,長江艦隊官兵取消休假,在長江中下遊地區巡遊,監視一切來往船隻,必要的時候可以攔截檢查。““是!”


    “向原先生,安慶、蕪湖、九江、南昌等戰略要地加強戒備,要外鬆內緊,對可疑人物加緊盤查,寧可抓錯不可放過。明白嗎?”


    “明白!”


    “好了,你們去辦事吧???賀總隊長,你留下。”


    ???分割線???


    安慶城南一座三進三出的小院子,雖然不算大但是卻也幽靜雅致,門口種著兩棵碩大的鑽天楊,一對兒滾繡球的石獅子煞是可愛。


    “你這個死鬼!一點用都沒有!”賀莫氏一邊替賀天壽收拾行裝,一邊罵罵咧咧。


    賀天壽想發火,習慣姓的肩膀一抬卻隻帶動了空空的袖管。賀莫氏看著她傷殘的手臂,又不由得心疼起來:“死鬼,還疼不疼了?”


    賀天壽不耐煩的道:“一天問多少遍,早就不疼了!”


    賀莫氏鼻子一哼:“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和都督說說小憐的事情,你又沒吱聲吧?咱們這一走,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小憐一個姑娘家,我能放心讓他留在安慶?要是跟怎麽去了上海,她和都督的事情可就沒影了!”


    賀天壽撇撇嘴道:“你咋知道沒影了呢?咱都督不是那種人!”


    賀莫氏一指頭戳在他的額頭上:“你懂個屁!十個男人九個壞,一個不壞是變態!柴都督年輕有為,多少女人想貼上去都夠不著呢,他身邊能缺女人?小憐敢不在他身邊,八成是沒戲了!這妮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柴都督她誰都看不上,要是這事兒不成,我真怕她出事兒!”


    賀天壽不屑道:“那能出啥事兒?你就是瞎艸心???不用帶那麽多衣裳,上海賣什麽的沒有?到了上海之後,我給你買幾件時興的衣裳!上次我在街上看見一個女的旗袍可漂亮了,按開叉都快開到咯吱窩了!”


    “呸,你個不要臉的!我可告訴你,上海這個地方燈紅酒綠的,你要是敢背著我胡來,小心我把你的哢嚓了!”賀莫氏抄起剪刀在賀天壽的褲襠上比劃了一下。


    賀天壽嚇的捂住**倒退兩步:“放下,趕緊放心!我的姑奶奶,你要是把我給廢了,你後半輩子可就沒得用了!”


    “呸,不用就不用!老娘才不稀罕呢!”


    賀天壽嬉皮笑臉的道:“真不稀罕?那天晚上,是哪個叫的哭爹喊娘的?”


    他一邊說一邊摟住賀莫氏的小蠻腰:“來,香一個!”


    “你的嘴臭死了,我給你買的牙刷牙粉,為什麽不用?”


    賀天壽鬆開手,悻悻的道:“嫌我臭你找個香的去?”


    “找就找,就興你們男人三妻四妾,惹火了老娘,我給你整一筐綠帽子!”賀莫氏跳著腳罵道。


    “我的祖奶奶,你消停點成嗎?你和小憐是一母同胞,怎麽這脾氣秉姓半點都不一樣!”


    “我要是像小憐那麽好脾氣,還不被你欺負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交代你的事兒,你全當耳旁風!”賀莫氏又想起了這檔子事兒,火氣頓時衝了上來,揪著賀天壽的耳朵罵道。


    “你怎麽知道我沒提?”賀天壽疼的倒吸口涼氣:“你也輕著點!”


    “哦,你說了,柴都督怎麽說?”


    賀天壽白了他一眼:“都督說,明天就派人上門提親!這回你滿意了吧!”


    賀莫氏頓時喜笑顏開,粉拳在賀天壽的胸口捶了一拳道:“你個死鬼,怎麽不早說?”


    賀天壽苦著臉道:“你給我說話的功夫了嗎?你那張嘴比機關炮還快,我能插上話嗎?”


    賀莫氏輕輕偎依在他胸口,柔聲細語的道:“死鬼,被我打疼了沒有?”


    “疼了!”


    “那我給你揉揉!”


    “好????往下,對,再往下,往下,嗯,就是這裏!”


    “你個死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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