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嗎!?”


    佐道剛一睜開眼,一張極具男人味的粗獷麵龐便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


    “嗯”


    伸手把這張大臉推開,佐道看向了左右,這次的所有任務成員倒是都平安無事,不過倒是全都緊張兮兮的圍在周邊,尤其是刺鳥,看到佐道睜開雙眼的時候就本能的想上前,隻是那隻左腳才剛邁出,卻又停在了原地。


    “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太好啦!!這下終於可以好好清理下那些該死的噩種們了!!哈哈哈”


    又看了眼佐道平靜的麵龐,斬惡隨即挺直腰大笑起來。


    “恭喜恭喜啊”


    安老在一旁笑眯眯的,楚彥也笑的很開心,唯有楚源沒有笑容,他的目光在斬惡和佐道身上掃了圈,最後定格在佐道那張年輕的麵龐上,看著佐道麵無表情的將頭上的機器貼片去掉。


    那平靜的神色,就好似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情況很緊急,最好立刻行動。”


    從穩定心神的機器上站起來,佐道看向了斬惡。


    “很緊急啊”斬惡咧開嘴露出一個凶殘的笑容:“直接說吧小佐,驅魔者公會這次也會加入”


    “明白了,情況是這樣的……”


    看了眼驅魔者公會的三人,佐道開始敘述起在那個血肉大廳頂層得到的信息,有關潘多拉的信息。


    “防守森嚴啊,而且明早就要轉移……嗬嗬”


    斬惡的笑容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某種黑道殺手準備砍人前的樣子。


    “我也參加吧”


    佐道扶了下眼鏡。


    “好啊,你小子可是好久沒出手了!這次……”


    “不行!”


    沒等斬惡拍向佐道的右手落下,刺鳥突然瞪著佐道說道。


    “我已經沒事了”


    佐道看向了刺鳥,可這個看似冰冷的女子卻沒有半點讓步,她直直的盯著佐道,眼中的倔強不容置疑。


    “額,咳咳,那個啥,我先去準備行動了”


    斬惡幹咳一聲,默默的收回還在半空中的右手,對安老等三人使了個顏色後就朝屋外走去。


    “老夫幾人也去商議一下好了”


    安老和善的點頭一笑,楚彥這小子的目光雖然在佐道和刺鳥身上掃來掃去,但也隨著他老哥還有安老一起出去了。


    很快,房間裏就隻剩下佐道和刺鳥兩人。


    “我說了我已經沒事了,況且這次的行動很重要”


    在刺鳥毫不退讓的注視下,佐道稍稍別過頭道。


    “你還會在乎行動重不重要?”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刺鳥抑製在心底的憤怒終於無法壓製:“我已經聽他說了,所以……那些喪屍和觸手為何不去攻擊你!”


    “……”


    看了刺鳥一眼,佐道卻沒有回應。


    “你完成了對吧,你完成了對吧!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侵蝕的速度加倍!為什麽不在苦言那裏繼續靜修!你覺得自己是誰?你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控製嗎!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下去,在你達到那所謂的目標前就會徹底壞掉!”


    刺鳥失控般的大吼起來,可佐道卻隻是把目光移到他處,靜靜的等刺鳥發泄。


    “……你什麽時候完成的……”


    怒吼了一番,刺鳥最後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從苦言那回來之後”


    佐道回道。


    “我不該讓你來的”


    刺鳥望著佐道轉回的雙眸,這個有著公式化刻板的女子在此刻防備盡碎。


    “你也知道這件事非我不可,無論是相性還是全麵性,我都是現存渡噩級中最適合的,而且這次進入對我的幫助也很大”


    佐道依舊是平靜的模樣,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的確,你現在的狀態還不錯”


    刺鳥笑了下,毫不掩飾自己嘲諷的情緒,看著佐道那張撲克臉,她真想一巴掌甩過去,但最後還是沒做什麽。


    “……到底什麽時候你才會滿足”


    斂去笑容,她再度問道。


    “就快了,我能感覺得到”


    佐道少有的揚了下嘴角。


    “別扯了,你這種笑臉看起來更讓人不爽”意識到還是沒法改變這個男人的刺鳥終於也恢複了常態:“那個蘇秦是怎麽回事?我剛收到了洛莉的評測,就算是以當初試驗品的標準來說,她的進步速度也太快了,快根本不正常。”


    “我稍微對藥品做了一些改動,而且她本身的天賦也不錯,某種程度上和我的相性很高”


    佐道扶了下眼鏡道。


    “明日她的考核就要開始了,以她現在的程度肯定是沒問題,你有什麽要求就說吧”


    刺鳥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從a級場景裏抽一個進行考核,槍械類型的比較好,她在那上麵還是零”


    佐道稍稍想了下便回道。


    “a級的槍械類型?”


    刺鳥看了佐道一會兒,確定對方是認真的後也不在多說,回了句“隨你”後便轉身朝房門走去。


    “今晚小心點”


    拉開房門前,刺鳥留了這麽一句。


    “嗯”


    看著刺鳥的背影,佐道的眼瞳有一刹的恍惚,但又很快恢複平靜。


    ……


    釋夢者學院


    蘇秦正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發呆,在她的右側則是一本敞開的黑色書籍,左側的書頁上,一段工整的毛筆字印在其上:


    釋夢者,我們大多都曾在噩夢中掙紮,從無盡的折磨中覺醒了自己的天賦,擁有了可以拯救他人的能力,但這樣的能力又何嚐不是另一種詛咒?


    一旦成為釋夢者,在達到超強的實力之前,注定要不斷地進入噩夢,無論願不願意去拯救他人,都必然要去和噩種廝殺,既然無法改變這樣的命運,那不如就去戰鬥吧。


    至少,我們還在拯救著什麽。


    右側的書頁寫的就很多了,開篇最醒目就是加粗的兩個詞。


    “明我”


    蘇秦喃喃的念了句,隨後又揉了揉頭發再度把自己埋入枕頭裏。


    明我,簡單解釋就是明白自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喜歡的是什麽,厭惡的是什麽,以及擅長的是什麽,光是這‘明我’二字,多少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曾明了,甚至連個方向都沒有的也比比皆是。


    可這兩個字,卻偏偏是釋夢者變強的關鍵。


    釋夢者力量的源泉在於夢力這種奇妙的能量,這種能量實際上是人體本身的精神與那廣闊的夢界相勾連的結果,所以對於在噩夢中沒有實體,全部由夢力構成的釋夢者來說,本體的信念是極其重要的。


    在噩夢的世界裏,一切的情緒都會被放大,心智不堅的人在夢中也許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想得太多太複雜的人也不會走的多遠,所以一定要明白自我,接下來就要建造屬於自己的心境。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隻在玄幻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詞……心境。


    舉個簡單地例子,在明我之後,一個人可以選擇狂傲,這本身其實並不是一個多好的信念,甚至現實中還被稱之為人類的原罪之一。


    但若是一直堅持這種心境,堅信自己就是無敵的,堅信自己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勝利,那麽他的夢力就會全功率的開發,戰力也可以維持在最高水準。


    這點其實在現實中也是一樣的,隻是在夢界裏,這一點更為重要,甚至根本就是核心所在。


    隻要進入噩夢就是接觸那個廣闊的夢界,而隻要經曆夢界,釋夢者本身的夢力和精神就會受到其影響,為了繼續變強,即使釋夢者自己不去構建自己信念夢境,夢界也會在一次次的磨練中逐步擴大釋夢者的某一點信念,從而達到讓夢力更強更純粹的目的。


    可問題是……誰又知道夢界突出的信念會是哪一種?所以還是自己構建的好。


    但是目前名聲在外的釋夢者的心境卻都不是什麽正常的情緒,什麽俠義公道啊,善意守護啊之類的目前根本就是瀕危動物!畢竟夢界裏除了釋夢者和噩種外其他的一切其實都是工具而已,萬一有人走的俠義公道的路線,進入噩夢後有個原住民被欺負了,那麽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但若是選擇幫助就會被噩種發現並殺死呢?


    這樣善良的人還是存在的,隻不過目前除了名為彌古的渡噩級外,其他的甚至連執事級都走不到,無盡的噩夢中,人性的醜惡很快就會讓那些人質疑自己的信念,從而心境受損,力量隨之減弱。


    這根本就是不瘋魔不成活!


    所以總結一下的話,其實凡是真正能夠在釋夢者中成為強者的人……


    “全都是病態的偏執狂啊……”


    蘇秦翻了個身,歎氣道。


    這也是釋夢者協會成立的目的之一,不僅是為了集合力量對抗噩種,同樣也是為了對這些釋夢者本身進行一種管製,經曆的噩夢越多,在其對精神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人就會變得越簡單越偏執,不少成功人士其實都是如此。


    但問題是這群一直體會著恐怖,殺戮和醜惡的家夥們……你指望他們是什麽安定分子嗎?


    事實上每年總會有那麽幾個釋夢者精神變態,在現實中也做出什麽事來,把現實中的人類當做噩夢中的原住民一樣虐殺的有的是!


    所以這本手冊以及釋夢者學院的教導方式上都會著重強調‘拯救’這個詞,將本身視為一種拯救者,以拯救為名在噩夢的世界裏廝殺算計,也隻有這樣釋夢者才能繼續存活。


    也是還好現實世界對釋夢者的限製也很大,否則的話恐怕會出現不少超級罪犯加超級英雄了。


    “啊……”


    隻要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蘇秦就覺得頭疼,簡直就是個死結,成為釋夢者就不得不不斷進入噩夢,不斷進入噩夢就會被夢界逐漸侵蝕純化。


    “所以我的信念,我相信的東西又是什麽了?要用什麽一直堅持著在噩夢中走下去呢?”


    一把把書蓋到了自己臉上,蘇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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