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柏油街道,高樓大廈,還有往來的人群,那顫動的眼瞳裏,是一個和現實世界如此相似的地方,隻是人群的衣著風格有些複古,汽車會噴出難聞的尾氣,還有……天空


    蘇秦抬起頭,入目之處,是清澈中帶著幾分昏沉的天空,明亮的,真正能看到陽光的天空,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天空,難道說這裏是……


    “黃金時代,2008年”


    平淡的語調,好似任何事都無法影響他的情緒,佐道依舊穿著那件背後紋著銜尾蛇的夾克,戴著那副囚禁心靈的眼鏡,仿若第一次在夢中相見的那般。


    蘇秦望著他,有種記憶的恍惚感。


    兒時那個穿著白衣的叔叔,辦公室裏一件白大褂的心理醫生,千百年的夢境裏長發白袍的仙人,而現在,他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就好像從未離開過。


    嘴角微微彎起,蘇秦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該叫你佐道,還是……爸爸?”


    “佐道”


    他扶了下眼鏡,眼瞳暼向一旁。


    “沒想到你是喜歡養成類的啊,看著我一點點長大,直到長到可以品嚐的時候,那種感覺一定很好吧~”


    蘇秦像蛇一樣纏了過來,不知何時她竟換上了一身極其誘惑的連體包臀裙,這時正抱著佐道的胳膊,放在胸口中央摩擦著。


    “製造你已經違反了天道,如果想讓世界認同你,我就不能有過多的幹涉”


    佐道說著,還試著抽了下胳膊,卻發現被蘇秦抱得很緊,他低頭望去,對上那雙慢慢都是怨念的眸子,猶豫了下,他扭過頭了,不夠這次沒再去拉扯那條被蘇秦抱在懷裏的手臂。


    “所以你就是引力和斥力了對吧,所以反差才那麽大,那麽反叛者呢?”


    蘇秦抱著他,兩人就這樣站在人行路的中央,任由周邊被忽略術影響的人們相繼走過。


    “接下來要去找的,就是反叛者”


    佐道開始朝前走去,街邊的店鋪不少都是中文,但還有許多英文的店鋪,行人中金發碧眼的白人又或是黑人也頗為不少。


    “我有個問題,既然引力和斥力都可以自然出現在你身上,那為什麽就不能等原力自由降生了?”


    蘇秦一邊說著一邊左右望著,一臉新奇的模樣。


    “因為生物的三力和世界的三力,自然情況下是不可能形成的”


    “那你……”


    蘇秦仰起臉望著佐道。


    “至於佐道對你的吸引力,那是因為,他和你是相似的存在,自然會吸引你”


    苦言的話語猶在耳邊。


    “那是誰製造了你呢?”


    “法師之魂提出概念和部分技術,守序會加以改進升級,裏遁世會最終完成,初始目的是製造一個可以聚集整個世界力量的可控意誌,從而擺脫這個星球生命體的控製,形成獨立的世界,你經曆的每一個夢境都是投影世界,被這個星球捆綁而來的投影世界,類似於降臨,星球提供生命和環境,投影世界提供意誌……”


    蘇秦依在佐道身上,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這時兩人剛剛走過一個拐角,前麵的立著的路牌上用中英文寫著‘中國城’三個字,顯然這裏並非華夏。


    “後來,他們發現若是想匯聚整個投影世界和本星球生物的意誌,就必須要以本星球的生靈作為載體,於是我降生了,但我缺失了一部分,那就是身為本星球的生存之力,即使是我的力量也不完整”


    站在原地幾秒,佐道看向了那輛朝這邊開來的出租車。


    “所以,我需要找到所有在這星球出現過的投影世界,接觸那裏的反叛者,感悟他們的力量,剩下的你差不多都經曆過了,天使惡魔,炎黃女媧,封神西遊,魔法紀元,鬥氣紀元,江湖,機甲現代……而現在,就是最後一個”


    不需要招手,那輛車已經自然而然的停下,年輕的司機搖下車窗望向一旁的蘇秦,露出忠犬般的笑容。


    “那一切都結束之後呢?”


    和佐道坐進車裏,蘇秦說道。


    “去機場”佐道說了句,看了眼很自然的靠在自己肩頭的蘇秦,又扭頭看向窗外:“他們的目的是,由我來代表投影世界和被附體這這個世界的意誌,徹底切斷和那些生命體的聯係通道,從而成為獨立的空間,又或者以後再反向延伸過去”


    “那你的目的呢?”


    蘇秦用腦袋蹭了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佐道也沒有回應,隻是望著窗外後退的景色,安靜的坐著。


    車裏,放著一首法語歌,是緩慢悠揚的曲調。


    很快,蘇秦就睡著了。


    很久了,都沒有這麽快的睡著過,即使在這個夢裏,是不會再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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