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夜歌上場之後下手狠辣精簡,不留絲毫情麵,讓實力在同齡人中還算強大的宋浩和朱榮都被一招取勝,叫人不由看低了他們幾分的同時,也無法看出叔夜歌的實力到底如何,擅長的又是什麽。(.棉、花‘糖’小‘說’)


    不過這種情況,擂台上下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甚至那些老一輩的還非常欣賞,隻是歎了一聲可惜叔夜歌不是山陰人之類的。


    武者動手時消耗的精力可不是說笑的,尤其是叔夜歌這種等級的武者......瞬間鼓動肌體的力量加上搬運內力時心神的消耗,一般武者經過兩三次戰鬥後氣力就會跟不上,實際戰鬥最多不過四五次而已!


    高浩也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在叔夜歌贏了兩次之後就跑上台來。


    他可是還想要一雪在青龍門武館被叔夜歌打敗的前恥呢,若是等叔夜歌感覺自己精力不濟了下台,他可就沒機會了啊!


    別說叔夜歌會逞強在力竭時被他挑戰還迎戰,以他這兩天打聽調查得來的東西,叔夜歌至今給人的表現都是穩重的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他可不信,也不指望叔夜歌會突然變成了莽撞鬼。


    “而且,報仇雪恥還是在你保留著實力的時候進行才痛快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高浩眯著駭人的豎瞳,轉著手中的繡春刀,繞著叔夜歌走了幾圈後,笑道:“叔夜歌,我怎麽感覺你今天似乎有些心浮氣躁啊?別和我說是因為那兩個廢物。”


    在裁判喊了開始之後,高浩和叔夜歌並沒有馬上衝向對方,而是開始小心的試探對方。這一次的試探不是為了試探對方身高臂展,也不是劍法刀招,這些他們都在青龍門的時候各自展露給對方了。


    他們試探的,是此時此刻彼此的心境!


    心境,這一個非常虛的東西,對和叔夜歌這個年紀左右的一般武者來說幾乎沒有多少作用,因為他們還沒有到這一步就已經將刀劍遞出去了。


    但是對高浩和叔夜歌二人來說並非如此。他們兩個都發現對方有了道韻的種子,決定了自己的道路!


    如此情況下,若是一不小心被對方的道韻衝擊了一下心神,勢必就隻有一敗塗地的下場,就如他們二人當初在青龍門初次交手時一樣!


    “當然不是他們......”才一開口,叔夜歌突然瞥見高浩的刀抖動了一下,然後感覺到一縷豔陽被其手中所持繡春刀的鋒利刀鋒折射到了眼中,不由頓了一下。


    急促的破風聲驟然響起,那是衣服被勁風吹拂的聲音,但是今日和風麗日,哪裏會有吹的衣服烈烈直響的勁風?


    手中彼岸劍一轉,依著記憶中可能會被襲擊的位置劃拉了一下,同時自身猛地一個大跨步側閃。


    恢複了被陽光刺激而短暫消退的視覺後,叔夜歌繼續不緊不慢的繼續和站在他原來位置的高浩繞起圈來:“何必這麽著急?莫非你的身體有什麽限製,不能長時間和我交手不成?”


    高浩用刀鋒折射陽光刺激眼睛的做法,叔夜歌沒有覺得任何不妥不道德什麽的,因為,所有的劍術刀招裏麵都有差不多的陰招!


    傳說中更有某個武者創造了完全為折射陽光的刀法,名號青天白日光明斬,縱橫一時。(.棉、花‘糖’小‘說’)隻要是晴天,沒人可以在他的麵前睜開眼睛,因為睜開眼睛的都會被折射的陽光晃瞎,然後被藏在陽光後的刀奪取性命。


    隻是那個武者並沒有活多久,因為他招惹了一個土渾武者,被土渾武者在中午太陽最熾烈之時一招取了性命......任那個武者的青天白日光明斬如何淩厲,土渾武者已經金風未動蟬先覺,還未動手之時就已經知道了他會將刀揮向哪裏,而且去除視覺也還有敏銳的聽覺觸覺,那個武者如何能夠抵擋呢?


    不過也由那個武者開始,各家各派的劍法刀招都會有一些折射陽光甚至撩沙的陰招,因為在土渾之前,一般的武者還是以眼睛為主要的判斷工具!


    “誰知道呢?我也才進入這個狀態沒多久......”無所謂的笑了笑,高浩像是沒有一點心機的聳了聳肩。


    “那真是遺憾,要是你待會兒突然出了問題,我可能會不小心殺了你......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是嗎?那我可要小心了。不過話說回來,叔夜歌,你今天確實有些不對勁啊。不僅殺氣騰騰的,而且還說了以前絕對不會說的話......是為了刺激我呢?還是為了發泄一下你的情緒呢?”


    “誰知道呢?”


    “你們快點!”沒有營養的對話讓裁判眉頭緊皺,雖然他已經看出二人是在對對方進行誅心攻擊,破壞心境造成不該有的破綻,但是這裏是擂台,沒見台下都已經議論紛紛了嗎?台下還有許多人要比呢!


    “我還想和你多玩玩呢,不過既然劉裁判不肯......”


    裁判的話讓高浩聳了聳肩,做出非常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然後突然臉色一肅:“那就早點結束吧!”


    仿佛突然化為了月下孤狼,又似乎是盯中了獵物的獵豹,沒有一絲征兆的,透著大自然中最凶殘的狩獵者氣息的高浩飛快的衝到叔夜歌身邊,劈出道道淒厲明豔的刀光,一瞬間,天上的太陽似乎都沒有高浩的刀光明亮!


    不過叔夜歌也半分不弱,手中彼岸劍隨心而舞,或如鶯飛燕舞,或如雲中仙鶴,或如鷹擊九天,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在最關鍵的位置,讓高浩每每要將刀光劈到他身上的時候,就會發現化為飛鳥尖嘴利爪的彼岸劍已經指在了讓他不得不收手的位置!


    沒有一絲刀劍相交的鏗鏘聲音響起,除了衣服被移動時的勁風鼓動而發出的烈烈風聲,叔夜歌和高浩就像是跳著以刀劍為道具的危險舞蹈,默契無比。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


    “咕嚕......咕嚕......”就像是貓科動物被激怒時發出的低吼從高浩的喉嚨間擠出。


    每次都要迫不得已的收手,高浩心中的火氣越來越盛,眼中豎瞳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擴張,並且血絲彌漫,渾身開始彌漫凶狠殘忍的凶獸氣息!


    “呃啊!”又一次,在自己的刀接近叔夜歌的時候,高浩看見了叔夜歌的劍出現在自己的腕下,不由低咆一聲,不管不顧,滿眼通紅就像是被鮮血塗抹了一樣的繼續將刀劈下!


    “娘子!”


    “小心!”


    “子墨!”


    “歌兒!”


    無論是擂台上的裁判還是擂台下認識叔夜歌的人,都驚呼出聲!


    “唳~”不過就在他們擔心震怒的時候,一聲猶如九天鷹唳的劍鳴聲驟然響起,然後就見叔夜歌衝天而起。


    不過在叔夜歌衝天而起的同時,幾片碎布飄飄灑灑而下......雖然叔夜歌反應及時,但是他也沒想到之前表現的一切都非常正常的高浩居然會突然不要命一樣,所以最終還是被刀光擊中了。


    好在高浩的繡春刀不過隻是三尺六,而他的彼岸劍劍長四尺,相較之下有了些許反應的時間,所以他還是有驚無險的躲開了刀鋒。


    隻是他的衣服可沒有那種好運,也不像他的身體一樣聽他的指揮避開了高浩的刀光,所以圓領袍的下擺被刀光擊中,又被高浩習慣性的抖刀切成數片!


    旁觀的人見了這一幕之後渾身冷汗直冒!


    這種習慣和手法,若是砍到人身上,便是不會將人和布片一樣切成幾片,也會將傷口直接撕開讓人流血致死!


    “吼~”像是野獸一般低聲咆哮,高浩抬頭看天,但是一時之間他隻看到布片飄飄灑灑而下,仿佛蝴蝶,又仿佛花瓣,而叔夜歌的身影則完全沒有看見。


    ‘在身後嗎?’心中才冒出一個想法,高浩忽的又聽一聲鷹唳響起,自那飄飄灑灑,像是蝴蝶又像是花瓣的布片之後!


    明豔,璀璨,淩厲,一點冷光突然切開碎步片帶著叔夜歌如雄鷹撲兔般直接落在高浩身後之後,消失不見,化為一柄纖細狹長,給人別樣美感的長劍停在高浩的頭頂。


    而高浩的頭上,本來用來束發的小冠已經被切為兩半,尺餘長的頭發或斷或散隨著叔夜歌落地帶來的輕風亂舞。


    “你輸了。”


    “鷹擊勢嗎?哼!可惜,沒有見到你的真正實力,甚至連那日的那一劍都沒有逼你使出來......”有些僵硬的回頭,眼中帶著猙獰和凶殘,還有難以言喻的不甘,高浩注視了叔夜歌片刻後,閉上了眼睛,嘴角勾出一絲和往日一樣輕佻但是此刻絲毫不顯輕佻,相反還讓人感覺其更加猙獰的輕笑:“你贏了。”


    說完,高浩也不等裁判宣布勝負,就自顧自的走下了擂台,來到青龍門的隊伍中。


    “勝者,肖家武館,叔夜歌!”


    “哦~子墨,好樣的!”


    “子墨表哥好樣的!”


    ......


    看著歡呼雀躍的肖家武館,青龍門武館的隊伍中,張虛昊瞥了一下自己的麵色難看的父親,青龍門掌門張誌堅,然後又看向了麵色蒼白,眼中凶光幾乎要化為實質的高浩:“快要壓製不住血脈反噬了嗎?如果你肯服藥會好許多,不用這樣打不了幾下就被血脈反噬。”


    “無需多言,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服藥的!”冷冷的瞥了一下張虛昊,高浩找了個位子坐下:“虛昊,你該清楚,我可不是為了成為別人爪牙而成為獸人的!若是天天都要靠藥物壓製反噬,我還有什麽資格去做我想做的事?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叔夜歌確實不錯,不隻是劍術,煉心一道和我也相差弗幾了吧......嘖!明明隻是個沒有任何壓力的世家子!”


    “要我幫你報仇嗎?”張虛昊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上,一瞬間,周圍的人仿佛都感覺到了一種冷風吹過。


    那是銳利而冰冷的刀意帶來的精神刺激反饋到他們的肉軆之上!


    張虛昊,有著自己的刀意!


    “昊兒......”


    張誌堅眉頭皺了一下就要開口,但是高浩先一步打斷了他。


    “不用了,這次斜星學院的講師也有過來,所以你的對手是山陰派的林山石和龍虎門的劉雲飛,沒必要浪費精力在叔夜歌那個外人身上,他的實力可不比你弱多少。若是一不小心和當年一樣便宜了肖家武館,那樣會讓人笑話的!”話畢,高浩瞥了一下擂台上並沒有下台的叔夜歌,眉頭一皺,眼中才收斂一些的凶光再次化為實質:“而且,你認為我是需要別人幫我報仇的人嗎?”


    “我知道了......嗯?”張虛昊身上的刀意收斂,但是馬上,他又皺起了眉頭......擂台上,出現了一個讓他非常熟悉的身影。


    “山陰派林山石。”擂台上,一個穿著普通,容貌也同樣普通,隻是一雙眼睛明亮無比的少年報出自己姓名後,並沒有和叔夜歌開始戰鬥,而是看向了台下:“叔夜公子已經戰了三場,若我直接與之比武,勝之也不武,所以,有沒有哪個山陰好兒郎來和我做過一場先?”


    ‘他怎麽上台了?’張虛昊心中疑惑正盛,突然又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商量擂台。


    “神威武館劉幸,願意同林少俠過兩招先,還請林少俠能夠手下留情。”


    神威武館劉幸,是山陰地塊內實力最強勁的幾個少年之一,雖然與他和曆史悠長的山陰派林山石,龍虎門劉雲飛相比還是弱了一籌,但是也僅僅是弱了一籌而已。


    不提台下的張虛昊和其他對這次武館大比有什麽心思的有心人心中想什麽,叔夜歌看著麵前相對而立的兩人,秀氣的眉頭糾結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心境還有些不穩定的原因吧,林山石和劉幸上台之後就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而沒有注視自己,這讓叔夜歌覺得有些不爽起來。


    “兩位,在下是不是被兩位小看了?”


    聽到叔夜歌的聲音,眼中似乎有火花冒出林山石和劉幸轉頭看向了叔夜歌。


    微微一笑,林山石謙和道:“叔夜公子,你畢竟戰過三場了,還是先稍微休息片刻吧,我想同恢複了實力的你交手,贏了痛快,輸了也痛快。”


    不同於林山石的謙和有禮,劉幸的話就無禮多了:“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前麵兩個廢物雖然沒有費你多少精力,但是高浩可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贏了之後叫人說三道四,說我欺負人什麽的!”


    狹長而魅惑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叔夜歌注視了二人片刻後,看向了一邊的裁判。


    裁判眉頭一皺,但是驀然,他的耳朵動了動,淡淡道:“如果你們都同意,也可以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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