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在叔夜歌打量這遠處讓他惱火的男子的時候,劉璋帶著感慨的聲音響起:“何老哥,上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去年年初吧?一晃眼就是一年多過去了啊!”


    何君睿聞言,也充滿了感慨的道:“可不是嗎?為了一點家業,我們這些當家的這跑跑那跑跑,孩子夫人都沒時間多陪上一會兒!”


    “哎呀,要不是你說起我都差點忘了!嫂子和賢侄現在怎麽樣?”


    “雨晴還是老樣子,至於我家那個小鬼嘛......”說話間,何君睿看向了叔夜歌,苦笑道:“他的性子跳脫的很,雨晴又寵著他,我回去的時候正給我折騰事兒了......真是的,明明年紀都比子墨大了,還是如此不懂事!還是讓我帶著,看我不打斷他幾次腿!”


    劉璋沒想到自己一問會得到這種回答,不由愣了愣,疑惑道:“侄兒做了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


    臉僵了一下,何君睿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道:“那混小子好的不學,偏偏去學人家拈花惹草,現在......唉!”


    從小鬼到混小子,這之間的稱呼變化可見何君睿對他孩子所做的事真的是越想越火。<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不過劉璋聽了後到沒有多少感覺,笑道:“年輕人嘛!血氣盛,難免會如此,不礙事的。過幾年性子自然會沉穩下來的。而且聖人不也說了食色性也嗎?”


    “可是......”張嘴了張嘴,何君睿最後也沒說出什麽,隻是歎了口氣。


    見何君睿如此,劉璋笑道:“好了,老哥。難得我們見一次麵,不要這樣唉聲歎氣!我們還是聊聊別的吧......你的貨送到河西後給哪家?以前河西有宋胡趙三家和你做買賣,但是前幾年宋家出了禍事後,就隻有胡家和趙家了。雖然你一向和趙家做買賣,不過看最近的情況,趙家似乎出了什麽問題。不考慮一下胡家嗎?”


    搖搖頭,何君睿笑道:“老弟,這個你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和胡家關係不錯,但是我和趙家早有約定,這次買賣自然也是和趙家做。以後,隻要趙家還沒有扯出河西,我照樣還是和趙家做。生意人,講的就是誠信!”


    劉璋目光中透著讚賞,一副非常欣賞的樣子道:“好!當初就是這一句話,我們才成為朋友,更以兄弟相稱!是我莽撞了,居然問你一個傻問題!”


    何君睿搖頭苦笑:“你不說我傻就好了。”


    生意人講究誠信不錯,但是同樣講究變通,河西趙家從兩年前開始就情況不好,何君睿就是不繼續和趙家做買賣也沒什麽。可是何君睿依舊同趙家做買賣,這一般的商賈來說,就有點死腦筋了。


    “怎麽會傻?”眼睛一瞪,劉璋認真道:“老哥這麽做是為了道義!誰能說你傻?”


    一邊打量著遠處男子一邊聽著二人談話的叔夜歌聽了劉璋的話後,也是點了點頭,同時打算開口表明他也非常讚同劉璋的話的時候,突然見男子的身形一晃,然後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狹長而誘惑的丹鳳眼驀然睜大,掃視一圈,叔夜歌眉頭緊皺起來。[]


    男子,消失了!


    在他的視線中瞬間消失了!


    “這種距離都會看丟了,若是交手的時候......”心中震驚的叔夜歌不自覺的握緊了腰側懸著的彼岸劍。


    “子墨?”


    “怎麽了,叔夜公子?”


    感覺到叔夜歌的異動,何君睿和劉璋結束了閑聊,齊齊看向了叔夜歌。


    聽到聲音,叔夜歌馬上回過神來。


    “沒事。”將手中的攥緊的鬆開,按下了心中震驚,叔夜歌回頭笑道:“隻是看見一個人突然不見了,被嚇了一跳。”


    “有人突然不見了?”何君睿挑了一下眉頭,然後莞爾一笑:“港口的人這麽多,一不小心看丟了很正常。他應該是和別人走到一塊,所以才從你的視線中消失的。是姑娘家嗎?看不見後居然會讓你這麽激動,可別怪我見到你的小未婚妻的時候告狀啊!”


    何君睿也認識宋有嬌,因為宋有嬌還未離開山陰的時候他也在肖家武館見到了,當時宋有嬌還拜托他多看著點叔夜歌。


    微微搖頭,但是叔夜歌也不多做解釋,那事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黑,沒有的事都可能扯成有的,還不如保持沉默。


    隻是叔夜歌和何君睿沒有注意到,在叔夜歌說有人突然不見的時候,劉璋的眼中精光閃了一下,同時眼底流露出一絲擔心之色。


    雖然不是很清楚叔夜歌的實力,但是劉璋也是練武之人,實力雖然因為長年疏忽和早年不認真修煉而隻有木升,但是眼力在這些年走南闖北中還是積累了起來。


    叔夜歌之前突然將手按在劍上後,劉璋就知道叔夜歌是個劍術不錯的劍客了,而剛才叔夜歌震驚之時眼底流露出的一絲不可查的危險精光也讓劉璋知道,叔夜歌是一個至少有木升等級的武者!


    這種等級的武者,而且還精通劍術,怎麽可能會看丟一個人,更因為看丟一個人而震驚?


    捊了捊胡子,隱晦的摸了一下胸前暗藏的物品,劉璋想了想後,突然笑道:“這個老哥倒是不用擔心,叔夜家雖然是個風流世家,但是也因為愛花惜花而對女子格外溫柔,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叔夜公子都有了未婚妻,那麽其他女子就算再美也入不得叔夜公子的眼吧?我說的對吧?”


    前麵的話還是對何君睿說的,而說後麵的話的時候,劉璋就是滿臉笑意的看著叔夜歌,一臉篤定。


    何君睿一愣,然後問道:“還有這麽一說嗎?”


    眨了眨眼眼,叔夜歌苦笑道:“我並不過問長輩私事,不過確實未見長輩有什麽風流韻事傳出,應該確實如此吧。”


    “哈哈~叔夜公子還真是實誠人啊!”劉璋笑了一會兒,然後對何君睿道:“待會兒就要過河了,過河後我就要趕去長順府,也沒時間多待。不如待會兒我們一條船得了,正好和你和叔夜公子多聊聊。日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


    何君睿聞言,笑道:“好,就這麽辦!我也想和你多聊聊!”


    隨後三人又繼續閑聊起來。


    當然,主要是何君睿和劉璋在聊著,叔夜歌隻是一邊靜靜的聽而已。


    不久後,一個穿著灰袍,作小廝打扮的青年小跑到三人麵前。


    對叔夜歌和何君睿行禮後,小廝對劉璋道:“老爺,東西都裝載好了,隻等船一到就可以移到船上。”


    “很好,你招呼他們去休息一下吧。”


    等小廝走了沒多久,又一個差不多打扮的人跑了過來。叔夜歌也認識,是何君睿的小工之一。


    果然,那人也是來通知何君睿貨物裝載好了的消息。


    又等了兩刻時間,幾艘大船漸漸的從遠處行來。


    “好了,準備上船吧!不出意外我們酉正戌初就可以到範國了。”


    入海河之下,一艘塗著和水底淤泥差不多顏色,頂著一個巨大螺旋鑽頭的潛水小梭正在慢慢的前進著,躲過了範國士卒的監控,也躲過了楚國士卒的監控,慢悠悠的潛到了一艘即將跨越兩國邊界的大船底下。


    幽幽上浮,潛水梭快頂到了大船的船殼板的時候,突然突出幾根像是鳥爪一樣的東西抓住船殼板,讓潛水梭隨著大船一起移動。


    “咚!”


    驀然,一個沉悶至極的聲音響起,那是因為水中的聲音難以傳播而造成的。聲音響起的原因是粗壯的螺旋鑽頭頂在了船殼板上。


    但是螺旋鑽頭的目的可不是頂在船殼板上,而是在頂著船殼板的時候就開始迅速旋轉,一點一點的鑽入船殼板中!


    大船上,放著貨物的船艙中,一個正在看守的小吏正無聊的打盹,沒想到腳下突然響起一聲悶響,叫他嚇得馬上跳了起來。


    他以為是他的上司前來查崗了。


    但是左右看看後,他發現四周空蕩蕩的,並沒有人,他的上司自然也不在。


    “奇了怪了......”忍不住念叨了一聲後,小吏突然又聽一陣沉悶綿延的“嗡嗡”聲從腳下響起,不由連退幾步。


    陰測測的貨艙中,腳下不斷響起的“嗡嗡”聲,小吏不由聯想到了鬼神之說。


    “呸!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鬼神?況且我乃儒家弟子,鬼神那會招惹我!”


    大聲給自己壯壯膽後,小吏看著依舊不停傳來沉悶“嗡嗡”聲,而且越來越大的腳下甲板,吞了一口唾沫。


    “讓官爺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搞鬼!”


    找來油燈點燃,又找了根棍子防身......當然,最主要是壯膽後,小吏找到甲板上可以掀起的位置,用棍子撬起。


    但是也就在那時,“嗡嗡”聲消停了。


    疑惑的挑了挑眉頭,然後小吏又嘿嘿笑起來,將油燈探了下去:“看來官爺我的官威也是很大的嘛......這什麽東西......額!嗬~嗬~”


    一手將油燈接住,老劉看著小吏的目光冷淡銳利如他手中割開了小吏脖子的匕首,等小吏抱著被割開脖子要倒地的時候,再上前將小吏一扶,讓其無聲無息的倒在地麵抽搐了兩下後,帶著滿心的不甘瞪圓了眼睛死去。


    一個穿著漆黑裋褐,頭也用黑色頭巾裹著的漢子湊到老劉身邊,不屑而冷漠的看了看腳邊的小吏後,看了看頭頂被掀起的甲板,沉聲道:“老劉,趕緊找那個東西。按照青兒探聽得來的消息,那個東西應該就在上麵的貨物裏麵。”


    隨著漢子的話,一個又一個,整整六個穿著黑色裋褐頭戴黑色頭巾的漢子從鑽入船殼板抵達船艙內部的鑽頭中鑽出。


    看著鑽入船殼板的鑽頭,老劉不屑的笑了笑:“幸好那些官僚們為了省錢還用木底的船......行動吧,鬼雄大人還在等我們。”


    下達了命令後,老劉提著油燈躍上了甲板,其他人也是如此,隻是留了一個人在原地看著,防備有什麽突發狀況發生。


    於此同時,另一邊,另一艘大船之上,鬼雄握著一塊光澤柔和,一看就價值不菲,但是卻非常可惜的是殘缺的美玉在船上遊走著,腳步不大但是迅速,而且步法靈活,無論有再多人攔在他麵前,也會被他一步跨過。


    巡察了大半的船艙後,鬼雄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手中的殘缺美玉突然開始變得溫熱起來。


    “找到了。”


    “老弟,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一個關切的聲音傳來,鬼雄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麵色惶然的中年男子正看著他這邊,而他身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被他評定為‘不是一個好東西’的少年。


    此時,那個少年正和麵色惶然的中年男子一樣看著他這邊,另一個人則是之前發出關切聲音的主人,此時正擔心的看著麵色惶然的中年男子。


    “將玉璽碎片交出來吧。”將手中的殘缺美玉放入懷中,鬼雄上前。


    玉璽碎片?


    看著向自己這邊走來的男子,叔夜歌眉頭緊皺起來。


    看了一下身邊麵色惶然的劉璋之後,叔夜歌斜跨一步攔在劉璋和何君睿麵前,將手按在腰間的彼岸劍劍鞘上:“這裏是楚國和範國的邊界,每隔十裏就有一個土渾高手坐鎮。希望閣下還是不要鬧出什麽亂子的好。”


    入海河作為範楚兩國的邊界,豈會沒有高手鎮守?


    就如叔夜歌所說,入海河兩岸除了範楚兩國的佇兵外,每過十裏還會有一個土渾等級的武者鎮守著,讓任何膽敢沒有任何通關文書就敢硬闖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叔夜歌,鬼雄眨了一下眼後,突然消失,然後又瞬間出現在叔夜歌麵前,將叔夜歌拔到一半的劍抓住。


    “你,可以作為帝子的玩具。”


    說出一句讓叔夜歌莫名其妙又臉色大變的話後,鬼雄的突然化身為一陣清風,從叔夜歌的眼前消失。


    愣了一下,叔夜歌連忙回身,然後看到了讓他睚眥欲裂的一幕......


    劉璋的胸口被鬼雄的手貫穿,開了一個圓形的大洞!


    何君睿則生死不知的倒在地麵!


    將手收回,鬼雄抖了一下被他真氣裹著而沒有染上任何鮮血的衣袖後,轉身看向了叔夜歌。


    “和我去見帝子吧。大人說她需要一個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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