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和阿芝之間的事,你有資格插手?”由於夜總會過道的燈光昏黃,黃漢偉一沒認出王梓鈞來。


    王梓鈞笑道我是誰無所謂,重要的是對待可不能用強。”


    黃漢偉辯解道我沒有用強,我在向她解釋。”


    “還沒用強。”王梓鈞拉過趙雅芝的手,“你看她的手腕都被你抓得發青了。”


    黃漢偉驚慌道阿芝,你沒事吧。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我沒事,我要回家了。”趙雅芝不想在夜總會裏糾纏過多,萬一被人那豈不是要悲劇。


    “那我送你回家吧。”黃漢偉還沒有放棄。


    “不用了,我能。”趙雅芝道。


    “沒事,我用車搭你更方便,晚上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黃漢偉關切地說。


    他越是這樣,趙雅芝越覺得煩,急切之下挽著王梓鈞的手說不用了,我男會送我。”


    “你男?”王梓鈞還沒,黃漢偉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你說過你沒有男的,你能這樣,女孩子能騙人……不對,”黃漢偉仔細一看,這才認出王梓鈞來,猛然間恍然大悟,“好啊,想不到你也是這種。我的錢是沒他多,我認輸,你和你的有夫之婦繼續恩愛吧,再見”


    黃漢偉說完,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王梓鈞聳聳肩,無奈地朝趙雅芝笑笑。


    趙雅芝這才還挽著王梓鈞,俏臉一紅,就放開了,說道抱歉,拿你做擋箭牌,我有事先走了。”


    “沒,”王梓鈞喊住她,問道,“對了,那個家夥誤會了,會不會亂說你的壞話啊?”


    趙雅芝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他除了有點不通人情外,其他都還蠻好的,不像是會背後說人壞話的樣子。”


    王梓鈞有人,他立即將趙雅芝摟在懷裏,兩人裝作情侶的模樣低著頭與那人擦身而過,低聲說道這麽晚了,我送你吧。”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有不同結果。


    趙雅芝本想拒絕,但被王梓鈞摟著,沒來由心頭一熱,便出聲道好,啊。”


    “你等一下,我裏麵還有個,我先去打聲招呼。”王梓鈞拍拍趙雅芝的肩頭,讓她在這裏等著。


    “嗯,你去吧。”趙雅芝點頭說。


    王梓鈞回到包房裏,幾個女學生立即迎上來將他團團抱住。


    向華強坐在沙發上,一個女學生正跨在他腿上,兩人嘴對嘴地正在喝酒。見王梓鈞,向華強笑道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了。”


    “阿強,剛才在外麵遇到個熟人,我要去送送她,先失陪了。”說著,王梓鈞怕他會不滿,便朝向華強曖昧地笑了笑,補充道,“一個。”


    “哦,明白,”向華強給王梓鈞一個心照不宣的笑聲,揮手道,“去吧,去吧,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個房間?”


    “不用,阿強,你慢慢玩,我先走了。”王梓鈞笑著說。


    “啊,梓鈞,再玩一會兒嘛。”


    “是啊,人家還沒和你喝酒呢。”


    “人家要親一個。”


    三個女學生抱著王梓鈞直撒嬌,那膩人的聲音讓王梓鈞直起雞皮疙瘩。


    “乖,快放手,下次再陪你們玩。來,一人親一個就放手。”王梓鈞隻能逢場作戲地在三個臉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


    三個女學生興奮地哇哇大叫,一人又在王梓鈞臉上香了一口才把他放開。


    王梓鈞擦著臉上的口水出去,讓李京浩自由活動,才找趙雅芝。見趙雅芝還站在那裏臉對著牆壁在等候,他開口道走吧。”


    趙雅芝轉身,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臉上是?”


    “我臉上有花?”王梓鈞開玩笑說。


    “不是花是?心都是花的。”趙雅芝語氣有些酸味。


    王梓鈞臉上一抹,才手上有擦下來的口紅,顯然是剛才那三個留下的。被抓住證據的王梓鈞也不驚慌,反正他和趙雅芝又沒,不需要解釋。


    穿過舞池炫麗的燈光,王梓鈞與趙雅芝並肩默默地走出去,問道坐巴士麽?我還沒坐過香港的巴士呢。”


    “隨便你。”趙雅芝道,反正現在比較晚了,巴士上也沒幾個人,不怕被人認出來。


    迎著初夏的夜風,王梓鈞看著霓虹間車來車往,心情突然變得很愉快,笑道好久沒有夜晚出來散步了,這感覺真好。”


    趙雅芝因為王梓鈞要送她回家,本來挺高興的,沒想到被幾個唇印弄得悶悶不樂,隻低著頭踢石子不。


    “了?有事情不高興嗎?是不是擔心那個黃漢偉亂啊。沒事的,他又沒證據,說出來也沒人信。”王梓鈞見她垂頭喪氣地樣子,忍不住開解道。


    “才不是,”趙雅芝吐了口氣說,“老板,你到底有幾個啊?”


    “嗯?”王梓鈞尷尬地說,“你的,兩個,一個青霞,一個鳳嬌。”


    “騙人。”趙雅芝指指王梓鈞的臉。


    王梓鈞舉起手說我發誓,我剛才真的都沒幹。當然,你不就算了,反正這事情說不清楚。”


    “好吧,我信你。”趙雅芝點頭說,心想王梓鈞也沒必要來夜總會找,想來是誤會了。


    王梓鈞走著走著,突然問對了,我們走了十幾分鍾了,巴士站在哪裏?”


    “你不?”趙雅芝問。


    王梓鈞道你沒出聲,我以為就是往前走。”


    趙雅芝無語道我根本沒看方向,以為你呢,所以跟著你走咯。”


    兩人麵麵相覷,接著猛地一起笑了起來。


    “走啦,先找個公用給你家裏說一聲吧。”王梓鈞笑道。


    兩人順著街道一路閑逛,終於了一個亭。這亭是木質的,正麵是兩道木扉可以開關,裏麵還放有一本大大的號碼本,可以用來查詢各種。


    “喂,媽媽,我臨時要加班拍戲……對,可能會很晚……不用了,爸爸不用來接我,你們早點睡吧……嗯,我會照顧好的,晚安”趙雅芝掛掉,王梓鈞正笑嘻嘻地看著她。


    “說謊可不是好女孩。”王梓鈞開玩笑道。


    趙雅芝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害的。”


    王梓鈞問找個地方坐坐?”


    “嗯。”趙雅芝低聲說道。


    兩人走了一陣,找到條路邊長椅坐下。


    王梓鈞靠在長椅上,仰望著夜空,可惜天空中很不給麵子的看不見星星。


    趙雅芝坐在王梓鈞身邊,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心裏一陣恍惚。連續幾個月沒日沒夜的拍戲讓她心情極為壓抑,不知的,此時和王梓鈞坐在一起,心裏突然寧靜下來。


    “呼”趙雅芝吐了口濁氣,似乎把心中的煩惱都吐了出來。


    王梓鈞仰頭望著天,看了好久終於找到一顆肉眼可見的星星,突然想起那個關於星星上來客的童話,問道你讀過《小王子》嗎不跳字。


    “《小王子》?是一本童話書嗎不跳字。趙雅芝問,她顯然連聽都沒聽過。


    “對,準確地說,是寫給成年人的童話,是二戰後法國作家安東尼.德.聖埃克絮佩裏寫的。”王梓鈞說。


    不知的,趙雅芝突然覺得很沒學問,好像又矮了王梓鈞一頭,忍不住低聲嘟囔著那麽長的名字,虧你記得住。”


    王梓鈞說挺好玩的一本書,你有空可以看看。”


    “講的?”趙雅芝好奇地問。


    王梓鈞腦袋裏正好躺著這本書,還是中英文兩個版本齊全的,他幹脆照著念了起來當我還隻有六歲的時候,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實的故事》的書中,看到了一副精彩的插畫,畫的是一條蟒蛇正在吞食一隻大野獸。頁頭上就是那副畫的摹本。這本書中寫道:這些蟒蛇把它們的獵獲物不加咀嚼地囫圇吞下,爾後就不能再動彈了;它們就在長長的六個月的睡眠中消化這些食物……


    ‘再去看看那些玫瑰花吧。你一定會明白,你的那朵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玫瑰。你和我告別時,我再贈送給你一個秘密。’


    於是小王子又去看那些玫瑰。


    ‘你們一點也不象我的那朵玫瑰,你們還都不是呢’小王子對她們說。 ‘沒有人馴服過你們,你們也沒有馴服過任何人。你們就象我的狐狸那樣, 它那時隻是和千萬隻別的狐狸一樣的一隻狐狸。但是,我現在已經把它當成了我的,於是它現在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了。’


    這時,那些玫瑰花顯得十分難堪。


    ‘你們很美,但你們是空虛的。’小王子仍然在對她們說,‘沒有人能為你們去死。當然羅,我的那朵玫瑰花,一個普通的過路人以為她和你們一樣。可是,她單獨一朵就比你們全體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因為她身上的毛蟲(除了留下兩三隻為了變蝴蝶而外)是我除滅的。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怨艾和自詡,甚至有時我聆聽著她的沉默。 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剛開始的時候,趙雅芝隻當聽一個離奇的童話故事一樣,靜靜地聆聽著,心中偶爾詫異王梓鈞的記性變態,居然能憑空背誦一本長篇童話。但聽著聽著,就有些癡迷起來,直到小狐狸的出現,她終於被“馴化論”所折服,喃喃地重複道我的那朵玫瑰花,一個普通的過路人以為她和你們一樣。可是,她單獨一朵就比你們全體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是不是很有意思?”王梓鈞問。


    趙雅芝點頭道是啊,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還真如小王子所說的那樣。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便是被那個人所馴服,便成了她的獨一無二。玫瑰是小王子的獨一無二,即便玫瑰園裏有無數的玫瑰,也不能和她一朵比。是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嗎不跳字。


    王梓鈞笑道算吧。”


    “那你呢?是被青霞馴服的,還是被**馴服的?誰又是你的獨一無二呢?”趙雅芝目光灼灼地看著王梓鈞。


    “咳咳”王梓鈞幹咳著說不出話來,這個阿芝,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大好的晚上,興致全被破壞了。


    “哈哈。”趙雅芝看王梓鈞吃癟的樣子,就覺得一陣開心。


    “揶揄我很有意思嗎不跳字。王梓鈞問,“真想聽我的真心話?”


    趙雅芝點點頭。


    王梓鈞歎了口氣我是真心愛青霞的,從高中那個時候開始。她那時還沒現在漂亮,瘦瘦的,弱弱的,非常惹人憐愛。至於鳳嬌,說實話,最初欲望大過於感情,不你們是樣子,但男人就是這樣,容易管不住。我也不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


    “現在呢?”趙雅芝問。


    “現在,兩個都喜歡,誰離不開了。”王梓鈞道。


    趙雅芝繼續問道那如果她們兩個要你隻能選一個辦?”


    王梓鈞茫然道或許,我會選擇兩個都分手吧,不然選誰都不公平。”


    趙雅芝搖頭歎息道真不該說你貪婪還是無情。”


    王梓鈞笑道或許都有。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趙雅芝想了想說不,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男人本身就強勢些,有本事的人常常占有更多的。”


    香港前兩年才廢除一夫多妻製,如今在香港一個男人娶幾個,還是不難找的,特別是有錢人。


    “我說,我們聊這些做?”王梓鈞無奈地問。


    趙雅芝站起來道很晚了,我要了。”


    王梓鈞起身道我送你,你家還是原來那裏嗎不跳字。


    趙雅芝道不是,重新買的房子。”


    王梓鈞看了看街上,說道很晚了,不還有沒有巴士,計程車也很少的。”


    “沒多遠,要不然我們走吧。”趙雅芝道。


    “好啊。”王梓鈞笑道。


    兩人肩並肩走著,路燈下拖出兩道長長的背影。


    趙雅芝被夜風一吹,猛覺得有些冷,不禁哆嗦了一下。


    王梓鈞一言不發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趙雅芝覺得身上一暖,領口上還能嗅到王梓鈞的味道,她鬼使神差地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不跳字。


    王梓鈞嗬嗬笑道記得啊,你被人搶了,然後從茶餐廳的二樓翻廁所窗出來,被掛在排水管的半空中,哈哈哈……”


    趙雅芝拍了王梓鈞一下,嗔道不許笑,窘死了。”


    “好,好,我不笑了。”王梓鈞抿著嘴說,但一想起趙雅芝當時的窘樣,就不由自主地觸動笑神經。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和那個陳香主好嚇人,都是談些黑道社團的事情,嚇得我腳傷都顧不得,趕緊溜走。”趙雅芝後來每每回憶起來當時的情形,她都忍不住想笑。


    王梓鈞卻不由想起了趙雅芝的腳崴傷後,幫她按摩揉搓香足的旖旎畫麵,加上此時兩人深夜獨處,頓時有了些曖昧的感覺。


    趙雅芝側頭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接觸到眼神後頓時慌亂的移開,顯然她也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


    趙雅芝開始走神了,不止想起王梓鈞給她按摩香足,還想起她從空中落下來,跨騎在王梓鈞肩上,然後王梓鈞背她上樓,然後是拍《喋血孤城》時的熱吻,接著是他們拍《上海灘》時的親熱戲……


    一幕幕回憶起來,趙雅芝身體微微發熱,心裏像是有頭小鹿亂撞。


    “了?”王梓鈞見她越走越慢,忍不住問。


    “我,”趙雅芝揉了揉的衣角,“我走得有些累了。”


    王梓鈞見她嬌羞的模樣,心頭一癢,忍不住說要不我背你吧。”


    “嗯。”趙雅芝低聲道。


    王梓鈞走到她身前,彎腰下去,趙雅芝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趴在他背上。男人的手托著她的雙腿,手心傳來的熱量讓趙雅芝覺得像是兩塊烙鐵烙在大腿上。


    趙雅芝小手扶著王梓鈞的肩頭,側臉靠在他背心,小聲道走慢點好嗎不跳字。


    王梓鈞沒有,腳步卻慢了下來。


    接下來是一片安靜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至於他們兩人之間到底回事,發生了,下次見麵會怎樣,他們都沒去多想。


    僅僅是覺得此時此刻非常喜悅享受而已。


    “到了,前麵就是。”王梓鈞足足背著趙雅芝走了半個多小時,趙雅芝終於出聲。


    王梓鈞蹲下身子放他下來,道了一聲晚安。”


    趙雅芝抬頭凝視著他晚安。”


    王梓鈞看著眼前動人的俏臉和勾魂的眼睛,喉嚨動了一下,差點就忍不住想吻,咳嗽一聲道我過兩天要去美國了。”


    “嗯,我了。”趙雅芝感覺到男人呼吸的急促,分別在即,她亦有一種情動的感覺。若是王梓鈞真的吻了,她是不會拒絕的。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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