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邊請”華視的工作人員引著王梓鈞從專門的化妝間出來,來到晚會大廳的的嘉賓席裏。


    “王好”


    “梓鈞來啦”


    “新年快樂”


    “小王快來”“


    ……”


    所經過的地方,那些明星或者官員紛紛笑著打招呼,即便那些心懷妒忌的人,也不得不強顏歡笑著做做麵子。


    看到王梓鈞出現,後麵觀眾席裏更是爆發出一陣呼喊尖叫聲。


    這個晚會的大廳並不大,請來的觀眾也就兩三百人,前麵的嘉賓席則是擺放的十多張圓桌,桌上放有各種幹果零食和飲料。


    去年華視安排王梓鈞做的還是明星的席位,今年卻是和文化部的領導以及中影、台製廠這些國營電影公司的老總坐在一桌。


    “小王,快坐”教育部的蔣部長老遠就衝王梓鈞招手。


    “各位長官過年好啊”王梓鈞笑著打了個招呼,找了個空位坐下,左邊坐的是中影的老總梅長齡,右邊是新聞局的局長錢複。


    錢複和王梓鈞沒見過幾麵,這次也笑嗬嗬地說我們的王大才子,這次可為咱們中國人在國際上露了臉啊。”


    梅長齡也笑道聽說《人鬼情未了》的全球票房快三億美金了,這可是幾十上百億台幣啊。我看梓鈞幹脆留在美國多拍幾部再,多賺點外國人的錢。”


    在座的雖然都是管理文化方麵的官員,但真正清楚電影行業的卻沒幾個,對《人鬼情未了》的票房並不清楚。聽梅長齡這麽一說,頓時被嚇了一跳,看王梓鈞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大金主啊


    頓時一個個都熱切起來。


    王梓鈞苦笑道梅總,你又不是不,這點錢能進我腰包的,也隻有那麽一點點。”


    “看你說得那麽可憐,我就不漏你的財了。”梅長齡說,“後天中影文化城要開幕,梓鈞你可要來參加捧場啊。”


    “一定一定。”王梓鈞笑道。


    中影文化城跟王梓鈞的王氏影城差不多性質,是之後幾年港台電影的重要拍攝基地,直到後來流行到大陸取景,中影文化城才逐步的衰落。


    聯歡晚會已經開始,這次的主持人由去年的兩位變成了四位。


    不僅主持人變了,內容也豐富了許多,比如將黃俊雄也請來,在舞台上當場表演霹靂布袋戲。最讓人糾結的是,這貨一直用的是台語,其內容王梓鈞大多數都聽不懂。


    “下麵有請我們的超級歌壇新星王夢麟、齊豫”主持人大聲說道。


    “喔”現場觀眾一陣歡呼。


    王夢麟和齊豫乃是這一屆超級歌唱大賽男、女組第一名,雖說兩人都沒出過幾首歌,但人氣卻火爆得爆棚。


    “不要問我從那裏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兩人合唱的一首《橄欖樹》,贏得了滿堂彩。之後羅大佑、劉文正、高淩風分別上台,演唱《閃亮的日子》、《三月裏的小雨》、《愛情的沙漠》,個個表現不凡。


    這些歌手都是海山唱片公司的,剛剛的一年,海山可謂是風頭無限,全麵壓製了包括歌林在內的其他唱片公司。


    就在這些歌手演唱的時候,坐在鄰桌的鄭振坤朝王梓鈞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王梓鈞亦回了他一個笑容。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被與鄭振坤同桌的唱片公司老板看見了,一個個心情複雜。


    有誰能想到,當年那個站在比賽台上唱歌的青澀少年,幾年就能走到現在這一步,甚至能超過他們,直接跟錢複、梅長齡一夥坐在一起了。


    王梓鈞不時地跟身邊的錢複、梅長齡扯蛋,錢複自然是要打好關係的,因為他掌管著影視、音樂、文學、新聞等方麵的審核、出版、發行的生死大權。王梓鈞還不,錢複馬上就要調任了,他在花白功夫。至於梅長齡,中影的影視資源實在太豐厚了,跟他建立好合作關係,王氏以後拍戲會便利很多。


    一場晚會還沒演完,王梓鈞跟錢複、梅長齡聊中國古典文學、西洋文學,聊得漸漸入巷。之後又提起台灣電影的現狀,錢複還沒表示,梅長齡卻連連搖頭。


    “梓鈞,你的那篇專訪我也看了。”梅長齡歎氣道,“如今的台灣電影看起來繁榮,從票房市場和影響力而言,甚至說是亞洲第一也不為過。可惜……我那裏有這幾年的詳細數據統計,台灣電影這兩年在東南亞的市場份額正在逐漸萎縮,而港片卻在一點點增加。”


    “梅總想過模仿好萊塢的模式,建立完善台灣的電影工業體係嗎不跳字。王梓鈞問。


    “沒想過?”梅長齡笑道,“不然為這幾年金馬獎會全麵引進奧斯卡的模式,不過得一步步來。隻靠中影一家,實在收效甚微。你那個關於電影審查製度的文章我也看了,隻能說想法很好,但現階段不具有操作性。”


    王梓鈞說我與第一影業的黃總談過一些,要想改變台灣電影的現狀,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製約機構,來約束大家按照規矩來,避免惡性競爭,避免盲目跟風等等。以前那個台灣製片人協會,就是一盤散沙。”


    梅長齡問你的意思是?”


    王梓鈞說你、我、黃總,我們三家聯合,再找上幾家實力比較強或者是名氣比較大的電影公司或工作室,我們來重新組建一個台灣電影工作者協會。這個協會的宗旨就是讓台灣電影健康發展壯大,我們要製定出規矩,對於那些鼠目寸光、擾亂電影市場、敗壞台灣電影名聲的要合力打壓。當然,這個電影工會的權利構架一定要商量好,別鬧到最後成為一個逐利機構。甚至,我們可以一步步的扶持起導演工會、演員工會,讓導演、演員取得一些話語權。你,現在許多電影的拍攝完全是不懂電影的外行商人在做決定,這實在是很恐怖,我覺得導演和製片人之間的製約關係非常重要……”


    王梓鈞說得很小聲,隻有坐在他兩邊的錢複和梅長齡能聽到。錢複雖然很感興趣,但他再過不久就要調到外交部去了,這事跟他沒關係。梅長齡卻一邊聽一邊點頭,王梓鈞說的話,一些與他不謀而合,一些比他想得還長遠。不過說歸說,要想真正實施卻很困難。


    梅長齡說幾家黨營電影公司我可以做主。”


    王梓鈞笑道那就好,黃總那邊我可以去說服他,其實上次我們就已經談了一些這方麵的內容,另外瓊瑤的巨星公司我也可以拉進來。最重要的,我們要有一個宣傳機構,我認為《影響》雜誌非常適合,可以找他們合作,讓其成為我們的工會的準會刊。另外,梅總可以與金馬獎的評委組取得聯係,這個一定要掌握在手裏。”


    王梓鈞不《影響》雜誌會不會答應配合,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影響》那邊不識相,那就強行收購了。


    梅長齡一邊聽一邊點頭,說道這個計劃可行,不過不要太過急躁,否則會把台灣的電影行業弄得烏煙瘴氣。我們可以先組成鬆散聯盟,然後宣傳呼籲我們的主張,到時機成熟了,再來組建這個電影工會。”


    “也可以。”王梓鈞暗歎一口氣,梅長齡還是太優柔寡斷、顧慮太多啊。隻要他們合作,別的不說,隻王氏影城和即將開幕的中影文化城就能卡死很多不配合的製片商。更別說還有第一影業的西門院線、王梓鈞的王氏院線以及中影旗下的院線相互配合,誰敢不聽話直接台灣一大半影院不給他上映。


    梅長齡雖沒有答應王梓鈞立即成立電影工會,但卻表示中影可以與王氏展開親密合作,王氏影城與即將開幕的中影文化城,也結成姊妹影城,互通有無。


    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王梓鈞才登台上去唱了一首壓軸歌曲。


    等節目錄完,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華視又給嘉賓們安排了一個新年晚宴。


    王梓鈞有些不習慣原來那桌當官死氣沉沉,這次直接溜到和鄧麗君他們一桌,幾個月不見,鄧麗君的打扮又潮了許多。


    “跑到我們這裏來討飯啦?”鄧麗君開玩笑道。


    “這不是見麗君你在嗎?好久不見,怪想念的。”王梓鈞說。


    鄧麗君問青霞今天沒來?”


    “她在趕戲,手裏的戲必須春節前拍完。”王梓鈞解釋道。


    “哎,幹都累,過年也不能休息。”鄧麗君輕聲抱怨道。


    “對了,”王梓鈞問你在日本情況樣?”


    鄧麗君說多虧了你給的歌,這次的唱片大賞,我得了歌唱獎和最佳專輯獎。”


    “最佳專輯有我的份,可歌唱獎卻是你的,我可不敢爭功。”王梓鈞說。


    鄧麗君顯然是很高興,她說我這次的唱片在亞洲賣得很好,公司已經幫我再次包裝宣傳,準備打入美國市場了。”


    “那要恭喜了。”王梓鈞道,“在美國那邊,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想想辦法。”


    鄧麗君說我都差點忘了,梓鈞你的歌在美國單曲周榜上三首同入前十。說真的,你的音樂才華真是太棒了,可惜你總寫歌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王梓鈞嗬嗬笑道又不是創作機器,哪裏能天天寫。”


    兩人聊得興起,突然有一個女孩子走,在王梓鈞身邊停下,拿出封麵是王梓鈞照片的這一期《影響》雜誌說王你好,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當然可以。”王梓鈞回頭一看,頓時失神了——這個要他簽名的居然是胡因夢。


    胡因夢是誰?拋開演員、作家、主持人這些職業不提,她乃是與林清霞齊名的台灣四大美女之一。


    看看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美女,王梓鈞心頭歎息,幾年之後,這一朵鮮花就會插在牛糞上,居然嫁給大她十八歲的李敖。


    關於李敖此人,王梓鈞是很不齒的,甚至說是有些厭惡。


    媒體上說李敖因為追求民主自由,得罪當權者而幾度入獄,李敖也稱是大坐牢家來自吹自擂。但細究起來就是放屁。


    李敖一生三次遭遇牢獄之災。


    第一次是1957年,他因為文章過於犀利,而得罪了當局,從而翻出他14年前的老賬——曾想要偷渡回大陸。這次確實能與民主鬥士沾一點邊,不過在他師長的斡旋下,他並沒有因此坐牢。


    第二次是在1971年,這次坐了五年零八個月的牢。原因很搞笑,是因為台獨。不是李敖搞台獨,而是台獨教父彭民敏和其兩個學生搞台獨。彭事敗逃亡,他的兩個學生卻沒來得及逃。而李敖可能是出於友情收留幫助了這兩個台獨分子,然後被牽連入獄。這次入獄跟民主、自由沒半點關係。


    第三次是在1981年,坐牢六個月,其原因是因為背信棄義、私吞他人財產。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李敖的伯樂、對他有知遇之恩、亦師亦友的蕭孟能,因為與他人有經濟糾紛(這經濟糾紛還是李敖引起的,他的文章搞得蕭孟能雜誌社被封、書店倒閉),不得不外逃躲債。


    蕭孟能怕的財產凍結,臨走前將的房產、古玩字畫等等超過2000萬的全部財產交給最信任的李敖代管。半年後蕭孟能回到台灣,這些全成了李敖的,並且拒不歸還。


    王梓鈞總是認為,一個人才氣再高,若是人品壞到連最親密的、對他有恩的恩人都能背叛,那他還有資格批評別人?


    而胡因夢,當時正好與李敖完婚,這段郎才女貌的婚姻曾傳為一段佳話。


    胡因夢嫁給李敖,是因為她在大學時候就非常崇拜李敖的才氣,不過結婚後很快李敖的為人。在蕭孟能與李敖打官司的時候,作為新婚妻子的胡因夢,以公正的姿態挺身而出,揭露李敖侵占好友家產的醜惡行徑,更指李敖並非“具有真知灼見又超越名利的俠士”,而隻是“一個多欲多謀、濟一己之私者”。(此時,蕭孟能的一處房產天母靜盧還被李敖劃入妻子胡因夢名下,胡因夢後來全部歸還給蕭孟能。)


    就在蕭孟能打贏官司的兩天後,胡因夢就和李敖離婚了,這距離他們結婚才四個月。


    王梓鈞想不通的是,像李敖這種人品壞到極點的人,為還會有那麽多的死忠粉絲?


    作為最了解李敖的人,蕭孟能在臨死的時候,給了李敖四個字來評價:有才無德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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