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梓鈞去拜訪了周藍萍,將開演唱會的事情一說,周老便讓他先唱上一段。聽完之後,周藍萍輕歎了一聲:“進步不慢,有待提高,開演唱會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梓鈞知道周藍萍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執迷於商演的巨大利潤,而忘記了提高自身的能力。便說道:“老師,我覺得適當的商業演出能鍛煉歌手的場麵掌控和應變能力,也能找到自己的不足,調整自己的心態和風格。我現在每日的歌唱練習相當於練兵,商演相當於拉上戰場真槍實彈地打仗,隻要不被一槍打死,戰鬥力可能提升得更快。”


    “哈哈,”周藍萍被他的論調逗樂了,“怎麽說你都有理。不過你那搖滾風可教壞了不少小孩,有商人趁機從美國引進喇叭褲,說是那邊的貓王唱搖滾歌都穿這個。前些天滿大街都是穿喇叭褲的青年,走起路來像掃帚一樣。”


    王梓鈞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說,驚訝道:“我在路上怎麽沒看見?”


    周藍萍笑道:“少年隊出動,一見到穿喇叭褲的就抓,抓回去不僅罰款還要剪褲腳,現在有喇叭褲的青年都不敢穿著上街了。”


    王梓鈞奇怪道:“少年隊抓喇叭褲幹嘛?”


    周藍萍道:“聽說是喇叭褲有傷風化。”


    王梓鈞實在無法把喇叭褲和有傷風化聯係起來,隻能感歎河蟹神獸太強大了。


    (記得以前看《康熙來了》,蔡康永就回憶過少年隊抓喇叭褲的情形,聽說很凶殘、很口怕。)


    “老師,明天鄭老板那裏有一個餐會,慶祝我的唱片總銷量達到60張,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空?”王梓鈞發出邀請。


    “60萬張了?”周藍萍聽得驚了一下,他隻知道賣得很火,卻沒想過賣到60萬張的地步。


    其實這張唱片要是不被日本政府禁止售賣,銷量恐怕還得再上一個台階。即便如此,私底下走私唱片的日本人也不少,不少日本少年更是把王梓鈞視為偶像。那偷偷摸摸地樣子,有點像80年代初大陸歌迷頂著犯政治錯誤的風險偷聽鄧麗君的歌。


    回到家裏,王梓鈞拿出稿紙,開始寫《喋血孤城》的劇本。


    後世沈東拍攝的《喋血孤城》王梓鈞亦看過,裏麵亮點不少,比如刻畫日本軍官的形象很立體,以敵軍之強悍烘托我軍之勇敢等等。但影片最大的敗筆就是每到快要**的時候乍然而止,把觀眾都搞成了怨婦。鐵血與柔情之間不停轉換,這種轉換非常失敗,常常把觀眾剛剛醞釀出的緊張情緒給衝散得一幹二淨。主演呂良偉儒雅有餘、霸氣不足,從頭到尾像是在裝酷耍帥,不像是在打仗……


    那位拍貫了政教片的導演排出的商業戰爭片值得吐槽的地方太多,王梓鈞既然看到了,自然要去改變它。


    首先是增加慘烈廝殺的戰鬥場麵,略微減少愛情戲,而且場景切換不能太跳躍,最終的突圍是亮點,可以說是能調動觀眾情緒的大**,原片之中居然一筆帶過,實在是浪費!至於結局,自然要拍拍委員長的馬屁,把其下令處死餘程萬拍成諸葛亮揮淚斬馬謖,而餘程萬違抗軍令丟棄陣地,也要弄成被部下強行架著突圍。


    反正王梓鈞就準備拍成四個字——熱血、煽情,讓觀眾時而熱血沸騰,時候熱淚盈眶,至於愛情戲,那不過是個點綴而已。


    這部電影在大陸上映前曾一度被看好,可於各種原因,票房十分悲劇,但看過的人在私底下的評價卻是很高的。(除了宣傳力度不夠外,《喋血孤城》的檔期悲劇得不行,被一大堆高宣傳商業片圍剿。)


    放在這個時代,王梓鈞如果弄出一部這樣的戰爭大片,根本就不用擔心票房,隻是想拍成自己心中想象的那種感覺的話,拍攝預算至少在千萬以上,把現在的王梓鈞賣了也拿不出來。


    電影成本1000萬台幣是什麽概念?現在的香港年度票房冠軍的票房才100萬多港元,折合台幣六七百萬。即便是大製作,其投資也不會超過兩三百萬新台幣。


    若是王梓鈞把預算公布出去,恐怕會直接被人當成傻子笑話——成本比冠軍票房還高那麽多,怕是投多少賠多少!


    永遠別小看觀眾的消費能力,別人李連傑80年代的《少林寺》,門票1毛錢,累積起來居然達到了一億多。按當時大陸十億人來算,男女老幼全算是,每人看一場才能達到這個數。


    王梓鈞依稀記得,幾年之後,台灣有一部極為凶殘的低成本文藝片,在台本土就狂卷票房4000多萬,讓港台兩地的電影人跌碎一地的眼鏡。


    劇本創作的時候,王梓鈞對於一些細節不得不去問老爹。


    王賢致說:“你寫這些,一定要把日本人的化學武器寫出來,他們不僅使用芥子氣,還在城裏傳播鼠疫,聽說過去了好多年常德的百姓都還在受折磨。“


    “我會的。”王梓鈞寫得很細,七八個小時下來才寫兩個場景。一想到拍攝時那些爆破場麵他就一陣頭疼,而且現在戰爭片的戰場多是道具布景,王梓鈞覺得很假,他想實景拍攝。


    哎,算了,先把劇本寫出來,拍攝的問題以後再想吧。


    ……


    慶功酒會是在鄭鎮坤別墅裏舉行的,海山唱片在台北的所有藝人都參加了,還有諸如左宏元之類的幕後人員。香港、台灣,乃至東南亞一帶的華人媒體也來了不少。


    當王梓鈞和鄭鎮坤一起在樓上談完演唱會細節下樓的時候,大廳裏鎂光燈驟閃,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如果說發唱片之前王梓鈞還隻能算個有潛力的歌壇新銳,那麽現在已經是一戰而定,成為大腕級人物。搖滾教主和現代民歌之父的名頭不是白給的,除了台灣以外,新加坡和馬來西亞,不管是正式場合還是私底下聚會,必唱王梓鈞的歌。


    王梓鈞早就對媒體應付自如,絲毫不像剛出道幾個月的新人,不時的還擺著造型供記者拍照。


    “王先生,聽說你剛剛拍完瓊瑤的電影,以後是不是會往影壇發展?”香港《明報》的一個女記者率先提問。


    王梓鈞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是《明報》電影版的記者麽?”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不跳字。女記者不解道。


    “沒什麽。”王梓鈞笑道,“下次回香港的時候,麻煩你幫忙給亦舒帶個信,就說上次她的評論我看到了,多謝誇獎。”


    上次亦舒從台灣回去,寫的專欄文章裏,居然說王梓鈞恃才傲物,臉上帶笑,骨子裏卻帶著看不起人的狂妄,把他從裏到外給狠狠地剖析了一番。說實話,王梓鈞看了文章後覺得女人的直覺真可怕。


    女記者忍不住笑道:“好的,我給轉達的。不過,王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有進入影壇的想法。”王梓鈞開玩笑說,“說不定下部戲還是我自導自演的。”


    這話說出來自然沒人信,都一笑置之。


    《台視周刊》的記者問:“王先生你上次出了專輯後,就一直沒有出過新歌,也沒有參加過演出秀。是因為像外界傳的那樣,你肺部受傷不能唱歌了嗎不跳字。


    鄭鎮坤搶先說道:“這完全是謠言,前段時間梓鈞確實在休養,不過現在傷已經完全好了。今天除了慶祝唱片大賣之外,還有一個事就是宣布下個星期將舉行王梓鈞台北個人演唱會。”


    一聽王梓鈞舉行演唱會,那些記者立即詢問詳細情況,鄭鎮坤和王梓鈞被纏了好一陣才擺脫。


    之後,鄭鎮坤帶著王梓鈞開始介紹來客,駱明道、莊奴、謝雷、姚蘇蓉、尤雅、甄妮……一個個隻停留在記憶中的名人出來,讓王梓鈞應接不暇。


    “你好,我是鳳飛飛。”一個帶著圓禮帽的美女主動和王梓鈞打召喚。


    “你好。”王梓鈞對她可是如雷貫耳。七十年代台灣樂壇名頭最響的有兩位,那就是鄧麗君和鳳飛飛。時隔多年之後,網絡上鄧粉和鳳迷不斷的互相攻擊,爆出兩人大量的“醜聞”,令醬油黨大呼過癮。


    “梓鈞,飛飛歌唱得不錯。”劉家昌和王梓鈞勾肩搭背,算是向他引薦新人了。


    鳳飛飛和鄧麗君兩人都在劉家昌手下學習過唱歌,與鄧麗君的天賦相對的,是鳳飛飛的勤奮和努力,讓劉家昌記憶深刻。


    雖說鳳飛飛背棄海山,跳槽歌林唱片的事做得不地道,但也不能抹殺她的努力和執著。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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