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趙雅芝的父親回家了,見家裏多了個男人,也沒問,隻是朝王梓鈞點點頭。


    趙父有些瘦,皮膚黑黑的,兩鬢已略微發白,但那張嚴肅的臉上卻紅光滿麵,沒有皺紋。


    趙母以為王梓鈞是女兒的男,吃飯的時候不停地給他夾菜,很快就堆了一大碗。


    飯吃到一半,王梓鈞終於說明來意。


    “?你說要帶阿芝去台灣拍戲?”趙父驚訝道。


    王梓鈞點頭道是的。我覺得阿芝的氣質和外形都很適合做演員。”


    趙父問女兒道你是想法?不是說去應聘空姐嗎不跳字。


    趙雅芝在父親麵前,就完全變成了一隻乖巧的小貓,低眉順眼地說我想做空姐,但也想拍電影。”


    趙父問王梓鈞道現在就要嗎不跳字。


    王梓鈞道不是現在,我的電影還在籌拍,等準備工作做好了,我會再聯係阿芝。”


    “你證明你是個導演?”趙父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質問道。


    香港社會風氣要比台灣開放許多,大多數人已經不再把拍戲唱歌當做低賤職業。因此趙父不是不讓趙雅芝拍電影,而是擔心女兒被王梓鈞騙了。


    王梓鈞在台灣老是心煩被人認出來,結果來到趙雅芝家裏後,吃飯吃了一半,除了趙雅芝外,居然沒人他王某人是誰。


    “爸,他是台灣的名人,就是前陣子被日本人刺殺的那個愛國學生。”趙雅芝幫王梓鈞解釋。


    “哦,那個學生就是你啊。”趙父終於想了起來,問他說,“聽說委員長專門接見過你?”


    王梓鈞笑問您在哪兒聽來的?”


    “報刊雜誌上有說啊。”趙父道,“難道是假的?”


    “被日本人槍擊倒是真的,不過我可沒見過蔣總統。”王梓鈞聳聳肩道。


    趙父想了想說如果是你的話,那倒是可以。”


    吃完飯後,王梓鈞要了趙雅芝家的起身告辭。


    等王梓鈞走後,趙母拿出跌打酒給趙雅芝擦拭,笑著說這個後生不,挺有禮貌的,家裏教養很好。”


    趙雅芝吐了口氣,躺在沙發上,腦袋裏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從早上接到航空公司的要她去麵試,到她買衣服的時候被搶,然後王梓鈞出現幫她把包追,再見到兩個傳說中那種黑.幫大佬,直到翻窗戶出來……種種事情,就像是離奇的小說一樣。


    其實,呆在他背上挺舒服的。趙雅芝腦子裏突然蹦出個念頭。


    ……


    第二天,王梓鈞給李小龍打了個,鄒文懷派人開車把他接了,來到一間放映廳裏。


    放映廳中正播放著《唐山大兄》的**,除了鄒文懷、羅維和李小龍外,還有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


    經過鄒文懷介紹,王梓鈞才此人就是顧嘉輝。


    顧嘉輝與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黃沾並稱為“輝黃二聖”,是粵語流行曲重要創作人之一,有香港樂壇教父之稱。香港市歌《獅子山下》便是顧嘉輝作曲,黃沾作詞。


    顧嘉輝今年四十歲了,本來《唐山大兄》所有配樂都他來完成,鄒文懷卻突然請一個小青年來做主題曲,讓他非常惱火。


    顧嘉輝的不爽倒不是因為嫉妒或者其他原因,而是怕王梓鈞弄首歌出來與他的配樂風格相悖,那就真的麻煩了。


    “顧老師你好”王梓鈞看出對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把的位置放低,免得有不愉快。


    “你好”顧嘉輝見王梓鈞對他非常尊重,也就無話可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


    “二位可要好好交流一下。”鄒文懷一手攬一個人的肩膀,讓放映員將影片重新放一遍。


    王梓鈞坐下後,靜靜地看著影片。


    現在放映的是無聲默片,連字幕都沒有,不過在看過劇本後,根據畫麵語言可以大致感受到電影情節的發展和**氛圍。


    王梓鈞上輩子看這部電影是在念導演專業的時候,好多年沒看,情節忘得差不多了,此時重看一遍,別有一番風味。


    以一個重生者的眼光來說,《唐山大兄》情節老套,拍攝質量粗糙,動作設計很原始,實在不足一提。不過這可是1971年,這種將多元素結合的類型片幾乎是開山怪,引爆熱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記得《唐山大兄》的票房是300多萬(折台幣近2000萬元),成為1971年當之無愧的票房冠軍。


    在反複看著影片的同時,作為導演和主角的羅維、李小龍則在一邊不停地說著的理解,以及關於某個片段情緒的表達。


    “王看?”顧嘉輝問。


    “叫我梓鈞就是了。”王梓鈞把皮球踢說,“您是前輩,我從來沒有做過電影的音樂,自然是跟著您學習。”


    見王梓鈞這麽好,顧嘉輝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討論一番,很快把音樂的基調定下來,那就是要煽情和熱血。至於一些細節抒情的地方王梓鈞不用管,因為他隻是做主題曲而已。


    討論完之後,王梓鈞和顧嘉輝開始分工。


    李小龍和羅維已經出去了,兩人還要去做電影的台詞配音。鄒文懷留在這裏,旁觀著兩人的創作。隻見顧嘉輝反複地放映著某個片段,咬著筆杆子在那裏冥思苦想,不時的在樂譜上寫下曲調。而王梓鈞則是優哉遊哉地看著電影,眼睛半眯著像是在睡覺。


    王梓鈞不是睡覺,而是在腦袋裏搜刮著僅有幾百首歌曲。不過找了半天卻沒找到合適,便拋棄了想法,開始回憶以前聽過的好歌。


    顧嘉輝,輝黃二聖,黃沾……對了,就是黃沾的。


    鄒文懷看到王梓鈞突然眉頭一展,提筆在紙上沙沙地寫下來,似乎是不用思考一樣。十分鍾過後,王梓鈞收筆起身,把稿紙叫到鄒文懷手裏,笑道鄒老板,任務完成,我先走了。麻煩你安排一下錄音棚,我再。”


    這就完成了?


    鄒文懷拿著譜著詞曲的稿紙有些不可置信,這加起看影片才一個的,居然就把歌寫好了。


    鄒文懷對音樂不懂,便拍拍顧嘉輝的肩頭,把稿紙遞給他說王梓鈞把主題曲寫完了。”


    “寫完了?人呢?”顧嘉輝四顧一下,人影子都沒有了。


    “走了。”鄒文懷道。


    顧嘉輝心中火起:這年輕人做事也太不認真了,簡直拿工作當兒戲。


    “你先看看這首歌行不,如果不行就麻煩你改改。”鄒文懷也沒打算再去麻煩王梓鈞,他原本也隻是想借王梓鈞炒作而已。


    顧嘉輝低頭憤怒地看著那新作的歌曲,很快他的怒火就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隨遇而安》: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怕拚命怕平凡


    有得有失有欠有還/老天不許人太貪


    挺起胸膛咬緊牙關/生死容易低頭難


    就算當不成英雄/也要是一條好漢……


    以顧嘉輝的鑒賞力,自然看得出這是一首上乘之作。難得的是歌詞和曲調都和《唐山大兄》比較搭配,而且在熱血中透出一種瀟灑與豪情。


    “他真的是剛才寫出來的?”顧嘉輝驚訝地問。


    “是啊。是不是有問題,改動大嗎不跳字。鄒文懷問。


    顧嘉輝苦笑道改改?我今天總算是遇到高人了。在樂壇掀起那麽大的波瀾,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不用改?”鄒文懷吃驚地問。


    “一字不改。”顧嘉輝道。


    “一萬元就賺去了,這也太容易了吧。”鄒文懷感歎道。


    顧嘉輝聽了心中冷笑:容易?我至少得趕工一個星期呢,作曲費腦子啊。


    ……


    王梓鈞來到錄音棚,將《隨遇而安》的編曲交給樂隊熟悉,則在一邊休息。


    顧嘉輝聞訊趕來,這次可比熱情多了,老遠就笑道王老弟,走那麽急,也不打聲招呼。”


    “見你整忙著,怕打擾你思考。”王梓鈞笑道。


    《隨遇而安》是咆哮馬教主版《倚天屠龍記》的主題曲,王梓鈞把他順手拿來,歌詞並未改,但在曲調上做了略微變動,更加了一些氣勢,減少了一些飄逸,力圖更加貼合《唐山大兄》的風格。


    這個時候電子音樂還不流行,許多流行歌曲是沒有編曲這道工序的,因為傳統主流樂器就那麽幾件,大致都是按習慣來演奏,少數有特殊要求也會提前提出來。


    王梓鈞嚴密的編曲讓樂隊大開眼界,因此幹起活來分外熱情,不時的提出的疑惑和建議,也讓整首歌更加的完善。畢竟王梓鈞是憑記憶寫出來的,而且還刻意做了變動,要說一步完美幾乎不可能。


    顧嘉輝也不吝讚歎梓鈞你可是讓我長見識了,今天我可是受益良多啊。”


    “哪裏,哪裏,顧老師可別捧殺我啊。”王梓鈞笑道。


    “別叫我老師,叫聲顧大哥就行。我才40呢,別把我叫老了。”顧嘉輝說笑著,有意地和王梓鈞結交。


    此時王梓鈞已經不是當初的菜鳥,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的歌唱技巧已經達到了一流水平,這次隻錄了一個多鍾頭就搞定,而且還錄了國語和粵語兩個版本。


    待他和顧嘉輝離開後,剩下的幾個樂隊和錄音人員開始議論起來:


    “這人就是台灣的王梓鈞吧,對樂器的編配真是高手啊。”


    一人爆著內幕說聽說鄒老板花一萬塊錢請他寫歌錄歌,他一天就搞定了。”


    “一萬啊,這麽值錢”眾人驚歎。此時的香港三五十萬就能買一套豪宅,一萬塊錢可是大數目。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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