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正樂得計謀得逞,將邵氏搞得灰頭土臉,卻接到父親王賢致的,裏麵兜頭就罵你這兔崽子,說去香港幾天,都半個多月了還不,青霞都來家裏幾次了。”


    “呃,她找我直接打就是啊。”王梓鈞道。


    “她怕打擾你工作,”王賢致抱怨道,“這麽好的也不珍惜點你生日,回不啊?”


    “我生日?”王梓鈞一拍額頭,去年他18歲的生日是躺在醫院裏過的,今年早忘了。不過香港這邊的事情還沒完結,他怕邵逸夫再出損招,還不能走掉。


    《喋血孤城》剛在香港上映的第一周,上座率低於五成的幾家影院在邵逸夫的壓力下,給他強行下畫,換上了《十四女英豪》。若非嘉禾鄒文懷在後麵奔走,加上《喋血孤城》的票房一天比一天好,隻怕熒幕會被邵氏搶一大半去。


    如今第三周已經,《喋血孤城》依舊保持著上升的勁頭,220多萬的累積票房已將《十四女英豪》遠遠地拋在後麵。當初撕破臉強行下畫的幾家影院的老板昨晚提著禮物到酒店裏親自給他賠罪,希望其影院能繼續放映王梓鈞的電影。


    以後的電影還要靠這些人,王梓鈞也不和他們計較,再說,多幾塊熒幕也是好事。


    卻說王梓鈞的唱片在香港賣的火熱,李小龍的《精武門》已經在台灣上映兩周,幾乎是場場爆滿。兩周的,讓原本已經放映了一個多月的《喋血孤城》冷淡了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台灣新聞處突然號召“軍公教”人員學習曆史,熟記黨國的貢獻。於是乎,本來被《精武門》擠得有些慘淡的《喋血孤城》再度火爆起來。一些影院甚至把《精武門》放映延後,黃金時段全部給了《喋血孤城》。


    哈哈,王梓鈞躲在酒店裏偷笑,鄒文懷此刻現在估計在罵娘吧。


    本來新聞處那邊準備王梓鈞的電影一上映就出文件的。但當時王梓鈞覺得拷貝本來就不夠,軍公教再來和普通市民搶,那就更緊張,於是在將定在一個半月以後。


    當時王梓鈞還不《精武門》會這個時候在台灣上映,純屬鄒文懷撞槍口上的。


    鄒文懷確實在罵娘,聽到台當局公布的消息,他摔壞了兩個杯子。太無恥了,這王梓鈞實在無恥了。敞開了旗下所有院線幫《喋血孤城》狠鬥邵氏,想不到居然在台灣這樣回報他。


    今年的台灣經濟相比去年,已經有了很大的起色,加上影院的增加,台灣票房應該差不多可以和香港票房持平了。


    可是,尼瑪啊,《精武門》再好看,也不上政府的強製措施啊


    王梓鈞剛剛與父親通完,鈴聲又響起來了,這次卻是顧嘉輝打來的。


    “王生啊,你可把我們瞞得好苦。”顧嘉輝一通就數落起來。


    王梓鈞笑道顧,我也是摸著石子過河,誰粵語歌能不能成功?”


    “這倒是,誰能料到粵語歌這麽受歡迎?”顧嘉輝附和道。


    曆史上《七十二家訪客》的粵語對話也是整整考慮了一個晚上,才決定用粵語方言的;第一首爆紅的粵語歌《啼笑姻緣》就是顧嘉輝作曲,可是當時他也弄得戰戰兢兢,生怕觀眾會覺得粵語歌土。


    顧嘉輝誇讚道王生真是奇才,想不到對粵語這麽精通。”


    創作粵語歌,確實要對粵語精通才行,至少得弄明白粵語的九個聲調變換,否則唱出來不僅旋律不對,連意思都會改變。


    比如50年代“好彩”香煙廣告,創作廣告歌的人不精通粵語,結果“新鮮來自美國”一唱出來就成了“神仙美國來”。諸如此類的笑話,當時鬧了不少,後來才出現了一批包括顧嘉輝在內的廣告歌高手。


    而顧嘉輝此時亦是粵語歌的翹楚,不過他創作的都是廣告歌。比如《京都念慈庵川貝枇杷膏》、《**牌乳膠漆》、《恒生銀行》、《快潔洗粉》等等商品,直到多年以後,它們的廣告歌一些老人還能熟記。


    隻是,顧嘉輝從沒想過用粵語唱流行曲,因為固有觀念裏,粵語是“土”、“低級”的代表詞,和流行、時尚完全不沾邊。


    王梓鈞道顧可別這麽說,我對粵語的了解可比不上香港的本土樂人。”


    顧嘉輝說不,我們雖然熟悉,可從沒想過粵語歌能流行起來。王生是發人之所未想。”


    王梓鈞哈哈笑道顧太抬舉我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長期接觸的往往會忽略,正因為我不是生活在香港,所以才誤打誤撞而已。”


    “王生,你聽我說,”顧嘉輝激動地說,“我前幾天和好黃沾聊過,我們一致認為,《千千闕歌》這張唱片的作者,為香港音樂打開了一道奇異的大門。大門的另一邊,將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宗師。”


    “嗬嗬,不敢當。”王梓鈞打著哈哈,卻被顧嘉輝的溢美之詞說得心潮澎湃。


    “王生時候有空,一起出來喝喝茶?”顧嘉輝問,他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去年見到王梓鈞時的輕視。


    “好啊,那就吧。”王梓鈞道。


    ……


    果然如王梓鈞所料,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版都是在報道香港第一張粵語唱片的誕生。由於有王梓鈞在電台將近兩個星期的醞釀,加上詞曲都屬經典,因此這張專輯比曆史上第一首粵語歌傳唱的速度、範圍都要大得多。


    著名作詞人黃沾撰稿寫道《千千闕歌》這張唱片裏的六首粵語歌,必將改變香港人的聽歌習慣。粵語流行曲不同於國語流行曲和英文流行曲,具有明顯、深刻的本土文化標誌,我們姑且把它稱為香港流行曲……


    粵語在香港有著其他語言難以相比的人口優勢,這張唱片的發行為香港音樂打開了一扇奇妙的大門。以目前的市場反應來看,粵語歌已經流行起來,我敢保證,未來的二十年,香港將是粵語歌的天下……


    對於音樂人來說,它帶給我們的改變是歌曲的創作方式,確立下‘先曲後詞’的步驟。按譜倚聲填上文字,本來是隋唐以來,便有的方法。宋王灼《碧雞漫誌》說:‘蓋隋以來,今之所謂曲子者漸興。’張炎《詞源》也說:‘自隋唐以來,聲詩間為長短句。’吳越一帶的方言,本就比國語更接近古漢語,這相當於回歸本源了……


    再來說說唱片中的歌曲,我個人最喜歡的還是《一生何求》。裏麵歌詞的葉韻十分自由流暢,讓人聽起來耳熟能記,其非常清新自然……”


    黃沾這篇文章誇得王梓鈞有些臉紅,除他之外,包括亦舒在內的許多名人,也是將這幾首歌誇得上天才有,地上全無。


    不過保守一些的報紙和上層人士又開罵了,說粵語土裏土氣,用來唱唱廣告歌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成了流行曲,簡直就是社會的倒退


    王梓鈞現在可不管倒退不倒退,他隻要能在香港闖下正麵的名氣就可以,然後鈔票大筆的進來。


    當各大媒體報道粵語歌的同時,也將王梓鈞當做焦點人物對待。這次大多以正麵報道為主,畢竟剛剛還在誇粵語歌,轉眼又罵其創作者,豈不是打耳光?


    最讓王梓鈞討厭的,就是那些不罵粵語歌,專罵他王梓鈞的報紙,像是不罵他一下就一天吃不下飯一樣。其中的代表就是《言報》,好像是和他杠上一樣,其主編陳宏的死居然成了他們罵王梓鈞的一個理由。


    不過《言報》的報道已經掀不起風浪了,不僅如此,就連邵氏花錢宣傳的《大軍閥》,似乎也成了大海裏的一朵浪花。


    許多港人現在做的事情,就是之後立即打開唱機和收音機,躺在**或沙發、椅子上,靜靜地聽王梓鈞的粵語歌。


    一些開明的公司,甚至在電台播放粵語歌的時候,允許員工打開收音機。


    於是一個讓王梓鈞哭笑不得的結果出現了,包括《喋血孤城》在內,港內所有影院的上座率普遍下降兩個點。大家都躲在家裏聽歌,不願意出來看電影了。


    《千千闕歌》首日唱片銷量就達到了1萬張,這個數字把王梓鈞就嚇了一跳。要,他去年的《精忠報國》在香港磨磨蹭蹭幾個月才銷售幾萬張而已。


    而且現在《千千闕歌》在香港是有價無市,黑膠工廠加班加點的製作,心急如焚的市民愛屋及烏之下,把還在架子上的《精忠報國》都給買空了。


    一周,《千千闕歌》銷量達到了6.3萬張,比照此時香港人的購買力和人口數量,這隻能用賣瘋了來形容。


    順帶的,市麵上殘留的幾千張《精忠報國》全部售空。


    就在此時,王梓鈞的《大唐雙龍傳》開始在《明報》連載,並發布消息說,單行本《搜神記》將會在半個月後發售。


    以前除了一部分鐵杆武俠迷之外,很少有人王梓鈞是小說家,即便從一些報道上得知,但也是轉眼就忘了。


    直到《明報》上的《大唐雙龍傳》一刊載,整個香港島都震了三震。


    因為作者署名孔宣的背後,居然打了個括號——原名:王梓鈞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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