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西沙群島後,王梓鈞和中島美雪已經在海上飄蕩了兩天。


    食物即將告罄,隻有飲水還剩下一些,王梓鈞開始有些後悔那天為了快速逃命,沒從廚房裏弄一些食物出來。


    王梓鈞完全不知道前方是何處,好在夏季風是往北偏東吹的,大致方向倒是對。可惜靠風力航行,實在是慢得可以,估計到陸地的時候,他們已經餓死了。


    這天,中島美雪端來最後小半碗鹹魚幹,以及從桶底刮出來的大米煮的兩口米飯,沮喪地說:“梓鈞君,我們一點吃的都沒有了,隻剩下半桶水。”


    “你吃吧,我不餓。”王梓鈞咽了咽口水說。


    中島美雪搖頭道:“不,你有傷,需要補充營養。”說著,她用筷子夾起僅有的一團米飯往王梓鈞嘴邊送,笑道,“乖,張嘴,我喂你吃。”


    王梓鈞伸手撫摸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說:“好了,一人一半。”


    “你先吃。”中島美雪美目凝視著王梓鈞。


    王梓鈞張口咬了一小口,已經長滿胡渣子的嘴巴一陣細嚼,吞下去時喉嚨卻有些哽咽。


    老子造的是哪門子的孽啊!


    中島美雪挪過身子,和王梓鈞並肩坐到一起,細細地品嚐著最後一口米飯。


    又過了一天,中島美雪躺在王梓鈞身邊說:“梓鈞君,我給你唱首歌吧,有了歌聲就不會感到餓了。”


    “你還是省些力氣吧,要不明天就真的餓得動不了了。”王梓鈞說道。


    中島美雪仿佛沒聽見王梓鈞說什麽。自顧自地唱起來:


    “現在是如此的傷痛欲絕, 眼淚也早已流乾了, 大概再沒有機會有展現笑容的時候了。 但是有一天一定能夠坦開心對人講: 我曾經經曆過那樣子的時代……


    漂泊無依流浪他鄉的人們, 總是寄望有一天能回到家鄉。 就算今晚一時不支倒了下來, 仍然如此堅信著推門而出。 假使今天外頭等著我的, 是場無止境的雨也不再退縮了。 ……”


    這首是中島美雪的成名曲《時代》,由於唱的是日語。王梓鈞不能完全明白歌詞的含義,不過那似乎來自悠遠夜空的歌聲,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靈魂。


    “旅人總要回到家鄉的。我該去開船了。”王梓鈞站起來,他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前兩天也是省著吃飯。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


    腿上中的流彈,王梓鈞早已自行拔出,然後用步槍子彈裏的火藥抖進傷口裏點燃,雖然痛卻很有效,至少在濕熱的海上並沒有發炎化膿。


    中島美雪還在唱歌,王梓鈞卻在笨拙地操控著風帆。經過這幾天的試驗,他已經初步掌握什麽樣的風向該如何調整風帆,速度才能達到最快。


    中島美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王梓鈞身後,張開雙臂抱著他,愈發消瘦的臉頰緊貼在王梓鈞的背上。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但中島美雪也能猜到王梓鈞很可能把小島上的士兵全部殺死了,並且還搶了一艘摩托艇。


    若是換做以前,中島美雪會非常排斥甚至是討厭這種嗜殺的人,可此時她卻如何也不能對王梓鈞生起厭惡之心。


    那天那個南越士兵看她的眼神中帶著的色欲毫不掩飾,若非王梓鈞果斷動手。後果可想而知。現在她抱著的這個男人,就像是漫畫電影中的超級英雄一樣,居然單槍匹馬地滅掉整島守軍,是如此的神秘而又強大。


    中島美雪原本和王梓鈞發生關係時,隻是對王梓鈞有點好感而已,十六年等待的初戀愛情幻滅。加上即將麵對死亡,她才在衝動之下投進了王梓鈞的懷抱。


    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除了那些強暴和**交易外,都會對有著**關係的另一半產生某種情愫。即便是一夜情也是如此,隻要下次兩人還能再次遇到。


    將自己的童貞交給了王梓鈞之後,中島美雪以一種自己都驚訝不已地速度墜入愛河。直到王梓鈞在島上幹出一番驚人的行動後,中島美雪對王梓鈞的感情上升到極致。她想走進王梓鈞的心裏,更想了解這個男人的一切,因為王梓鈞對她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但又神秘地不可捉摸。


    “梓鈞君,你是上帝賜予我的嗎?”中島美雪喃喃道。


    又累又餓地王梓鈞實在沒心情浪漫,吐口氣道:“呼,我倒希望上帝開開眼,早點賜我一塊大陸。”


    中島美雪說:“我想跟你結婚,我從沒有過這麽強烈的念頭,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下半生。”


    王梓鈞轉頭說道:“我是有妻子的。如果能回去的話,你能接受我的其他女人嗎?”


    “不能,”中島美雪淒苦地搖搖頭,說道,“你就不能和她們分開,跟我在一起嗎?”


    王梓鈞望著遠方的海麵道:“抱歉。”


    中島美雪悵然若失地來開駕駛艙,有氣無力地倒在**。


    又過了兩天,三天多時間顆粒未盡地王梓鈞,還堅持站在駕駛艙裏。他的臉頰和眼眶已經深陷,顴骨高高聳起,嘴角、下巴的胡子已經長得老長,頭發亂成一團糾結在頭頂,活像個從哪裏跑出來的野人。


    中島美雪也好不了多少,臉色蠟黃地靠坐在駕駛艙的地上,嘴裏有氣無力地為王梓鈞哼著歌曲。


    王梓鈞去船艙端著把水瓢過來,慘淡地笑道:“最後一點水了,分了吧。”


    “我要你喂我,用嘴巴喂我。”中島美雪歪著頭看著王梓鈞。


    王梓鈞道:“拜托,小姐,你兩個星期沒刷牙了,有很重的口臭喂。”


    中島美雪氣得搶過水瓢。自己喝了一口,突然湊過去吻住王梓鈞的嘴,將水往他嘴裏送。


    馬上水就要完了,別說是口臭,就算是尿王梓鈞也得喝下去,多喝一口水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這就是中華的成語相濡以沫嗎?”中島美雪舔舔嘴唇上的水說。


    “相濡以沫說的是口水。”王梓鈞糾正她之後,自己搶過水瓢喝了一口還給她。繼續堅守自己的駕駛崗位。


    中島美雪突然覺得自己頭有些暈,喉嚨發幹想要喝水,把手裏的水瓢卻重若千斤。


    “啪!”水瓢落在地上。裏麵僅剩的淡水灑了一地,中島美雪也軟到在地上。


    王梓鈞聽到聲音,立即轉身將她抱回艙內船上躺著。


    “我要死了。”中島美雪半睜著眼。突然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抓住王梓鈞的手不讓他離開,“抱著我好嗎,我不想一個人死,我想死在你懷裏。”


    “沒人會死!”王梓鈞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拔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當血液順著手指留下時,王梓鈞捏開中島美雪的嘴巴,強行將自己的血滴進她最終灌了下去。


    每到自動止血後,王梓鈞又在自己手腕上再割一刀,連續割了三刀。直到腦袋有些犯暈時,王梓鈞才捏住手腕不讓血再流,用布條包紮了一下,然後毫無留戀地回到駕駛艙。


    中島美雪無聲地看著他離開,她餓得想動卻動不了。眼睛裏流出無聲的淚水。


    王梓鈞還能撐,他仗著穿越造成的先天運氣充足,甚至還可以堅持幾天,但是明天在找不到食物的話,中島美雪可能就撐不住了。


    這是艘漁船不假,可那該死的綁匪在搶船時。船上的捕魚工具全留在岸上修補晾曬,根本就沒帶上船。否則的話,光是捕魚也可以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一股倦意湧來,王梓鈞在強撐一陣後,居然直接站著睡著了。


    “喂,快讓開,別撞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喊叫聲將王梓鈞驚醒。


    “轟!”滿帆前進的風帆漁船撞上前方一條小舢板,直接把那舢板從中撞成兩截,而船上的一對漁民夫婦早嚇得提前跳進了海裏。


    那對漁民夫婦破口大罵,而周圍其他漁民也紛紛劃船過來圍觀海難現場。


    王梓鈞收起風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來,他倒不是餓的,而是又累又困。


    見王梓鈞的風帆漁船還在緩緩前進,船上卻每個人下來道歉賠償,氣憤的漁民們開始大罵一通,然後直接開始強行登船。


    “哎呀,這裏躺著一個姑娘,怎麽餓成這樣,是多久沒吃飯了。”船艙裏傳來漁民的議論聲。


    很快有漁民進入駕駛艙裏,看到王梓鈞倒在地上趕緊過來攙扶。


    王梓鈞衝對方善意地笑笑,問道:“這是哪兒?”


    “這是裏北海灣,廣.東江門北海灣。”漁民說道。


    “廣.東,嗬嗬,”王梓鈞不知道此時的北海灣就是後來的鎮海灣,他隻知道自己到大陸了,他摘下自己手表放在漁民手中,指著船艙說,“麻煩送我和我朋友去醫院,他日我還有重謝!”


    話一說完,王梓鈞就睡了過去,嚇得那漁民不停搖晃他的身體:“喂,喂,你怎麽了?”


    “快送醫院吧,不然要出人命。”


    “這兩個人看著也不像是漁民,不會是壞人吧。”


    “哪裏是壞人,這裏可是個姑娘。”


    “壞人能把自己餓成這樣?”


    “啊,你們看這是什麽?”


    “這是槍吧,還有手榴彈!”


    “他們不會是特務吧?”


    “我看是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是在陸上。”


    “那就是便衣海警。”


    “別說了你們,快送醫院。哦,對了,一定要報告政府。”


    “對對,老江說得對。五嫂,你快去派出所報案,阿力,阿威,小二,小三,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送人去醫院。老江,你拿了人家的表,我看這表也挺值錢,你就回家先拿點錢墊上。”


    “行行,我去拿錢……一通商議之後,睡成死豬的王梓鈞和餓暈過去的中島美雪就被送到快速地送往江.門市醫院。


    派出所的同誌一聽說那兩個不明人物有槍,頓時覺得大發了,連忙上報上級機關。去年大陸才嚴打了好一陣啊,東北二王所帶來的影響還在,基層民警如何敢怠慢。


    市公安局接到上報後也不敢大意,連忙組織警力過來,到得船上現場一看。好家夥,ak47兩把,仿製手槍1把,子彈若幹;不僅如此,一個木桶裏居然還有幾顆軍用手雷。


    除此之外,公安局的同誌還在船艙裏搜到兩把匕首,幾處幹涸的血跡確定是人血,這裏肯定發生過命案。


    大案,大案子啊!


    所有的幹警又是興奮又是擔憂。


    “快,馬上去醫院,要把這兩個危險分子強力控製起來!”


    接到消息公安局領導全都驚動了,甚至主管政法公安係統的副市長都親自下令,公安局幾個負責人全部親自到醫院走了一趟了解情況。


    “小朱,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報告陳局長,船上兩人一年一女,至今昏迷不醒。據醫生講,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那男的小腿上有槍傷,手臂上也有槍擦傷。他的手腕有幾處傷痕,根據那女的嘴角的血跡來看,應該是男的割破自己的手腕,給女的喂血喝。除此之外,兩人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嗯,很好,等他們醒了之後,馬上詢問情況,千萬要注意安全。”


    “保證完成任務。”


    王梓鈞穿的那套越軍軍服早就扔海裏了,之所以保留武器,是怕萬一再遇上意外,沒想到會驚動這麽多人。


    整個病房都被警力給包圍了,沒辦法,ak加上軍用手雷,誰知道裏麵躺的是什麽人物。


    讓警察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王梓鈞居然睡了一整天都沒醒來,反倒是餓暈過去的中島美雪先醒。


    “性命……中島美雪口中吐出日語和英文讓幾個警察麵麵相覷,都是覺得事情越發嚴重,涉及到外國人啊。


    正當那個負責案子的隊長準備教人請翻譯時,中島美雪突然伸指頭在病**比劃。一個警察立即反應過來,喜道:“她說要紙筆!”


    負責記錄的警員立即將紙給中島美雪,中島美雪在紙上寫下兩個名字。


    “中島美雪?王梓鈞?”


    “等等,王梓鈞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我也覺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可憐我們的大明星王梓鈞,現在已經不成人樣,擺在別人麵前都認不出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小說網……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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