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町金獅影院,這個台.灣的第一家多廳豪華影院,再次作為王梓鈞電影的首映地點。


    與以往一樣,為了滿足王梓鈞的獨特愛好,《et》的首映式依舊是在晚上舉行,與台.灣南北各地其他影院一起放映影片。


    按王梓鈞的說法是,這樣更能夠與影迷們共同感受電影的魅力。


    作為王梓鈞回歸後拍的首部華語片,新聞局剛上任三個月的新局長張京育被邀請來參加首映式。


    王梓鈞請張京育來,自然是表示親近與配合,希望張局長以後高抬貴手,審查作品的時候意思意思就行。


    張京育今年40多歲,跟他的前任宋楚瑜一樣,都是比較傳統的大陸式官員。這廝跟李燈輝不大對付,所以幾年後李燈輝一上台,他就退出政界跑去當大學校長了。


    “張局長真是賞光,快請入座!”王梓鈞親自跑過去迎接,一副自家人的熱情模樣。


    “哪裏哪裏,王導演邀請,我可是榮幸得很。”張京育握著王梓鈞的手半天沒鬆開,對身後的兩個隨行官員道,“我們王大導演可是華人驕傲,美國人都不得不承認王導演的藝術水準。今天,我也是抱著學習欣賞藝術的態度來的。”


    “張局長您太客氣了。”王梓鈞狂汗道,張京育架子放這麽低,讓王梓鈞心裏有些發虛。


    張京育完全是一副平級說話的態度。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恭維討好。主要原因就是這一次《et》的拍攝前發生的事情,當時《et》的劇本拿去送審,結果由於裏麵的台.灣特工是反麵形象,結果直接被打回來了。


    沒想到幾天以後,負責審核劇本的公務員就拿到了蔣經國的親筆批示,說藝術品審核要寬容,不要杯弓蛇影。


    下麵辦事的官員嚇得滿頭大汗,那時江南命案剛剛爆發,換成任何一個人來送審《et》劇本,絕對會被認為是影射台.灣的情報、安全部門。審一百年也通不過。


    吃了這一嚇,後來《et》拍好之後送審電檢部門,電檢部門的人看都沒看完就直接批準通過了,這也是《et》上映時間如此神速的原因。換成其他導演,最快那電檢審查都得個把星期,哪像王梓鈞成片三天就可以公映?


    影片主創人員陸續到場,隻在戲中打醬油,但卻老是往片場跑的蕭嬙同學也來了。不過蕭嬙同學今天卻很靦腆。看到王梓鈞之後就不怎麽說話,似乎是王梓鈞當初勾引小女孩兒的行為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甄珍和柯俊雄的出場,也贏得了不少的掌聲,現場甚至有幾個老影迷,是專門搶首映式門票來看甄珍的。


    至於蕭嬙的出現,則讓參加首映式的各路記者非常興奮。王梓鈞身邊從不缺美女。一有美女就有新聞,眼前這個純真美麗的少女雖然自稱是王梓鈞的後輩,但如果兩人真的發生什麽的話,那豈不是更勁爆?


    這幾年香港的狗仔隊和八卦雜誌層出不窮,台.灣的同行也有樣學樣。雖然台.灣的記者還麵臨著新聞管製。但已經有娛樂雜誌開始用半裸的女星照片做封麵了,這事放在幾年前根本不可想象。


    台上王梓鈞抱起兩個小演員,五歲大的胡珊珊和十歲的林致穎被王梓鈞輕鬆的單手抱起,旁邊還站著個十五歲大的少年叫做陳月奇,在電影中演的是林致穎的哥哥。後麵則是一排的十幾歲大的少年,他們都是片中的演員。


    哢嚓嚓一陣照相過後。遊戲互動環節開始,新聞局長張京育也被拉上台去,跟五歲大的小女孩兒做遊戲。局長大人的洋相和小女孩兒的天真迷糊,逗得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三位辛苦了!”台下觀眾席,王梓鈞正在對後排的三個女孩子道歉。


    莉智、楊紫瓊和伊拉.克羅地亞也被王梓鈞邀請來參加首映式,這三個女孩兒在香港學了三個月的功夫後,又來台.灣軍訓了一個多月,實在是被折騰得夠嗆。


    不過訓練的效果很明顯。三個女人身上嫵媚不減,還平添了幾分颯爽英姿,唯一的遺憾就是三人都被曬黑了一些。


    三女中最無語的就是楊紫瓊了,她本來是要在男朋友的嘉寶公司拍《皇家師姐》的,結果一聽王梓鈞要請拍戲就馬上丟下原來的戲過來了。直到現在,《皇家師姐》已經上映一個多月,代替她出演女主角的鍾楚紅憑此片再度大紅大紫,而王梓鈞請她拍的戲都還沒開機。


    “王先生,我能不能問一下,我們的戲到底什麽時候能拍啊?”楊紫瓊忍不住問道,她的粵語水平稍好一些,國語發音卻含糊不清,現在直接用的英文來發問。


    “這個啊,過年之後吧。”王梓鈞說道。


    楊紫瓊狂汗,過年之後那至少還得等兩個半月,估計那個時候《皇家師姐》的第二部都出來了。


    王梓鈞安慰道:“其實啊,這種訓練對你們是很有好處的。如果以後做打星的話,這幾個月的訓練就是你們的立身之本。就算不做專業打女,有了這個經曆後,也可以開拓戲路,而且鍛煉身體本身就是好事。”


    一番話說得三個女人想翻白眼,伊拉.克羅地亞自從獲得港姐總決賽亞軍之後,在菲律賓和新馬地區可是片約無數,就為了能在王梓鈞的片子裏做女主角,她全部都推掉了。這對於出身普通的伊拉來說,簡直就是心都在滴血,若是這半年來接了那些角色,現在她都可以住上小別墅了。


    莉智心裏也有些慌,主要就是半年前她實在太紅了。天天有媒體打電話來約訪,各種導演上門請她拍戲。可是秘密訓練幾個月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媒體遺忘了,在報紙雜誌上看不到關於她的一個字。


    莉智最擔心的是,若王梓鈞到時臨時更換女主角把自己換掉的話,那她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看著三女一臉的擔憂,王梓鈞笑道:“安啦,安啦,三個小笨蛋。你們以後就是亞洲的西格妮.韋弗,以前放棄的東西。跟以後得到的比起來,隻是小意思而已。”


    西格妮.韋弗是《異形》係列的女主角,是無數影迷心中的女神,跟出演王梓鈞《泰坦尼克號》的莫妮卡一樣,是性感迷人的代名詞。


    一聽王梓鈞說她們會成為亞洲的西格妮.韋弗,莉智心頭一喜,問道:“王先生你是說要把《東方三女俠》拍成係列電影,以後都由我們來主演?”


    王梓鈞點頭道:“隻要你們別鬧出什麽醜聞。除非你們自己不想演了,那麽我保證十年內的《東方三俠》係列都由你們主演。”


    “真的?”三女剛才臉上的鬱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美好期待。王梓鈞保證讓她們做十年的女主角啊,這對於還沒拍過電影,夢想成為大明星的女孩子來說,那**實在太大了。跟這個承諾比起來。她們前段時間訓練沉寂的幾個月簡直不足一提。


    “吼!”


    放映廳裏的高級音響設備傳來一聲虎嘯,王氏影業公司經典的猛虎下山片頭已經出現在熒幕上。猛虎的額頭那個“王”字漸漸放大,最後形成王氏電影公司的字樣。之後整個畫麵一黑,隻有熒幕中央閃爍著“王梓鈞作品”五個大字。


    熒幕還是黑黑的,陸續跳出劇組人員和主演的名字。不過黑暗的畫麵卻在漸漸一動,還有那黑暗中清晰的腳步聲。


    從觀眾的角度來看,他們隻知道什麽東西正躲在樹後麵,躲避著許多人的搜索。由於王梓鈞隻透露了是關於外星人的科幻片,有些看過《星球大戰》的觀眾甚至在猜測,是不是一個人類從外星人的基地逃出來。正在躲避外星人的搜捕。


    不過他們很快就得知了答案,原來不是外星人在抓人類,而是人類在抓外星人。


    當et顯露真身之後,大部分的觀眾都是一片錯愕。因為現有的關於外星人的電影,裏麵的外星人都是強壯有力或者具有超級能力,甚至有要奴役人類的邪惡外星人。


    而眼前這個外星人,卻隻比一個五歲大的小孩兒高一點,看起來笨笨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還被人類追得滿山躲。


    真是太、太顛覆外星人的固有形象了!


    後麵的情節更無語,作為一個稀有的外星人,居然連人類小孩兒都害怕,躲在雜物間裏不敢出來。


    許多人都是來看科幻、看打鬥、看飛船的,就像《星球大戰》裏那樣。可是這些完全沒有,而是一個小男孩兒跟一個瘦弱的外星人做起了朋友,然後就是各種生活瑣事,那個外星人居然跟著小孩兒學看電視、用筷子、喝牛奶……


    一些觀眾開始失望,不過他們很快又重新被吸引了注意力,各種讓人會心一笑的情節,並不會使觀眾覺得沉悶。


    讓觀眾不覺得悶,老老實實地把電影看完,這是作為一個成功導演的基本素質。王梓鈞自然是將這個掌握得爐火純青,劇本寫好之後都要仔細修改,每多少秒要有一個爆點來吸引觀眾,根本不給觀眾打瞌睡上廁所的時間。


    (順便吐槽,王家衛的《一代宗師》老王真的看睡著了。《泰囧》雖然滿場冷笑話能凍死人,但也比看《一代宗師》睡著強啊。)


    “哈哈,那個外星人用筷子好搞笑!”


    “那個外星人是怎麽拍出來的,看起來跟真的一樣,眼珠子裏還有人影。”


    “王梓鈞不會真逮個外星人來拍戲吧?”


    “……”


    觀眾的關注焦點除了外星人的各種古怪笨拙的舉動外,就是外星人到底是怎麽演出來的。


    現場參加首映式的一些導演,以及悄悄跑進台.灣其他電影院觀摩王梓鈞新片的導演們。此時已經徹底跪了。這種科幻片別說讓他們拍,就算是拍出來讓他們看,他們也搞不明白那外星人是用什麽方法拍出來的。


    有人用這麽一句話來形容藝術大師:以前的大師作品,意義大家都看得懂,但你去不知道他怎麽弄出來的;現在的大師作品,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弄出來的,卻不懂到底有什麽意義。


    王梓鈞果然是大師啊,正在首映式上觀影的影評人廖一舟心中感歎。跟如今台.灣那些看半天看不懂什麽意思的所謂新浪潮電影作品比起來,王梓鈞明顯要牛氣得多。


    輕鬆搞笑慢慢地過去,抓捕et的特工們漸漸地發現了外星人的蹤跡。現場的氣氛也都跟著緊張起來。因為一係列的生活搞笑情節,以及外星人那笨拙討喜的外形,觀眾們顯然已經接納了外星人,並且把它當成一個值得同情與喜愛的弱者,都希望它不要被特工抓住。


    隨著外星人“生病”變得奄奄一息,觀眾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悲傷與感動起來,原本被視作反派的政府特工,如今也和醫務人員在積極救治外星人。


    “et要回家!”


    小外星人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句話。遙遠深邃的夜空,有某一處就是它的家鄉。


    當小外星人犧牲自己的生命能量,救好小男孩兒的“怪病”,自己卻停止了心跳脈搏時,觀眾的情緒終於被帶入一個悲傷的頂點,一些感性的觀眾甚至開始掉眼淚了。


    外星人死了?


    大半的觀眾都以為電影快結束了。這部電影會是一個悲劇結局,甚至有人開始埋怨王梓鈞,剛剛拍了個《泰坦尼克號》大悲劇,現在又來拍科幻悲劇,賺的眼淚還嫌少嗎?


    就在這種悲傷絕望的氣氛中。外星人的手指突然一動。


    背景音樂突然一變,從凝重變得歡快起來,小男孩兒裝肚子痛瞞過特工帶走外星人的樣子逗得觀眾破涕為笑。


    然後台.灣無數個電影院裏開始笑聲不斷,特別是那場笨拙的追逐戲,更是笑得觀眾肚子痛。


    “哇!媽媽你看,單車灰起來了!”一個放映廳裏。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羨慕的指著熒幕說。


    不止是小男孩兒的單車,所有護送外星人離開的單車都飛起來。那個經典經典終於出現,蔚藍的夜空裏,掛著一輪碩大的藍月亮,小男孩兒用單車載著外星人從月亮中飛過,留下一個令人感歎的剪影。


    那畫麵美得驚人,將科幻、神秘與詩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據統計,在《et》放映後的幾個月裏。不少放映的國家和地區,自行車銷量突然大增……


    外星人終於回家了,觀眾的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從最開始的驚訝,接著是溫馨與歡笑,特別是外星人牙牙學語,一點點的學會用筷子、看電視、吃東西,這些足以使觀眾將它當成是自己漸漸長大的孩子。最終從悲傷到歡樂,然後結局大圓滿,留給觀眾的是一種難忘的美好回憶。


    首映式的放映廳裏音樂結束,觀眾們紛紛站起來向導演致敬鼓掌。


    新聞局局長張京育握著王梓鈞的手說:“王導演的作品果然不凡啊,我這個不怎麽看電影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對了,那個外星人是怎麽弄出來的?”


    看著幾個記者把鏡頭圍過來,王梓鈞笑著解釋道:“我們先做了一個外星人的模型,通過電路進行控製其動作,至於說話則是請專業配音人員配音,後期再用計算機技術以及傳統的膠片衝洗技術合成處理。”


    “好,好,不愧是電腦科技公司的老板,懂得運用高科技,我們台.灣的其他導演也要學嘛,不然就要比好萊塢那邊落後了。”張京育不停地誇讚道。


    這是張京育當上新聞局局長後,跟王梓鈞首次打交道,兩個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都在互相示好套近乎,讓那些看明白的人惡心不已。


    兩人握手分別,記者們還不願走,各自纏著放映廳裏的采訪對象,莉智、楊紫瓊三女也在記者的關照之中。


    王梓鈞有保鏢擋駕,走得算是比較順利,被記者圍攻的蕭嬙還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該如何應付,隻能黏在王梓鈞屁股後麵跟著離開。


    上了車之後,王梓鈞問蕭嬙道:“心裏是不是有氣啊?怎麽一直不跟我說話了。”


    “我沒有。”蕭嬙低頭道,也不知道她實在說沒有生氣,還是沒有不跟王梓鈞說話。


    王梓鈞道:“時間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蕭嬙本想拒絕,可不知怎麽的卻答應了。


    王梓鈞對司機道:“阿邁,先去永和。”


    阿邁掉頭轉向,王梓鈞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沒說話,車內突然安靜下來。


    車裏頂燈已關,後座黑漆漆的看不怎麽清楚。這樣的環境讓蕭嬙放心大膽地轉頭去看王梓鈞,雖然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但她還是這樣傻傻地盯著王梓鈞看了一陣,似乎是想研究他臉上會不會長花出來。


    前麵將近一半的拍攝工作,蕭嬙都會跑來現場看一會兒。當時還覺得拍電影很亂又很簡單,可今天看了完全製作完成的成片後,蕭嬙才覺得王大哥真是厲害。


    小女孩兒是很容易對大英雄大人物生起崇拜心理的,蕭嬙從小就聽著王梓鈞的各種傳聞長大,這種崇拜心理早在心理生根,直到這一刻終於抽芽破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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