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川上濟反思自己不能“琴裏琴氣”時,他注意到手機屏幕上的郵箱圖標冒出個小紅點。


    按酒廠的工作頻率來判斷,應該是發布了新的任務,川上濟點開郵件,果然是一份任務說明。


    “巴黎嗎?不錯,正好去玩玩呢。”


    跨國任務一般而言很麻煩,要麽是出了什麽本地土著解決不了的事情;要麽,是為了避嫌。


    雖然如此,能借助出任務的機會公費旅遊簡直再好不過了。


    唯一的問題是他在米花町還有些事沒收尾——問題應該不大。


    川上濟把郵件滑倒最後,任務執行者的代號顯露出來:


    行動組:“卡爾瓦多斯”,“卡沙夏”,“蘇格蘭”。


    卡爾瓦多斯,也是蘋果白蘭地,酒廠內的狙擊手。


    川上濟聽過他的大名——不是什麽好的大名,這家夥相當迷戀貝爾摩德,被坑了好多次都癡心不改。


    根據基安蒂恨鐵不成鋼的抱怨,卡爾瓦多斯會對貝爾摩德身邊出現的所有雄性生物懷有敵意。


    舔狗和人類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看來不是所有有腦子的生物都懂得這一點。


    琴酒不在,選的人裏又有他和卡爾瓦多斯。看來這次任務大概是由情報組的貝爾摩德主導。


    川上濟挑眉,琴酒果然不待見情報組呢。


    不但總是把和情報組相關的任務都扔給了他。就連他常駐的米花町也是情報組出沒的重災區。


    川上濟把郵件轉發給蘇格蘭。


    [收到。——Scotch ]


    [巴黎挺好玩的,可以提前做做攻略。——Cachaca ]


    一牆之隔,蘇格蘭摩挲著自己新長出的胡茬。


    挺好玩……以川上濟那性格很可能是字麵意義上的好玩。


    [以及,Calvados可能腦子不太好使,無視他就行了。——Cachaca ]


    [謝謝提醒。——Scotc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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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


    東京時間上午八點,熙熙攘攘的機場。


    川上濟拖著行李箱向檢票口走去,礙於機場安檢,他身上的武器少了一半。走起路來那叫一個輕身如燕。


    為了這次任務他忍痛舍棄了朋克風打扮,穿得中規中矩。不過按蘇格蘭的話說依然有股子藝術家的氣質。


    很高情商的說法,川上濟知道蘇格蘭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神經質。


    蘇格蘭跟在他身後,這回他啟用了“宮川知光”的身份,一副清清爽爽的大學生扮相。兩人看上去就像結伴出門旅遊的同學。


    “那邊那個就是卡爾瓦多斯。”川上濟對蘇格蘭低語,“三點鍾方向,第五根承柱旁。”


    蘇格蘭順著川上濟說的方向抬眼望去,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全身黑衣,帶著黑色棒球帽與墨鏡。


    卡爾瓦多斯也覺察到蘇格蘭的目光,回望過來。蘇格蘭像一名好奇的普通遊客般略顯慌亂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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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過去會和嗎?”蘇格蘭問。


    “不用。”川上濟一臉嫌棄,“我才不要和這種憨憨站在一起。”


    “憨憨?”


    “怎麽不是憨憨了?蘇格蘭,如果你哪天在大街上這樣打扮,我也會裝作不認識你的。”


    全身黑得像烏鴉成精,周身強烈的“老子不好惹”的氣場,就差把“我有問題”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話說,琴酒也這樣。”蘇格蘭說。


    “啊,非任務期間我也盡量裝作不認識他。”川上濟補充,“如果被路人看到你和裝束詭異的黑衣hentai交談會影響形象的。”


    不過米花町還挺大,這麽久川上濟還沒在非任務時間遇到過琴酒。也可能是琴酒太忙的原因。


    不得不說,琴酒起了個壞頭。


    那家夥因為身高,無論怎麽偽裝都鶴立雞群,幹脆放棄治療了。卻導致一群無腦崇拜者效仿,不屑去學怎麽偽裝自己。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還穿酒廠員工服,Cosplay嗎?川上濟無法理解。


    黑衣Hentai,很精妙的形容。蘇格蘭有些想笑。


    他們去行李托管處放好東西,在候機室裏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等了沒多久,飛機到站的提示音想起,柔美的女聲響徹大廳,兩人混入登機的人流中。


    川上濟看著在他們側前方的卡爾瓦多斯,玩心頓起。


    他向前幾步,不動聲色地靠近,手指一彈,一小坨紙團落入對方上衣口袋裏。


    那是他掰幸運餅幹時收藏的小紙條,還帶著股食物的香味兒。


    蘇格蘭決定裝作沒看見。


    傳遞消息肯定不會當著他的麵,回顧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川上濟有可能是在使壞。


    第一次見麵就惡作劇……算了,反正和他無關,他就安靜地當吃瓜群眾。


    飛機上。


    旅途較長。川上濟躺到座椅上,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眼罩給自己罩上。


    川上濟有些暈機,再加上近通宵了好幾天,正好補補。


    蘇格蘭還不適應川上濟這麽安靜,他側過頭,欣賞窗邊山巒般起伏的雲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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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身後,倒數第二排座位。


    為了清淨,卡爾瓦多斯直接連著買了兩張票。他身體後仰,倚靠在椅背上,兩隻手條件反射地探入口袋。


    他摸到了什麽東西。


    卡爾瓦多斯心裏一跳,他把那個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來,是一個紙團。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到自己口袋裏的?


    他展開紙團,上麵隻有一行鉛印的字:我在看著你。


    卡爾瓦多斯的汗毛豎了起來。


    會是誰?


    飛機到站已是傍晚,卡爾瓦多斯連行李都沒拿,他站在機場出站的必經路口上,試圖從人群中捕捉可疑麵孔。


    如果是要對組織或者他個人不利,投遞他字條的人肯定會露出行蹤。


    老人,旅遊團,帶著小孩的年輕婦女,嘻嘻哈哈的青年們以及衣著沉悶步履匆匆的社畜……


    兩個年輕學生,其中那個灰頭發的一直在打哈欠,另一個較高的在領路,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這兩個人他有印象,之前在日本機場時,那個個頭更高的就看過他。


    但這兩個應該隻是普通學生,卡爾瓦多斯把他們忽略過去。


    “果真是憨憨呢。”


    如果川上濟遇到這種情況,敵暗我明,過度防備隻是徒勞。暗中警惕,表麵置之不理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川上濟不會遇到這種情況,迄今為止沒人能在他意識清醒時不被發現地接近他。


    看見杵在路口的同事,川上濟良心有一點點痛。


    嗯,隻有一點點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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